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多舍不得我了,没事就发个消息来说什么‘宝贝儿子啊老妈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每次看了就全
身鸡皮疙瘩一抖。”说着,翟金夸张的抖了抖肩膀,“那度阳你回去吗?毕竟十一得放七天呢!”
“我啊,我再看看吧。嗯,再看看。”坐在自己的座椅上,度阳摸出手机,在名片里翻到凌泽的号码,寻思着
人给自己送了盒月饼是不是得打个电话过去问候一下啊?可转念一想,又觉得除了道谢没什么话讲好像有点傻
。
最后决定还是发个消息以此道谢。
“谢谢学长的月饼,很好吃。”感谢的最后,是一个笑脸符号。
确认,发送。
打开饼盒,度阳发现不管是月饼还是饼盒看上去做工都挺考究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玩意儿买卖应该也挺贵
的吧?学长怎么就想起来送我一盒呢?送一块意思意思不就好了吗?
给这么多,我也吃不掉啊。
还在想着,度阳的短信铃音响起。
在响起的瞬间,招致翟金白眼:“能不能麻烦您老把您所有的手机铃音全都给换了?”这种铃声被其他寝室的
人听见了简直就是拉低了他们寝室整体的音乐品味。
冲着翟金的背影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度阳打开手机。
“喜欢就好,十一回家吗?”没想到凌泽会问这个,度阳楞了楞不知道改敷衍了事还是认真回答。
“唔,大概就不回了吧。”没酝酿几分钟,度阳还是如实的告知了自己的行程。
许久,手机都没有再响起。
度阳倒也不挂心,吃了块月饼就去干自己的事了。
“度阳,我听说有个社团在招人,你要不要去试试?”一进门,樊桐睿就摘下耳机,一脸兴奋的站到度阳身边
。
“哈?桐睿你今天不是去图书馆了吗?难道是图书馆在招人?我可不去那么死气沉沉的地方哦!”
听了度阳说的话,樊桐睿有些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跟你认识了那么久,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想要
的是什么。”
除了唱歌,就还是唱歌。
听完樊桐睿的解释,度阳眼睛一亮:“真的啊?那是什么社团,我明天就去报名!”
“先别急,这个社团听说要在国庆之后才开始招人。对了,十一你来我家吗?我妈挺想你的。”见度阳一脸兴
奋地应和,樊桐睿这才走向自己的座位将包放下。
“我去年也是去的你家,怎么好意思一直麻烦阿姨啊……”度阳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声。
“呵呵,其实是我小阿姨比较想见你啦。”樊桐睿冲度阳眨眨眼,故意逗他。
果然,一听见某人名号,度阳夸张的瞪大了眼睛的咽了咽口水:“哈!哈,如果是你小阿姨想我的话那我就更
不去了。”
“怎么,就那么怕我小阿姨?”
“我才不是怕她……我是……唉,总之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我?!”
自己不知道的人物从两个人的嘴里吐出,翟金一脸求知欲的想要加入话题:“唉,你们说的小阿姨是谁啊?”
“阿金,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桐睿的小阿姨……是个很彪悍的人。”像是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度阳说着
说着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呵呵,其实我小阿姨人挺好的,就是有时候喜欢捉弄度阳。”
“捉弄……?”长辈捉弄小辈的意思吗?翟金有点想象无能。
不过有机会的话,他倒是想见见度阳一说就叹气的长辈,哈哈。
等到了晚上,度阳刚爬上床,手机就响了起来。
“度阳,晚上静止发出噪音,给我震动。”要忍受这家伙时不时的打呼已经够可以的了,他可不想一个晚上都
被难听的音乐所折磨。
说完,翟金翻了个身的面对墙壁。
“明白。”
一边说着,度阳一边打开手机,是凌泽发来的消息。
“十一要去我家吗?”
“……那怎么好意思。”
这次度阳想都没想,回答的飞快。
结果等消息发送了以后,度阳又忘记把手机调成震动。
当那熟悉的囧迫声音再次响起,前来招呼度阳的,是翟金的无敌飞枕。
揉了揉被砸中的地方,度阳握着手机等消息,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忐忑。
“嗯,中秋节快乐,晚安。”
看见凌泽发的消息,度阳撇了撇嘴。
心里不禁涌起一丝失落,不过倒也没深究自己怎么会有失落感,很快回了句“晚安。”
抱着枕头呼呼大睡去了。
之前凌泽给的饼盒里一共有八块月饼,而且每块月饼的馅料还都不一样。
撇开已经被吃掉的一块不谈,度阳让樊桐睿和翟金一人拿走两种他们自己喜欢的口味。
剩下的三块月饼,度阳用了两个早晨的时间解决掉了它们。
之后,中秋过去。
转眼,十一到了。
十一
简单的收拾了下东西,翟金在假期前一天的下午就被他爸妈接走了。
寝室顷刻间只剩下了度阳和樊桐睿两个人。
“唉桐睿,你怎么不跟阿金一起走啊?”单手撑着脸颊,度阳歪着脑袋的看着樊桐睿。
停下手里的动作,樊桐睿微微一笑的扯下耳机:“这是新生的第一次长假,下午走的人太多了,我明天再走。
”
“可是明天大街上的人一定会多的爆出来,你回去的话方便吗?”
