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番外——暗夜魔火

作者:暗夜魔火  录入:04-02

文案:

醉别西楼醒不记。春梦秋云,聚散真容易。

斜日半窗还少睡,画屏闲展吴山翠。

衣上酒痕诗里字。点点行行,总是凄凉意。

红烛自怜无好计,夜寒空替人垂泪。

“轩,你长得像个……恩……陶瓷作成的娃娃……很漂亮哦!”

说这话的人叫江穆,有着小麦色的皮肤,阳光般笑容的少年,由第一次见面开始,总喜欢用他天真到几近白痴的

大眼近距离盯着我看,有时还粗鲁地用手扯动我的长发,似乎在思量我是不是假的。

娃娃?是吧,相对于他来说,我是个娃娃,苍白的,陶瓷做的娃娃。

不懂得如何笑,不知道怎么哭,不知晓什么是快乐,当然也不会感到痛苦。我是一件残缺的作品,也许是在我出

生之前,造物者忘了给我接上情感的神经,于是制造出我这样一个全然情感空白的人偶

第一章:缘起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泡绞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流年似水,风云变幻,功名利禄宛如过眼云烟,他,江穆,早已看透了,也不再追寻,然而,冷轩留下的那面琴

,他仍小心收藏着,快三年了,“红尘”依旧完好如初。

还记得三年前最后一次相见,那是他们三个师兄弟一年里难得相聚的日子。如往年一样的月圆之日,把酒言欢觥

俦交错,丢了一地的空酒坛。

都醉了,狂饮高歌,于是冷轩抚琴大师兄以箫和音他舞剑。

冷轩琴艺极好,与他的剑还有大师兄李商云的箫,被江湖人合称为“三绝”,冷轩的琴名为红尘,江穆的剑叫别

离,李商云的箫则刻了“多情”。

冷轩那白皙修长的十指轻轻拨弄,红尘琴弦上便流泻出一串清泉般清脆悦耳的声响,浅浅细细地流溢出来。

一开始细碎的琴音虽是轻悄地若有若无,几近不可听闻,却又凭般清晰绵延,源源不绝地传出。无形的音韵仿佛

化为有形的小溪,由潺潺溪流越聚越广,终于汇成滔滔江河,悠长豪迈地奔流不息。

琴音激越处如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幽咽时如杜鹃啼血,声声是泪。那琴音扶摇直上,穿透云霄,久久徘徊在

碧落苍穹之间。

忽而琴音低转,像煞风吹起雨打芭蕉,紧凑的直扣人心惊走飞鸟。这时亦应和着琴音响起李商云多情箫的细腻悠

扬,箫音宛若空山鸟语,幽谷鸣泉,箫声回转,恰似珠走玉盘,露滴牡丹,予人喜悦祥和之感,柔和了琴音的冷

淡杀气。

刹时间,曼妙琴音混合了箫的潇洒犹如天籁幽悠。仿佛要渗入人心一般,充盈在倾听的耳中慰贴胸怀。

江穆拔剑长吟身形宛若游龙顿时间光华四溢,剑气纵横,剑光交织成一张惘然的网,惘然得如同惊世一梦,惘然

得有如弹指轮回。风呼啸着抚过冰绿的名剑--别离,剑锋鸣动之音如龙啸,似凤吟,咏着低怨抑郁的歌。

一时间,琴声驺停再起,犹如平地炸响一声焦雷,音韵铿锵似铁,如同疾风骤雨雷电交加千军之战万马奔腾,充

满壮烈凛然刀光血影的杀戮之气。

箫声拉长直追琴音而上,越追越急,越高越紧,使旁人闻之血脉忿张,只想长啸而起,投入那种激烈的战场之中

江穆龙吟似的长啸悠悠响起,别离剑冰绿色的光芒因饱含内力而暴涨,方圆十丈之内呼轰起凌厉无比,席卷而至

的森寒,劲风如啸,每一股锋利的劲气和每一股锋利的劲气交叉得如此紧密猛烈。

剑幕之中绿光闪现,灿烂夺目,那种天毁地灭,星殒月崩的浩劫,仿佛在如许浩荡激烈的光芒中来临,江穆飞跃

翻腾起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殆尽。豁然间,空中徒然炸开一团青碧交闪着白亮的浑然光球。

琴音和箫声就在最为激扬澎湃的顶点,如同相约好了一般嘎然而止。

琴音结束箫音缠绵的瞬间剑亦静止,冷轩那紧抿的唇线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璨若流星的微笑一闪而逝,不像平时

那总挂在脸上的冷笑一样。李商云一如平常温文地一甩衣袖潇洒地仰天长笑着。

而江穆捧了酒坛和李商云的酒坛轻碰以后一仰而尽,似乎那激烈的剑舞连他的呼吸也未曾影响至乱,眼神则一直

跟随着那素衣银发绿眸的身影,恍然如仙,似乎那皎洁冷冽的月堕落九天,化为这一抹出尘优雅的白。

江湖中有首关于他们师兄弟三人的歌谣“弹指勾魂红尘笑,最是伤情别离哭,多情常被无情恼,三绝一出生人避

”。

这也是说了他们师兄弟三人的个性和作风,谈笑间灰飞湮灭指的就该是冷轩这样的人,三人中他看似温和却最是

冷情,出手优雅却最是狠绝, 那红尘琴下的亡魂不是少数。

而江穆虽是出了名的霸道坏脾气却不常大开杀戒,每当他要动手杀人脸上的表情就像在哭,那是年少时颜面受伤

所致。而李商云可以算是三人中手段最温和的了。

就算一直在脸上挂上笑容,冷轩的眼神也常常冷冷地,几近清寒,几似冰雪。让江穆的心几乎在瞬间冻结,也只

有在李商云和江穆面前他的眼神才会添些温度,笑得真心。

那次聚会冷轩难得的开怀,他说他有了心爱的人,正想要说服那人结伴离开江湖隐居,江穆闹着要看被他挑选上

的人,冷轩笑而不答。没人发现李商云深沉的眼神里闪烁着暧昧不明的光……

笑过以后江穆心里涩涩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也许是因为感觉到三人终会因各有所爱而渐行渐远。

