他这么一问,李然只撇了撇嘴,淡淡说了句哪里,算是表达了喜恶。
苏沫见对方一脸的讪然,似乎并不介意,恻隐隐道:“最好如此……”
“当然,朕相信你是个聪明人,所以也自然知道,如何做对自己最有利。”
“明白了?”
“你已经说得够直白了。”
“明白就好!”
“问题是,我失踪这么久,江诀肯定早知道了,也必定会下令加紧城防。我就不明白,你准备怎么把我这个大活人给神不知鬼不
觉地带出去?”
“呵呵,你倒真是有趣,竟敢对你那位皇帝陛下直呼其名?”
苏沫咋嘴轻叹,剑眉微扬,望着李然的眼中全是兴味。
“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难道你会因为我叫你苏沫,就杀了我?”
“如果为人帝王连这点小事都要斤斤计较,可见其心胸也不过如此。”
“这样,还谈什么霸业?”
苏沫被他说得微微一愣,片刻后又恢复了他那标准的桃花笑容,一脸的别有深意。
“看不出来,你训人的道理还知道得不少……”
对方一脸的打趣,李然只撇了撇嘴。
苏沫见他神色淡淡,眉宇间隐隐蕴着一股冷傲之色,怎么看怎么像那一汪碧波中的一点红莲,纯粹中自有几分妖冶,竟然有些撩
人。
他缓缓俯下身去,将对方仍然有些不大灵便的双手按在身后,幽幽说道:“人都说南琉璃然有倾国倾城之姿,朕从前还不觉得,
如今倒有些信了,只这一双眼睛,天下又有几人能够抵抗?”
“不知那北烨江诀,是如何舍得让你来前线的?”
“更何况还有一人,他可是对你心心念念,连朕的招降都不放在眼里……”
“更绝妙的是,竟然还是个凤凰身……”
苏沫一边说,五指已经大动,慢慢地沿着对方里衣的纹路一颗颗解着扣子。
他一边解,一边探身到李然耳边,轻声说道:“今夜,我们且好好温存一番,朕如今膝下无子,你若替朕生个皇子,朕便封你做
西平皇后,如何?”
对方神色间一派的语笑嫣然之姿,盯着李然的双眸犹如盯着青蛙的蛇,专注而充满侵略。
“当初我还以为你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如今看来……”
如今看来,恐怕与强盗土匪根本无二,再不值得相交。
“深交的朋友?呵呵,那倒不必!待会儿,你与朕自然可以变得再深交不过了……”
苏沫一边说,一边轻轻舔着李然的耳廓。
李然脸上一木,他是早知道苏沫此人狡诈之极,可也没想到对方会如此没皮没脸。
“我还以为你恨不得杀我后快!”
“杀你?”
苏沫摇了摇头,嗤声一笑,神色间隐隐都是失语。
“朕以为,比起杀了你,留你在身边,自然要划算得多。”
苏沫一边说,一手已经伸进了李然里衣中,轻揉慢捏,手法纯熟,隐隐都是挑逗和撩拨。
“留我在身边,那也得看你留不留得住了。”
李然语气平平,神色间全是笃定。
苏沫一指抚摩着他的眉眼嘴角,眼中带笑,嘴角眉梢微微挑着,脸上全是笑意。
“哦?你就这么笃定,朕留不住你?”
李然淡笑着摇了摇头,淡淡说道:“苏沫,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苏沫手上动作一顿,一脸了然地笑着望过去,说道:“打赌?你这是想拖延时间吗?”
李然暗自恨得咬牙,他那鹅毛笔算是散出去了,却不知道江诀何时能够发现?
苏沫将自己的上衣除去,翻身上来。
此刻,李然身上只剩下最后一件蚕丝里衣,轻薄透明,覆在修长精致的身上,若隐若现间,隐隐都在撩人心神。
苏沫双眸一紧,他早年于十一国都有生意买卖,可谓是看尽天下美人。
但纵然如此,如此绝色躺于身下,依旧让他心头一跳。
难怪连那北烨江诀,都被此人迷得神魂颠倒。
他俯下头去,一手捏上对方的下巴,笑得一脸轻佻:“朕今日终于明白,何以会有美人祸国的说法了……”
他一面轻声软语,一面沿着李然的脸颊缓缓亲吻,先是眉眼,继而就到了嘴角,李然被他压在床上,双手软弱无力,差点恨得骂
街。
对方沿着他的嘴角吮了一阵,继而捏着他的下巴,伸舌进去纠缠,一番缠绕后,苏沫渐渐失了控制,呼吸一急,另一只空着的手
也没有停下,三两下便将李然的衣裤剥了个一干二净。
继而就见他伸下手去,一手强势地伸进对方两腿间,将李然的双腿分开来,整个身子压上去,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放心,
朕今晚定然会好好疼你……”
“如果你真要硬来,我早晚会要你以命来抵偿!”
