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山之时便就瞧见楚言与那将领在说着什么,见到清歌又忙忙点了点头,接着与那将领道“王爷说带三千便就够了,为了防止那方遇了埋伏。”那将领点了点道“我这就去点兵,一会便就出发,三日之内定会赶到去增援王爷的。”
清歌忙忙上前“点兵?增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楚言一路疾驰而来,终于将事情交代清楚了舒了一口气道“倒还没发生什么事情,王爷只是让我先将兵马备好以防万一。”
清歌点了点头“我随你一同去。”
楚言怔了一下“清歌……”
“怎么?”
“此次前去不知道凶险与否,清歌又没有武功防身,若是有个什么万一该如何?”
清歌翻了个白眼瞪着那人“你不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大夫吗。”
楚言抽了抽眼角“清歌,还是思量思量在决定吧。”
清歌展开手上的折扇轻轻扇了两个,慢慢渡着步子走出营地“还有什么好思量的,那人身在险处,我又怎能不陪在左右呢。”
正文八
天色渐暗,四人分别走向身后的茅屋子,流觞再三嘱咐若是不行,定是不要硬撑,退回来便可。那三人点了点头,皆是慢慢的走了进去,周遭的箭也停了下来,顷刻间便再也找不到一丝方才的激烈场面。
萧离看着屋内的两扇门,果然如凌王所说,这屋子是直接通到外围的,四下打量了一下,简单的陈设,似乎没有什么异常的东西,走到桌前看了看不屑的笑出声来,轻声道着“也不过是间平凡屋子罢了。”刚要抬脚走出去,却一脚踏空直愣愣的踩着断裂的木板掉了下去,萧离一惊忙调整重心想要单脚落地,低头看了一眼下面的,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便就慌了阵脚,下面不大的空间中,满满的都是木桩一样粗细的钢针,萧离大骇,眼看便要掉到那钢针之上,忙将鲜红的袍子甩到腰间,身体以极快的速度下坠,萧离暗骂一声眼睛紧紧的盯着钢针,费力的提了一口真气将四肢全部展开,离钢针越来越近萧离索性闭上眼睛,不出片刻那人便正正的爬在钢针之上,微微的睁开眼睛,那钢针便就离自己的脸一厘之远,轻轻舒了一口气,将身体微微向上拱起一个弧度,提了一口气,将身体立了起来,离了下坠的力气,这小小钢针还是难不倒萧宫主这一身顶好的轻功的。
萧离单脚踩着钢针之上,抬头看了看上面,这陷阱的深度可想而知,这四周皆是铁板围成的墙壁,没有一丝可攀爬的余地,若是用轻功,这高度怕是有些难度的,萧离思了好一会,便就笑了起来“雕虫小计而已。”
单脚一甩,便将脚上的鞋子踹了下去,慢慢将腿抬高,又把白色的裹袜也扔了下去,干净的玉脚动了动一个轻身便踩着铁壁上面,借着手上些微的虚汗,轻轻用力便就沿着铁壁飞了上去,站在那屋内,萧离看着自己光裸的脚丫微微皱了眉“糟糕,竟是把鞋子扔了下去,竟是要本宫主赤足出去不成?”
谷昱进了六宫内围的茅屋,与之前的屋子没什么不同,仔细的看了看四处,小心翼翼的渡着步子,方才与那第一间茅屋之时还算安全,并未发生什么异样,慢慢的绕了一圈好像也是没什么异样,刚要抬脚往外走,便瞧见茅屋的门缓缓的关上,这屋子从外面看是草屋,实在不然,内造皆是用的炭黑的钢铁,谷昱微惊,走到那铁门面前想要运用真气将门打开,谁知那门却是纹丝不动,谷昱有回到屋子中心,在瞧时,便是连身后的门也慢慢的关了上。
低头思量了片刻,猛的盯着桌面上的一盘未下完的残棋。
莫非……
将纸扇放在桌上,自己也坐在桌前,单手放在旁边棋盒里面,看着棋盘思了好一会,慢慢将棋盒里面的棋子执了出来,棋子刚刚落下便就见暗处一只钢刀飞了过来,谷昱大惊,忙忙闪身而过,看着那棋盘一阵的虚汗,若是走错一步,便就是性命攸关,这次要思量好了才能执棋。
清歌坐在绿杉马上,心中微微有些不安,看着一旁的楚言道“可是快到了么?”
