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之殇——艾佳树

“嘘！是我。”

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傲彦瞬间腿一软，坐在了地上。人在极端恐惧的时候忽然放松就是这种状态，傲彦感觉自己的手酸麻的要命，如果此刻让他站起来的话他一定很不爷们儿的再次软下来。幸亏石青璃没强迫他站起来。大概过了10分钟，傲彦听见石青璃的声音：

“能站起来吗？”

傲彦摇了摇手：“好多了，你先告诉我，刚才我身后的玩意儿是什么？”

“我觉得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被石青璃扶起的傲彦感到刚才身后的那位，肯定跟貌美如花是沾不上边了。

“你看见大圣他们了吗？”傲彦关心的问，看到石青璃摇摇头不禁皱眉，那三个怂货真不知道躲哪里去了，别出事才好。

两人走出了教学楼，吹着夜里闷热却夹杂着寒气的风，傲彦别提多难受了。

“你们学校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我只听说这里原来的时候是个坟地，但是学校本来不就是这种地方吗，不是坟地就是监狱，这么多阳气怎么可能镇不住呢？所以肯定不是我们学校地的问题。”

“你呢？怎么会在教学楼里？”

话说傲彦拿着手电筒带着另外三个人进了学校不久就感觉不太对头。傲彦还好，虽然看不见鬼气，但是偶尔会出现带颜色的气，也就是说学校里有厉鬼出现，虽然他也不肯定那些厉鬼会不会来攻击他们，最起码他们还不敢近身。但是另外两个人就没这么好了，他们可看不见傲彦看见的东西，人天生有着敏感的感官，他们可以感觉到周围存在很多有危险的东西，但是眼睛却看不见，视觉被阻碍，脑子就开始不停的乱想，加上之前的见鬼事件，更加剧了他们的恐惧。当傲彦回头注意到小希身后的鲜红之气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当鲜红之气已经附在了小希身上的时候，傲彦大喊一声跑，大圣却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傲彦抓住小希不停的叫着他的名字，感觉自己身上的艾叶气味可以冲淡鲜红之气，傲彦欣喜的不停的拍打着小希的脸。直到小希的脸上渐渐出现了溃烂，眼神也变得阴冷起来。这让傲彦慌了神，本能的想离他远一点，却又担心小希的状况，看着小希身上原本散开的气又重新汇聚起来，并且一点点的朝着傲彦靠近，傲彦以为小希会一爪子挠过来，谁知小希只是把鼻子伸了过来，一点点的嗅着傲彦，这让傲彦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渐渐的傲彦觉得自己的意识在远离自己，这才发现小希原来是在吸自己的阳气，使出全身的力气想逃跑却被小希狠狠的抓住。谁知下一秒小希好像受了刺激一样使劲儿的敲着自己的脑袋，趁着这个空档，傲彦转头发现大圣早就不见了踪影，这才卯足了劲儿想跑出这个学校，但四周凌乱的气让他寸步难行，只得先去气较少的教学楼躲避。

石青璃听后点了点头：“你同学像是被鬼附了身，他之所以会忽然头疼，是因为他吸你的气的时候连带吸入了艾叶的气，使小希的阳气上升，阴阳之气混合。”

“艾叶那么管用你怎么不给小希和我那个同学也熏一熏啊！”

“我没那个义务关心别人。”

傲彦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人什么情况，人还分三六九等啊！”

“像你这种滥用善良的人早死早超生。”

“你！你……”傲彦你了半天也没想出该骂他什么，看着石青璃警惕的一直盯着四周，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喂，怎么刚才到处是鬼气现在都平静下来了？”

石青璃沙哑的声音显得异常沉稳：“因为他们在集中进行最后一击。”

24.鬼气（三）

石青璃的这话把刚回神的傲彦吓的不清。石青璃继续道：

“我在门口看见了你同学口中见到的那个鬼。”