“嗯,我小阿姨说她要来接我。”
“哈?你小阿姨要来?”手一下没撑住自己的脑袋,度阳有些瞠目的看着樊桐睿。
“对啊,说是上次我入校她正好有事不能送我,就趁着这次假期主动向我爸妈请缨说要过来接我顺便来参观一
下我们学校。对了,我小阿姨知道你跟我一个寝室说也想见见你。”
“……我知道小阿姨是个大忙人,那个,我没什么好看的嘛!你们就早点回去团圆吧!哈、哈哈。”度阳讪笑
着回道。
“这七天你真的不回去?”
“嗯,其实我想趁着假期这七天在学校附近找兼职做的,你也知道假期工作的话工资会翻倍的嘛,嘿嘿。”虽
然很感动好友的邀请,不过度阳早有自己的打算。
况且,就算两人是好友,他又怎么好意思总是麻烦别人呢?
“是这样……那祝你打工顺利。”樊桐睿听罢,不再勉强。
“嗯,你也是,如果回去碰到了老同学记得替我打招呼。”用力的点头,度阳丢给樊桐睿一个灿烂的笑容。
只不过,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幻灭的。
假期前的深夜里忽然降了一场大雨,导致气温一下子跌了将近十度。
只盖了一条薄毯的度阳可以说是冻了一整夜。
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度阳试着开口喊了句“桐睿”,却发现寝室里不但没人回答他,就连他自己的嗓子都疼的
厉害。
吸了吸鼻子,很好,感冒了。
摸了摸额头,很好,发烧了。
身上披着毯子爬下扶梯,度阳一边拉开自己的抽屉,一边自言自语道:“奇怪,我明明记得有退烧药的啊,怎
么没了呢?是不是记错放的地方了?”在摸索了几分钟后,度阳现下不怎么灵活的脑子又突然想了起来,最后
一片退烧药他好像给了隔壁寝室的。
这样想着,度阳打开寝室的门,继续披着毯子去敲响了隔壁的寝室门。
敲了好几声,度阳忍不住的破口大骂起来:“混蛋啊!人全都死光了啊?”却在吼完后发现整个走廊都静悄悄
的,只有他一个活物的样子。
咽了咽口水,度阳站在走廊尽头一眼望去:“不是吧……难道真没人跟我一样,假期不回去的?”
没有回去的同学,自然是有的。
但难得的假期,而现在早已日上三竿,也只有像度阳这样的病猫才会躺到现在才刚起床,其他人早就约上三五
好友出去疯玩了。
任命的垂下头,度阳回到寝室内,却突然瞥见自己书桌上的早餐。
一袋牛奶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
度阳哆哆嗦嗦的抽起纸条来看,是樊桐睿的笔迹:
度阳,桌上是我买的早餐,你醒了以后记得吃。我走了以后你自己在寝室呆着万事小心,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
给我。
桐睿留
看着樊桐睿留的纸条,和早就冷掉的早餐,度阳在心里流泪:桐睿,我现在能打电话给你吗?
刚这样问,度阳就在心里摇了摇头的否定:“唉,怎么可以一直麻烦桐睿呢?阿金现在应该也已经和以前的同
学出去玩了吧?”
一边想着,度阳一边吃着樊桐睿留下的早餐。
虽然已经冷掉了,但味道不佳总比饿肚子要强啊。
吃完早餐,度阳又把被子找了出来,用尽力气将它抛到床铺上,然后自己爬上扶梯也顾不得先晒一下被子就将
自己裹进了里头。
一直放在柜子里没亲吻过阳光的被子睡着实在是不怎么舒服,可对于现在的度阳来说已经没那么多可以让他挑
剔的了。
心里想着,捂着出身汗就好了。度阳又一个人迷糊过去了。
在迷糊的过程中,度阳做了个梦,梦里他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小院子,每天都无忧无虑的他除了
和其他小朋友游戏就是放声唱歌。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不吃辣椒不怕辣,走一步摔一跤,今天的太阳真正好……咦,妈妈
,你怎么哭了?
——妈妈没哭,是阳阳唱歌唱的太好了,妈妈听了以后觉得太感动了所以才流泪的。
——真的吗?那阳阳以后一直唱歌给妈妈听好不好?
