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与行——风流涕

“好啊！”韩行不在意的点点头，并没怎么当回事。

第二章

之后韩行跟吴东山就成了朋友。吴东山就跟他给人的影像一样，是个很憨厚老实的人，而且很热心，自从

他来了之后韩行都不用自己提着几十斤重的桶来回于动物园里。而韩行也时不时的会去他付责的那两头黑

熊那看一看，但是那两头黑熊不喜欢他，每次看见他来都会惊天动地的吼一声，然后回过头不理他。

不过要说这两头黑熊为什么不喜欢韩行还要怪吴东山和韩行两个人自己不好。

那是吴东山来动物园的第三天，韩行照例喂完了自己付责的七个大家伙，一路上吴东山都替他提着大铁桶

，所以等一下吴东山还要去喂自己付责的那两只黑熊。临走前韩行跟三只狮子抱了抱，吴东山也趋进，三

只狮子防备着还不太肯让他接近，所以吴东山只是笑笑没有勉强过去摸一下，要知道这些动物虽然从小被

圈养着，但是野性还是不小的。于是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回了工作区去拿黑熊的食物。

“这么好的鱼？”韩行看着桶里两条四十公分左右的鱼问。

“是啊！这年头，动物比人精贵啊！”吴东山不在意的对他笑笑。

听这话耳熟，韩行想起自己第一天劝吴东山的话，也笑了笑，只是看着那鱼的眼神有点羡慕。

吴东山没听他答话，发现他盯着桶里的鱼，笑着说，“怎么？你也想要？”

“呵呵……”韩行尴尬的笑，自己下半个月的伙食费剩的实在不多，每天从老虎嘴里扣点肉下来过是勉强

能过，只是韩行喜欢吃鱼，所以看见这么好的鱼有点羡慕。

吴东山见他笑，了然的也嘿嘿笑了笑，看看四下没人，找了个塑料袋装了一条给韩行，“拿去吧！”

“这……”韩行犹豫着，一来他跟吴东山才认识没几天，二来这是违反动物园规定的，“这不太好吧！要

是被发现了……”

“怕什么！”吴东山一把塞进了韩行的抽递里，“发现了也是我付责的地方，怪不到你头上来，再说，那

蓄牲哪知道自己有多少吃的，一顿少点没事！”

“那谢谢了！”韩行不好意思的低头，跟着笑了笑。

吴东山老大哥般的摸了摸韩行细细柔柔的黑发，也笑了。也是从那天开始，韩行就陪着吴东山一起去喂那

两头黑熊的。

两个人一起到了关着黑熊的笼子，那笼子的柱子看上去比关老虎的还粗了点，两只黝黑发亮的黑熊四爪着

地的在笼子里走来走去，那眼睛青灰色的犯着寒气，一看就知道还带着墅性，危险的很。

吴东山把剩下的鱼一分为两，给两只熊一熊一份，再把备好的肉也扔进了笼子里。两只熊三两下就把那半

段鱼啃了个干净，然后不接着吃肉，只是像在找什么东西。

难道它们发现少了一条鱼？韩行不由的疑惑。

吴东山也觉得奇怪，走近笼边说，“黑毛、威风，找什么呢？鱼不是吃了吗？”

两只熊同时把目光调到了韩行身上，青色的眼里尽是兽性的幽光，看得韩行心里直发毛，这样看着他的要

是人只怕他什么都说出来了。

吴东山也奇怪的低喃，“这蓄牲难道还知道我们拿了它的饭？嘿……真是怪事！”

话音刚落，两只熊同时发出了怒吼声，站起来足有两三米的黑熊用粗黑的前爪拍着笼子，森白的牙齿让就

算站在笼外的韩行也看得害怕。

“吵什么呢？不准吵！”吴东山竟然像个教训小孩子的大人一样站在笼边对着两只熊开始说教起来，“你

们两个大家伙天天吃这么多还不够吗？又没怎么饿着你们还吵什么？安静的吃饭，不然中午晚上都不给你

们吃的！”

