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四）——北棠墨

莫小北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床上，身体各处也被重新连接了各种仪器电极。

头痛欲裂。

狄伦正穿着白大褂站在旁边听真正研究莫小北的专家汇报他的身体状况以及磁场变化，

“编号C-077号的身体状况良好，在他失踪的这几个月，身体磁场在自然的情况下发生了变化，而且有有一个人对他身体磁场变化影响很大，如果能找到那个人，对我们的研究会更好……”

莫小北心中一惊，仪器随着他的情绪波动发生滴滴的声响，狄伦便知道他醒了，转过身来，笑吟吟地看着他：“宝贝儿，你要不要乖乖告诉我，那个影响你的人到底是谁？”

莫小北咬着唇，狠狠瞪他：“我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哎哟喂！听听，听听！这小宝贝儿脾气还见长了啊！不过，你放心，我可舍不得让你死，你还能卖个大价钱呢！乖，等这些叔叔伯伯们研究好了你体内的磁场变化的规律，你就不用再受罪了……这几天嘛，你还是乖乖配合比较好。”狄伦摸了他嫩白的脸颊一把，笑得很邪恶。

“卡米诺先生，我们研究出规律来了，不过，如果能找到那个影响他的人，就更好了。”专家们一脸渴望地看着狄伦。

“你们有什么办法吗？”狄伦想了想，问道。

专家们对视一眼，看着莫小北骨碌碌睁着大眼睛，然后看了看外面，示意到外面去说。

狄伦瞟了一眼仍旧倔强瞪着他的莫小北，蓦然伸手，一个手刀把他砍晕，然后看向白大褂们：“现在可以说了，他听不到了。”

“重新以那种磁场刺激他，他就会回到那个人身边，我们在他体内植入追踪芯片，到时候顺着追踪芯片就能抓到那个影响他的人，然后我们也就可以继续研究了。”

等他们拥有了这项技术，就可以改造人体的磁场，将那些不听话的美少年都跟他们的买主连接起来，让他们跑也跑不掉，除非他永远不睡觉，否则永远也逃不掉买主的手掌心。

这也是他们致力于高科技犯罪的目的。一旦研究成功，这项技术就能卖一大笔钱，还没有什么大的风险。不像那些打打杀杀的涉黑组织，稍有不慎就死人。当然，他们这里也有把人给研究到死的时候，但毕竟死的不是他们，而是试验品，所以他们并不担心。

莫小北昏迷前就知道他们一定没安好心，可是他没料到的是，自己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蓝狂身边。

蓝狂正搂着他肆意亲吻，口中喊着风歌的名字，唇齿间传来浓烈的酒味。

莫小北浑身赤裸地被蓝狂压在身下，脑子有些短路。

这是蓝狂第一次吻他，虽然仍然是叫着染风歌的名字，但也是在吻他！

如此狂热，如此激烈，如此霸道，仿佛要把他吞咽入腹一般！

加注在身上的臂力很大，蓝狂的体重很重，压在他身上让他喘不过气，莫小北感觉自己就要窒息了，可他还是没有出声，也没有推开蓝狂，任由蓝狂为所欲为，甚至还生涩地回吻过去。

“风歌……风歌……”蓝狂醉得稀里糊涂的，把身下的人当成了染风歌，将所有的爱意所有的激情全部奉献出来——啃咬、吸吮、舌尖扫过他每一颗牙齿，然后纠缠他的舌。

莫小北在他身下颤抖着，努力睁大了眼睛，然后，缓缓的伸手，搂住了蓝狂宽硕的后背，犹豫片刻，叫出了他的名字：“狂……”

