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春香的身子极软,倒在飞影怀里像没骨头似的;春香的手段也极高明,几下挑弄就让飞影已经怒发的分身青筋血管暴露。
飞影在房事上是青涩的,这让经验丰富的春香马上察觉出来,于是完全占据了主导。原本想直接拉着他去床上,发现对方有些抗拒后,春香也不急,直接就在原地贴着飞影的身子磨蹭起来,等到觉得差不多秋大护法不会拒绝他了,便俯下身去,直接用唇舌伺候了一回。
春香这次是下了血本了,使出浑身解数,就打算把飞影一举拿下。他已经打听好了,这秋护法平日根本不上春宫来,这可是难得的一次机会,上次他欲扒上总宫主没成想反遭侮辱,这次他一定不能放过这难得的机会。要知道,这广寒宫除了宫主就是四大护法最大,如果他能被四护法之一的秋影收房,那他以后在广寒宫还不吃香喝辣、横着走?
春香很媚,也很会伺候,但飞影的感觉却是惊吓多过消受的。他从不知道,被做的人也可以那么积极、那么主动的。在春香扒开他的裤裆,张嘴含进他的硕大的时候,飞影几乎想夺门而逃,但身体并不听他的使唤,也在他并没有多激动的情况下,自作主张的喷射了一回。当看着春香几乎是一脸享受满面桃花的将他泄出来的东西吞下去时,飞影彻底地傻掉。
呆呆得顺着春香地拉扯倒上了床,衣服怎么被脱的不知道,怎么进入春香体内的不知道,当他恍惚回神,就看着春香甩着一头秀发不停得在他身上媚叫。天晓得他根本就没动弹没使力,一直是春香自己在他身上做蹲起,居然也能叫得那么疯狂?飞影只觉得好笑。
好笑?他还有资格觉得旁人好笑?那为了陆鼎原被个男人操,现在又被打发到这里操男人的他又算什么?不是更可悲更可笑?
飞影心里一恸,一阵晕眩感袭来,居然又不由自主的射了一回。很好,现在连身体都不听他使唤了。
春香在飞影射精的同时,拔高的一声尖叫,居然也高潮了。看着他高潮过后倒在自己怀里汗湿娇软的身子,飞影一时迷茫。一个男人被男人操,至于舒服成这样吗?居然还高潮了。不过飞影马上想到,那天他和皇帝做的时候,好像最后也是他疯狂和主动的,虽然他不记得自己有没有高潮,但在皇帝已经开口承诺“不做了”的时候,却是他先狂飙了起来。他和这个在他身上的男妓有什么区别?
回忆排山倒海的袭来,瞬间将飞影击溃,在作呕的一瞬,突又记起陆鼎原和韩量在一起的样子,那个早上他们抱在一起的画面鲜明得像刻在了记忆里,又清晰又痛!为什么?为什么连主子那样的人都愿意雌伏做小?看到了那样的画面,他才知道,原来他的主子,才是被操弄的那个人。
“啊!”飞影低吼一声,实在抵不过心里的伤痛怒火,一个翻身将春香压在身下,发了疯似的律动起来。
“哈……慢点,慢点,奴家……啊……哈……”春香却还以为是自己终于勾引成功,叫得更媚更销魂,整个人也水蛭似的紧扒着飞影汗湿的身子不放,却不知,他越没媚飞影越唾弃自己,他越妖娆飞影越痛。
飞影咬紧嘴唇,整个头脸深埋在春香的秀发里,把喘息全部吞进肚去,却在心里疯狂的呐喊——主子,主子,鼎原,鼎原……
这是他第一次,胆敢在心里喊他的名。一滴泪,终于没忍住,滑进了春香汗湿的发丝里。这滴泪除了飞影自己,没人知道。晕陶陶的春香不知道,分身乏术的陆鼎原不知道,远在天边的建文帝更不可能知道……
第十九章
而此时的建文帝心情也不甚舒爽,派德保去找人,结果不但人没找回来,连德保也不见了。他还真是听话,让他找不到人就别回来,他还就真不回来了?朱允炆在心里冷哼。没了德保傍身,其他的太监使将起来还真是不顺手,谁让他就这么一个心腹太监呢!结果弄的他日也累夜也累,人前人后装个小窝囊废!