这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般说出来的,苏沫闷笑着亲了亲他的唇舌,说道:“恐怕过了今晚,你就舍不得了……”
如此情色之语,李然哪里不明白,但见他额上青筋跳得突突直响,便知道他此刻正在忍受着莫大的耻辱。
苏沫将他的欲望握在手里,搓揉套弄,极尽挑逗,李然僵着身子苦苦隐忍,今日人为刀俎,他为鱼肉,自然不能殊死一搏。
他从前敢与江诀处处争锋相对,多少也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如今作为苏沫的仇人,他又怎能拿对待江诀的态度来对待苏沫?
苏沫见他并不寻死觅活,只一味咬牙忍耐,闷声一笑,一手捉着他的腰眼,一手抬着他的臀,作势要将自己挺进去。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翠铃在门外禀报:“主公,巡夜的人来了。”
这是他们如今的暗号,意即北烨搜查的人来了。
苏沫脸上一僵,犹豫片刻,一手拉过身旁的锦被将他罩上,满脸失望地将浑身赤裸的李然裹上,沉声说了句“进来”。
翠铃低着头进去,屋内的情景,她只需瞥一眼便知晓了大概,所以她连余光都没敢乱瞥,只恭恭敬敬地跟苏沫禀报了外面的情况
。
苏沫与她低声商量一番,继而便让她出去了,片刻后端了个药碗进来,恭恭敬敬地递给苏沫,苏沫将李然扶起来,将那碗汤药强
行灌入他口中,李然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即便再也不省人事。
………………
李然再次醒过来时,眼前一片漆黑,也不知道窝在什么地方,只觉得全身的骨骼和肌肉都在叫嚣着疼痛。
他想要伸展四肢,可惜全身酸痛,根本无法动弹。
依稀觉得身子在上下颠簸,有些像在马车里,又有些像在轿中。
此时此刻,翠铃正坐于轿中,城门口的一队北烨军正在对出城的百姓一一盘查。
一行人到了城门口,守城将士做了个停的手势,继而就见那一轿一车停了下来。
一中年将士走上前来,径自掀开轿帘,见到一富家女子,身着缟衣,见了他,一脸受惊地抬起头来,问道:“军爷可是有事?”
“近日出城的所有物件皆要搜查,还请夫人体谅。”
这将士一边说,一边拿眼去瞥那口薄皮棺材,那棺材是用杉木做的,看起来并不如何华贵,却隐隐有些不妙。
那女子一听,脸色一僵,凄声说道:“奴家的夫君过世了,须出城去行丧葬,万望军爷行个方便。”
“可是本将有军令在身,也是不得不从。”
那中年将领犹豫片刻,以眼神示意手下的两员副将过去检查棺木。
那两人领了吩咐,立马走过去,将那薄皮棺材板掀开来一看,果然在棺中见到了一中年男子的死尸。
他二人犹不死心,围着那薄皮棺材绕了一圈,继而抽出腰中长剑,在棺材底板上敲了一阵,只听见咚咚几声实响,二人朝那中年
将领摇了摇头,以示一切如常。
中年将领双眉一凝,望着那妙龄女子又打量了片刻,继而摆了摆手,示意守城的士兵放行。
如此,这一轿一车便顺着出城大道踽踽而行,渐行渐远,片刻后便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之中。
离城后又行了十里地,眼见着离得河阳远了,只听人群中有人沉声假咳一声,翠铃立马从轿中走了出来,朝那人躬身行了一礼,
低声问道:“主公,接着该如何是好?”
苏沫瞥了眼那口薄皮棺材,沉声说道:“将人埋了!既然是做戏,自然要做足,省得留下后患!”
几个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领了吩咐,立马去办,在附近挖了个土坑,草草将人带棺一起埋了。
一行人弃轿骑马,苏沫一马当先,怀中搂着一个不省人事之人,正是方才被藏在翠铃身下那个木箱中的李然。
彼时因为有她这个大活人挡着,上面还盖了方布,兼又有缟衣做掩护,所以没被查出来。
第七十六章:相见在即
一队人马在官道上疾驰,当前一人,正是带着李然的苏沫。
马踏过处,尘土飞扬。
尘烟阵阵,迷人视野。
只半日的功夫,众人便到了三星镇。
一行十余人在镇里一户农家住下,那户男丁是个老翁,年逾古稀,眸中透着精明之光,是少有的矍铄。
夫妻二人见到苏沫,皆是一脸的诚惶诚恐,明面上尊对方一声主公,暗地里早已行了君臣大礼,显然就是苏沫按在留国的暗探了
。
李然醒过来时,天已大黑。
苏沫躺在他身旁,似乎睡得挺熟。
李然眼尾一扫,猛地一惊,正欲挣动,苏沫已经测隐隐地开了口的:“终于醒了?”
“现在在哪儿?”
“三星镇。”
李然心头一跳,暗忖莫非江诀没有查到他留下的讯号?
“可是在想,你明明已经留下讯号,为何没人找来?”
夜色本就黑暗,苏沫的声音又阴沉之极,李然浑身一冷。
显而易见,他的那点小把戏,对方似乎早识穿了。
不仅识穿了,而且姓苏的很可能顺势摆了他一道,在北烨如此严密的城防下,他依旧能够如入无人之境,想进便进,想出便出,
好不随意。
“朕不过是稍稍使计,便将北烨江诀搞得狼狈不堪,可见他也不过如此。”
李然只瞥了他一眼,冷冷说道:“你既然这么厉害,怎么会被他逼回西平去?”