傲彦想起吓唬大圣的那个鬼：“就看着小希吃饭的那个？”

“没错。”

“只是一个普通的饿死鬼而已吧，怪不得你突然刹车。”傲彦不以为意的猜测。

“是没错，但不是一个，是一群。”

“一群？”

“如果我没想错，那些饿死鬼的头应该恰好围了你们学校一圈才对。”听了石青璃这话让傲彦觉得深深的不解，饿死鬼并不是什么稀奇的品种，但却是极度凶残的，饥饿不论是对人还是对鬼，都是最难以忍受的。这些饿死鬼竟然围住了学校，也就是说，他们要么是不希望有人进学校，要么就是不希望有人从学校出去。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傲彦自觉这所学校没什么特别的。黑暗的学校门口被一排排的头颅围着，亏了石青璃只是踩了个刹车，要是放自己身上，非得光荣殉国了不可。傲彦不明白，这所学校最多从前是个坟场，并不值得这些鬼这么重视，而且学校建了这么多年，一向相安无事，为什么偏偏是今天他们要一起发动总攻，为什么是这个时候？今天又不是什么气竭之日，用得着阴间的同志们共襄盛举吗？越想越头大，只能问问石青璃了。

“喂，我说，如果他们像你说的一样准备发动什么总攻之类的，那我同学怎么办？这所学校住宿的人可不少。”

“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操心别人。”

“你这话说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人都见死不救吧，我看你挺有手段，你有什么办法？”

“有。”傲彦一听来了精神，合着这混蛋有办法，有办法不早说！

“什么办法，只要用得到我的地方，我肯定没二话。”

“跑。”听了石青璃的话傲彦深深的想抽他一顿，什么节骨眼了还搞这种玩笑。不过看石青璃的样子不像开玩笑，可是都到这时候，自己总不能在操场大吼一声，兄弟们，鬼要来了，大家快跑这种傻X论断吧，就算他敢喊也没人信啊。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搞清楚这些鬼的目的是正事。毕竟傲彦也没见过这么大的排场，也乱了方寸。倒是石青璃看不出什么慌乱。

“你知道这些鬼聚集的目的吗？我们学校可从来没出过什么闹鬼的事。”

“大概猜的到。”

“啊？你知道！我说兄弟，你知道不早说，您别耍我行不行。”

“我。”

“你？什么意思？”

“总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跟上我，他们吸你的阳气这点来看，可能跟我有关系。”傲彦听了这话觉得如果不冷嘲热讽几句就太不是爷们儿了：“我听你这话怎么听怎么都像是要损我们无产阶级呢，既然是你的错，麻烦大哥您赶紧闪人，我们可都不想因为你去见阎王。你！要么跟我说实话，要么赶紧滚！”

“听过上古四凶兽吗？”傲彦听见这个敏感的话题，差点脱口而出的‘听过，老子就是’的话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听过，怎么了？”

“我是饕餮的转世。”从石青璃口里说出的这个事实深深的震撼了傲彦的心。他是饕餮的转世，果然四凶兽还有其他转世的人。那就对了，他一个人的气绝对没那么夸张招来这么多鬼，四凶兽的气本来就是阴间的稀罕物，再加上一个饕餮转世的气，饕餮，也就是龙之子，青色的气连他看着都扎眼更别提鬼了。也就是说他俩会害死这么多人吗。想到这，傲彦不免有点愧疚，这事如果都让石青璃担了，未免有点不仗义，但是自己并没打算表明身份，不知道这个石青璃是真的机缘巧合的认识了自己还是另有所图，最好还是留条后路的好，这么多年都没碰见过另外的三个人，怎么这几天倒相遇了，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但傲彦却也明白石青璃最起码不是来害他的，毕竟要是他想，自己早死了几百回了。想到这，怎么也不能留他一个人自生自灭，怎么说大家也都一起臭名远扬过。只是傲彦没想到，其实不只他们两个，辛斯也曾经靠近这所学校，才让这些鬼气聚拢，毕竟三只凶兽的气如此接近，是近千年的头一次，当然，石青璃是绝对不会主动说出来的。

