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也想抢,紧抱着他的柳下溪微笑着朝他半眨眼。清荷醒悟,裂着嘴巴冲三哥他们嘿嘿怪笑。
逐阳觉得他的笑十分讨厌,暗中用力掐齐宁的腰。
“嗖”,齐宁从兜里掏出一小袋果脯朝清荷砸过去。
柳下溪扬手接了,抱着清荷坐在另一张卧榻上。尝了一下,辣辣的果脯,味道还行,喂给清荷吃。清荷摇头拒
绝,从怀里掏出一叠纸,愉快地说:“这次去南边收获大,跟那边的几大商家已经谈妥,彼此供应货源,还能
以货易货。商道相通,不必我们亲自去了。好说话的刘府君(褒城县令)任期也快满了,以后柳大哥用不着看
他的情面替官府抓逃犯解决疑难杂案。空闲时间变多,闲钱也够用,大家有什么打算?是继续留在本地,还是
想四处走走?”
打着呵欠的柳逐阳,戳了戳齐宁,“先说说你的事。”
齐宁盯着柳下溪说:“抱歉,我违反约定去了一趟长安。”
清荷和逐阳一齐惊讶地问:“什么约定?”
齐宁老实交待:“不独自踏足长安,不能和历史上有名的权贵打交道,不能妄动心思企图改变历史。”
“吹!”柳逐阳鄙夷地横扫他们俩,不以为然地说:“自大,就算有心,凭毫无人脉、地盘的你们想改变历史
?作梦吧。”
“三哥,改变历史不难,只要有人把懦弱的太子李治给‘咔嚓’了,由李恪继位太子,历史不就得重新改写了
么?”嚼着果脯看帐薄的邹清荷随口道。噫?鸦雀无声?抬头一瞧,三双眼睛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惊奇地
问:“不对吗?”
齐宁断言:“小邹同志,你对封建王朝的皇权理解,真肤浅!”
柳逐阳大笑道:“清荷,涉及政治政权的事,你插不上嘴,老老实实负责赚钱吧。”
面对清荷疑惑的眼神,柳下溪拧着他的鼻头道:“李世民众多的儿子中,李恪离皇权是最远的一个。”
柳逐阳接着说:“他有一半血统不合他老头身边那些功臣的胃口,没人支持。”
齐宁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他太弱小了,先期只想当乖儿子,有机会竞争太子位时要人没人,要权没权。李世
民害怕儿子自相残杀,妨得紧,不给他机会建立自己的势力。把儿子们养在笼里,聪明一世的李世民最大的败
笔也就在这里。继位的李治相当可怜,养在深宫事事依赖长辈,能不懦弱吗?没有自己得力爪牙的李恪上台,
处处受权臣挟制,结果好不到哪里去。没有武则天和李隆基的出场,唐代衰亡的速度可能更快。”
“是是是,你们都是唐学大家,把唐朝研究个底朝天。我那时不是没时间看史料么,见解跟你们有出入……”
有点恼羞成怒的清荷话还没说完嘴巴被柳下溪捂住。
柳下溪瞪了一眼齐宁,说:“齐宁,接着往下说,你到长安后怎样?”
