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住阿瑟的肩膀,试着把人推开,然而倦到极点的身体不允许他成功。他的身体仿佛是个空架子,而力气早已被抽空。
阿瑟整个人压在他身上,手从他胸前摸到下身,焦渴般地卖力揉弄着。
「加拉斯……」费依的眉头紧揪起来,原本就不大好看的脸色越发地不好看了。
他是那么累那么困,而现在他却不得不勉强打起精神,去阻止一件不该发生的事。
「我承认你诱惑起人来很有本事,而且不达目的不罢休。」费依沈声说,「但我必须提醒你,现在不是干那些的时候。」
阿瑟不为所动,犹自在他颈窝间反复地亲吻吸吮,「上次也不是时候,但我们还是干了,不是吗?」
「……」
如果说费依真有什么觉得后悔的事,那么就是那晚那件事的发生。起码此时此刻他很后悔,否则他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理亏的田地。
「那不一样。」费依翻着白眼,一方面是由于懊恼,一方面则是累极的缘故。实际上他太想闭上眼睛,几小时内坚决不睁开。
「至少那次只有我们两个。」他爬上这根唯一可爬的梯子,「可现在呢,你想让我的部下听见什么,更或许看到什么?」
阿瑟总算肯停下来,「你是担心被听见声音?」他歪着脑袋想了想,但显然和费依所想的不是一回事。
他很快笑起来,眨了眨眼,「那好办。」说完他撕掉上衣的另一条袖子,然后往费依的嘴上蒙过去。
费依以错愕的眼神瞪着阿瑟的所作所为,几乎不能相信这是怎么回事。
「阿瑟?你是要……」后面的话没来得及质问出来,阿瑟已经捂紧他的说话工具,并把袖子在他脑后打成一个结。
费依撑大眼睛,姑且不论阿瑟要做什么,这种待遇费依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受的。
他捉住阿瑟的胳膊朝旁边扯下去,这已经是他目前能做到的极限了。而阿瑟刚下去就重新翻身上来,把上衣整个脱掉,接着抓起费依的双手,用衣服把这两只手绑到一起,押在费依的头顶上方。
费依的眼睛瞪得简直要脱出眼眶,过去他并不是没被绑过,但那和现在的情形完全是两码事。
你这混蛋给我住手!费依非常非常想这样骂,但是发出来的声音却只有不具含义的单调音符。
从始至终,阿瑟根本没理睬费依的反应,直接无视了他的感想,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事。
阿瑟先脱掉费依的裤子,接着是自己的,然后他把费依翻过身,在费依背后伏下去,亲吻着费依的后背,温柔地吻了一下又一下。
但阿瑟手上的表现就不如嘴上表现得那么温柔了,几乎是强硬地用手指撑开费依的后庭门口,没有任何润滑,更没有前戏,就这样把自己硬塞进去。
狭窄而干涩的内壁一时间无法让那么夸张的异物通行,阿瑟只勉强进入一小部分,但就这么一部分,已经叫费依够呛。
他到现在还不能置信,他所感觉到的这股剧痛是什么?他被操了吗?他该死的居然真被一个男人给操了?
Shit!地球为什么不立刻炸掉?!
阿瑟感觉到费依的身体绷得像根弦,甬道也跟随主人的意志而收紧来排斥着他,但他不理会,仍一个劲地把自己往里面顶过去,硬挤进去。
他成功了,尽管过程不那么顺畅,但到底是成功了。
当他终于全根没入男人体内的时候,他缓缓吁出一口气,擦擦额上的汗,就好像刚完成了一项多么艰巨的任务。
相比之下,费依所承受的更是完全不可同语的东西。痛楚持续不断地传达到他的脑髓,他觉得自己仿佛正在被撕裂。
不是「已经」,也不是「将要」,而是「正在」,从一开始至今,没有一秒钟停下来过。现在也依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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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多少还存有一点体贴之心,阿瑟并没立即动作,舔舐着费依后颈上痛出来的冷汗,耳语道:「很疼是吗?上次我也是这么疼呢。」
除了翻白眼,费依再也做不出其他响应。
上次?上次我可压根没有强迫你!他在心底无力地反驳着。
再说了,上次阿瑟最起码还享受到了少许的润滑,而这次呢?连个屁都没有!