“你是饕餮的转世，所以这些鬼都是被你吸引过来的？”傲彦虽然已经明白了这所学校发生的事情，却只能多此一问。见石青璃点点头，傲彦才说：

“好吧，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你不走？”石青璃有些质疑的口气。

“走什么走？走哪去啊？让我背着饿死鬼的脑袋活出学校吗？反正我可没那勇气。我看你有两下子，你说吧，怎么办？”

看着黑暗中被青色气包围的石青璃，傲彦看了看周身的红色气，哎……人家的怎么看怎么帅，自己的怎么看怎么都跟个厉鬼似的。

“鬼气在聚集。”听见石青璃的提醒傲彦感觉阵阵头晕，周围的气太凌乱了。看着鬼气离两人越来越近，傲彦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喊：

“他们马上要攻击咱们了，快！趁现在！”

谁知傲彦被一双大手推了出去。看着无数的鬼气马上要淹没石青璃，傲彦简直要疯了，他也是凶兽转世啊，怎么这些死鬼就专去围攻石青璃呢！

“妈的！石青璃！你这混蛋！你没按原计划！”傲彦边大喊边拣起地上的袋子沿着鬼气聚集的地方撒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的灰烬。刚刚撒完耳里就充斥着仿佛要被撕裂般的尖叫和喊声，傲彦再也受不住的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就是在石青璃的跑车里了，看着学校灯火通明，仿佛刚才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傲彦依然耳鸣的厉害，刚才的冲击太大了，大到他以为这次躲不过去了。闻着这里的艾叶气味，本来是那么难闻的味道竟然亲切起来。看着石青璃放下了座椅，好想睡着了的样子，让傲彦很不爽。他和石青璃原本的计划是这样，石青璃拿了包也不知道里边装着什么东西的袋子，说是可以让那些鬼气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需要有一个人来吸引那些鬼气的注意力，另一个人就可以趁他们最后一击的空档在周围撒上这包东西。

结果这混蛋竟然把他推了出来，自己成为诱饵。要说傲彦对这事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大家认识没多长时间，这人就这么护着自己，况且本来不关他的事他却以身犯险，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果然大家都是凶兽转世又亲切感不成？

“你醒了？”

被有些疲惫的声音打断思绪的傲彦没好气的挑眉：“没事了？”

石青璃淡淡的恩了一声好像又要睡下，傲彦连忙问：

“喂，你那包东西是什么玩意儿？那么神奇！”

“没什么，我一个亲戚的骨灰。”

“你……你亲戚？”

“我是龙之子。”

“哇靠！你平时把你兄弟的骨灰带身上嘛？”

“以备不时之需。”

“这东西这么神吗？”

“本来是没多大用，不过也好几百年了，碰碰运气。”

“什么！！你用这东西碰运气？你知不知道万一这东西不管用，我就，不不不，是你就死定了！”

听着石青璃又恩了一声，让傲彦瞬间火起：“你这个疯子！你怎么想的？那可是相当大的鬼气啊！”

傲彦的嘶吼终于让石青璃直起了身子，石青璃慢慢的将脑袋靠近了傲彦，这让傲彦有点尴尬，这家伙不会忽然变身啥的然后把他给吃了吧！

“你吼这么大声？这么关心我？”

傲彦听了这话瞬间脑子有点当机，不知道怎么回答。谁知石青璃的脸却越靠越近，然后伸出右手从他身后揭了个东西下来。傲彦看见是一个黄色的纸，上边画着跟鬼画符差不多的东西。

“你还是省省吧，跟我一样同是凶兽转世的你，少在我面前卖关子。”