恰逢此时他的那个好叔叔又反了,将他派去的人杀了不说,还占了北平城。好,很好,终于反了,所谓丢车保帅,何况他不过是丢了两个卒子,就惹出了这只老狐狸,非常好!
要说这些都可以构成朱允炆心烦的理由,却都不是最终让他头疼的地方,最让他头疼的,居然还是那个不见的人儿。自从把德保派出去后,每每看到身边的小太监,就会想起德保,想起德保就会想起让他去寻的人,而想起那人,得,什么也别干了,通常他会发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的傻,然后朝政公务就堆了一摞,让他看着就更加的心烦。更要命的是,自从在那个人身体里感觉到了从没有过的激情后,现在每每房事味同嚼蜡,竟让他兴不起任何性趣了。常常在御书房忙到大半夜——没方法,谁让他一天有大半时间在发傻呢,然后索性就直接在御书房睡下了,次日直接便去早朝了。日复一日,偶有去皇后寝宫的时候,也不过是抱着人睡觉而已。好在他初登大宝不久,天下事忙,也没人关心他后宫的琐碎事!基于这一点,他是不是还要感谢他的好叔叔恰巧这时候叛乱?
再说飞影,浑浑噩噩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才从春香身上爬起来,却发现对方已经被他做晕了过去。青涩如他也不知道怎么善后,吓得直接逃回了自己的房间,沐浴过后终于平稳下心情,见天大亮了,便去找陆鼎原复命。
陆鼎原得飞影来复命,不禁一头黑线,和着他这个影卫连房事都是当任务在执行啊!“昨夜委屈你了。”那种东西吃下去一定不舒坦。
飞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明明昨夜委屈的要死,可陆鼎原一句话,又仿佛让他觉得一切也都值得。
然后就是莫名兴奋的小何子来叽叽喳喳的摆饭,飞影和小何子也被邀同桌而坐。他其实非常不想和韩量同桌吃饭,非常不想,但无奈主子的话一向让他无法违拗。
席间得知韩量竟然可以解陆鼎原的毒,飞影惊得一下站了起来。他……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一无是处的男宠了?无论韩量是什么,飞影都已经清楚的感觉到,他的主子离他越来越远了。而那个韩量,已经和他的主子渐行渐近。
主子的毒终于解了,但为什么他却高兴不起来?解了主子毒的不是他千辛万苦即使牺牲自己也要取来的皇帝血,却是韩量不知哪儿弄来的什么东西。看着小何子肆无忌惮的在陆鼎原怀里撒欢,飞影却连一个笑容都挤不出来。
然后夏天来了,看着夏天铁青着脸将小何子从陆鼎原怀里拉出来,飞影一片愁云惨淡。连小何子都有夏天小心的护着,其实夏天的心思,除了小何子还傻傻得老以为夏天喜欢欺负他以外,他们几个谁不知道呢?是夏天自己有心结,一直不挑明了说而矣。
可是他呢?他身旁有谁?作为一个影子,当主人不再需要他了的时候,他该何去何从?
几个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堆什么,飞影没插嘴。作为一个称职的影卫,要随时当自己不存在,这样别人也才能当你不存在,把自身存在感降到最低,从来都是影卫的第一课。而此时,他却只觉得可悲。
不知道是不是时节的问题,出了谷,韩量陆鼎原两个人可以有说有笑的游山赏景,飞影却只觉得深秋萧索。等到了陆家庄左近,飞影自觉的隐去了身形,在树影中无声的穿梭。他不习惯在众人面前露面,就像影子永远不会是主角一样,他只要做好主子的影就好。
吃饭时候难得陆鼎原叫他同席,飞影有些奇怪,不明白最近怎么主子突然开始喜欢叫他一起用膳了?他又哪里知道,其实是陆鼎原和韩量在一起后,才慢慢发现了飞影对他的心思,所做的种种,不过是心疼他这么多年的付出而矣。
飞影一直跟在陆鼎原的身侧,却没想到仍让他的主子给摆了一道。他的主子出宫办事去了,却独独将个可恶的韩量留给了他照顾。他不再需要他了吗?他已经不再要需要这个影了吗?还是……飞影一边珍而重之的将陆鼎原留下的信笺揣进怀里,一边想通了个中细节。不,不是他的主子不需要影卫了,而是他的主子觉得韩量比他自己更需要人保护,他,居然把那个男人看的比他自己还重!这个认知让飞影几乎吐血。
飞影不想管韩量的死活,事实上,在陆家庄里韩量能出什么事?所以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着韩量成天跟着夏天瞎胡搞,真不明白这两个人在折腾什么,整日整日的蹲在工房里,学那些不知所谓的东西。
飞影就想不明白,一只碗一双筷子,你韩量想要哪儿没有,还得用玉磨?就是你真想用玉制碗筷,一声令下,工房里那么多个工匠师父,谁还不能给你弄一套?这整天到底在瞎耗些什么?