两只熊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依然不服气的四肢着地的站在吴东山面前“噢噢”的低叫，只是没有一开始

那么有气势了，看样子就像不服气却又不敢违抗强权的受压迫阶层。

“算了，我看还是把鱼还给它们吧？”韩行有点心虚，再让两只熊这样吼下去，别人会起疑的。

“不用！”吴东山一把拉住想回去拿鱼的韩行，回头继续对两只不懂事的黑熊进行教育，“你们两个不懂

事的大家伙，只是借你们一条鱼，就吵成这样，也不想想天天是谁喂你们吃的，给你们扫笼子洗澡梳毛？

再吵？再吵就不理你们，让你们饿得噢噢叫去！”

两只熊果然不再做声的回过头去吃余下的肉。

吴东山看两只熊都不再做声，这才得意的对韩行嘿嘿一笑。韩行也忍不住露出了笑脸，吴东山看上去又高

又大的样子，性子跟孩子似了。

这一笑才发觉自己的手还在对方的大掌中抓着，韩行立刻挣脱。

“噢！”吴东山这才发现自己还抓着人家的手，不好意思的急忙放开。

手虽放开了，可是留在手上的温度还是让韩行染红了一张白晰的脸，倒不是为别的，自己都这么大的人了

，被别人抓在手掌里却跟个小孩子一样的纤瘦。

“回去吧，让这两个家伙自个儿反省反省，没事，你放心把鱼吃了吧！”吴东山粗枝大叶，根本没注意到

韩行的反应。

那件事也就这样被淡忘了，只是被抢了美食还被教育了一顿让两只黑熊郁闷了一天，这夺鱼之恨也记下了

，从此以后一看到韩行就暴吼一声，好像在说“抢我们鱼的家伙来了，快跑”，然后叨起扔进来的食物找

个最角落的地方才开始啃啃啃。（笑）

陪着吴东山喂完了熊，两个人又一同走回了休息区。

里面另几个同事也喂完了自己付责的动物在里面休息，一看两个人进来其中一个高声问，“东山啊，你什

么时候跟我们阿行这么熟啦？你粗枝大叶的，可别欺负我们阿行啊！”

“是啊是啊！”一边的同事也笑着付合。

纤瘦的韩行一直是这群人里面被取笑被照顾的一个，因为学历高专业也好，同事们都挺喜欢这个看似弱小

却执着的家伙。

一开始进动物园的时候其实院长是想让他做为动物园的管理储备的，但是韩行坚持要去照顾动物，照顾动

物不算，还非要照顾那些狮子老虎的大家伙，让一群人没少跌破眼镜。

大家都不明白他这么好的专业为什么会来动物园喂狮子老虎，但是渐渐的，大家看着他跟那些动物亲近的

样子开始有那么点明白了。

但是韩行必竟是读书人，172公分的身形看上去就跟长得高的女孩子一样，那些工作对他来说太繁重，所以

同事们都是能帮的就帮着他，发现他的性格也跟外表一样温和就越发喜欢这个纤弱的男人了。

“不会不会！”吴东山是老实人，一听这话急急忙忙的否认。

“那你还让阿行跟你一起去喂熊？你那两头笨熊要是伤着咱们阿行怎么办啊？”对方还是笑着抓弄他。

我不欺负那两只熊就不错了！韩行想起两只熊郁闷不已的样子好笑的摇摇头。

“嗯……”吴东山一时没了话，只能眼巴巴的瞅着韩行。

“你别看阿行，你这么欺负人家至少要请人家一顿饭吧？”同事们笑着说。

“好！没问题，我请！”吴东山想都没想就点点头。

“所以……见者有份，我们也要一起去！”一群没人性的家伙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这些家伙……韩行无奈，这一块的都是些男人，平日里没少让女朋友压榨，到了月底一个个都跟自己差不