费依发誓,如果现在给他一把刀,他会毫不犹豫地把那根不该存在于他身体里的东西割下来。
「费依。」阿瑟亲了亲费依的脸颊,手指拨弄着蒙在他嘴上的布料,「现在我把这个松开,相信你也不会再发出什么声音吧?」
「……」就算费依的嘴没被蒙住,这会儿他照样无话可说。
纯粹是明知故问。他能发出什么声音?兴奋的呻吟?
那天杀的决不可能。
至于其他的,同样免谈。难道他还真想把部下引进来,让他们看到他此刻的遭遇?
天知道事情将往哪个方向发展。
也许他们会想杀了阿瑟,而那绝对绝对不可行。又或许他们会以为他们的上司和任务对象之间有什么不该有的……那就更要命了不是?
看着费依不得已的默认,阿瑟撩了一下唇角,果然解开袖子绑成的结。
嘴巴一被释放,费依当即大口呼吸。
之前他疼得几乎窒息,光靠鼻子能吸收的氧气已经完全不够用,要是再不往肺里传输氧气,搞不好还真会因为窒息而休克了。
在这种情况下休克,可不是什么值得光荣的事。即便阿瑟可能会因此而放弃继续下去,但是,费依做不到。
与此同时,阿瑟不露声息地从费依体内一点点抽出来,极慢极轻,几乎不会引起对方多少感知,但随即,他又猛地一下冲击回去。
浑身的骨头仿佛在那一瞬间被撞散架似的,费依不由得大大震了一下,闷哼一声。
竭力压抑的声音,并没有招来洞外的注意。
阿瑟抚摸着费依的脸颊,催眠般空灵幽渺地说:「费依,这股痛会让你记住我。」显然他毫不认为自己的乘人之危有什么可耻。
「哼……」
费依气喘如牛,狠狠地磨着牙,「放心,我到死都不可能忘掉你……」
阿瑟没有在意他讲话的口气,脸上的表情莫名地深邃起来。
「我总是会忘记以前的很多事。」
阿瑟说着,抽插进行得很有节奏,不再制造刚才那么大的冲击,也因此他的声线始终有条不紊,「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原因,就会突然想不起来。但我不想忘记你,费依。」
说完,他把费依翻转过来,让两个人面对着面。尽管此时的费依不那么想看到这张脸。
「我考虑过了,要想不忘记一件事的方法。」阿瑟边说话边抱起费依的双腿,将他的下身撑高,以便更加深入地将自己扎进底下的这具身体内部。
至于费依,自然因为这样的姿势而痛得更厉害,皮肤上的冷汗汇聚成豆大的汗珠,一颗接一颗地滚落。
他几乎要咬碎牙齿般地紧咬着牙关,不能发出声音,一丁点都不想。
「无论是人还是事,如果不想忘记,」阿瑟在抽送中接着说道,「就一直不断地去回忆它,让自己想忘都忘不掉。」
这时的费依视线已经有些涣散了,看不太清阿瑟的脸孔,包括阿瑟所说的话语,听在他耳中也好像是来自天际之外,模糊得不真实。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那个,跟这种事……毫不相干……」
阿瑟的动作慢了一下,「的确如此……」他说,脸上浮现出无奈与满足交织的微妙表情,「可我唯一想到的能让你不断回忆我的办法,就只有这个。」
说完,他在费依的唇上吻了下去,唇舌缠绕在一起,不能被分开似的激烈厮磨着。
费依闭上眼睛,不是为了尽情享受这个吻,而是他那上下打架的眼皮实在撑到极限了。
忽然,他感到有什么东西从唇缝间滑进口腔,溜在舌头上,竟是咸的。
费依不由得再次张开眼,匪夷所思地瞪着正从阿瑟眼角滑下来的透明液体,简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才好。
真是活见鬼了!到底是谁在被强暴来着?