“你……你知道？”傲彦听了他的话瞬间睁大了眼，这家伙怎么会知道？

“你以为那群鬼是谁的阳气都吸的吗？怎么那么多鬼偏偏缠着你不放？你能看见鬼气聚集，适时的告诉我什么时候可以发动反击？还有，第一次在快餐店你可以准确判断那个人什么时候会开枪，也就是说，你看的见气，这天地间的只要有生命的东西你就看的见他们的气，真是不错的能力。”

听着石青璃近乎冷嘲热讽的语气，让傲彦也很不爽：“没错，你全都猜对了，那你呢！你明明知道我是谁却故意接近我，你有什么目的？”

“没听过那个传说吗？”傲彦随口问什么传说。

“我杀了你，吃了你的心脏就能继承你的能力，到时候我既看的见气，又能知道怎么消灭阴气……还有就是，你将不可能再转生。”

这话让傲彦遍体生寒。这什么怪传说！有没有搞错！这也太狗血了吧，他可是安分守己的公民，怎么就因为前世那点破事就得经历这么倒霉的事情啊。

“那你……你想怎么样？”话已至此，双方的底牌都已经亮出来了，傲彦是没什么筹码可抛了，已他和石青璃肉搏的话，必输无疑，不如干脆早死早超生！

25.阴气（一）

谁知石青璃忽然又很疲惫的说了句下车，傲彦愣了半天，愣到感觉石青璃已经睡着的时候才反应过来，逃也似的下了车。

第二天老师们找到了在饭堂躲避的大圣和小希，他们安然无恙的睡了一宿，以后的很长时间大家都拿这个开他们两个的玩笑。小希就没大圣那么幸运了，从脖子到下巴再到左脸颊的皮肤黝黑黝黑的，配上他原本白嫩的皮肤有点惊悚，这让傲彦很难过。如果不是他，也许小希不会如此。小希本来是个很好看的男生，经常被误认为是女孩子。谁知小希看似柔弱却很开心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原因是以后再也没有人会误会他的性别了。

自此之后，傲彦很久没见过石青璃，之后他也分析过，如果石青璃真想害他，那没必要在千钧一发完全不知道生死的时候推开他，而且他身上的那道符有问题，他也是凶兽转世，但在鬼气聚集的时候，却没有任何的鬼气靠近自己，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那道符的关系。石青璃有这种东西，完全可以自己逃跑，但他没这么做，还是一起帮他除了学校里的那些鬼气。这就让傲彦更加迷惑了，石青璃的目的是什么呢？显然不像是要杀他。那当众拆穿他的身份又是为什么？其实傲彦本来是已经打算对他全盘说出的，是石青璃先一步打破了他们之间的秘密，对于这一点让傲彦有些过意不去。刚开始石青璃的质问确实让傲彦慌了手脚，现在细想出来倒没准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如果早在石青璃对他坦白自己是饕餮转世的时候，他也跟石青璃说明白自己是梼杌转世的话，现在是不是会有所不同？傲彦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心底隐隐就觉得石青璃不会害他，可是现在这家伙像消失了一样，也许以后都见不到面了。想到这傲彦忽然有点难过，也不知道为什么。

小希看着傲彦的一张俊脸这些日子闷闷不乐的，怀疑他可能还在为自己的毁容内疚，小希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早醒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家里也找懂行的人看过，说是遇见了不干净的东西。小希也确实记得自己在失去意识之前确实撞了鬼，但这事他和大圣还有那个同学选择在傲彦面前心照不宣，他们都觉得一定是傲彦救了他们。为了让傲彦能开心一点，他和大圣提议去外地玩一玩。傲彦经不住他俩的起哄只好答应。

小希选了九门口水上长城，其实傲彦明白小希的用意，只是一想到石青璃总感觉心口闷闷的。具体的游览项目不再详述，小希和大圣倒是玩的很尽兴，又是爬长城又是拍照，倒是傲彦总觉得有些累，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次被鬼吸了阳气还没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