多，全都是一肚子没什么油水，一抓住机会就狠宰一个。

“这样吧，你们买了菜来我家吧，我来做！”念在同是劳苦大众的份上韩行也没揭穿他们，只是吴东山一

个人出门在外，也不能真的弄得人家身上没钱吧！

“东山，便宜你了，阿行做饭你买菜怎么样？”一群人立志吃白食，连菜的钱都不愿掏。

“没问题！没问题！”吴东山一个劲的点头兼傻笑。

看他这个样子，又想起站在笼子前面训两只黑熊的样子，韩行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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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蝗虫相约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喂鸟的带上鱼，喂猴子的带上香蕉桔子，喂熊猫的带上牛奶面包，

喂大象的带上苹果，喂老虎的带上鲜肉……基本上除了动物不喝酒，别的东西都带的差不多了。（一群啥

人……）

韩行住的地方不算太大，老式公房，厨卫虽然都有，但是地方小的转个身都觉得麻烦，虽然有个阳台，但

是堆满了房东的杂物，唯一的一间房间又是客厅又是卧室，说是卧室，其实也只有一张四尺的床，除去床

占的位置，房间大概还剩下八个平方左右，就这八个平方还放着电视和餐桌，很形像的一句形容就是，躺

下来能把房间从左到右量一下。

一群人自给自足，也不管是不是在别人家，几杯黄汤下肚，各有几分醉意，骂领导的、骂社会的、骂老妈

子的、骂女朋友的、骂动物的百家争鸣，一片骂声载道，彼有40年代愤青风范。

相比之下只有韩行这个当家的还算清醒着，眼看着平日里嬉皮笑脸的同事们各自吐着苦水，只能在一边陪

着笑应和着。

月上屋头，各人睡眼朦胧，好在还记得自己是在别人家，跟韩行哈哈两声，哥俩好的各自回家去了。

韩行暗暗松口气，这热闹过头的一天终于算是过去了，苦了园里的动物供献食物也苦了他这个主人烧饭做

菜。

其实他也挺想骂人的，必竟他才是那个刚被女朋友甩了的可怜人。

“终于都回去了！”

回头看，吴东山还坐在杯盘狼藉的桌边，一脸跟着松了口气的样子。

“终于可以吐苦水了，今天被坑了不少吧？”韩行略带同情的笑着，那些家伙点菜的时候可是六亲不认的

。

“还成，大家都带东西过来，也没花多少钱，倒是你，忙了大半天，累惨了吧？”吴东山一脸不在意的样

子。

“都是朋友就别这么客套了，菜怎么样？没闹肚子吧？”

“怎么会，你菜烧的还不错，跟我家乡那边的菜都不一样，下次来我家，我弄些我家乡独有的菜让你尝尝

。”

“噢？东北那边有什么特别的？我就知道酱葱就大饼。”韩行感兴趣的坐到桌边，挑了些菜继续填肚子，

虽然头有点晕，吃下去有点不太舒服，不过肚子饿了还是要吃点东西。

“哈哈哈……”吴东山难得像个东北大汉一样爽朗的大笑起来，“要说那边的特产可多着呢，上海这边东

西虽然多，可是地道的东北菜还是太少啊，就算有也不好吃，全变了味了，要说东北，我老家吉林那边，

大冷天，倒上一大碗酒，弄上几盘菜，几个男人就能坐上一天呢！”

“通常都有什么菜？”

“蕨菜尝过没有？上海的蕨菜全都老得跟树根似的，根本没办法吃，吉林的蕨菜，一根根都绿的，看上去

都跟新冒出来的树叉似的，下白酒最好了，还有肉冻子，把猪肉皮切下来，上面的油肉全都弄干净，然后

放水里煮，冻上后切成一片一片的，放到嘴里就化掉了，运气好的，还能弄上一锅子狗肉煮，那个香啊…

…”

