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宫男子寮之转学生风云录——初殷

“百合子？！”

急忙抽离澈的牵制，若夜转身讶异的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的美丽妇人。

虽然有点不满对话被打断，不过眼前的女人让他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奇怪，以前怎么没有看过她阿？

“小白，这个女人是谁？”

“她就是昨天帮了我的人，要不是她，我大概还躺在溪边当化石吧。”

“喔，那她是神祈家的人罗？”怎么还是没印象在哪见过。

“大概吧。”

澈仔细的盯着她瞧，希望能从她身上找出一些记忆。

注意到他的视线，百合子并不责怪他那不信任的猜疑，反而有礼冒的笑了笑。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上藤百合子。”

28

“百合子……上藤……这个名子怎么好像在哪听过？”

道别了百合子，澈纳闷的杵在原地。

思考时的低语一字不漏的传进若夜耳中。

“怎么？原来你认识她呀？”

“不，只是名子跟我知道的一个人很像。”

“我还以为你跟她有过什么奸情勒～，嘿嘿……姊弟恋～。”一掌拍在澈的背上，开玩笑的调戏笑容夸张的浮现。“不错嘛～，人家百合子可是大美人喔！”

生气的抓住若夜的手，澈严肃的把他拉进自己，突然的动作让若夜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来不及稳住身子，就被拦腰抱起，稳稳的贴靠在对方身上。

“你、你快放我下来！”

虽然激烈的扭动四肢反抗，却一点效果也没有，依然被完好的固定在他胸前的位置，两个人以极近的距离互相对视。

“你刚刚说的话严重污辱到我的感情，所以别指望我放你下来。”

澈的瞳孔中彷佛蕴藏了狂烈的火焰，正逐步吞噬着自己的知觉，他听的到自己的心跳开始不规则的跳动。

那是种渲染似的灼热，逼得他忍不住别过头去喘息。

“我发现——……你这小家伙还蛮会逃避问题的嘛，左闪右躲的……，看，现在甚至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凑到若夜的耳边，带着些许威胁的意味发话。

吹在耳上的热气让若夜烧红了耳根，酥麻的感觉像电流一样在体内点燃。

这实在太糟糕了，让澈这样抱着，不就等于被抓得死紧，根本没地方躲呀！

“你说什么？我又没做错事，干麻要逃避！”

鼓起勇气回过头瞪着他，若夜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他是承认自己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故意表现得和平常没有两样，照例用打打闹闹的态度与澈相处。

“喔？那好，你现在就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见若夜一脸不想提起的表情，他又在提醒着。“被百合子打断之前的那些话。”

不用他提醒，若夜自己记得很清楚他指的话是什么。

那个时候他只是假装听不到，其实根本就慌得不知该如何反应，所以只好故意做出沉思的表情。

“……。”

他盯着澈的眼睛，那里面有噬人的火焰，还有……曾经数度使自己迷失的窝旋。

“说话呀！”怒意骤生，只因为对方以不着痕迹的态度的躲避自己的感情。

“我——……。”迟疑着。

“不准停，继续说！”多年来身为少爷的习惯，使得他的语气带有些微命令似的强迫。

在澈的强硬的注视下，若夜忍不住缩了缩身子，用力的闭上眼睛。

这么做，单纯只是想自我保护，因为他以为自己就要被那逼人的气势给吞没。

身上的皮肤也似乎被他流露出的情感一阵阵烧灼。

他实在是不敢再继续与澈对看，他怕自己就这么活生生的被吃掉……至少在现在这种大脑混沌，无法理清思绪的情况下，他不想让对方随便撬开内心，闯入。

当下之急，有必要先脱逃再说！

“把眼睛张开，看着我说话。”

澈贴近他发话，呼出的气息喷洒过脸颊，有点儿痒。

“我不要！”

他更用力的闭紧眼，微微摇了下头。

这个动作激怒了已经开始丧失耐性的澈。

“我的耐心不是无限的，别逼我。”

他依然紧闭双眼，不肯屈服。

“凌、若、夜！！”见自己的威胁起不了作用，澈生气的大喊。

‘凌若夜’这个名子彷佛一声开始的枪鸣，一瞬间让若夜有了动作。

就是这时候！

他在澈大声喊完自己名子的同时，张开眼看准目标，凑过头去一张嘴就是用力的咬住不放。

“好痛！！！”

他咬的是澈的鼻子。

俐落的咬在鼻头上，利用对方那一瞬间因为吃痛而放松的时机，三两下跳脱他的牵制。

然后——……。

“快逃呀～！！！！！！”

靠着自认还不错的反射神经，若夜才刚触及地面，马上就转身逃跑，逃离那令人烦恼的问题源头。

“死小白！！！！给我站住！！！！！！”

