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着长长的黑发,双手白皙,皮肤白皙,他就一动不动的躺着。
凤扶的呼吸似乎在加重,他指向男人的后脑说道:“你去把脑后的三根金针拔出来,那就是我哥需要的金花针,你可以拿了之后绕着原路跑回去,不要回头,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禁锢你的灵魂。”
方琼呆呆的看着他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他是谁。”
凤扶冷着脸说道:“他是谁你管不着,总之,你就当没有来过这里,金花针拿到,你也可以回去交差了。”
方琼实在弄不懂他:“你的身体?”
凤扶笑了笑:“不是,回到这里,我并不是要找我的身体,我只是想回来看一看,不过,我的身体确实也在这里,我是必须回去的。”
方琼一急就问:“那我的身体呢?”
他要怎么处理,还有,眼前这个男人是谁!
第七十五章:国师——天幺
“你的身体?你要哪个身体。”凤扶伸手想碰那个男人的脸,囔囔自语似的。
方琼觉得他莫名其妙,但他所说的金花针怎么会在眼前这个男人的后脑,他与凤扶之间又是怎么样的关系。
“当然是我,‘方琼’的身体。”这还需要多问么。
凤扶转过头看方琼一眼:“你现在不是有了身体,还要这么多做什么,快点将这三枚针取出来。”
方琼朝他指着的方向望过去。
如果不是他指着方琼自己肯定是发现不了。
三根针。
一根是扎在男子的头顶,两根是扎在男子的后脑,形成一个三角形状。
针头有朵精致的花,也就是男子周围那种,只不过它是死的,周围的是活着的。
凤扶适时的比方琼解惑:“他最喜欢这种花儿,所以我给他种下了,陪伴了他这么多年,应该也不会寂寞,也不会怨恨我吧。”
这话似乎对方琼说又似乎对那个男人说,方琼无语,不过他很确定这三枚金花针就是凤倾需要的,他们国家究竟有多少人是怨恨凤扶。
“他跟你是什么关系?”方琼思考着要用怎么样的力道将金花针取下。
“什么关系呢?好像我也不知道,哪天他醒来了就会告诉我吧。你怎么还磨磨蹭蹭,再不将金花针取下,我哥就不能在我回到身体前解封印。”凤扶提醒方琼。
方琼也不继续跟他啰嗦,伸出手将头顶那一根针拔起,力道正好适中。
但是,当他拔起第一根针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有头脑里有什么东西继续掠过,他的头顶涌进些他无法解释的画面,就如刚才壁画里的内容,他可以越发清晰的看清楚壁画里祭祀台上的物品,但那些对他有什么用,为什么他会这样。
总不能他也与凤倾,凤扶之间还有怎么样的联系。
不然,怎么解释他可以帮助凤倾和凤扶。
自我摒除那些奇怪的信息,方琼继续朝第二根针伸出手。
男人的头被他轻轻的抬起,凤扶握住男人苍白无血色的手,呢呢喃喃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捏住金花针上的金花,方琼微微使力,那紧插在后脑部位的金针被取出,方琼将其放在自己的左手心,而此时,他脑海里涌入更多过的画面,只不过画面里的人物和景物他依然只觉得熟悉,但不认识,他只是方琼,那些是什么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紧蹙眉峰,方琼额头开始冒冷汗。
右手微微颤抖,左手握住的金花针轻扎在他的手心,一滴血在不知觉中流入那张冰寒的床,方琼继续取下第三根针,他再也不管凤扶在呢喃些什么话语,握紧三根针拔腿就沿着来的方向往外跑。
他有想过凤扶会放他,觉得很奇怪,但是现在他也顾不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想找到凤倾,将这三根针将给他而已,他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有问题,他怕自己支撑不了。
方琼现在迫切想见到凤倾或者是其他相关人员,只要将金花针交给他们就好。
出了那扇门。
出了花色映红各个解释的花房。
方琼深深的吸了口气,他的头部非常的疼。
他感觉到有个在撕扯他的头似的,很疼。
左手紧握金针,右手抓住左手上的手镯,凤扶说凤倾拿不到生命之泉,是真是假。
如果真拿不到,那么凤倾会过来找他们吗?
出了那扇奇怪的门,外门的墓道漆黑一片,方琼只好摸出自己放在身上的小电筒。
咬紧牙根,他要从这里出去。
是的,他必须从这里出去。
顺着原来的路跌跌撞撞的往外跑,他头痛欲裂,但还是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手电筒的灯并不太强,能照到的也只是前面。
他的视线似乎都开始变得不太清晰。
墓道两旁的壁画已经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他坚信着自己可以从这里走出去。
他不敢回头。
他知道身后有十几个黑影在跟着他,他们阴森的咧嘴啮牙恐吓他,故作要将他吞下肚子,但他们始终没有近他的身,方琼不知道是自己的幻觉还是有什么在保护着自己,总而言之,只要他不回头,后面那些恐怖的东西就不会接近他。
门。
终于看到那扇他们进来的门。
如何打开,方琼是不知道的。
但是,他用手去推,去拉,但是却是打不开。
难道叶佳文他们没有解决外面的黑影进来吗?
