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俊秀的男人,弯着一双濯黑的漂亮眼睛,左手里的黑枪冷冷地指着意大利黑手党老大佐罗的头颅,右手横在腮边摆了一个标准的剪刀手,冲着镜头笑得那么纯真那么干脆。
“阿濂,七天后,我回国,你去机场接我哦~~我带了好几皮箱的钱呢!都是跟黑手党老大诈来的,咱们用这些钱找个地方投资个人工湖吧?养上鱼,钓鱼的工具我给你带回去,我最喜欢吃鱼了!嘿嘿嘿……”
沈濂看着照片后面几趟隽秀可爱的字迹,扫了一旁的白色精美小盒子,弯着狭长的眼睛笑了,“披着小白兔皮的狼吗?呵呵……不管你是什么,等你回来,我就给你带上我沈濂的专属印记吧!”
最喜欢吃鱼的可爱小鬼,沈濂笑了。
片段D:
“潇潇,我有东西送给你。”沈濂看着平静的湖面,把手伸进口袋里,那里面有一个白色的精美小盒子。
李潇潇仍然盯着蓝绿色的湖面,丰润的唇角扯得特别漂亮,“阿濂,你见过泰国的公主吗?”
沈濂一愣,摇了摇头,“泰国公主?没见过,你知道,我对女人没什么兴趣。”
“我以前带着欣怡在南方边境生活的时候,赶上了泰国公主巡游,那年我15岁,第一次见她,她骑在大象上,长得很美,叫安妃·琳娜。”
李潇潇继续弯着眼睛,笑着看向湖面,声音很淡然,听不出任何情绪,“阿濂,欣怡曾经跟我说,只有王子才能配得上公主,所以我想有一天我一定要取得一个可以和她般配的身份,然后把她娶回家。”
那一刻,沈濂猛地握紧了口袋里的精美小盒子,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或者口气去接过潇潇的话,他抿紧了薄唇,盯着身边的男人看。
李潇潇偏过头来,看着沈濂,勾起丰润的唇瓣,声音很纯粹,“阿濂,明天我要去泰国,我们还是好朋友吗?”
沈濂看着那个扎眼的笑容,他以前最喜欢的笑容,缩了缩眸子,瞥过头,“你说呢?”
李潇潇眯着眼睛笑了笑,突然把俊美的脑袋凑到沈濂颈项上,“阿濂,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怎么办呢?我15岁的时候遇见她,17岁的时候才遇见你,如果时间可以倒回去,我希望自己15岁的那年没有去看巡游。”
沈濂穆的浑身一震,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上面还有柔软丰润的唇瓣碰触的感觉,他低头突然就笑了,“潇潇,你还真是只披着小白兔皮的狼呢!”
“嘿嘿嘿……肯定是欣怡跟你说的吧!”李潇潇瞬间恢复了他原本无厘头的模样,咧着嘴巴笑得没心没肺,“阿濂,欣怡很喜欢你呢!”
“是吗?”沈濂也笑了,笑得很自然,口袋里的手却握得很紧,“那我就娶了她吧!就在你和泰国公主结婚的时候,我也结婚。”
李潇潇弯着眼睛笑,身子却颤了一下,心里很疼很痛——对不起,阿濂。对不起,欣怡。
喜欢女人的可爱小鬼,沈濂笑了。
片段E:
“少爷!!”刘轩大惊,还来不及多想,右手迅速取过一旁的烟灰缸伸了出去,锋利的剑刃狠狠砍断了透明的烟灰缸,停在了刘轩右臂的骨头里。
刘轩闷哼一声,感觉自己的右手可能就废了吧,断了。
沈濂怒气森然地看着眼前的情报——
亚洲教父李潇潇,自杀于R市小幽村一间破旧无人房内。
刘轩脸颊上留下豆大的汗珠,书房里弥漫着沈濂的怒气悲痛和刘轩腕上刺鼻的血腥味。
“死了……死了……”
沈濂颓然地握着手中锋利的剑柄,那是两年前,安妃·琳娜死于车祸时,他收到的无名邮件,可是沈濂就是知道,这是那个男人邮给自己的,是那个他爱了十多年的可爱男人给自己的。
李潇潇失踪了两年,沈濂找了他两年,一无所获,除了这把剑。
“那个时候,你就想死了吗?”沈濂颤抖着身体坐进黄杨木的软椅里,笑了,刚毅的脸庞上留下温热的东西,声音嘶哑,“小幽村啊,那时候你还偷萝卜了吧?”
