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见那人跟自己说话便拱手道“正是。”
那女子大喜“那公子可知凤来乡何处?”
“姑娘,去那乡中何事?”
那女子轻叹一声道“前些日子家母病危,听闻这凤来乡的甘泉之水能解百病,便不远千里的寻来了,谁知竟在山间迷了路,幸是碰到了公子,公子若是知道那乡在何处,可能待我过去取些水来?”
清歌笑道“这水竟有如此的妙用?我是不曾知道,若是姑娘不怕白来一趟,那一会雨停了便随我过去瞧瞧吧。”
那女子忙点头道“多谢公子了。”
“姑娘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罢了。”
与那女子闲话些别的,雨势慢慢的停了,想了想便先带着那女子一同回了村子,还未到村口便见流觞迎了过来。
见清歌还是一身的碳色又看了看身边的女子道“这位姑娘是?”
清歌看着那人道“与路上识得的,是来村里取些干净的井水,说是能去百病,流觞可曾听过这村子的井水还有这等的妙用?”
流觞轻笑“到是不曾知道,与族长那里问问便罢了,清歌这一脸的脏,先去洗洗干净在带这姑娘去见族长吧。”
清歌点头与那女子道“姑娘先随我去书院吧。”
那女子点头“听公子的便是了。”
待清歌将脸上的淤泥清洗一番,便坐在凳子上任那人帮忙束着发,流觞抚着发丝轻笑道“不知那姑娘见了这般的清歌,会不会惊到。”清歌撇了撇嘴角道“见你都不曾惊到,见我又如何惊的到。”
那女子在书院厅外等了片刻之后,便见那原本一脸碳黑的公子竟似换了一个人的摸样,不禁惊叹出声“公子原竟这般俊秀。”
清歌拱手笑到“姑娘过奖了。”
那女子忙忙摇头道“是公子过谦了。”
客套了一番便带着那女子一同去了老族长的家中。
老族长闻来人是书院的先生,忙出门迎了几步“慕先生,今日怎有空来老朽这里?是不是又是谁家的孩童不听训了?”
清歌笑道“不曾不曾,都是些听话的孩子,不曾惹些什么祸事。”
老族长大笑道“那便好那便好,慕先生快快进屋去罢。”
清歌拱手道“多谢老先生了。”
正文三
待清歌说明来意之后,老族长便看了看那女子道“姑娘是从何处听来,这凤山之水,有治愈百病的疗效?”
那女子道“是听闻一个江湖郎中谈起的,本也不甚相信,奈何家母病情近来恶化的厉害,实在寻不出别的办法,便想前来试试。”
老族长抚着胡子叹道“怕是要让姑娘失望了,老朽与这凤山活了七十余年,也不曾闻过那井水有治愈百病的疗效。”
那女子神色一暗,眼中留出掩不住的悲伤,起身跪到地上“老先生,就帮小女这忙吧,小女自小与母亲相依为命,若是母亲在离我而去,那小女也不想在活于世上了!”
见那人跪下老族长与清歌介是一惊,清歌上前扶那人起来,老族长也站了起来道“姑娘这又是何苦呢,救人一命尚能胜造七级浮屠,若是那水真的能救你母亲的性命,老朽为何要藏着收着不给姑娘呢。”
那女子轻轻拭着眼泪道“如今不是小女不信老先生的话,而是家母这般病着,实难……实难是没了别的法了……”
“这……”
那女子又道“老先生,这凤山之地难不成还有同名的村子么,莫不是小女寻错了地方吧。”
老族长叹道“这方圆百里就这么一个凤来乡,再无其他同名的地方了。”
见那老族长也是一脸的难色,清歌与那女子道“若是真的病的严重,赶快去求医问药才好,江湖郎中之说不要尽信罢。”
那女子低头道“公子说的是。”而后又红着眼睛说“我与家中的田地都卖了出去,带着家母一路行到了凤山,如今这般也在生无可恋了,多谢公子与老先生一番相告,小女这便告退了。”
清歌皱眉道“你那母亲也随着一同来了?”
“正是。”
“怎不见她老人家的面?”
那女子淡淡笑道“途中遇了大雨,便是在急也不能让家母淋了湿,已将母亲安置在山中的庙堂里面,小女在此以担搁许久了,该是要回去了。”
清歌上前一步对那女子道“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情,姑娘定要好生爱惜自己才好。”
那女子拭干眼泪点头道“谢公子了。”
送那女子出了村子,便回了书院。见那人正立在桌前画着什么,走向前看了看,那人闻脚步声抬头笑道“可是帮到那姑娘了?”清歌遥了遥头,看着那案上的墨色山河道“如今,四处战乱,你是想何时出了这凤山,坐拥这天下?”那人放下手中的笔,笑道“怎么,清歌在这山中住腻了吗?”
