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如意笑道:「今天晓风明月楼大排筵席,据说是迎接他们楼里一个重要人物,叫什么随风公子的,这人喜欢吃寒城名厨张大厨
子做的点心,月重华就巴巴的『请』了张大厨子来做点心,咱们也去试试这张大厨子的手艺去。」
君如意说的高兴,也就没注意到司马流云睁大了眼睛,脸都涨红了。
他继续说:「这人又来得刁钻古怪,这个季节,偏要吃张大厨子最拿手的梅花雪糕,月重华就逼着做,把张大厨子气的半死。这
个时候哪里找新鲜梅花去。就算做了,咱们偷偷吃光去,看他吃什么。」
司马流云还在发呆,却听到最后一句:「……再顺便看看这个金贵的随风公子长了什么三头六臂的。」
不由自主的点点头,随君如意一起去了。
晓风明月楼果然热闹,看那上下粉刷一新,流光溢彩的样子,似乎比当日迎了月重华回来的时候还要盛大几分。只是没请外人,
就楼里自贺。
君如意领着他热门熟路溜进厨房,用旁人不会听到的一线音赞司马流云:「不错,动作很俐落。」又得意的自夸:「果然我教导
有方。」
司马流云心里有事,倒没开口。
厨房里正忙,成品大半还没出锅,君如意看了一阵子,便说:「看起来还有一阵子,我们先去看看那正主儿,顺便弄两坛酒尝尝
,听说今天连酒也是用的晓风明月楼有名的藏品,三十陈年的冰梨酒,啧啧,月重华真舍得,大概是真高兴了吧,听说找了好几
个月才找到的,去看看到底什么样,值得他这样,他又不是没见过世面,居然这样子。」
君如意说的顺口,也不在乎没回应,扯了流云就走。
渐渐听到人声多了起来,听得到月重华的声音,带着笑意,果然情绪十分高昂。
司马流云脸色越白了起来。
听到君如意啊了一声,低声道:「就那个样?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嘛。」
司马流云连忙伸了头去看。
月重华身边坐了一个人,身形纤细与他相仿,容貌虽不至于平凡,倒也的确不算上上之姿。
可是,那人也有细细的眉眼,挺直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尖尖的下颌。或许他也有滑腻的皮肤和顺滑的头发。
月重华看起来是真的很开心,眉眼里都是笑,和那人说话的时候自然是专心致志,就算是和别的人说话的时候都不时转过来和那
人说上一句什么,那笑容,似有宝光流动。
司马流云看的心里堵的厉害,君如意说什么几乎充耳不闻。
东西更没有好生吃,君如意说好他便也说好,其实味同嚼蜡。
月重华的那笑容真好看……
司马流云说头痛,晚饭也没吃就睡了,只是睡不着。……
本来他一个人睡觉就不太好眠,遇到天气不好尤其打雷下雨就硬去挤君如意,这个时候、就更睡不着了。翻来覆去头更痛了。
一时想到席上坐的月重华,拿了他最好的东西放在那人面前。
过一会又想起看到两人坐的那样子,手都在桌子下,定是紧紧扣着的。
想起那眉眼都在笑的月重华。
司马流云捧着头呻吟。
在床上翻滚。
月重华……月重华……月重华……
你这个大笨蛋……那人哪里像我了……根本就没我漂亮……你竟然分不出来?
有那么像吗?
他凭什么得你这样的好?
你对我都没有这么好的。
司马流云愤恨的踢开被子,从柜子里抓了紧身夜行衣穿上,哼,看到就看到,就算被你看到,也要揭穿他。
◆◇◆
晓风明月楼的警卫真弱。司马流云在心里嘀咕,说不定还要被烟五侯抓一次,到时候看谁去救你。
辨明了方位,几个窜高伏低,已经到了月重华住的明月楼门口,在花丛里躲了一会,看准侍卫换班的空隙,轻轻滑了进去。
楼里很安静,大概都歇下了,月重华的房间也熄了灯火。
司马流云略有点纳闷,他依稀记得月重华的房间会在他歇下了之后在桌上留一点烛火的,略微有点光亮。
他什么时候改的习惯?
司马流云掠上二楼,停在月重华房间门口。一时却又踌躇起来,不敢推那门。
真要让他看到么……会是什么结果?大怒,出手,伤心、难过……
其实就把那人当做随风也好……看他今天的笑容,那么欢喜。
又何必让他难过?