“沈濂!!潇潇哥他——”
闯进书房的李欣怡,猛地停住声音,看着半跪在地上的刘轩,皱紧了眉头,“来人,把刘管家送去医院。”
李欣怡抿着唇走到沈濂面前,一把夺过沈濂手里的剑扔到地上,声音淡漠冰冷,“你也要自杀吗?”
沈濂抬头,愣愣地看着李欣怡,笑了,“欣怡啊,咱们去看看潇潇吧!”
这些年来,李欣怡嫁给沈濂,一向以坚毅高贵的形象出现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可今天,年轻美丽的女人使劲把眼眶里的泪水憋回去,那是保护了她二十几年的潇潇哥啊,是她唯一的亲人啊,怎么说没就没了啊,李欣怡声音里打着颤,“嗯,现在就去。”
破旧的土屋,跟十五年前一模一样,沈濂曾经睡过的那两张木头板摞起来的床上面还有着淡淡的灰尘。
就在沈濂推开咯吱作响的破门时,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突然举着一把漆黑的枪,颤抖着声音,“你们是谁?!”
沈濂一愣,盯着眼前的这个清丽女人,看着黑洞洞的枪口,皱了眉,“你是谁?”
女人一愣,抿了抿唇,明明在害怕却依旧挺直了腰板,“我是陆一曼,照顾先生的人,你是谁?”
沈濂哑然地呆愣片刻,幽幽的开口,“这两年来,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潇潇吗?”
陆一曼愣愣地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枪,“你是沈濂吧?我听先生说,他死了,你一定会来看他的。”
沈濂昂起头,一句话也不说,两侧的手攥得很紧,“这两年,他过得好吗?”
李欣怡皱了皱眉,扶住沈濂,看向陆一曼,“我哥哥的……”
“先生过得很好,他也已经火化了……”
“什么?!”李欣怡眉毛一拧,看着陆一曼,沉了嗓音。
“先生说,他本来就是没有根的人,既然死了,也要做没有根的魂。”
陆一曼抬手抹去脸颊上的泪水,看着李欣怡,伸手摸出怀里的一个漆红盒子,递到她面前,声音淡然,“你是先生的妹妹吧?先生说,琳娜夫人留了泰国皇室公主的镯子送给阿风少爷,让阿风少爷将来结婚的时候给妻子戴上,说这个镯子有祝福的传说,能保佑佩戴之人永远幸福。”
那一天,沈濂就坐在那两张木头板上,呆愣了一个晚上,天亮的时候,他突然牵过陆一曼的手,笑得很温柔,“你跟我回沈宅吧!做我二夫人,跟我说说潇潇的这两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李欣怡抿紧了唇角,看着那个比自己年轻的美丽女人,冷笑,“沈濂,她只不过是个风尘女子,我哥哥把她救出来是让你娶做老婆的吗?”
沈濂依旧笑,牵着陆一曼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淡然地昂起了头,“这是潇潇唯一留给我的,你看着不喜欢,我就先把她安排到别的地方去。”
冬日的暖阳突然透过云层,透过暗色的窗帘照了进来,给古朴的书房里镀上一层金色。
沈濂微微颤了颤睫毛,睁开眼睛,脸上还有在梦境里滑落的温热液体。
沈濂起身,看着红木桌上的漂亮男人,左手无名指上款式简单的白金戒指闪着冬日朝阳的暖光,那是沈濂想给李潇潇戴上的,现在一枚扔进了K市的湖区,一枚戴在了他自己的手上。
沈濂笑了笑,声音孤独又沧桑,“潇潇,我以为你留给我最后的,也没有了,没想到,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调皮,还给我藏了个这么可爱的孩子,呵呵……”
第43章:被劫
“二少爷!二少爷!”阿路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上在一阵狂敲门板后,焦急得拧紧了眉头。
沈青烦躁地颤了颤睫毛,翻个身,没好气地嘟哝,“臭小鬼……去看看……”
半晌,敲门声仍在继续,房间里却没人回答沈青的吩咐。
沈青猛然睁开眼睛,腾地坐了起来,看向身边——没人!