苏沫脸上一僵,冷笑着说道:“哦?朕不过是说了他几句,便让你如此恼火了?”
“你以为凭那些个鹅毛做的玩意,便想从朕手中逃脱了?璃然啊璃然,你怎会如此天真?朕若想困住一个人,谅谁也逃不脱……
”
“更何况,朕早警告过你,别跟朕玩花招,否则就再没有如今这种好日子过了。”
他说完,拍了拍手,门吱呀一声响了,应声隐出一名浑身黑衣的青年。
青年见了苏沫,恭敬地行了一礼,继而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呈给苏沫。
苏沫接过来,两指捏上李然的下颚,冷声说道:“朕原本不欲如此,奈何你这般不安分,逼得朕只能出此下策。”
深冬天寒,冻人心肺,这一字字冷洌之极,简直如十二月霜冻,寒意几近刺骨。
“来,将这药服下。只要你一直跟在朕身边,便不会出任何差错。”
言下之意,一旦离开他,定然要出差错了。
李然只稍稍挣了挣,便被对方捏着喉咙灌了进去。
药的味道很熟悉,是他从前曾经卖过的东西——白粉!
完了!这是他当时唯一的想法!
沾上这东西,十有八九都不会有好下场,药瘾一犯,根本不用苏沫强迫,他就会像闻到鱼腥的猫一样,自动凑过去。
再坚强的人,也不能幸免!
苏沫借着月色,见对方一脸的绝望,呵呵笑着说道:“无须忧心,你且好好呆在朕身边,朕早晚会给你解药的。”
“解药?”
李然沉默片刻,压下心头波涛翻滚的情绪,冷声哧笑。
苏沫捏着他下颚的两指一紧,语带兴味地问道:“怎么?你不信?”
“信不信还有区别吗?你既然给我服了这种药,那就麻烦你别再给我灌乱七八糟的东西了,药吃多了伤身……”
夜色里,苏沫脸上一愣,继而失笑般摇了摇头,叹道:“你啊,朕真是败给你了……”
他一面说,一面摇头,望着李然的眼中情绪多变,纷繁复杂。
这一夜,二人相安无事地过了。
翌日,众人直至天亮才开始赶路,皆装扮成药商的模样,倒也走得一路通顺。
日间,苏沫又给李然喂了几次药,说是免于他受药性发作之苦,李然知道他说得不错,只冷冷撇了撇嘴,并不多言。
这晚到了通州都城安庆,距离西平边关盘龙踞只剩下两日的路程。
苏沫领着一干人住进了明月居,选了间上房,众人用了晚膳,他二人便率先歇下了。
如此招摇,可见此地多半已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
事实上,江诀的大军也只进驻了河阳以南的三郡。
如今,河阳局势未明,通州显然已处在苏沫的掌控之下,纵使江诀此刻已然知晓他的去处,也不好轻举妄动。
毕竟,大军压进也不是三言两语的简单事,还需从长计议。
只可惜,李然这边是万万等不及的。
这两日,李然的手脚已经恢复了些气力。
二人躺在床上,苏沫依旧如往常一般,将他剥光了搂在怀里,兀自睡觉,倒也安分。
李然并不是不想逃,可一来对方警觉非常,他若贸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更不会有好果子吃。
更何况,苏沫此人向来阴狠多疑,今天能灌他白粉,保不定哪天就能喂他致命剧毒。
只不过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这毒瘾铁定是染上了,往后该如何,他却完全没底。
而眼下,也是糟糕之极。
如此睡到三更,外间传来一阵打斗之声。
李然猛地一惊,苏沫一章击在他后脑,原本想要将他击昏,孰料李然早看穿他的意图,脖子一缩,一拽外衣,一个翻滚,滚下床
去。
苏沫暗暗一惊,他倒没想到对方如此腿软脚软还能反抗到这个地步。
他这回是真的怒了,脸上却笑得越发明媚,只是那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
“如此,你居然还想要逃?!”
这话是一字一句蹦出来的,隐隐都是咬牙切齿的恼恨,眼中波涛暗涌,晦暗一片,眼神如刀,眸光凌厉,直直射向背对着门的李
然。
他一面说,一面朝门口走去。
每一步皆缓慢之极,却如踏在铁板上,似有铮铮之声,在耳边回响。
李然一脸戒备地往后退去,全身每一块肌肉和骨骼都紧绷着,像一只全神戒备的幼兽。
“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如今谁占优势,朕劝你还是早些放弃吧。”
李然不点头也不摇头,只定定地望着对方,伺机而动。
苏沫一步步逼近,他是一名再好不过的猎人,而背对着门的那个人,正是他的猎物。
正当此时,四扇双排大门砰地一声巨响,应声而开。
门外站着一全身黑衣之人,手拿一把巫铁剑,鲜血顺着铁剑的纹路直往下滴。
此人不是江云,还能是谁?
江云一把铁剑在手,气势之盛,真可谓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李然看到江云,眼中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