“到是不曾有什么腻的,只是有些担心罢了。”
那人上前拥住清歌,轻笑道“不必有什么担心,战乱便让他们战去罢,若是得不到江山,便这样与清歌携手一生也是件乐事。”
雨虽是停,天却不曾放晴。山中庙堂之处站著名女子,不出片刻那庙堂之内便走出一位年迈的老人家。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方才去那凤来乡求水之人。年迈的老人家想必便是那人的母亲,但却不似有重病的摸样。
那女子见人出来便单膝跪下一脸的恭敬表情“参见宫主。”
“可是找到那村子了?”
那老人虽说是妇人打扮,说话之时却是位公子的声音。
“是。”
“老宫主留的信上说的可就是这里?”
“定是这里没错,听那族长道这方圆百里就这么一个村子。”
那老妇人大笑几声“如此甚好,也不枉我二人千里寻来了,颜双无论是想些什么法子都要取了那村里人的信任,古书与织锦该是都在这里,得了织锦便能得这了这武林中最高的霸权,日前听闻朝廷中人也在寻,哈哈,那人野心竟然如此之大,莫不是想统一了江山在要一统江湖?”而后又转头对那在地上的女子道“快去办吧。”
“是。”
还不待那叫颜双的女子抬头,原本还立于庙前的老妇便闪身不见了踪影。
在见那女子之时便是在村口的街上,村里嫌少来些外人,今日见那女子一身素白跪与地面,手中抱着一个简易的灵位,身旁放着一个坛子。
村中都是些善良的百姓,见这女子也是可怜至极,寻了族长过来说了些什么,老族长见那女子一惊“姑娘不是前几日来寻水的人吗?”
那女子抬头,眼睛肿的犹如核桃一般大小,见那老族长眼泪便流下来“老先生。”
老族长看了看那灵位与坛子轻叹了一声,见人着实可怜忙上前将其扶起“姑娘,节哀才好啊。”
那女子抱着灵位一阵轻泣“家母……家母……再也难忍病痛之苦终是弃我而去,如今我已是身无分文,无家可归了,本想就随了母亲去了,却……却又不能忘了她老人家临去前的叮嘱……好生活着,可……可……我真的无处可去了啊。”说着又猛的跪下“老先生,便收留了孤女罢,洗衣做饭介是会的,就当是收了个丫鬟吧。”
“这……姑娘快快起来吧。”
那女子猛的摇头“老先生若是不答应,小女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老族长忙道“姑娘快快起来吧,先将那仙去的母亲好生的安葬了,若是真无处可出便住在村子吧。”
那女子忙跪地连连磕头“谢老先生收留,谢老先生收留。”
“快起来吧。”见那磕红的额头老族长好一阵的心疼,也是苦命的孩子啊。
村民也都上前安慰着那女子。
林家大娘上前一步道“敢问姑娘芳名何许,日后便是咱们村子里的人,总是不能姑娘长姑娘短的叫着。”
那女子轻轻拭这眼泪道“小女名叫颜双,本是福州人士。”
林家大娘上前帮那人擦了擦眼睛道“好双儿,日后便与咱们村子过日子罢,莫要在伤心了。”
正文四
凤来乡来了一个心灵手巧的双儿姑娘,林家大娘见人就夸“那可是好姑娘啊,心肠好,能干活,谁家取了可都是取了个宝过去啊。”那姑娘有时跟在身后便低头笑笑也不作声。
清晨起床之时,清歌揉着脖子轻叹一声,转头对那还躺在床上的人道“宅子何时才能修的好,这般小的床,早晚要睡的腰都断了。”
那人起身环住清歌的腰身笑了笑“我倒想一直这么睡着就好。”
清歌微瞪了那人一眼“到随了你的愿了。”
不过多时院外便响起了一阵的敲门声“慕公子可是在家吗?”
流觞将唇片贴在那人颈处吻了吻笑道“这姑娘近来,可是走的勤啊,听闻是个心灵手巧的人儿,与清歌这般……”
清歌挣开那人的双手,脸色微红的说道“勤与不勤,自是她的事,与我哪般了?那人若是来便是要开门迎着,还有拒之门外之理?快些起来。”
那人一脸的慵懒表情,又倒身睡了下去,嘴里喃喃道“那家姑娘是来找慕公子的,我起来做些什么。”
清歌看着那又睡下的人哼了一声,赶忙跑去开门,见那姑娘手提竹篮,面上含笑,拱手道“双儿姑娘可是在门外久等了。”
颜双见来人弯着眼睛笑眯眯的道“不曾不曾,今日从大娘家做些小点心,便拿过来给公子尝尝鲜。”
清歌接过那人手中的竹篮笑道“多谢姑娘了,姑娘快些请进吧。”
那人忙遥了遥头“不了不了,还有些事情要去忙,今日便是抽出点空给公子送些点心的。”
清歌忙拱手谢道“竟这般麻烦姑娘了。”送走那姑娘,进门之时见那人已经做在桌前了。
流觞见那竹篮笑道“如次忙碌的人儿竟然还这般惦记着清歌,果然是个好姑娘。”清歌瞪了那人一眼将篮子放到案上,转身头也回的便走出去。流觞看着那背影不禁笑道“竟又是不知生了哪门子的气。”
巳时初刻,书院的小堂里面做满了来识书孩子,凤祥看了一眼台上的先生有漂了一眼座位最后面的师父,今日这气氛好生的奇怪,以前师父在村里的时候也常做在这里听先生教书,也没见先生如今天这般一脸的怒气,时不时还瞪着后面那瞧着窗外的出神的人。定是出了些什么事情,凤翔猫着腰慢慢的往后移,尽量不引起那台上人的主意,钻到流觞那方的桌子下面,拽了拽那人的衣角,小声道“师父,师父。”
流觞微微低头,瞧见那小孩藏在桌子下面轻声道“何事?”