“卖完酒从益州回来,你们不在家冷冷清清,闲得慌……突然想起李世民就是今年病情加重,难得有机会来唐
朝,想瞻仰一下这位名人。到了长安,潜进了皇宫,李世民果然病得不轻。”
“他真的在吃五石散?”柳逐阳打探八卦。
“嗯,已经上瘾了,活不了几年。我知道老六有顾忌,担心接触太深,无意中卷入纷争脱不了身,也就没在长
安多呆,跑去接你们。没想到刚好在途中错过,一路追赶,反而落在你们后面。逐阳,我们得驯几只送信的鸽
子。”
“好。”逐阳点头,后悔没老实叫他驯鸽子。这几个月见不到他,连音讯也没有,怪想的。
柳下溪的目光在大家脸上巡游了一遍,突然说:“李世民一死,没有镇得住天下的强腕,我建议增厚私人力量
防身自保。”
邹清荷惊讶地看着他,转念一想:也对,踏足这块土地,就不能把自己当成过客,要更积极一些参与其中。
齐宁笑道:“好啊,老六,你抢了我要讲的话。李氏后继者脆弱,长安城暗涛汹涌,明面上的繁华只怕难以持
久。我们想要逍遥一生,少了优良的大环境也没有意思。不如暗中出点力……唉哟,逐阳,轻点!别捏……痛
痛痛!好了,我知错了,不插手!保证绝不插手!您就饶了我吧。”逐阳的爪子总算饶过他的命根子——齐宁
吁了一口气,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讪笑道:“抱歉,看到真实版的文武百官粉墨登场在宫殿里唱大戏,太有意
思,逗得我忍不住就想伸伸手搅拌一下,客串个角色。”
“齐哥,你这习惯不好。”邹清荷笑道:“看戏的登上舞台,搞错位置了。好了,我们说正事。柳大哥的建议
我赞成,齐哥也不反对。三哥,你的意见呢?”
柳逐阳没兴趣,懒洋洋地应道:“赞成。”
“好!”邹清荷站起来,“决定了!趁唐太宗还活着去长安瞧瞧,顺便开几个铺子做生意!”
“老佛爷,您眼神儿诡异,瞧得小的心慌慌。”回到卧房,被逐阳冷冷的目光盯住,齐宁通体发寒,暗叫不好
。
逐阳一步步逼过来,磨着牙冷着脸,逼逼逼,把齐宁逼到墙角,一把捏住他的衣领,冷冷地问:“大戏很好看
?皇宫很有意思?”
齐宁连忙竖起双手,摇头道:“我那是口误,其实一点意思也没有。”
“哼!狡辩!瞧得入了神,比我们还迟回来。”
齐宁双手紧圈着他的腰,笑道:“你误会了。我是等配药才延误时间的。”
“配药?什么药?”逐阳高吊眼角追问。
凑到他耳边,齐宁低语:“迟钝!你忘了先前我们用的那药了?”回想起丢脸新人生的第一次,难得逐阳主动
求欢,一时冲动抑制不住,忘记这古代没套子没润滑剂,前戏做得再足,逐阳那没开垦的神秘地带还是又窄又
紧,根本进不去,两个人都弄得痛死了,还失败了。逐阳负气出走,才想着花心思弄药保证幸福,想来想去把
注意打到皇宫,瞧皇帝只是顺便。
“啪”的一下,逐阳在他脸上印了个响吻,眉开眼笑说着不讨人喜欢的话:“乖乖地把药交出来!”
交还是不交?齐宁思想斗争了一阵子——嘴唇被咬了,耳朵被啃了,身体也被摸遍了……“交!逐阳……我,
我搁在枕头底下了……吸,别咬……”再不交,下面那柄枪里的子弹将会自动发射。逐阳,狡猾啊!想逼迫自
己交出子弹无力呈勇,只好任由他冲锋。嗯嗯……忍住!决不投降!
磕磕碰碰挨到床边,往床上一倒,两只青春活力的小野兽迫不及待地撕掉衣服,各捏住对方的要害——狭路相
逢,勇者胜。
“老六,早。”披春风携春情,脚步飘飘的齐宁笑嘻嘻地向坐在客厅看名贴的柳下溪打招呼。
早?都中午了。柳下溪嫌他的笑脸刺眼,不搭理他。
齐宁坐在他对面,问:“小邹呢?”
“没起床。”
“哈,昨夜给你的药,你们用了?”
“谢谢你的药。清荷还小,留着以后用。”柳下溪横了他一眼,越发觉得他的笑脸可恶。
番外:迥空-05
想起昨夜抱清荷回房,给他洗澡,弄得身心燥热无比,而清荷却若无其事在澡盆里睡着了。唉,清荷怎么长不
大?哪一天才开始发育?