而阿瑟似乎也没想到自己的眼睛会分泌出这种玩意,他揩了揩脸上的湿润,看着沾在指尖上的水迹,一脸莫名。
但他随即眼睛一亮,抓着费依的下巴,目光迫切地注视着他。
「噢,我一定不会忘记你,这下我敢肯定了。」阿瑟眉飞色舞地说,对于他那雀跃的表现,费依只能目瞪口呆。他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个男人如此露骨的情绪反应。
「我还记得我上次掉眼泪,是在我三岁的时候。」
阿瑟说着就笑起来,看上去真的很高兴,或许高兴得过了头,居然张口把指尖上的眼泪吸吮下去。
「那是我的祖母去世那天,而我到现在还清楚记得她的模样,还有她对我讲过的话。所以费依,我绝对不会忘记,我在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哭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过这是好事不是吗?你看,我不必再逼自己非要去回忆什么了,多好啊。费依,你真可爱。」
「……」
费依再也没有语言。
之后阿瑟就再次吻他,热切地拥抱他,更加投入地让彼此的身体融合到一起,就像两条缠绕起来的蛇。
再往后的事,费依就不大记得清了。
事实上,要不是之前那一番痛楚作祟,他肯定老早就昏睡过去。
至于后来,也许是痛得渐渐麻木,也或许是骨子里的疲惫终于战胜了肉体上的疼痛,费依的意识严重模糊起来,已经不清楚自己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的。
总之他唯一有印象的就只有残留在嘴里的咸味,泛着淡淡的苦,萦绕在舌尖上,怎么都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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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依在昏昏沉沉中醒来,感到浑身不适,腰酸背痛,此外还有一阵阵怪异的刺痛,从一个更为怪异的部位持续传达过来。
他闭着眼睛继续躺着,大约花了十秒钟左右,想起了睡着之前发生过的事,尽管是那么不愿意相信。然后他又花了半分钟,说服自己承认事实,才慢慢地张开眼睛。
随着周围的景象映入视野,费依逐渐看清,在他左边站着一个人。
看到人不算什么奇怪,但如果那是个不该出现的人,这就相当值得注意了。
费依多眨了几下眼,以确定自己并没有眼花,「蕾欧娜?」
蕾欧娜看看腕表:「我等了你六分又三十七秒,而我原本是打算如果十分钟之内你不醒,我就用非常方式把你弄醒,当然现在看来是用不着了。」
她笑了笑,向费依摊出手,「怎么样?中校,你看起来累得可以。需要我扶你一把吗?」
费依不理会蕾欧娜的调侃,也没接受她那半真不假的好意,他吃力地站起来,还没站稳却往后跌了一下,后背撞到身后的石壁,这才把他撑住。
真没办法,他的两条腿软得就像没有膝盖,更别提那股想忽视都忽视不掉的刺疼。尤其是当他腿上稍一使劲,那儿立刻就像警铃似的大肆叫嚣着,疯狂地散播痛觉。
该死的!阿瑟,你有种就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他暗骂道。他实在非常想把阿瑟吊起来狠狠抽上一顿,或者更多。
不过目前他先要搞清楚眼下的状况,「你怎么会在这儿?」他问,质疑地看着蕾欧娜。
「我是来给你传话的。」蕾欧娜耸耸肩,「中校,加拉斯要我告诉你,他已经离开了。」
「离开?」费依一愣,「你说谁?哪个加拉斯?」
「阿瑟,阿瑟·加拉斯。」
蕾欧娜无视费依诧异的表情,接着又说,「就在几小时前,他坐上直升机离开了这座岛。放心,他很安全,当然也许和你想要的不是一码事。总之你也不用再去追,因为不可能追得上了。更别问我他去了哪儿,你知道我不可能告诉你。」
虽然她说得那么轻描淡写,但是这样的事实太过出人意料,费依费了好一番劲,才让混乱的大脑逐渐澄清下来。