凤祥搔搔头道“见先生面色不善,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流觞看着那案台前一脸认真的人笑了笑“确是出了些事情,祥儿是想要帮帮师父么?”
凤祥连连点头道“师父的忙,定是要帮……”还不待凤祥说完便听到那案台上的人大声说道“凤祥!你钻那桌子下面做些什么!”
小孩闻一着急,忙站了起来,谁知却撞到了桌子,也不管疼与不疼呼噜这脑袋就钻了出来“先生,莫要生气了。”
清歌微怒“快些回到你的位置上去。”
凤翔嘿嘿的笑了两声忙跑回自己的位置,清歌又瞪了一眼那面上含笑的人,轻哼了一声继续与孩子们识着字。
流觞看着一脸怒容的人笑了笑,转头看着窗外又不知道想着什么。
村口之处来了一位牵着毛驴的怪人,一身素杉满头的白发,若是看那人的背影定是以为是谁家的老人家,奈何那人转过身来却是一张不惑之容,并非老者。
凤翔小童揉着脑袋从书院出来之时,便撞见这位怪人,看着那白头发白眉毛的人先是一惊,
随后又慢慢走近,询问道“可是路人吗?”
那人见是个小童便笑了笑“并非路人。”
凤祥挠挠了头“那是何人?”
那人弯着眼睛道“寻人之人。”
凤祥在上前几步“寻的何人?”
那人面色不变“寻该寻之人。”
凤祥本就撞了脑袋晕忽忽的,先在这人这般说话更是理不明白。
“到底是寻谁而来的,我们村子便是这么个大小,你若说了我定是能告诉你的。”
那人笑道“寻一个,面容秀雅的文弱书生。”
凤翔站在原地想了想,琢磨这村里谁家有面容秀雅的文弱书生,猛然睁大眼睛看着那人道“你寻的那人可是姓慕?”
“正巧姓慕。”
凤翔点头又摇头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寻我家先生?”
那人牵着驴子慢慢悠悠的走上了几步“我是你家先生的先生,若是他在这里,便带我去瞧瞧可好?”
“我家先生的先生……”琢磨了这话良久之后,凤祥眨着眼睛瞧着那人“可是师祖吗?”
还不待那人答话,凤祥便转身跑去书院那方,边跑边大喊着“先生!先生!师祖来寻你了,快些出来罢!”
清歌在书院远远的便听到凤祥在叫着什么,越是进了便听越是清楚,嘴里喃喃说道“什么师祖,哪里来师祖。”
流觞上前笑道“出去瞧瞧罢。”
清歌哼了一声,也不动身,凤祥跑进屋子之时,急急的道“先生,快去瞧瞧是师祖来了。”
清歌抬眼看了看凤祥道“哪里来的师祖?”
“我也不曾知道是哪里来的,只说是先生的先生。”
清歌面色一怔忙问道“那人是什么模样的?”
凤祥想了想道“嗯……白色的头发白色的眉毛,还牵着一头灰白色的驴子。”
清歌猛的站起身子“那人在何处?”
凤祥向外看了看“怕是已经到了门口了吧。”
清歌忙跑向内堂道“快些告诉那人说我不在!”
奈何内堂还没进去,便听到院外有人大笑着道“清歌好徒儿,多年不曾见面,可是想为师了?”
看着门外那不请自来的人,清歌心中一阵悲鸣,怎么偏偏让他找来了。
那白发之前,进门之后便笑眯眯的瞧着那正好落跑的人,大声道“好徒儿,这是要去那里啊?”
清歌抽了抽嘴角,放下手中的帘子,走到那人身前,毕恭毕敬的道“徒儿见过师傅。”
那人笑了笑“免了罢。”
清歌退了下身,也不在说话,那人笑吟吟的看了看周围,见到清歌身后的人弯着眼睛道“尘儿,还不快去给我倒杯茶来?清歌这般我是指望不上了。”
流觞笑了笑道“庄公快些坐吧。”
尘儿??!!清歌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二人……这人在怎么说大小也个王爷,怎……
看着清歌一脸的不解,那白发之人品了品茶道“清歌何时回金陵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