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走到批阅人族过来的密报的欧珀身后,半俯身温和的对欧珀说到。高大的身材有种把纤细的欧珀抱在怀里的错觉,距离也近的只剩数厘米则紧紧贴在一起。他很喜欢这样做,有种和欧珀紧贴在一起,甜蜜亲昵的错觉,好像把他纳入自己的领域独属于自己一样,在得到这个人儿之前可以藉此聊以慰藉,自我愉悦一番。
欧珀皱眉,他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墨菲的过于亲近,只含糊的推托说再等等再吃,他先把文件看了,再等一会儿就好。
挑挑眉,墨菲看着欧珀专注的模样,低下头,在他耳际’乎‘的吹了口气。
“墨菲!”欧珀吧唧捏断了手中的羽毛笔猛地蹿了起来,整个冷冰冰的脸上晕满了红霞,阴寒的大眼水汪汪的动人,他恼怒的呵斥:“墨菲!你还记得你是个护卫而不是个大妈吗那么黏糊!再说我说过不要对我耳朵吹气说过多少次了你难道当了耳边风?”正说着,看到对方一点没有诚惶诚恐老实悔过的神情,更是恼怒起来:“墨菲!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你¥%%……”
“嗯嗯”墨菲笑得很温柔很欠扁,不见一丝的惭愧之情,依旧带着满脸的笑容注视着因为愤怒而显得很有生气的欧珀,得意和满意舒畅混杂其中。
等欧珀发泄了他的怒气后,看着很有生气,很有青春气息的少年他笑得愉悦:“殿下果然还是这样最好了,生气也好,大笑也好,都是生灵的权益,你还是这样活泼灵动的模样最好了。”
欧珀突然脸红了,不是愤怒,而是其他的什么。
因为他感觉到了墨菲是故意逗弄他,让他放松心情,是想要他好,所以才突然有些为自己的急躁举动而羞涩的吗?欧珀不确定想着。
总是受惑于他人温情的欧珀,冷硬的面容好像夏天的冰淇淋,有种在烈日下被融化的错觉。
“殿下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这才能有更好的精神去处理其他的文件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一旁的盒子里拿出一个个碗盘出来神情专注地说:“看,这是你喜欢的烧烤鱿鱼,这个是你之前找回的材料做的老雉鸡炖山菌,还有小炒青菜叶。”最后又拿出了一个小碟晶莹剔透的条状物道:“这个是按照你说的办法,把剧毒夜光草用那个什么明矾去毒制成的’蛰丝‘,用香料叶子丝和你说的那个老醋凉拌的,你之前不是说想吃吗?快来尝尝味道好不好,嗯?”
摆在欧珀面前的菜色色泽亮丽味道诱人,大半天没有进食的欧珀麻木的肠胃开始剧烈的造反,叽里咕噜的叫着翻搅着要吃饭。在墨菲温柔的注视下欧珀有些涩然的揉揉肚子,低头老老实实的开始吃饭。
“味道如何?”