身后隐约传来黑石澈盛怒的吼叫。

哼！会站住才有鬼！我又不是笨蛋。

29

他忘不了…… 。

忘不了昨天晚上澈的那个吻，既强烈又渴望，混杂着不安定的情绪，虽然有点粗暴，不过却让自己克制不住的心跳加速。

不知道是怎么了，两个人的关系竟越来越暧昧，原本不是很讨厌对方的吗？

从逃离澈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一直很小心的尽量避免和他单独相处及过多的肢体接触。

就连搭电车回到学校的时候也保持着沉默，无形之中自己在两人之间建立了一到墙。

“好讨厌的情况。”

叹了一口气，若夜双手抱膝，往墙壁的地方缩去。

他一个人跑到学校的顶楼，唉声叹气的烦恼着。

老实说这样并不符合他的个性，不过自己就是无法坦白的面对澈，尤其不敢正眼看着他的眼睛。

以前也有被别人告白过（男女都有），不过这次就是不一太样，虽说不上哪里不同，可是心里就是有种预感。

“唉～～～。”这下糟了，把情况搞得那么僵，以后两人要怎么相处？何况他们还住同一间宿舍呢！

“凌若夜？”

“咦？”

往铁门的方向看去，有人站在那里惊讶的看着自己，随后马上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不要走！”连忙站起身跑到门旁抓住那个正要离开的身影，由于来不及停住，还差点将对方连同自己一起撞下阶梯，还好那人敏捷的抓住自己的胳膊，让他穏稳的撞上他的胸膛却也没有掉下楼梯。

“桐……桐户泷佑！”顾不得稳住自己，若夜连忙先趁机抓住泷佑拉住自己的手，深怕对方会走掉。

“你看到我干麻要跑掉呀？！”

“……。”

泷佑只是默默的低头看着若夜抓着自己的位置，脸上有种呆滞的神情。

也许是因为个性及环境的关系，从小他就讨厌跟别人有肢体上的触碰，只要别人有类似的行为，都会让他毫不犹豫的挥开或者做出自卫的反射动作，再者，他讨厌眼前这一天到晚吵死人的东西，他那过于鲜明强烈的性格总让自己感到反胃。

他是真的很讨厌他，不管是一开始……还是现在，今天就算他跟澈表哥没有任何关系，他还是会选择‘讨厌’的这种想法。

“喂，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若夜试着拉了下泷佑，想把他的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只不过他依然只是面无表情的凝视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完全没有要理他的意思。“桐户？你有在听吗？”

他并不讨厌被这吱吱喳喳的东西触碰。

怪了，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讨厌他却不讨厌他碰他？真是怪异的反应……，该不会上次那件事所带来的影响吧，仔细想想，那个时候因为太过于震撼自己轻易的裸露感情，所以也没有推开他。

“欸欸！拜托你专心听别人说话！”

紧盯着下方思考的视线哩，突然闯进了一张脸。

若夜弯下腰从下往上的瞪着自己，虽然他并不属于那种很有特色的长相，却总是淡淡的散发一种可爱的气息，很有活力的一双大眼也是神气活现的到处向人挑衅。

泷佑无意之间，已经从原先研究着被握住的手转变成观察若夜的脸孔，这时他才彷佛刚回神一般，轻轻的应了声。

“有事吗？”

“你这家伙真没礼貌，我都说了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竟然还把我当空气一样在那边发呆？！”

“……哼。”

若夜白眼一撇，自顾自的拉着泷佑走回他刚才待的地方，意示对方坐下后自己也坐在一旁。

“……你的妈妈她——……她没死。”

原本想用轻松的气氛来说明的，并境这是件喜事，不过话一到口中，舌头却向失灵了一般，吞吞吐吐才好不容易说出来。

以为泷佑会讶异的抓着自己逼问，眼中还会闪过既期待又兴奋的泪光。

照理说……本来是因该如此，不过泷佑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的平静，冷淡，自然。

“死了。”他说。

“没有。”重新纠正一遍。

“死了。”

“没有啦！”

“死了。”

“就跟你说没死咩！！”

“死了。”

“不要一直‘死、死、死’的好不好！就跟你说她还活着！！”

“……。”二度正视若夜的脸庞，泷佑顿了一下，然后坚决的扎眼。“死、了。”