同时,门外“咔嚓——”一声,卧室的门被刘轩拿着钥匙从外面打开了。
阿路冲向沈青床前,因为昼夜赶路下巴上微微泛起了胡渣,额头上还闪着几滴汗珠,“二少爷,肖少爷呢?”
“臭小鬼昨晚还在啊?”沈青看见阿路愣了一下,心里突突地乱跳起来,有了紧张莫名的感觉,“怎么……怎么不在了?”
“小青,你怎么这么大意?”夏冷一两指捏起窗边的淡青色灰烬,妖媚的脸上一双眼睛微微眯起,转过头来看着沈青,“你们昨晚被人下了迷香,肖童被人给抓了。”
阿路愤恨地抿紧了唇角,少爷,我还是来晚了一步啊!
沈青震惊又恼怒,沈宅里居然能闯进人来,他的周围开始慢慢笼罩起黑压压的云层,狭长的眼睛在触到身侧的猫耳朵钻石耳钉时,声音彻底冷了下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少爷,您先起床,我去请老爷。”刘轩声音里也带上了平日里少见的沉重,转头又看向阿路,“阿路,你们也去楼下客厅,等会儿把事情来龙去脉讲清楚。”
中国风装潢的宽大客厅里,一片骇人的沉默,沈濂微微眯起的狭长眼睛闪了闪,“阿路,到底怎么回事?”
阿路表情严肃,声音少有的谨慎,“老爷,安威尔伯爵昨晚刚刚通知少爷的,说他的帮派里有外人介入,而且这波势力对沈家非常了解,之前调查的尚乔牵扯在内,但是人并不在意大利,按威尔伯爵让少爷加强对肖少爷的护卫,少爷昨晚飞去了意大利,派我连夜赶回来保护肖少爷。”
沈濂锐利的鹰眸动了动,转而看向一旁的夏冷一,“这位是?”
“老爷,小冷他……他……”
“路的命是我的,他的命在哪我就在哪。”
夏冷一瞟了一眼紧张的阿路,看向沈濂,弯了弯眼睛,“沈老爷子,恕我多言,这个人绑得是肖童,就说明他想对付的目标是沈风也可以说是你们沈家,而且依我看,他对沈宅的了解显然熟得很……”
“小冷,你是说沈宅里面有卧底?!”
沈青最沉不住气,本来肖童被绑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他早就窝了一肚子火,这会听着夏冷一的分析,更是气恼的不行。
夏冷一抬起右手撑着下巴,食指有一搭没一下地轻轻敲打着自己的脸颊,幽幽地看向沈濂,“沈老爷子,难道您没有仇家吗?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当做死守的秘密吗?”
沈濂一震,其实刚刚他在听到尚乔的名字时就已经积聚了厚重的怒气了,沈濂身旁的刘轩同样拧紧了眉头,难道说大少爷真得查到什么了……
“意大利黑手党的老大还是佐罗吗?”沈濂勾起唇角,睿智的鹰眸却让人瞬间起意。
夏冷一满意地点了点头,终于要说了呢!
“回老爷,黑手党现任老大是佐罗,不过现在黑手党里分为两派,其中较大一派支持安威尔伯爵,剩下支持佐罗的基本都是一些年长被逼退位的帮派佬。”
阿路皱了皱眉,他当然知道小冷的意思,他也想要把之前的谜团彻底解开,恭恭敬敬地看向挑白了头发的沈老爷子。
沈濂摸了摸左手无名指上款式简洁的白金戒指,突然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潇潇,你不是说十年之内,让意大利的黑手党再也不敢打沈家的主意吗?你这小子,失言了呐!既然如此,我也要失言了!”