欧珀含含糊糊的说:“嗯,好吃。”
墨菲轻描淡写地说:“哦,那就好,不枉我那么辛苦去学做菜了。”
“咳咳咳!你,咳咳,是你做的!”欧珀闻言大惊,被嘴里的食物呛得小脸涨红,很是狼狈。
“是啊,很奇怪?”他支着下颚坐在旁边,饶有兴趣地看着欧珀的娇艳模样,心里很愉悦。
对着自己喜欢的人,偶尔欺负什么的,真是一件在美好不过的事儿啦。
“呃,也不是奇怪,而是,很,很那个啥……”到底怎么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了,想着自己吃的这些饭都是眼前之人做出来的,他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涌现出来。不是什么多激烈的情绪,也不是一见钟情式的被俘获,而是近乎于感动的一种情绪。
经过了两世,对于感情的渴求和倾恋已经到达了一种偏执的地步。就算是被欺骗了,伤透了心,让他变得森寒无情,那也不过是个表象而已。对着对他好的人,两辈子自小渴慕亲情友情爱情的欧珀始终无法免疫,就是伤了也学不乖,还是会受到蛊惑,沦陷。
对他好一分他都记住,念念不忘。
“怎么,傻愣愣的?快吃吧,你不是还有很多事要做吗?”墨菲笑道。
被属下侍卫说是傻愣愣的都没有醒悟这逾矩行为的欧珀愣了一下,脸红红的开始吃饭。
先申明,他可不是爱上了墨菲,一个高大憨直貌似腹黑的牛族人,他为毛要爱上?欧珀是异性恋着,会爱上菲力奥是禁不住温柔动人的情爱诱惑而已,他看上美女还正常一些。他这里会脸红,只是本能的涩然,心情受到触动而变的幼稚化而已。
于是一个脸埋在饭碗里苦干,一个笑容温吞祥和的坐着专注看着,都没有谁醒悟这不正常的上下君臣关系,一时间安宁祥和的美好氛围洋溢其中,让人心里软绵绵的。
可惜,一个急报打破了这安宁。
一个豹族的青年闯进来,几乎是连滚带爬,灰头土脸的半跪在地,气喘吁吁脸色难看:“报告殿下!龙,有好几条龙包围了城市!”语气里满是惊惶。
墨菲若有所思的抬头看看什么,貌似诚恳忠厚的脸上不露一丝的精明和强势,眼里是夜色一般的幽暗晦涩,黯淡不明。
放下碗筷,欧珀不大在意的说:“没事,我们和龙族有贸易,他们是来谈交易的不是来找茬的,你们不用担心。”
“可是殿下!他们说要你出去给他们的人偿命!”小豹子士兵惶恐地说着,很是不忿和惊怒。
“什么!”欧珀惊讶了,他和龙族因为交易的事关系还不错的,为什么龙族要这么说?难道……神色阴暗下来,欧珀想到了同时龙族的菲力奥:“难道,又是他?”
他想着,心里是裂裂的麻木的疼痛,他以为自己已经不为所动,彻底死心了,但是当他意识到再次和菲力奥对上的时候,心里却再次开始崩裂了冰壳。黑色的血也再次开始泊泊的流淌,让他冷透了心肺,眼前晦暗一片。
第13章:过敏
沉浸在过去是没有丝毫作用的,不等墨菲的劝慰,欧珀勾起嘴角寒着眼想。区区一个毫无关系的菲力奥而已,又不是血脉相连不可分割的亲人有什么放不下的?
容忍是有限度的,一旦背叛,则永远失去了在他心里的地位,于是被抛弃。
不是菲力奥抛弃了他,而是在得知欺骗和背叛的时候,他对于菲力奥的热情和爱慕一去不复返,彻底失去了温度,晦暗了色泽,将对他的情爱和信任一并抛弃。
现在的欧珀冷心冷情,对情爱完全免疫,除了亲情。
站起身,欧珀慵懒的伸展开修长健美的腰身,纤瘦的腰肢看起来柔韧有力,看似瘦弱的身子单薄的肌肉却充满了爆发力。
“走,我们去会会那些龙族。”欧珀说。
按捺下蠢蠢欲动的双手,墨菲抑制了自己想要趁机把欧珀拥到怀里的冲动,沉稳的点头,一如平常的跟在欧珀身后,只是那眼神暗沉沉的透不出一丝光来。
按欧珀的想法是菲力奥带着龙来寻仇的,哪知出去一看,几条龙围绕着几个模样俊美或妖娆的男女,眼神孤傲凛凛,一看就是化作人形的巨龙。
可是,他没有看到本以为会看到的人。
在众多士兵的围绕下,欧珀道:“你们包围了城市是什么意思,菲力奥呢?他在哪里?”
“把解药叫出来!否则龙族不会放过你们兽人族的!”
龙族和欧珀几乎同时呵斥道,完了两方都愣了一下,皆想着对方什么意思,顾左右而言他?他/他明明不是问的这个。
欧珀勾起深寒的笑容,阴气沉沉的:“怎么,你们会包围了城市不是因为菲力奥?我实在是想不出除了他还有什么人能够让你们出手。”
龙族的一个长老皱眉,无比威严道:“什么菲力奥的我不知道!不要装蒜,我们是前来讨要解药的!说,你要怎样才肯交出解药?”