我的妈呀！！！！这个家伙的脑筋是用什么做的啊！！

这也太顽固了吧？！

明明就跟他说还活着，不信就是不信！这个死小孩，难道就这么不希望自己的妈妈还活着吗？！

若夜气得握紧拳头，牙齿摩得嘎嘎响，偏偏硬忍下往对发那张坚决的脸打去的冲动。

不行，他不可以这样子，毕竟对方只是个从小孤僻，心智尚未成熟的‘小朋友’，他应该要好好开导他才对。

“来，乖喔～，相信我，你妈妈她还没死。”耐着性子，若夜边说还边摸了摸泷佑的头，活像在哄一个闹别扭的小孩子。

“哼，死了。”任由他摸着自己，泷佑只是垂下眼睛，自顾自的

盯着地上说话。

“妈的！你这顽固的家伙！就说没死嘛！！相信我会怎样！”气得连原本轻抚的动作都变成稍微大力的‘拍打’。

“死了！我说死了！！就在我十岁的那年！！”快速的扯掉若夜横行的手，泷佑大吼着，不耐烦的站起身调头就离开。

“喂！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相信我的话？”虽然刚才被扯该的手有点拉到的刺痛感，若夜却顾不得那灼热，急着问道。

“证据。”泷佑说。

他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离开的方向走去。

“我要见到她。”

30

“证明给你看？”摸着刚才被甩开的那只手，若夜苦恼的自语着。“连我也不知道她在哪，怎么证明呀？！”

不久前泷佑离开的楼梯方向，上来了一个身影，若夜虽与他不熟，却也认得他这号人物。

“濑谷浩也会长。”

迎面而来的浩也满脸狐疑，好奇的问道。

“你说要证明什么？我刚才看到桐户那小子走了下去，该不会跟他有关吧？”

“也没什么啦，对了，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有话要对你说。”

“嗯？”

“事关于澈的事。”

“……——掰掰。”

“等一下！！不是他拜托我的，是我自己想私下找你谈一谈。”

浩也一反平日的嬉闹模样，严肃的神情让若夜无法提起近来去转身离开。

“最近你都把心思花在桐户身上，虽然是一番好意，却让澈感到很痛苦。”

“他？他痛苦什么？！我看他是故意要让我烦恼吧！”

想起上次被澈逼着要答覆，没由来的又是一阵急躁，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烦些什么，只知道乱糟糟的一团堵塞着胸口，彷佛澈就站在自己身后，用着那天的那种炽热气息，霸道的紧紧圈住自己。

“你——……。”浩也用着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他。“你既然去过澈的老家，没有理由不晓得。”

“晓得什么？！”

浩也顿了顿，似乎思考着若夜遗忘的可能性。

“说呀！我到底不知道什么，忘了什么？”

若夜迎向他的审视，大声嚷嚷，以示自己的真切。

“你……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桐户身上，却忘了……其实……澈也是一个人孤独的活着。”

“！”

一番话如同炸弹的引线，敲醒了若夜所忽略的那一部分。

关于澈的那一部分。

天啊，他是真的忘了。

惊醒似的一震，他猛地奔向离开的楼梯。

身后隐约传来浩也的声音。

“他虽然不是失去亲人，却也因为同一个无聊的迷信而从小被剥夺亲情。”

回想澈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老是一副不正经的痞子模样，两人间相互打闹依偎也是很平凡的事情，也因为如此，他很少看到澈表露出脆弱无助的一面，渐渐的产生‘一切都很好’的错觉，最后甚至遗忘了他那痛苦的身世背景。

原来，最近他所露出的不安以及寂寞，还有那隐约的占有欲和不可礼遇的霸道，都是因为他以为会失去自己。自己毫不保留关心泷佑的心意，让澈下意识的想宣示主权，因为喜欢，才硬要把自己给留在身边，毕竟儿时的寂寞是深入脑海里的，无法抹灭，所以他怕，怕再度丧失些什么重要的东西。

意外的是，这似乎就是澈孩子气的一面。

……只是他撒娇的方式过于激烈、暴躁了些，只知道把满腹满腔的‘爱’全部倾倒，寄望那些潮流能够困住所爱的人。

澈是爱着自己的，他的情感强烈到足以令自己发颤，这很明显。

他用力的推开学校剑道社的练习场大门，叫唤着澈的名子。

“黑石澈！”

要找到他很容易，只要在路上随手抓个一年级的小女生，就能够轻易的知道澈的去处。

毕竟他是耀眼的存在，是英宫里的风云人物之一。

若夜扶着门槛喘气，目光轻易的在练习场的角落看到穿着道服的澈。

他闭目沉思，单膝盘坐着靠在墙上，用来练习的木刀就穏稳的摆在身旁。

“澈……。”

慢慢调整脚步，若叶轻踏着木质的地板，刻意不发出声响，生怕会打扰眼前的宁静般接近着一动也不动的人。

“你，来这里做什么。”

澈平淡的出声，不带一丝起伏的语调让若夜停住脚步，处在原地发愣。

“我……我是来…… 。”

“你不是在躲我吗？”很凉、很凉的语气，彷佛不相关的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