就在飞影七想八抱怨的时候,出事了——韩量不见了。飞影守着韩量虽不敢说如守着陆鼎原一样尽心,但至少是尽责的。每日韩量回屋睡了他才去睡,每日清晨韩量出门用膳他必已然守在门外。可是,他依然把韩量看丢了。这,他可如何和主子交代?
飞影告诉陆叔他去寻人,便在韩量离开的当日也离开了陆家庄。只是,天下之大,他到哪里去寻?
第二十章
意思意思的在陆家庄左近找了三日,飞影决定还是去和陆鼎原汇合。其实他心里不是没有黑暗的一面,隐约的,他觉得其实韩量不见了反而是好事,他出现的原就不明不白,这样无故消失了也不是说不通,主子没有了韩量,也许一切又能像从前一样。他还是主子的影,主子也还是主子。只是不知道,主子那样真心的笑容,他还看不看的见?
又庆幸又担心,有一点得意,更多的却是焦虑,就怀着这样矛盾、自我折磨的心情,飞影渐渐追上了陆鼎原一行人的行程。而后,他看到了韩量,和他的主子在一起。
透心凉,从头到脚!飞影只能狠狠的宰那些企图埋伏陆鼎原一行,却被远远甩下的人。然后,他一直没有和陆鼎原他们汇合,就远远的,像个失主落单的影,只在月上中天的时候,才在如水的月光下微微露个脸,却是连叹息都暗自咽下了的。
石场上一战虽凶险,但比起以前他们共同经历的,实算不上大阵仗,虽能看出对方准备了不少时日,但也看得出对方原本没布什么杀招,不然弓弩齐射也够他们受的,但对方却是连大量的暗器都没有准备,显然意不在杀而在逼,但逼的是谁又在逼什么,就没人知道了。飞影一直躲在最外围观察,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前找陆鼎原复命,却远远的见到那个长相酷似夏天的人伤了他的主子!
悔、痛、怒,一瞬间排山倒海的袭来,刹那便将飞影湮灭,如果他如平日一样守在主子身边,如果他此次寻来及时复命,如果……没有那么多如果,事实是陆鼎原伤了,而他不在身边,原因是他一时的纠结任性。飞影不知道自己怎么冲到他们身边的,连对方的血溅上他的脸都没有感觉到温度,还是陆鼎原的一声叫喊唤回了他的神志,才没让他的下一剑直接抹了对方的脖子。此人该是和夏天颇有渊源的,他不能随便就杀了他,但胸臆中回荡的激怒怎么也发散不出去,于是飞影抬起一脚狠狠踹向了对方的伤口,他相信这一脚足够对方躺上个把月的。
当听到对方喊撤退的暗口后,陆鼎原放心的昏倒在了韩量的怀里。回过身的飞影一把将人抢了过来。他在气,他想怨韩量,想怨他如果主子不是护他根本不至于受伤,但他更知道,其实比起手无缚鸡之力的韩量,他更应该怨他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关键时候闹脾气耍性子不待在主子身边,主子又怎么可能受伤?
后面的事情是飞影所没想到的。面对受伤的主子,韩量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镇定而强势,浑身散发出让他也震慑的气场,直到将主子的伤处理妥当,韩量才风马牛不相及的冒出一句,“你以为看着、守着、等着就足够了?如果连说的勇气都没有,如果连张开手去要的勇气都没有,你又怎么得的到?他连知道都不曾,就让他背个背弃的罪名,何其不公和冤枉?”