——好,阳阳真乖。
之后的景象渐渐模糊起来,越来越模糊,直到度阳听见一阵铃声响起。
过了好半天,度阳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的手机发出来的声音。
等到他摸到手机,手机却因为响够了一分钟,自己停了。
睁开一只眼,度阳将手机拿到眼前,是一条未读短消息和一个未接电话。
还在心里寻思这么个假期的谁会打电话给自己?度阳就自己看到了答案。
“节日快乐。”消息是凌泽发来的,只有短短四个字,连个标点符号表情什么的都没有。
不在意的,度阳又去翻看未接电话,竟然也是凌泽。
奇怪,学长打电话给我干嘛?
还在想着,手却自动自发的回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愣愣的看着屏幕,直到屏幕那头传来一个有些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度阳才回过神来将手机贴到耳朵边上:“喂。
”
“度阳?”对方不确定的开口问道。
“嗯……学长节日快乐。”度阳有气无力的说着,嗓子依旧难过的不像话。
“你怎么了?”
因为脑子被烧的有些糊涂,度阳压根就听不出对方语气里的担忧。
腾出空闲着的手,用手背抵着自己的额头,度阳嘿嘿一笑:“学长,我好像发烧了。”
“发烧还笑。”两人都没发现,这句话里头带着些无奈。
“难道学长是希望我哭?可、可是,我哭不出来,我嗓子疼。”说着,度阳还可怜兮兮的吸了吸鼻子,“感冒
发烧什么的,哼!”
发着烧的某人,莫名的对着电话那头的人使起了小性子,还浑然未觉。
“别说话了,你在寝室?”
“……”
“度阳?”
“唔……”
“怎么了,很难受吗?”
“是学长不要我说话的……那我现在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啊……咳咳,寝室里一个人都没有,我看我是要一个人
死在这里了……”
“……”听完度阳说的,换成凌泽无语了:这家伙怎么生病了还可以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过了好一会儿,凌泽都没有再听见度阳开口。
度阳度阳的叫了好几声,却发现电话那头根本无人回答,可通话却始终没有中断。
再听的仔细些,似乎是能听见那头度阳浅浅的鼾声。
摇了摇头,凌泽将电话挂断。
十二
裹着被单度阳睡的昏昏沉沉。
几次翻身悠悠转醒却在使劲裹紧被子后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国庆第一天,外头的天始终阴雨绵绵,一直灰暗的天让人弄不清楚正确的时间。
“叩叩。”
“唔……”
“叩叩。”
寝室的门被人敲响,可在床上的家伙却没有半分知觉。
门外沉默了片刻,是钥匙转动的声音。
度阳恍惚中感觉有人进了寝室,眼睛却沉的睁不开。
“度阳、度阳。”凌泽爬上扶梯,轻轻拍了拍度阳的脸颊。
“嗯?学长?”听见呼喊,度阳睁开眯缝着的眼,然后觉得自己脑袋肯定是烧糊涂了,否则怎么会在自己寝室
看见凌泽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见度阳醒了过来,凌泽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确实很烫。
“吃过药了吗?”
“没。”
“那先别睡了,我买了些粥,你喝了以后吃了药再睡吧。”拨开了度阳额前的头发,凌泽温柔的开口。
“全身酸,爬不动。”一双湿漉漉的眼瞅着凌泽,度阳眼下之意表现实在的明显。
“……”在心底无奈的摇头,凌泽爬下扶梯随即端了外带的粥又爬了上来。先将粥搁在床边,之后将度阳的枕
头叠到一起靠在墙头,让他坐起来些。
打开放粥的盖子,香气顿时四溢。
用一次性的调羹盛起一口,吹了两下再递到度阳嘴边。
爽滑醇香的味道在嘴中散开,度阳的眼泪突然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怎么了,很难受吗?”见度阳摇头,凌泽又猜测道,“还是粥太烫了?”
“学长,你对我真好。”已经很久,没人对我这么好了。
生病的人总是容易脆弱,特别是向度阳这样的:平日里总是显得没心没肺,却在一个人的时候会觉得特别孤单
。
在心里叹息,凌泽腾出一只手抹掉了度阳的眼泪:“别哭了,吃了东西吃了药身体才会好。”说完,见度阳颔
首,之后两人便默地不发一言将一碗粥喂完了。
喂完粥后,凌泽也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纸巾,替度阳擦了擦嘴:“药半小时以后再吃,你先躺一会儿。”
“嗯……”喝完粥,度阳明显感觉精神好了一些。
果然,那些冷掉的东西就是完全没有办法和热腾腾的食物相比拟啊。
满足的钻回被暖,度阳嘴角带笑的继续睡去了。
半个小时后,凌泽将度阳喊醒,喂了药之后又让他继续睡。
直到晚上六点左右的时候,度阳才又醒了过来,感觉到全身都黏黏糊糊的出了一身的汗,再伸手探向额头:烧
,似乎是退下去了。
就连嗓子都没那么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