韩行只能坐在旁边静静的听吴东山眉飞色舞的形容着自己家乡的特色，那单纯的赞美的神情有着掩藏不住

的自豪，让韩行这个完全不了解，只是个旁听者的人，也忍不住会兴起，“真想去那里看看”的念头，也

许从大山里来的人，都带着纯朴，而纯朴的性格，会不知不觉间就吸引住他吧！

韩行不知道吴东山为什么会离开家乡，来到上海这个某生的城市，他不怀疑，吴东山是很喜欢自己的家乡

的，如果是这样，他又为什么会到上海这个跟大东北截然不同的都市来呢。

还有在言谈举止间，吴东山对家乡的热爱和自豪让他羡慕，如果有一天，他离开上海，会用什么样的语言

、什么样的神情去跟人描述这个城市呢？

“呃……我好像话太多了，人家都说我嗓门大，很吵呢！”突然意识到只有自己在那兴奋的说话，吴东山

又露出一脸不好意思的尴尬表情，也许韩行的体形外表都给人太过纤细的感觉，尤其是对吴东山这个标准

的大老粗来说，所以总是时不时的会有种“自己是不是吓到他？”的担心，怕自己一个粗心大意就把他弄

坏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好像很喜欢你的家乡，很想去看看。”韩行温和的笑着回应。

“只要你不怕冻，我一定带你去那看看！”一听这话，吴东山立刻像献宝似的保证。

“一定啊！”韩行虽然只当玩笑，却还是带着期望，吴东山让他对那个某生的地方，生起了浓厚的兴趣。

晚上的菜还留下不少，冷菜差不多没了，青椒肚片、炒虾仁、牛肉这类的留了不少，韩行趁着现在才有空

多吃上点东西，但是越吃越觉得胸口发闷。

“少吃点东西，你也被灌了点酒吧，吃多了等会儿就更不舒服了！”吴东山一边出声提醒他。

韩行摸摸自己滚烫的脸，可能真的也喝多了一点，难怪脑子里也有点怪怪的，自己还算好的，大家看他是

读书人，没朝死里灌他，再加上吴东山也替他挡了好几杯，这才让他现在还没躺下来睡大觉。

想起同事们灌酒的情景，韩行还有点心里发毛，抬眼看吴东山，这家伙一脸不红不喘的样子，他可是今天

喝的最多的人啊，“你没事吧？我看你一个人被灌子不少酒。”

吴东山听了不好意思的有点脸红，嘿嘿的露出一脸憨笑，“那点酒算什么，黄酒喝再多也没事，老家里都

是大碗端着白酒当水喝。”

韩行听的有点头皮发麻，想他只喝了半杯黄酒就头晕了，吴东山喝了三瓶有余竟然一点事也没有，怎么想

怎么觉得他的酒量跟他的体形很相衬啊！

“你去床上躺一下吧，这里东西我会收的。”

“这怎么好意思。”虽然头是晕着，很想找个地方躺下来，不过让客人收拾残局还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群蝗虫还不是我招来的！”吴东山裂着嘴笑，“倒是你，要是不怕我把你东西全

都卷跑了，就上床上睡会儿吧。”

“这些破东西没人要！”韩行也笑了，白净的脸上因为醉酒染着淡淡的粉红，黑白分明的眼睛也因为想睡

而显得湿淋淋的，“那就麻烦你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天不早了，后天还要去上班呢！”

“行了，我知道！”吴东山应着，动手把桌上吃剩的菜分类合盘，看他的手法也是常做家务的人。

韩行放心的脱了鞋上床，只脱了外面的长外套，穿着衬衣就合被而眠了。

吴东山收拾完桌子，顺手连碗盘也洗掉了，再回到外面时就看见已经熟睡的韩行。

浅浅粉红色的唇半开半合的吐着气，细柔的黑发遮去几分脸颊，衬衣的领口隐隐露出里面瓷偶般的皮肤，

小巧的起伏描绘出性感的锁骨，薄毯也随着韩行的呼吸一起一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