他们会不会把他扔在这里,他们却从别的路走了。
方琼相信,用大白在,他们几个人不会吃亏。
黑影不过是凤扶弄出来的。
“陈哥,叶佳文,大白,你们在外面吗?”身后的黑影越发逼进,他只能用力的拍门。
没有回话。
只有因音。
方琼又再说了两遍,依旧没有人回他的话。
在焦急与忍耐疼痛中,方琼咬着电筒尾部在地上摸开关。
他要冷静下来。
只有冷静才能去分析当前的形势。
但是,他的头疼没有半分减弱,脑海里没有再闪过画面,他的头却越发疼痛。
以前从未有过头痛症,这会儿怎么就出现这种诡异病症。
不知道是踩到什么。
方琼面前的那扇门竟然开了。
外面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只分开一个小时,却是像过了一世纪之久的凤倾。
方琼嘴巴里面的电筒掉在地上,他叫唤道:“凤倾……”
凤倾见他模样狼狈,将他拉进自己的怀里,轻抚他的额头上的冷汗,不过,他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惊讶,但他没有向方琼解释,因为方琼将手中的金花针交给他后,实在忍不住头疼,痛晕过去了。
“大人,方琼怎么了。”柳京从后面走出来。
他们找到了生命之泉,但是没办法开启,没多想便立马朝这边过来。
在研究如何将门开启之时,门开了,他们在惊讶之下看到咬着电筒蹲在地上的方琼,他脸色苍白,衣服都湿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不清楚,他很痛苦。”凤倾搂住已经昏倒的方琼,并将他放置在地上,让方琼靠在他的身上。
柳京和陶白立刻拿出急救的物品,凤倾用衣袖继续为方琼拭去额头上的汗珠。
“其他人怎么不见。”方琼手里的金花针就是他要找的,但是陈默等人都不见。
看来方琼是落单了,还是其它原因与其他人走散。
“大人,需要我去看看吗?”柳京说道。
想到人太分散,凤倾拒绝了柳京的提议:“不用去,我们先出去。”
凤倾抬头看了看在门内不敢出来的黑影,抱起方琼就往外走,柳京和陶白跟在后面。
他们现在需要的是让凤倾大人恢复法力,至于六皇子,他们已经没有办法去阻止了。
凤倾在柳京和陶白的掩护下离开,方琼一直都是皱着眉头昏睡着。
出了皇陵,凤倾带着方琼往皇宫里走。
这座皇城能保存必定有它的原因,但是他却无法再让那些子民回到这片土生土长的土地,一切的起因都是他太过于溺爱自己的弟弟,自己种的因就必须由他去解决那个恶果。
回到皇城,这座他们从小就欢腾喜爱的地方。
它不洁净,但是它却是他的故土。
凤倾低头看昏睡且不安稳的方琼,他知道方琼身上的秘密并不仅仅上方琼,还联系着他的国家。
迈进属于他们的皇宫,严肃而高傲的皇宫冷冷清清,没有人气。
虽没有人气,但是他看到了从东南方升起的黑雾。
凤扶已经回来了。
黑雾周围映着红色,那是凤扶最喜爱的颜色,他至今都记得。
方琼身上有不属于他的气味,还有淡淡的草药香。
那是一种无绝花。
凤倾知道,那个人喜爱的是这种花。
天幺,国师。
他从小最友好的玩伴,也是除他之外,凤扶最亲近的那个人。
他总是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可是他笑起来却是很美的。
没有多少人看过他面具下的面容。
父皇告诉他们,国师的存在是神圣不可侵犯,无论是什么事,只要国师说的都必须进行,不可忤逆,其实天幺也是个普通人,他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只不过由于他的特殊存在,他从小都失去了自由,天幺对他说过,如果有来生,他宁愿当一个胆小鬼,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再也不当什么国师,这个职业最累人,最不自由。
天幺总能看到他们看不见的东西。
他的预测很准,他说的一切没有人不惟命是从。
天幺可以预测很多事情,可以看到很多奇怪的东西,可以跟若有若无的东西说话交流。他把凤倾当朋友,心里有什么都会告诉他。
但是,有一件事,他却没有告诉凤倾,那便是凤扶。
是的,或许他不知道该如何说。
或许他有意隐瞒。
因为凤扶结束了天幺的性命。
凤倾知道的。
但是天幺却临死也没有怨恨过他,凤倾似乎从他的嘴角边发现一抹解脱的笑意,他是知道的,他知道凤扶要将他变成死活人。
但,到底是谁控制了谁。
天幺临死也没有告诉过他。
未来的变化谁知道。
凤倾低头看着方琼说道:“天幺……”
第七十六章:他只是方琼
方琼依然是方琼。
醒来后并没有变成另外一个人。
他脑海里的画面已经不再像一帧帧画似的快速掠过,恢复到正常的情况。
他也就将这种情况归纳为进皇陵的后遗症。
睁开眼看到的是便是古色古香的帐子,不是时下各式各样不同形不同款的蚊帐,而他与凤倾睡的房间也没有挂蚊帐,鼻息间还飘来淡淡的檀木香味。
这房间非常的熟悉。
但是他却又觉得陌生。
事情上他从来没有住过类似的房间,连出去旅游住的也都是非常现代化的房间,这种纯古色古香的房间还是第一次见。
坐起来观察。
周围只有虫鸣鸟叫声,没有人声。
跳下床,穿上自己的鞋子。
他记得自己头痛到昏倒时遇到了凤倾,将手中的金花针交给了他,其他人没有看见,现在他是被救了出来,并且被安置在这里,那么,凤倾他们去了哪里。
是按原计划拿到了生命之泉,还是如凤扶说的那般,凤倾也开启不了生命之泉。
不过,他们现在都去了哪里,怎么就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方琼连忙冲到外面,其实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
外面站着个背对着他的人,形单影只,背影有些落寞。
陶白。
方琼顾不得其他事情连忙问他:“陶白,你怎么在这里,凤倾他们呢?叶佳文他们有没有找到。”
陶白回过头看了看他,说道:“我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在这里等你醒来,既然你醒来了我们走吧。”
“去哪里?”方琼问他。
陶白指指左侧方向说道:“那里,看到那边的黑雾没。”
“嗯,凤倾他们在那边?”方琼问他。
陶白说:“是的,凤倾大人现在跟六皇子遇上了。”
方琼皱起眉头,凤倾怎么就和凤扶遇上了,他的法力完全恢复了吗?