原来,他都知道,何其睿智的一个人,一语便点破了他的魔障!飞影看着韩量,满目错愕。韩量却闭目养神,仿佛刚才给陆鼎原疗伤已经费去了他大部分精力。而飞影,就这么静静的满拥着陆鼎原,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分享着他的体温。为这短暂的从没拥有过的温存,飞影几乎要感激韩量了。是什么样的胸襟,竟然可以让他在明知他的心思的情况下,仍然愿意信任,并圆他一个从未敢做的梦?他知道韩量是爱主子的,比他一点不少。所以这一次是他比输了,无论胸襟气度。不过,下一次,下一次他一定不会再输他。飞影暗暗在心里保证着。
但是事实就是不那么尽如人意,不过半天的功夫,韩量就再一次让飞影自叹弗如。原因很简单,不过就是韩量对醒来的陆鼎原道歉了,自然而轻易。在飞影还在为自己的任性纠结愧疚的时候,韩量已经把歉意说出口了,没有给飞影抢先一步的机会。而飞影也怀疑,即使韩量不道歉,自己这声歉意也是说不出口的。而现在韩量已经说了,他就更说不出口,说了,反而像在争什么似的。飞影这个憋屈,却也只有在心里咬牙的份儿。
第二十一章
从那次陆鼎原受伤以后,飞影和他的距离好像又远了一分,不过这一分却是飞影自己退的。有韩量在的时候,飞影再不会贴身守护,每次都自觉的退到门外去,不为旁的,只因那屋里已没有他能自在的位置。而韩量不在陆鼎原身边的时候……很少。不过不管怎样,飞影知道,至少他要做好他的本分,他是主子的影卫,护卫的工作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不得怠慢!
而后来,飞影慢慢的又见着了韩量的许多面貌,比如他虽无功夫却出神入化的飞刀神射,比如他竟然敢教训醉酒的主子,再比如他差点和主子做死在密室里的疯狂……每一样都让飞影瞠目结舌的同时却又深深叹服。飞影清楚的知道,自己做不到。
直到那日逐月铃响,陆鼎原在众人面前的一跪,才彻底的让飞影心灰意懒了。他从来都知道陆鼎原看重韩量,并且越来越清楚,加上身为陆鼎原的贴身影卫,好多旁人不知道的事他也都是瞧在眼里明在心底的,虽然他不说,但是他仍然没想到陆鼎原可以为韩量做到这种地步——当众下跪。虽然后来他用言语激得陆叔将这一跪陪上了,但到底陆鼎原的用情至深,他算是领教了。
原本飞影还想着,他爱主子,和主子爱不爱他没关系,主子爱的是韩量也罢,旁人也好,只要他还能做他的影,守着他、看着他就够了。可经此一事,飞影突然知道,主子眼里根本就容不下旁人了,他满心满眼的除了韩量竟是连他自己都没有了。这样的主子,是飞影所不熟悉的,甚至是陌生的。那这样的主子,还是他爱的那个人吗?心里忽冷忽热的,冰火两重天的疼,飞影再一次在面对陆鼎原的感情的时候迷失了自己。
可是还不等飞影理清楚自己,一夕之间,天地忽变。陆鼎原用自己内力佐以灵药干支果,生生塑了韩量一身的绝世武功,可他自己不但重伤,甚至所剩功力不足一成!众人皆惊,飞影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狠揍了韩量一顿。但于事无补,事实已然如此。
而陆鼎原只各用了一句话,就安抚住了躁动的众人,对飞影,他说的是,“我有飞影你不是吗?……所以我才敢这么胡来。”为这一句,飞影几乎泪满眶,所以他默默的退下了,回到他守卫的位置上。他是影,主子的影,一直都是,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飞影已经分不清自己对陆鼎原到底是什么感情了,还是爱吗?或者是哪种爱?但不管是哪种爱,飞影都非常明白,只要他还爱陆鼎原,就势必要将韩量也一起爱进去,因为韩量是主子的心头肉,已经是主子的一部分,并且是最无法割舍的那部分。而敬爱上韩量这个人,其实一点也不难,因为他总能给你惊喜。看着韩量几乎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奔波在主子与宫务之间,从一窍不通到慢慢上手,其中的辛苦只有跟在左右的飞影最知道,即使艰涩难明、即使挑灯夜战,但他却从来不急不燥,每每对着众人虚心请教,哪怕旁人不耐不给他好脸色;对着主子的时候却总是温柔体贴,从不提教务让他心烦,也总哄得陆鼎原开开心心得安心养伤、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