瞧他那郁闷样,齐宁暗乐,嘴里却问:“发展我们的势力,你打算怎么走?”
“那是你擅长的领域,你的看法怎样?”柳下溪反问。
“参加科举做官太麻烦了,从民间渗入不但耗钱,速度也慢。在这讲究血统的年代,我们也应应景,去长安前
捏造一个士族后代的身份,傍棵大树倚倚就行了,我们又不是想篡位谋政,涉入不必太深。”
“赞成。”柳下溪冷淡地点头,“随你高兴,这事由你去张罗。”
“干嘛,无精打采的,欲求不满?呵呵,明白了,地盘意识重的你在这儿落地生根不想去长安,清荷想去,不
得已只好在他面前装着乐意。”
柳下溪被他的胡话闹得笑了起来,说:“别用你的小肚鸡肠度他人心思。我只是觉得知道历史走向不是好事,
有束缚感或者说是隔离感吧,无法全心投入这个时代。”
这心情,齐宁能理解,笑道:“是啊,我也顾忌这个。当时我们三个选择的都是去未来,但小邹说不可以,只
能回到过去。你说为什么?不觉得小邹隐瞒了什么吗?既然是时空旅行,过去和未来都应该畅行无阻吧?”
“清荷也有难言之隐。清荷!还早,怎么就起床了?”柳下溪瞄到清荷揉着眼睛走出卧室(他们住二楼客厅旁
的那间,齐宁和三少住楼下),连忙迎了上去。
“早吗?”齐宁从怀里摸出自制的粗糙怀表(只能显出小时的机械表,没分没秒,受材质限制没办法太精细)
瞧了一下,自言自语道:“下午一点多了,得把逐阳叫起来吃饭。”
“你们说什么?听到你讲我有难言之隐。”邹清荷见到柳下溪,张开双臂等他来抱。
齐宁一听,立即停住脚步。只要柳老六肯开口问邹清荷,他肯定会讲。
柳下溪迟疑了一下,瞟了齐宁一眼,抱起清荷,说:“我们谈到时空与未来。你的性格我了解,知道你不想借
助同学的神秘力量拥有第二次生命,想不通你为什么会答应。”
“呵呵,原来你们俩个也一直好奇我跟老黄的谈话内容啊。你们怎么看待时间的一维性?”
心中存有答案的柳下溪立即回答:“个体生命无法轮回,广义的时空却可以轮回往复。”
齐宁也同时说:“如果时间真是一维性一去不复返,鬼焱也应该没办法穿越时空。”
心知肚明这两个人比自己聪明,每次印证心都会闷闷的,邹清荷吐出心里的闷气,说:“这就是我隐瞒的答案
,时空轮回,我们那个高科技的年代即将迎接原始归来。”
齐宁震惊地问:“世界末日?难道世界级大战爆发,核武器满天飞导致人类灭亡?”
“你想到哪儿去了?”邹清荷白了他一眼,说:“有史以来最严重的磁风暴将会全面袭击地球,与此共鸣的地
磁场频率产生剧烈震荡,使地球上的全体金属导体、半导体发生质变,在短短的几天内现代科技被摧毁一空,
核武器也不存在了,而人类科技走上了绝途。”
“人类呢?”柳下溪问。
“大部分人类没受波及,只有极少数拥有了异能。不过……”
齐宁和柳下溪对视着,各自重重叹了一口气。
“唉,”齐宁叹道:“赖以生存的科技消失,人类受到的打击难以想象,绝望的情绪弥漫开来比瘟疫更可怕,
适应环境生存下来的不会多……不知小黑皮他们……”
柳下溪瞄到清荷在偷笑,心一动,捏着他的面颊说:“磁风暴也影响了时空通道,鬼焱去不了未来。以京城是
你的猜测,只有磁风暴将袭击地球是真的。”
“你这小子!”齐宁磨牙。
“错了,那是老黄的猜测。鬼焱说轮回时空出现断点,少了整整一万年。他和老黄去过几次,磁风暴一起,他
们就被弹出来了。万年后地球进入冰河时期,时空开始轮回。我们老了,经不起天灾的折腾,接受老黄的好意
来到这儿。柳大哥,齐哥,我们能来到这里很不容易,需要有几个必不可少的决定性因素。一是,九尾狐鬼焱
可以撕裂时空和摄取、归位灵魂的能力;二是,老黄那再生、制造生命体的本事;三是,凤凰绯鱼能起死回生
的血液。”
柳下溪问:“你买来的药材是给绯鱼补血的?”