这一声呼唤，对蓝狂来说，无异于更进一步的邀请。

蓝狂以为自己是在醉梦中，所以很是肆无忌惮，因为即使他醉得一塌糊涂，也能够肯定，染风歌是不会如此乖巧地雌伏在身下任他兴风作浪。所以，一定是梦，一定是梦！

既然是梦，那么他怎么样做也无所谓了，现实中不曾做过的事在梦中是可以做的，尽情地索取，尽情地撞击，这才是他爱他的表现！

莫小北没料到，蓝狂一上来就是如此激烈的冲撞，刚刚的亲吻就算是前戏了吗？被猛烈进入的那一瞬间，莫小北痛得差点晕过去，舌头也被自己咬了一口，血腥味弥漫，硬生生让他把那声痛呼给吞了下去。

但是接下来的动作比刚才更加狂烈，莫小北终于抑制不住，喉咙里的呻吟溢出，被蓝狂撞击得有些破碎，连不成句，这一声刚喊出来，下一刻，又让剧痛引起另一声痛呼，如此回环往复，莫小北便感觉自己的腰身似乎要断了。

身体相连的部位传来摩擦的淫靡之声，他红了脸颊，眼角慢慢滑落两颗泪滴。

他的腿还在两颗的腰身缠绕，呈邀请的姿势让他进进出出，毫无阻拦。

也许是尝到了甜头，也许是酒意太浓，蓝狂如此释放一次之后仍不满意，伸手一捞，把人翻转过来，让他趴跪在床上，更加方便地横冲直撞。

“啊——”莫小北痛得抓紧身下的床单，头颅高高仰起，身体紧绷起来。

蓝狂感觉自己被他那里紧紧包裹着，比刚才好像还舒服，于是兴致更高了，搂紧身下任的腰身，卖力驰骋起来。

“呃啊——疼……”莫小北忍不住求饶起来，他感觉自己几乎要被折磨而死，可是蓝狂的动作依旧迅猛。

不知过了多久，再一次的温热洒在体内，莫小北瘫软地趴伏在床上，身上黏黏腻腻，好难受，尤其是身下，撕裂般的痛楚煎熬着他，他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风歌……我爱你……我爱你！”蓝狂躺倒在床上，一把扯过莫小北，示意他坐在自己身上。

房间里很暗，莫小北有些看不清楚蓝狂此刻的表情，但是他能够感受到那种爱而不得的痛苦，也罢，就再满足蓝狂一次吧，让他认定，睡梦中，那个人是属于他的。

只要自己在他清醒之前离开，就可以。

能跟他做这种亲密的事，是莫小北梦寐以求的，他并不后悔。现在他被纳西尔抓到，如果她没估计错误的话，他们一定在自己的体内植入了追踪的芯片，他肯定是要在他们追踪到他之前离开这里。而且……以后他恐怕再也不会跟离开见面了。

这一夜……这一夜，就当做是他放纵自私的一夜吧！

以后想起离开的时候，还能有这一夜的回忆来慰藉自己。

莫小北咬紧牙关，坐在了他身上，这样的姿势，令体内那根灼热进入得更深，蓝狂抱着他的腰身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狂轰滥炸，搅得莫小北五脏六腑几乎都移了位……

“唔……啊……”低吟声粗喘声交错，此起彼伏，莫小北从未如此疯狂过，也从未如此痛苦过，身体上的欢愉，心理上的煎熬，终于化作泪水，从眼眶滚落而出，一滴滴落在蓝狂小腹之上……

“狂……我爱你……”

最后一声呢喃过后，身体如被碾过一般，滚烫的液体顺着大腿滑下，红白相间。

莫小北从蓝狂身上翻倒下来，累得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弹。

剧烈的喘息着，身体仍然在颤抖着，似乎还没有从冲击的力道下缓和过来。

不行，不能睡……要赶快离开这里才行……

莫小北脑中如此想着，却终究是无力动弹，很快被疲惫淹没……

离开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十分荒唐但却十分美妙的梦，梦里，他和染风歌翻云覆雨，销魂无度。