顾不得自己身体是否安然无漾,方琼在陶白的带领下朝那边跑去,他担心凤倾,同时也担心其他人,凤扶的力量与凤倾相比,谁上谁下。
方琼有些后悔自己错过凤倾恢复力量的过程,现在他要去支持他,不然他心有不安,他很害怕连凤倾的最后一面也没有看到。
他不想失去凤倾。
心急如焚的方琼此时觉得陶白跑得有些慢。
按道理来说陶白的速度应该比他更要快才对,难道他一点都不担心凤倾么。
“我们走快点吧。”方琼催促陶白快点带路。
但是,陶白然后在转角处停下来,脸色严肃的对方琼说道:“方琼,我想有些话对你说完再走。”
方琼不明白他怎么在关键时刻还玩这套,但他一直与陶白之间的关系就一般般,现在方琼还是不想与他闹僵。
“你想说什么不能等找到凤倾后再作说吗?”他真的很急啊。
陶白笑也不笑,依旧神情严肃:“不行,方琼,我是说真的。也许此后你见到的凤倾不如你之前所接触的那般,但也请你不要放弃凤倾大人,他是真的爱你,这么多年来我没有见过凤倾大人对谁这么上心,请你无论如何也不要伤他。”
方琼觉得他有些不可思议:“我怎么会伤他?”
陶白苦笑了下:“我知道你不会,也就是想告诉你而已,凤倾大人很多事情瞒着你并不是不想让你知道,只是希望你过得更开心,更快乐,我希望你能明白凤倾大人的苦心,我说的句句是实话,希望你能相信我。”
方琼神情坚定的说道:“我相信他。”
他一直都相信凤倾,一直都相信,不然也不可能心心念念都是凤倾,更不可能什么都不思考就跟着他们到这里,他不想知道什么才叫事实,更不想知道什么是过去,他要的只有未来,只要未来陪着他渡过一生的那个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他要的不过是这样而已。
陶白沉默了一会儿拉起方琼的手臂说道:“走,跟我来!”
这一刻,方琼似乎感觉到陶白内心的那热切,他知道陶白现在完全接受了他是凤倾喜欢的人的事实,他心里放不放得下那是他的事,但是他不再介怀那就行,这就是他们都想要的结果不是吗?
看到喜欢的能够幸福快乐不是他最想要的吗?
但无论如何,现在都不是什么幸福快乐的时候,他们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凤倾。
方琼没有想过,找到后要怎么样。
陶白带着他在偌大且冷静地皇宫里绕来绕去,最后在一处离皇宫最远地东南角找到叶佳文等人,但却不见凤倾,也不见凤扶。
刘然和二师兄方瑶等人全身倒在地上呻吟不止。
方琼气喘嘘嘘地问叶佳文:“他们怎么了,怎么都这样。”
叶佳文语气不好地说道:“贪财的人被惩罚不是很正常吗?”
看着有的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有的扶着树干在一旁死命的吐,差点没把肠子给吐出来,那声音,那脸色都极其的难看,要说最惨的还要数二师兄方瑶,整个人是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
方琼深深的吸了口气走到他身边缓缓蹲下,叹了口气说道:“方瑶。”
方瑶连眨眼的力气都没有,看到方琼的那一刻他有一丝的不解,但似乎又明白什么。
方琼轻笑道:“难道你以为凤扶只是随随便便的抓我吗?你不想知道我是谁么。”
他很清楚二师兄会那样做也不过是听命于凤扶,而现在凤扶在哪?并没有管他们的死活。
想要盗取财宝,那也要看他们有没有命活着出去。
方瑶还喘着一口气,他眨眨眼睛,咳嗽一声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跟凤倾关系匪浅,我只是听命行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