就把那人当随风疼也好,至少他是开心的,那自己的这点不甘心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无声的叹一口气,便要原路返回。
寂静的门后突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压抑的喘息……一个含糊不清的呻吟:「不要……那里……」声音很小,似乎隔着什么,却是春
意无限。
司马流云僵在当场,手不受控制的推了一下,门没有扣上,无声的滑开。
司马流云手不停的颤抖。门里没有声音。也没有动静。
当他察觉到有人迅速靠近后,已经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扣住了他的脉门,惊骇之间却随即身体一暖,被裹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裹的密不透风。
司马流云下意识的挣扎,却全无作用,那人温暖的手摸索上来,抚过他的脸颊,摸索着他的眉眼、鼻子、嘴……
司马流云不由的便软了身子,忘了挣扎。
月重华摸索了一阵子,放心似的叹了口气,把面孔埋在他肩上,搂的更紧了,紧的有点痛起来。
可司马流云不在乎。
他记得月重华比他高,这样子埋在他肩上,岂不是很别扭?便推推他。
月重华含糊的说:「别推我,你放心。不要走。」
司马流云一时不解,却又不敢轻易说话,月重华解释:「你放心,我不点灯。我想那日你急急走了,无非便是因为我看得见了。
我虽不知道你为何定是不要我看到——我总觉得你不会丑……却也不能勉强你,可是也不能就这么放你走了,我又不至于自己弄
瞎了眼睛,只得熄了灯等你。你放心了吧?」
司马流云微微颤抖,生怕忍不住哭起来。
月重华道:「看不到你的样子虽是遗憾,却也比你完全不在好些。」
司马流云上次救月重华时易了容,吃了变音的药,此时没有准备,又怕月重华认出他的声音,只得压了嗓子,拼命模仿那日的声
音说:「都是我不好。」
「当然是你不好,这几个月来,我天天想你,把手下人全赶出去,没头苍蝇一般的乱找一通,哪里找得到,又没个准样子,就连
名字也难说真假。幸好后来给我想出这个主意来,果然有用。」
他轻轻摸索着司马流云的腰背,低声道:「这些日子,你就不想我吗?」
司马流云黑暗中也红了脸,声音比他更低:「想。」
月重华满意了,脸在他肩上脍了赠,笑道:「等你这么些天,你总算是来了,还在门口舍不得进来。还说想我呢。」
司马流云道:「你怎么这么笃定我要来。」
月重华得意起来:「我就知道你,除非是不知道,知道了哪里忍得住。」
司马流云便想起来:「那你房里的人呢?」
「这房里就我们两人,哪里还有人?」
司马流云涨红了脸:「刚才……刚才我明明听到……」
月重华又去捏他面孔:「咦,你长胖了呢,真不错,不错不错——本就没有人,我是听你不进来,一时着急……」
司马流云笑,抓住他的手扣着。
月重华埋怨他:「都是为了你,真丢脸。」
司马流云低声笑道:「可是……很好听。」
月重华笑,竟一把将他整个抱起来:「你喜欢听?那你好好伺候我,说不定会更好听。」司马流云踢他。
月重华道:「你这毛病还是改不了,成日里张牙舞爪的。」
突然他又想起来:「你今日怎么了,声音有点不太对,不舒服吗?」
司马流云忙道:「嗯,早上起来有点微热,不过好多了。」
月重华便把他按到床上去,拿被子裹了:「我叫人拿药去。」
司马流云扯住他衣服:「不用了,我饭后喝了药的。」
「哪个笨大夫给的药?定没有我的好。」
「药哪有多吃的,再说万一冲撞了呢,你就放过我吧。」
「也好,那明日你来了若是没有好再吃我的。」
「重华。」司马流云拉他坐下,说:「我不能天天来的。」
「为什么?」
「我也有我的事要做。」
「晚上也要做?」
「有时候,或许还要出远门,重华……」
月重华不语。
司马流云哀求:「重华……」
半晌月重华才气鼓鼓的说:「你的意思便是你闲了才来见我?我想你的时候便不能见你?那我算什么。」
司马流云嘴里有点发苦,却是说不出话来。
月重华十分不甘,却又听不得司马流云哀求,总会心软,便勉强不得,想了一阵,扑在司马流云身上:「我就成你男宠了?你高
兴来宠幸便来一次,不高兴了我就得等着你。」
到底是妥协了。
司马流云虽说是心里十分内疚,听他这么一说也忍不住笑起来,忙道:「不敢不敢……」
月重华咬他脸颊:「你就吃准了我心软,什么都会答应你。」
又嘀咕:「以前我不是这么心软的嘛,怎么就对你这么心软了呢。」
这话听在司马流云耳中,竟比那「喜欢你」三字更觉回肠荡气,一时间便觉得此生已经心满意足,今后再怎么样也是瞑目的。
于是,司马流云翻身拥了他,笑道:「难道我不是吗?你要什么我不答应你呢。」
月重华很喜欢他长胖了的感觉,只管揉他:「那我想想要什么……你真什么都答应吗?」