晨曦的光一缕缕洒下，照在大床之上的两个人身上。

蓝狂捂着头，不适地蹙了蹙眉，慢慢睁开了眼睛。

这场梦，好真实啊！到现在他都沉浸在身体里的欢愉中无法自拔。

蓝狂翻了个身，准备继续梦回去。结果视线蓦然一滞，腰侧那里一团柔软的黑发映入眼帘，蓝狂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

狼藉的床褥，令人脸红心跳的痕迹洒落床单，光裸少年身上红痕遍布，腿间更是惨不忍睹，蓝狂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声，炸开。

莫小北？！

怎么是他？！

056.爱情就是犯贱

狠狠盯着莫小北好一会儿，蓝狂伸手，轻触他的肩膀，真实的触觉告诉他——这不是梦！

昨晚……昨晚令他销魂无度的人，并不是所谓梦中的染风歌，而是真实的莫小北！

可是……莫小北不是走了吗？又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床上？

自己不是没有挽留过，当时他的态度坚决，如今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还……还跟自己做了那样的事……他到底想做什么！

蓝狂申请复杂第盯着被自己折腾折腾得极惨的莫小北，心中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感觉。

本来以为怎么折腾都无所谓，反正是醉梦中，结果一觉醒来，却发现根本不是梦，而且他折腾的人还是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倒不是有多讨厌，如果不是莫小北跟他告白，让他无法处理，他还是很喜欢这小孩儿的，当然，不是恋人那种喜欢。

如今又发生这样的事，蓝狂很难接受自己竟然跟染风歌之外的人发生了关系。

莫小北低吟一声，缓缓醒来。

一睁眼就对上了蓝狂审视的目光，莫小北吓得一惊，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自己本来是想在他醒来之前就离开的，怎么……怎么一不小心就睡着了？还被他发现了！

一时之间，莫小北脸色窘得发红，他努力想撑起身子，但是昨晚被折腾得太厉害，稍一动弹就会觉得疼痛难忍。

即便如此，莫小北咬着牙还是爬起来了，颤巍巍退到床边，低着头，想找个理由解释一番，但张了张口，却发现口干舌燥，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

是自己坚持要离开的，现在莫名其妙出现在他床上，还跟他做了那样的事，莫小北忽然觉得自己没办法解释。

如果他想推开蓝狂，昨晚的事自然不会发生，可是他当时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推开蓝狂，他是自愿的。自愿犯贱，自愿躺在他的身下辗转呻吟，如今解释又有何用？

蓝狂盯着莫小北，他没敢看自己，一句解释也没有，如果他说，是跟当初在家里的时候一样，睡觉的时候想着他就出现在他房间里甚至他床上，自己昨晚喝了酒，做出出格的事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他什么都不说，只是摇摇晃晃站在哪里，抿着唇低着头，什么都没有说。

“你是故意引诱我的？是不是妄想着跟我发生了关系，我就会爱上你？”蓝狂有些生气，本来自己是想对染风歌一辈子忠诚的，但是现在，都被莫小北破坏了，虽然自己喝酒在先，但是莫小北如果想逃走，也是会成功的。

昨晚欢愉的过程在他脑中印象还很清晰，他没有遇到任何哪怕是一丁点的反抗，整个过程，莫小北都是在邀请他……如果他推开他，如果他大喊大叫说他不是染风歌，那么自己肯定也不会对他做那么过分的事……

莫小北听到蓝狂的质问，心中一痛，他努力压下心里那股酸涩，抬头看着蓝狂，平静道：“没错。既然被你识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不用你骂我，我知道自己犯贱！现在，我马上离开！不会碍你的眼！”

莫小北从房间的衣柜里随便找了套衣服穿上，虽然有点大，但足以遮蔽他不堪入目的身躯。

蓝狂听他那么坦率第承认，话语间带着决绝，有些发愣，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莫小北已经转身一瘸一拐艰难第往门口挪去。

房门被打开，然后又被关上，莫小北眼泪刷的流下来，心里堵得难受，快要喘不过来气一样。

这一次，是真的再也不见了……

狂，祝你有一天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进了电梯，莫小北再也撑不住第瘫软下去，跪倒在角落，身体太过虚弱，他感觉自己头晕目眩的，机会就要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了。