楚言看了看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点了点头“若是这般行着,太黑之时该是能赶到王爷所在,本那地方就离苍山不远,过了百里的荒芜便就是了,那织锦上面却画的十分复杂,想来该是掩人耳目的。”
清歌点了点头,又道“快些行吧。”
绿杉看着那人有些苍白的脸色道“清歌若是累了便就休息一会吧,这般行了两日都不曾歇息过,身体怎能受的住?”
清歌摇了摇头“走吧,我自是能挺的住的。”
绿杉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挥了一下马鞭,疾驰起来。
月翔出了六宫之时便就瞧见流觞站在外围门前,看了看那人道“王爷,为何不进去?”
流觞看着八宫的门,轻声开口道“那些人定是在外围等着,现在尚不知道敌方人数如何,等谷昱与萧离他们出来,一同进这八宫之门,别落了单才好。”停了停有道“你那房内可是有什么人吗?”
月翔摇了摇头“不曾见到什么人。”
流觞侧了侧头看像那人“可是瞧见那写精密的暗器了?”
月翔点头“定是出自高人之手,无论部署还是暗器本身的构造都十分的精细,若稍有闪神便就能丢了命去。”
流觞笑了笑“月先生,可是知道后梁曾有过一位出色的木匠。”
月翔点头“王爷说的是齐鲁?”
那人将头又转向外围之门“却是齐鲁,可知道他的另一个身份是什么?”
“专为后梁将士绘制兵器与暗器的谋臣。”思了一会点了点头“若照王爷这样说,我到有些明了了,如此精密的暗器,世间除了齐鲁那般的怪才,想必也无人能做的出来了……王爷的意思是?这些人都是后梁守财的驻兵吗?”
流觞站在那旁没了声音,过了良久之后也不见谷昱与萧离二人出来,定是被什么缠住了,天色已经入幕,黛色的夜空挂着初升的新月。
月翔在茅屋外面渡着步子,也曾想进去寻他们,奈何那铁门实在无法动弹。
忽然八宫外围一片火光,月翔微微一惊,轻身一起忙飞到流觞身边“王爷。”
流觞原地转了一遭“小心些。”话音刚落便就瞧见一只箭头带着红光射了过来,单脚微微离地,另一只脚支撑身形快速划过地面,箭速奇快,闪身的瞬间那箭身已经直直的射到对面的茅屋上,“呼”的一下火光四起,整间的茅屋顷刻间燃了起来。月翔一惊,忙跑向那人“王爷,可有受伤?”
流觞摇了摇头“不曾。”
忽的一声大笑而来“哈哈哈哈哈哈竟然还是有两下子的,竟是能躲过我神弩的箭,不要高兴的太早了罢。”
正文九
笑声刚刚落下,便又是一只速度奇快的箭射了过来。月翔刚要将那人推开,却猛的看那箭分成了两只,大骇一声“王爷小心!”
流觞皱眉,又是一个轻身闪过,整支箭上面都燃着火光,无法用手去拦,只能任由飞来箭肆意为之。箭头每每落在茅屋之上便就会火光四起,顷刻间那周围所置茅屋都已经烧了起来。
月翔尽量与那人对背而立,看了看周围“正如王爷所想这里并无太多的人,如若不然,也不会都是弩攻与火攻。”
流觞点了点头“对方箭术奇高,定要加倍小心才好。”
说完二人又迅速分开。
谷昱看着残棋微微笑了笑“竟是在这里,用兵法设的棋局,倒也妙哉。”将手中的棋子轻轻放在棋盘之上,猛的一阵晃动,两扇铁门皆是缓缓打开,谷昱大喜忙冲了出去,谁知刚刚走了出去便就瞧见熊熊大火照亮了整片墨色的夜空,谷昱一惊,看着不远处极力闪躲的二人,忙大喊一声“王爷!”