司马流云被他摸的有点痒,想要躲开,又舍不得放开他,便只管扭来扭去的,推他的手:「你想要的,无非就是绑了在床上而已
,我也不怕,你只管去拿了你那金链子来就是。」
月重华笑:「罢了罢了,怎么敢,你又哭着撒泼怎么办,牙齿又利,动不动咬人,我算是怕了你了。别打量我没有,我还真的有
,就是不给你用而已。」
司马流云哼一声。
月重华手不知摸到了哪里,司马流云只哼出来半声,就忍不住喘息了一声。
月重华笑道:「我就说穿紧身夜行衣很不舒服吧,连话都说不俐落,我替你换一件舒服的。」
还来不及答好还是不好,嘴已经被封住。
司马流云更软了身子,脸上身上都迅速的烫热起来……
月重华在他嘴边低笑:「怎么又热起来,定是吃的药不好。」
明知他看不见还是白他一眼,双手抓了他的肩,努力要挣脱出去,却哪里挣扎的开,只是更热了起来。
「别扭了,没火都给你扭出火来,你病着呢,想要也今后吧。」
这话却也不知说给谁听的,手下已经很快的剥开了紧身衣,拉开内裳,炽热的身体接触到微寒的空气,迅速泛起一粒粒小疹子,
微微颤抖。
月重华修长的手指慢慢的得意的抚过去,一点点平复,光滑柔软,吸附着他的手指。
暗夜中的摸索,眼睛没了作用,其他感官竟就更敏感起来,丝绸与皮肤摩擦的细微沙沙声……那人近的仿佛就贴在身上的热气…
…努力压抑却仍然觉得惊人的喘息……
司马流云连脚趾都蜷起来,不住痉挛。温热的手指伸进微张的嘴里,司马流云不由自主用舌头想要推出去,却仿佛是舔一般软软
的没有力气。
月重华的轻笑声响在耳畔,在暗夜中明朗温柔。「乖,放松点。」轻轻在他屁股上拍一巴掌,那一声脆响在寂静深夜里十分惊人
,司马流云脸涨的通红,屏住呼吸,更紧张了。
「又不是第一次,这么紧张做什么,再放松点。」
微凉的膏药小心涂抹着。
司马流云抓着他的手:「你怎么有这个……」
「我手里什么药没有?再珍奇的也有,这算什么。」
「我不要……这个……」司马流云结巴了半日,也没说出来。
月重华转念一想,明白过来,握了他下巴亲吻:「你放心,这个单纯润滑的,只略有点消肿而已,没有加媚药。」
司马流云更贴近他。
「我怎么会给你用媚药,我自己就足够了。」
果然察觉身下的身体更软了,放松了。一根手指伸进去变得很容易。
幸好今天命人仔细修剪了指甲,若是随风昨日来,可还麻烦……
揉一揉:「乖,再放松点,吸口气再吐出来……嗯,很乖……」
怎么今天随风的身子特别紧张呢,还抖个不停。
在山洞的时候倒容易的多。
这样子的身体倒真不像他了,却是像曾经的一个人,从来就很怕的样子,在他怀里一直发抖,可是就算这样怕,却也顺从的厉害
,从来不摇头说「不」。
月重华停止了抚弄,手贴上他的脸颊,还是熟悉的眉眼,稍微安心了点,也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十分无稽。
轻声问:「随风,你在怕什么。」
司马流云摇摇头,几乎是微不可闻的说:「没有……怕。」
「那你怎么在抖。」
「我……很快就不抖了……你不用停……」
月重华僵硬了一下,又软下来,柔声道:「随风,你不用怕,是我……」
他握了司马流云的手放在自己脸畔:「你摸摸看,是我,不是你以前的主子……」
他知道随风以前的身份的,自然想到他在怕的是什么。
不过凭随风现在行动的自由和做事的手段——他甚至能从烟五侯手里救了他出来——想必早已不是以前的身份了……
所以这话应该没说错……嗯,应该……没有……
司马流云点头,往他身上贴了贴,身子还是滚烫的,颤抖也渐渐停了。
大概是那药的缘故吧,月重华暗中忖度……今后还是不用的好……可是,又担心伤了他,有时候难保控制得住自己的,能剩几分
清明?……
……算了,少用吧,尽量控制……还有点神游天外,却被司马流云把腿绕了他腰上。
嗯,他已经不抖了,软软的贴在他怀里,那个地方也在刺激着他。
还没来得及动,司马流云滚烫的手小心的探下来,握了他。
月重华倒抽一口凉气,一把连他的手一起按住,声音暗哑:「你竟敢火上浇油?」
已经癫狂起来,再也忍受不了。
司马流云几乎被他折了起来,只难耐的低呼了一声,就只剩了喘息的力气了。
两手攀不住他,滑落下来,死死的绞着床单。
月重华摸索着握了他的手,扣在一起。
一手的汗。
一身的汗,滑腻的在两人之间,似乎吸在了一起,再也分不开。
◆◇◆
天明了司马流云悄悄溜回去,心情比那初起的晨曦还要亮丽,怀里揣着月重华给的腰牌,说是特制的,这面腰牌不用报名盘查,
只管放行。
本来不想要,说:「我没你腰牌今日还是进来了,何必多此一举。」
却被月重华嗤笑:「你以为你多大的本事?还不是想着你可能来,命撤了守卫的,怕你进不来,若不然,走不了三步你就倒下了
,烟五侯在外面守了那么些年,也没敢进来过,也就在外面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