听闻不是菲力奥找来的欧珀懵了,而且:“什么解药?为什么找我?虽然兽人族萨满确实是毒药方面的能手,但是你们这样是不是太不客气了?”百思不得其解。
老得不知经过了多少岁月的龙族长老摸摸自己的眉毛,依旧俊美的脸上高深莫测:“你是说你不知道吗?”
“确实不知道,你们能从头到尾说说原因吗?看着我们有贸易联系的份上,我们也算是盟友啊,好好说话不行?”欧珀懒懒的依靠在身后的依靠物上,心里松了口气,想来大约是发生了什么误会。
看着欧珀虽然阴冷暗沉,却依旧澄澈的眼,心里也产生了是否是个误会了疑问,但是这边又有证据是兽人族这边下了毒啊?难道是他手下瞒着他下的毒,而这个娃娃并不知道?他迟疑着问道:“你真不知道?”
“不知道啊,你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的不知道?你没有骗我?”仍然忧郁犹疑。
“我知道就不会傻兮兮的在这里等你们找上门来了,我不早早做好各种准备堵你们才怪呢,你就说吧!”
“好吧”看在你那澄澈的眼神,和纯粹的气息,“是这样的……”他开始娓娓道来。
原来,是从那天风龙罗利带回了数条巨大的海鱼,几乎从来没有吃过海产的龙族们很是兴奋。
考虑到这毕竟是当做药物来吃的东西,过去没有听说过谁谁谁去吃过的海产品,以着实验精神,罗利和几头龙把自己当小白鼠去试吃海鱼。
那鱼确实鲜美,和禽兽类肉食大不相同,虽然有股子腥气却不令人难受,吃起来全化作鲜美和香气了。而且除了背脊和身体里的一根独刺外几乎没有骨头和刺,皮焦柔嫩口味极美,一个激动几条小白鼠龙就把海鱼分食干净不剩一点,让其他围观的龙流着口水哀叹。
就在各龙暗自想着要吃腻了数百数千年的飞禽走兽肉,终于可以换换口味吃这稀罕美味的大鱼,一时间龙族很是欢欣。
至于对粗颈病是否有用,短时间也看不出来,要等数个月甚至几年才行。
就在这时,出问题了。
吃过海鱼的几头龙开始浑身发痒,皮肤上长出了一个个红红的颗粒,有大有小,带着脓水和极度难忍的瘙痒刺痛伴随着浑身酸痛和发烧。
治疗魔法根本不起作用,原因也找不出来,让龙气馁无比。这时才想起,这些发病的龙都是吃了海产的龙,是否是那些鱼有问题,所以吃了鱼的龙族才会这样?
比如说,下毒。
于是数条龙和一个长老气势汹汹的就过来责问啦,却发现对方貌似也不大清楚,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这可如何是好?这是他反倒希望是兽人族下的毒了,那样只要用些手段就可以得到解药,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一筹莫展徒呼无奈。
“可是。”看着愁眉苦脸的龙族,欧珀有些迟疑地道:“我怎么听怎么觉得你们那病症有些像是我知道的一种病呢?”
“哦?你知道?那快说说,就算错了也没所谓,只要能弄清原因也好!”龙族长老有些振奋起来,催促道。
欧珀再仔细想了之后确定,瘙痒和痘痘,可不是过敏吗?
原来,龙族人一个个都对海产过敏。
欧珀找了一些清浊明肤的药剂来吃,去热去毒后效果还算行,身上的痘痘以着缓慢的速度开始愈合。
然后,一个久不见龙的年迈龙族看着地上巨大的鱼骨残骸,几乎有些口水滴答的说:“龙族好多年前就不能吃海产啦,真是可惜!”