“嗯。鬼焱说没必要,绯鱼的灵力已经恢复,失去的血能自身循环回来,但还是过意不去,很想当面谢谢他,
但他不肯见我们……”
“咕噜,咕噜”,清荷脸红,肚子饿,出声抗议。
回到庄里,善解人意的严氏夫妇马上为他们送上饭菜。庄里的厨子不知鬼焱从哪里找来的,饭菜做得非常好吃
,对厨房有独占欲的清荷也心甘情愿让出位置。
“庄主,刘府君来访。”
“是来噌饭的吧?拖住他一会儿。”柳逐阳说出大家的心声。“不给!”他霸道地把菜堆到碗里,不一会儿桌
子上只留下残碗待客。
“三哥你哦,真是孩子气重。”清荷嘴里是这么说,伸筷子的手抢得可不慢。毕竟,抢菜是他们每餐必修的功
课,久而久之,从上一世延伸到现在每个人都训成了动筷子的高手。齐宁曾经背着人暗中试过,飞起筷子能挟
住扑腾个不停的蚊子。
“孩子气,只有你这颗小豆芽菜没资格说我。”
“咻,咻咻”,吃得半饱的两人打起了筷子仗。
俩长不大,让人操心的家伙!柳下溪和齐宁采取不干涉,不帮腔,不搭手的“三不”政策,端着饭碗离远点,
免得遭鱼池之殃。
脚步声——客人快进门了!看热闹的柳、齐二人同时上前各抓一个。一个拍头,一个捏面颊,一起轻声道:“
休战,一致对外。”
柳下溪整了整衣服,走到门外冲身穿官服的黑黑大胖子行了个揖手礼:“刘府君,别来无恙。”“托福托福。
柳老弟,你我兄弟,用不着拘于虚礼。”刘府君走上前亲亲热热揽住柳下溪的肩膀,朝一侧有会客功能的书房
走去。
闲着无聊,偶尔喜欢找碴打击邹清荷的柳逐阳拿筷子戳他,低声嘲笑道:“小豆芽菜,你家老六被人吃嫩豆腐
,还不上去行使你的占有权?”
邹清荷送他一对卫生球,恼道:“好好的兄弟之谊被你的臭嘴给糟蹋了。以前齐哥的哥们多,不见你行使占有
权?”
享受齐宁喂食的柳逐阳愉快地刺激清荷:“姓齐的那些部下,谁也跟他勾肩搭背?”
“小邹,你的醋劲越大,柳老六越高兴。你强忍着不吭声,老六真爬墙,后悔来不及了。”柳下溪不在,齐宁
乐得和逐阳一道参与欺负清荷的行列。
老实说,邹清荷的确瞧不顺眼自来熟,跟柳大哥称兄道弟的刘府君,混了个官当,偏偏能力弱,一有难题跑来
差使柳大哥。“反正他也快卸任了,以后也难得见面。”
“三庄主,刘府君带来两坛酒,您要先尝尝吗?”给客人送完茶的严管家跑过来问。
“开一坛尝尝。”好酒的柳逐阳立即放弃抵毁他人声誉的言论。
酒摆上桌,先闻酒香——柳逐阳一把拖住打算开溜的齐宁,吼道:“这不是姓齐的你去年三月按17号古方新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