沈青,阿路,还有一旁的夏冷一脸上纷纷带着明显不同的惊异,看向自言自语的沈濂,他们听到了那个曾经谜一样的亚洲教父的名字——李潇潇。
沈青突然睁大了眼睛,声音急切,“爸,难道他们知道肖童的身世了?!”
阿路和夏冷一对望一眼,一起把目光转望向沈青。
老管家刘轩抿了抿唇角,倾身到沈濂耳边,“老爷,您先回房休息吧,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沈濂点点头,看了一眼阿路,声音低沉骇人,“告诉阿风,姓尚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阿路一愣,姓尚的?难道说尚乔他真得……
就在这时,沈宅里面一阵喧闹,刘轩皱了皱眉,扶着沈濂继续往卧室内走,“老爷,您放心吧,有我呢,先生的仇是该报了。”
阿路掏出黑色手枪,身形凌厉地飞窜到客厅华丽的大门前,指着眼前被沈宅保镖围起来的人,冷冰冰地笑,“你又是什么人?!”
来人皱眉,甩开钳制住他手臂的西装保镖,抬头看向阿路。
阿路一愣,这张面孔怎么会有点熟悉呢?
“我是尚宇峻,我要见沈风!”尚宇峻表情严肃地望着阿路身后的客厅,除了另外两张生面孔外,却没有发现沈风。
“姓尚的?!”沈青一下子从沙发里弹了起来,横眉竖目地夺过夏冷一手里的枪就冲了出来,“老子今天先毙了你!连我身边的人都敢绑,活腻了吧!!”
“什么?!”尚宇峻转头狠狠地撇向沈青,焦急万分地大喊,“谁被绑了?!小童呢?!我要见小童!!”
“二少爷,”刘轩噙着微笑,抬手轻轻挡开沈青指着尚宇峻的手枪,笑得很温润,“来者是客,不如请这位尚少爷进去坐坐吧?”
沈青一愣,他总觉得今天的老管家身上有一种让人无法言喻的威严,沈青下巴一抬,瞪了两眼尚宇峻,“哼!”
夏冷一摸着尖俏的白皙下颌,细长的眼睛眯着,摇摇头,笑了笑,几步上前,“啪——”地一声拍开阿路的大手,没好气地皱了皱眉,“笨狗,我陪你赶了一晚上飞机,累死了,去给我弄点吃得来。”
阿路讪讪地低头,俊朗的脸颊上悄悄红了一片,他最受不了他的小冷这个表情了,“小冷……”
“好了,阿路,你去吩咐厨房做点早餐,一份给老爷端到卧室。”刘轩笑眯眯地对着尚宇峻欠了欠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尚少爷,有什么事里面说吧,这外头怪冷人的,呵呵……”
尚宇峻坐定,冷了冷眉,腰板挺得笔直,“小童是被我爸爸绑走了。”
“什么?!”
“什么?!”
沈青和阿路又再度握紧了手枪,纷纷低气压地看向尚宇峻。
“呵呵……尚乔到底还是不长记性呐!”刘轩拿过下人递来的热茶,放到尚宇峻面前,胳膊因为伸长而露出衣袖口的右手腕上有一道特别丑陋的疤痕,那是很多年前,他为了挡下沈濂因为激动想扎进自己腹部的剑而留下的伤疤。
“你……你认识我爸爸?”尚宇峻讶异地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
刘轩点点头,声音淡然,“当年,尚乔为了拿下K市家族老大的头衔跟意大利黑手党做过交易,他曾经拿出近一个亿的美金来买我们老爷的命。”
“老子今天先毙了你!!”沈青腾地拉了枪栓,直接顶上了尚宇峻的脑袋。
夏冷一无奈地叹口气,手腕巧转,一把夺下沈青从自己手里抢走的黑枪,白了一眼气得浑身冒烟的沈青,“小青,你怎么还是这么莽撞?要不要我从外面弄快冰给你降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