觉得其中有异的欧珀和其他龙赶忙追问,原来,在很多很多年前,龙族和海族大战,海族有个逆天强悍的人物带着海族击败了龙族。于是他们定下契约,以后龙族再也不能侵犯和碰触海域百里以内地狱。
而从那时起,但凡是吃了海域所产食物的龙都会浑身瘙痒肿烫,这是诅咒,是海族对龙族下的恶咒!龙族一直这样相信着,久而久之新一代的龙族习惯了不吃海产,也遗忘了一切。
听完,欧珀真的觉得其实这就是简单单纯的过敏而已吧?奈何龙族都坚信是被下了诅咒,看着眼里俱带着别样意味的龙族,欧珀很不情愿地发现,他看懂了他们眼里的意思。
不等他装傻,龙族直接说了出来:“海族一直和你们有着紧密的关系,我们希望能和海族达成和解,你愿意在其中搭桥牵线吗?”句词是疑问式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这个……”欧珀有些疑问,很是为难的看着几头龙,满脸都是犹豫和难做。
这是一条模样威严的龙道:“很久以前龙族是不会得那什么粗颈病的,也没有得到那种古怪的诅咒,现在两者都齐聚同现,我们终于知道这诅咒最大的功效了。不吃海产的龙族缺少了很多必须的东西在里面,会得病,然而吃的话却又会过敏。”他有些难过的说:“你去向海族提出解除这种禁止或者诅咒,我们龙族可以给你们兽人族一个允诺。”他痛下决心道。
“什么允诺?龙族的友谊吗?”
真是有些可笑,小小的食物问题,一点过敏和缺碘,却把这么强势的龙族逼迫至此,真是奇妙。也许他们不仅仅是缺乏一点点碘,而且还缺乏了其他的什么东西,要不然也说不通为何其他同样不吃海产的种族和个人都没事,就他们龙族这么恼火?然而他们却偏偏不能吃海产,吃了就会过敏,过敏严重的话可以致死。
于是龙族说:“这次达成约定的话,我们可以许诺以着龙族友谊担保,对兽人族开放龙骑士的资格,过去,这项资格只给过人族精灵族等极少见的几个种族,兽人族还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兽人龙骑士。
欧珀 有神的想象着一只笨重憨厚的牛头人或者一只华丽丽的娇媚狐狸坐在龙背上战斗的画面,这,真是有些雷啊。
但是,“好,你们可不要后悔!我同意了,现在就以契约为誓!”这么好的条件,还不赶快定下来,简直是该遭雷劈啊!
就算是再次去海族他也应了,谁叫这诱惑太过深重?兽人龙骑士,天,亏得龙族想得出来,他现在只要一想到就口水滴答恨不得赶快实现好抓几头龙出来和兽人们配成对儿拿出来遛遛!
麻溜的定下契约,欧珀不承认他荡漾了。
第14章:气息
“……所以,我还要去一次海族,阿姆,你说我现在再去一次没事吧?”欧珀盘脚在地上,亲昵的靠在被晶体包裹的瑞拉的身旁,房间里只有他们母子二人,在温馨淡雅的气氛里,欧珀对她慢慢诉说着和龙族和海族的种种始末。
虽然浑身动弹不得,但是瑞拉依然不逊色于她女王或大祭司的身份,眼珠一转细细思考了一番就明白了始末和欧珀想要询问的部分,柔声道:“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兽人族确实从来没有过龙骑士,而人类倒是至今有好几位龙骑士活跃于大陆之上,不管是对于人类还是其他种族都是一个威慑,龙族确实是个强大的种族。你去海族和海皇商议吧,不用担心他记仇什么的,虽然看起来我们和海族不算多和睦,有什么大灾大难或战争什么的都没互相帮过忙,但是毕竟都是同一脉的,他不会过于为难你。”
“那人类?”欧珀有些迟疑,人类才是他心头最大的难题。
“不用担心,以我对人类的了解,怕是一时间还打不起来,看着种种迹象很可能会发展成经济战,事实上人族一直以来也很喜欢用粮食等经济作物来封锁逼迫我们。至于战惑其他,你阿姆我还在啊,还有你的哥哥也在,有我的脑,有你那继承了多列兹大半武力的杰鲁斯,你不用担心。”她温柔的说着,语气里满是自信和柔软:“所以,你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吧,你不是一个人,你的身后还有我,有你的哥哥,还有那么多的长老各族族长和千千万万的兽人族族人,我们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欧珀低下头,在瑞拉的脸颊侧轻轻的磨蹭着,脸上挂起了淡淡温暖的笑意,他柔声说道:“嗯,我知道了,阿姆。”心中淡淡的柔软软化了他眼角眉梢的森寒勾起了嫩嫩的嘴角,在亲人面前,他永远都是那个娇憨迷糊的小东西——最多面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