简单来说,就是阿瑟跟着那些被雇来的佣兵一道离开了,就在他昏睡的期间。
可以这样理解:阿瑟不甘愿被绑架来要挟自己的父亲,所以他的离开也是合情合理的。但还是有些地方不大对劲。
首先,埃文和帕特里克应该一直守在洞外,为什么没有阻止阿瑟?其次……
「怎么会是你来告诉我这件事?」费依问道,目光越发地锐利起来。
「为雇主办事,很正常不是吗?」蕾欧娜反问。
「雇主?」
「没错。我的雇主就是加拉斯,但已经不是老加拉斯,而是他的儿子,阿瑟·加拉斯。」
「什么?」
听到这里,费依真是惊讶极了,「他雇佣了你?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
蕾欧娜好像在说「你今天才认识我吗?」似的挑起眉毛,「只要出得起价,谁都可以雇佣我。」
「可他哪儿来的钱?」
费依眼中现出质疑的嘲弄,「你总不可能突然转性,不为钱而为脸工作了吧?」
「中校,你可真爱开玩笑。」话虽这样讲,不过蕾欧娜并没有笑,只是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这个,这就是钱。」她说,「装在加拉斯这里的东西足以毁灭全人类,他脑袋里有一个世界末日,你说值不值钱?」
费依的脸色顿时凛冽下去,沈声说:「你跟他进行的交易,和病毒有关?」
「这你就不必知道了,总之和你没有关,不是吗?」
蕾欧娜顿了顿,目光隐约闪了几下,像在自言自语,「其实也不能说完全无关,只不过不是你能插手的范围。」
费依不禁越发疑惑,还想再问得清楚些,却看见蕾欧娜从口袋里取出一只PPC,塞到他手里。
「这也是雇主叫我给你的,你好好保管吧。」说完蕾欧娜就转身向外走去。
费依想过拦住她,但再转念一想,就算拦下她又有什么用?
以他对这个女人的了解,她不想透露的东西,就算用枪指着她也不会说。他就曾经亲眼看过她被折磨得几乎不成人形只为了保守一个秘密。
当然如果用钱贿赂她,也许会有所收获,可问题在于现在他只有孑然一身。
「保重,费依,我会想你的。」在洞口处,蕾欧娜停下来向费依送了一个飞吻,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蕾欧娜走后,费依靠在墙上站了一会儿,调整着身体状态,忽然想到两个部下,连忙出了山洞。就在洞口不远处,他找到那两人的身影。
他们倒在地上纹丝不动,费依走过去,看见埃文胳膊上扎着一根系着黄带的针,而帕特里克的那根则扎在颈子上。
原来如此……费依叹了口气,暂时不打算把两人叫醒。毕竟那可是能让一头牛昏睡一整天的强性麻醉药呢。
费依昂起头仰望天空,万里无云,是一个适合空中航行的好天气。
至于那载着阿瑟离去的飞机,已经不可能再找得到踪影。
这一招吃干抹净再拍拍屁股走人,他做得可真是潇洒极了。费依咬了咬牙,表情有一瞬间生动起来,随即又沈了下去。
所以……这次的任务就以失败告终了吧?而且堪称惨败。
手里的PPC忽然响起来,费依举到眼底看了看,是接到一封新邮件。
他抬了抬眉,打开邮件。
「长官,但愿你现在已经从震惊当中平静下来。」
第一句就充分体现出那人的欠揍特色,偏偏又无法把人抓过来揍,费依没辙地揉揉太阳穴。
「稍后你就可以用PPC联络接应部队,今天海上天气不错,相信你会享受到一段舒适的航程。如果条件允许,以你目前的状况还是躺着比较好。
无法在你身边照顾你,很遗憾。此外,我有些事情要告诉你。
还记得你问过我为什么那些追踪者能那么快追到牙岛吧?
答案就是,当你们炸掉研究所的时候,安装在房子里的传感器就会立即发讯给我父亲——加拉斯。他立即通过卫星追踪你们的飞机,这对他而言轻而易举。
其实这整件事很简单,说不说都无关紧要。至于你问我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殊原因,我只是不想告诉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