流觞轻甩衣袖单手负在身后,看了眼谷昱点了点头。
萧离在六宫内围走出来的时候,一身的狼狈模样,才要大声抱怨便就瞧见一支带着火光的箭快速闪过,猛的抬头一瞧,前方之人正背对于此,若是躲闪不急定会中箭,嘴中暗骂一句也不在管狼狈与否,一个飞身上前,直追那箭身而去。那人转身的瞬间便瞧见萧离一脸扭曲的看着手中的箭,瞪着眼睛愣愣的看着那人,萧离轻轻抬头,脸色泛白瞧着那人笑了笑“熟了。”
月翔楞了片刻忙将那人手中的箭打了下来,手心处早已经被烧掉了长长的一层皮,血肉模糊都见了骨。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瞬间塌了下来“你……”
萧离才想说些什么,猛然间是一声大吼“愣着做什么,闪开啊!”
月翔还完全没有反映过来,便就被那人一下子扑了下去,看着扎在对面草屋上瞬间燃起火光,月翔猛的惊醒,忙拽过那人的手“怎么样!可是疼的紧吗?”
萧离看着那人眼中闪过焦急,怔怔的盯了好一会,忽的笑了起来,张开双手便就把那躺在地上的人紧紧的抱住,笑着笑着便就觉心都暖了起来“不疼啊,真的不疼。”月翔静静的由那人抱着,劲窝处温温的湿了起来,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快些起来吧,若是这样怕就没命出去了。”
萧离痴痴的笑了起来“那就死在一起吧。”
月翔扶着眼睛嘴角勾了起来“快些起来吧。”
萧离将头慢慢的抬了起来,应着火光眼睛里闪着绚丽的光。真的很美。
谷昱跑过来的时候送了一口气,方才在远处瞧见那二人双双倒在地上,还以为是谁中了箭,这会在瞧却是站了起来,笑着摇了摇头,萧宫主该是因祸得福了。
方才是乱箭猛的停了下来,外围之处似乎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嘈杂的人声也断断续续的传来“主公,五里之外有大队人马行了过来,怕是这几人的救兵!”
“主公!那人数众多,我们先退了吧。”
随后便是那大笑之声“今日便就先放过你们一马,若在进犯这里,便就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活命的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们走。”
清歌看着远远的火光心中一凉,忙转头看向楚言“可就是前面吗?”
楚言也是一脸的惊慌之色“就是前面了。”
绿杉微微皱了一下眉,看着自己肩上那双紧握着的拳,轻叹了一声,用力挥了一下马鞭迅速的赶了过去。
看着烧着正旺的火光,清歌从马上下来时候的忙跑了过去,绿杉猛的拽住那人的袖子“我去瞧瞧,你站在这里。”
清歌木木的点了点头,喃喃开口道“他……不会有事的。”
楚言也从马上翻了下来“怎么会这样?”
望着清歌一脸呆呆的看着火光,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过了不知道多久,空气中只剩下“啪啪”的燃物声,清歌再也按捺不住的了,提起步子就往里面冲了过去,楚言一惊,大声道“清歌!”
似乎是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是一心的想进去瞧瞧,瞧瞧那人是否平安。
刚要冲进外围那圈的时候,见就瞧见月翔抱着萧离从里面飞了出来,看着萧离那一身的狼狈更是不安不起。
月翔将萧离轻轻放在地上,又忙将楚言叫了过来。萧离脸色越发的白了起来,楚言看着那人渐黑渐腐的手,大惊道“是毒!”猛然看向越来越大的火,忙回身对那众将士道“快些避出十里之外,这是慢性的毒烟,快些退回去!”
清歌瞪着楚言良久说不出话来,在看月翔,果然也是纯色发白。猛的回身便往火里冲,月翔急忙起身将那人拦住“绿杉在后面,清歌冷静些!”
那人紧紧的拽住月翔的衣衫“他如何了!他如何了!!”