不行，不能倒下，狄伦他们会找来的……

莫小北攀着电梯壁站起身来，咬牙坚持着离开宾馆。

蓝狂已经穿好了衣服站在窗前，等了好久，终于看到那个瘦小的身影，一步三挪地从宾馆出去，一瘸一拐第沿着路边往前走。时不抬起手臂低下头去，从背后看，那动作，应该是在擦眼泪吧？

蓝狂很清楚，自己昨晚上没有节制，一定把他折腾得够惨，但是床单上那些斑驳的印记，就足以看出莫小北是受了多大的罪。

可他什么都没说。

自己就算是责怪他是不是想勾引自己，他也大方承认了，但实际上，蓝狂又怎会不知道他不推开自己的理由？

因为他爱自己。

很想叫住他把他追回来，自己昨晚什么前戏都没做，也没有用润滑剂，那是莫小北的第一次，他一定很疼。今早醒来，又急匆匆地走了，连清洗都没有做。

他那里……一定出血了吧？

蓝狂的眉头越皱越紧，可是这种感觉还不足以让他真的发足狂奔，从宾馆的房间追出去拦住莫小北。

既然不爱，就不要再给他任何的希望。

这是为他好，长痛不如短痛。

虽然昨晚自己那么疯狂很对不起他，但是还是就此了断吧！

可是……为什么，会有一丝心疼冒出来？

蓝狂转身暗暗告诉自己不要心软的时候，马路上的莫小北被两个人高马大的大汉拉住手臂，拖进了一辆黑色的面包车……

与此同时，蓝狂的手机骤然响起。

“老大！我们把北北跟丢了！他被卡米诺抓走了，卡米诺老大还记得吗？就是那个高科技犯罪的家伙！没错，两年前咱们还跟他打过一段交道！”雷的声音透着急切，老大的电话终于打通了啊！

“老大，我们本来想着跟踪卡米诺，结果被他甩了，现在没有北北的消息，他被那个家伙抓走，一定会受折磨的！现在怎么办？老大！”

蓝狂急急转身，却无法透过窗玻璃看到莫小北的身影了，他猛地转身，大踏步朝外跑去，电梯迟迟不来，他也顾不得了，从台阶上跑下去，结果追到大路边，却再也看不到莫小北的踪影。

他昨晚会出现自己身边，一定是因为他口中那个所谓的磁场的原因，并不是他想引诱自己让自己跟他发生关系，再用这个筹码逼自己喜欢他……

他误会他了……

“老大，怎么了？”雷听到那头忽然没了声音，只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后来便是粗重的喘息声。

“小北！小北！”蓝狂往莫小北走的方向追出去，边追边喊，内心逐渐焦急起来。

他行动不便，不可能走这么快的，为什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没影了？

一定是那些人……那个狄伦？卡米诺……把他抓走了……

“对不起，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这么高的少年？他走路一瘸一拐的，还在哭……”

“对不起，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行动不便的小男孩，十七八的样子，脸白白净净的……”

蓝狂只能从附近搜寻线索，结果大早上的路上行人特别少，有一两个被问的时候还都没看见。

如果不是雷打电话回来告诉他莫小北跟卡米诺还有关系，蓝狂便会是真的对莫小北的事情一无所知。

他来自哪里？他有什么过去？他跟什么人有关系？他会去哪里？

相处近半年，蓝狂却什么都不知道，他从未问过，莫小北也从未说过。

他一直沉默着乖巧第待在他身边，享受着他的关怀照顾，一点点沦陷爱上他，却总是被他误会、责骂，除了最初的那段时间，他对他呵护备至，后来一跟染风歌的事有关，他便对他失去了耐性。

可他仍旧什么怨言都没有，还是沉默着，乖巧第跟在他神百年，直到他亲口让他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