月翔轻叹了一下“王爷没什么大碍,清歌不要担心了。”
“那他怎么还不出来?!”
月翔稳了稳身形,轻声道“谷先生那方……”话还没说完便就倒在清歌身上,清歌大骇“楚言!楚言!”
楚言早已将萧离放到马上,又跑到清歌身边,将月翔扶了过去“清歌快些走。”
清歌缓缓的又将身体转了回去“我在这里等他。”
楚言看着那倔强的人,急的跺脚,刚要上前拽那人的袖子,便就看见绿杉一手扶着一个人的冲了出来,便跑便大声喊着“楚先生!快些给王爷解毒!”
楚言忙上前接下绿杉手中那人,谷昱微微的睁了睁眼,一脸的痛苦神色,眼睛通红的一片“王爷,不才这条命便是丢了也无妨,何苦耗尽了真气来救我,你若有什么长短,不才还有什么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凤妃娘娘啊”
正文十
村外十里,众将士在此驻营扎寨。
楚言将随身带着的药箱拿了出来,取出一小瓶药,分别喂到四人的嘴里。
谷昱早已醒了过来,月翔也没什么大碍,流觞因为谷昱耗了些真气,毒气入体,但是这人功力深厚,好生的休息着也就没什么事了。
楚言看着萧离越发的苍白的脸皱了皱眉,看了看那烧焦的伤口,转头向谷昱道“弩攻?”
谷昱点了点头“也算是火攻,弓弩上燃着火。”
楚言将那人的手轻轻拿了起来“箭身上涂了有毒的药粉,用火燃起来便就成了毒烟,但药效不强,而萧宫主这手则不然,握箭的瞬间便就触及那药粉本身,再加上火将皮肉烧掉,毒粉侵入血脉,幸而月先生将那臂膀的穴道堵住,保住了这条命,但这只手怕是废了。”
月翔靠在一旁,垂这眼角不知在想些什么。
清歌站了起来,走到楚言面前,看着萧离的手“没办法了吗?”
楚言摇了摇头“手骨这里已经变黑了。”
月翔猛的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走出大帐。
清歌有些疑惑,转头看向谷昱。
谷昱叹了一口气“萧宫主是为了月先生才去抓那支箭的。”
流觞醒来的时候,便就瞧见身旁趴着一人。
微微闭着眼睛,薄薄的眼睑不时的颤动着,似乎睡的很不扎实,手臂被压在头下做了枕头,嘴角小小张开一条缝隙,透明的水渍便就落在那人的手上。
轻轻勾起嘴角将头压低,便就把那人的小嘴一下堵住,趁那人还没清醒前自己的舌尖便探了进去。
清歌闭着眼睛笑了起来,承接着那人温柔的亲吻,小心的回应,过了良久那人将清歌抱在怀中不在说话,清歌依旧在假寐,身体往那人怀中缩了缩“你让我担心了,以后别在让我担心了。”那人慢慢将头扎进清歌的劲窝处轻轻的吹着气“在不会了。”
萧离依旧没有醒来,楚言用尽了所有的方法想将那人的右手治好,却总是无疾而终。
在村外驻扎了三日之后,除了萧离大家的身体皆是无碍。
流觞站在大帐内看着织锦所示的位置,是这里没错,对面站的是从江北便就一直随流觞战天下的几位将士,一一排开等待着新命令,月翔与谷昱站在众将的前面。
“陈副将,可是都熟悉了地形吗?”
一位身着铁色战甲的人走到中心拱手道“回王爷的话,都熟悉了,这村子是在中途突兀的建起来的,而在十里之外就是无涯山峰。”
“无涯山?”
“确是,因这荒凉之地从没人来过,不曾有人知道所属之境,而百里之外属苍山,十里之外属无涯,中间这大片的荒凉便就像一个巨大的坑状,无人问津,而方才末将也看了那织锦上面的地图,从头只是一条路线而来,不曾标出是何境内,定是要混觉寻物之人的视线,若非来人是王爷,怕也是很难找的到的,而此地离无涯甚近,若是这样那这里便就属汴京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