那次聚会以后,李商云去了关外,每年还有书信来往,冷轩却彻底的没了音信,就连他的红尘也遗落在江穆手上

第二章:冷轩

醉别西楼醒不记。春梦秋云,聚散真容易。

斜日半窗还少睡,画屏闲展吴山翠。

衣上酒痕诗里字。点点行行,总是凄凉意。

红烛自怜无好计,夜寒空替人垂泪。

“轩,你长得像个……恩……陶瓷作成的娃娃……很漂亮哦!”

说这话的人叫江穆,有着小麦色的皮肤,阳光般笑容的少年,由第一次见面开始,总喜欢用他天真到几近白痴的

大眼近距离盯着我看,有时还粗鲁地用手扯动我的长发,似乎在思量我是不是假的。

娃娃?是吧,相对于他来说,我是个娃娃,苍白的,陶瓷做的娃娃。

不懂得如何笑,不知道怎么哭,不知晓什么是快乐,当然也不会感到痛苦。我是一件残缺的作品,也许是在我出

生之前,造物者忘了给我接上情感的神经,于是制造出我这样一个全然情感空白的人偶。

“轩,你的妈妈呢?”

妈妈?听说在我出生时死了。

初生的婴儿本不该有记忆,但我却记得那个我该叫做父亲的男人震怒之下挥出的那一剑,母亲死状极惨,身体由

喉咙到腹部被利剑剖开,血染红了刚出生的我,我自出生既张开的眼眸目睹了这一切。

所以,我出生时是红色的,血红的罪孽。

我一直以为是那男人杀死了母亲。后来才明白知道,母亲是被自己杀死的,被她对那个男人的爱杀死。

如果不是她心甘情愿,以我们身上流着相同的异族的血,死在剑下的只会是那男人--如果她愿意。她是笑着咽

气的,她爱着那个男人,为此,她愿意用生命来证明她的爱。

但这依然是我最初所背负的原罪,只因为我有一双冰绿色的眼眸一头银色的发。这似乎预示了母亲的不贞,那个

男人根本忘了母亲有着异族的血统。后来,就算他终于记起来了,什么也都晚了来不及。

如果,没有我就好了,如果,我没有出生,就好了。

五岁以前我被像野兽一样关在铁制的笼子里成长,吃着生食无衣物遮身不懂得言语。他不承认我是他的血肉,于

是任由每一个人侮辱我,我没有表情的脸让他们愤怒,他们想看的是我的痛苦和哀求。

直到族里的长者为他找到一门极好的亲事,我的存在成为唯一的阻碍。

最后,我理所当然的被遗弃,折断四肢以后被遗弃。

从一开始母亲就遗弃了我,现在,那个男人也做了同样的事,那男人骄傲的一生里是不需要我的存在以提醒他犯

下的错。他以为我会因为被遗弃而死掉,其实,我也这样子希望着。

路过乱葬岗的师傅拣到了我,用了一年时间治疗我差点就废掉的四肢,并收养了我。

我没有名字,冷是师傅的姓,于是那以后我就被叫作冷轩。就是那时,我见到了江穆和李商云,江穆九岁是师父

的第二个弟子,而十三岁的李商云则是大师兄。

我们住在有大片雪白色花盛开的山谷,那些白花叫做彤花,是在冬季也会盛开的花。

七岁以前,我还不懂怎么微笑,却知道那是一种令人目眩的表情。我觉得笑有很多种颜色,师父的笑是沉静的蓝

色,大师兄的笑是柔和的绿色,而江穆的,就是灿烂得肆无忌惮的金色。

“轩,我们去玩……”

“轩,那片彤花的深处听说藏着幸福哦……”

“轩!如果你会笑我要第一个看到,如果你会哭,要是为我哭的哦!我们约定好了的!要记得!

“轩,我告诉你哦,埋藏幸福的地方都有怪物守护着,我们要先打倒怪物,才能得到幸福。如果怪物要伤害你,

我会保护你。因为我是轩的英雄。”

江穆说的很骄傲,很自豪的样子。他一直以为我是女孩,笨笨的认定了是女孩就需要英雄的保护。

开始我不会说话,后来即使学会了却依旧不喜欢开口。

江穆这么对我说时,总是笑得象金色的阳光。

其实,我会跟他去,不是因为真有他所说的幸福,而是我喜欢他如此灿烂的笑容。而大师兄总是陪着我们,我们

三个总腻在一起。

听着风掠过茂密的枝桠发出的沙沙声响,头顶的阳光象碎掉的天空,洋洋洒洒落着水晶的残片,没入土里,就长

出彤花,日日变换着颜色,被阳光渲染出深浅。

当暮色将白色的彤花匀染上一抹羞涩的绯红时,师父就会从我们所居住的屋子那边过来寻我们。他站在彤花的边

缘,一手握着忘记放下的锅铲子,一手拢着被晚风吹散的发,轻轻唤着:“云儿,穆儿,轩儿,吃饭咯……”

那时,江穆通常会说到有藏着幸福的地方,会瞪着兴奋的双眼,一脸的激动。他会大声宣告着幸福的分配方法,

信誓旦旦地要把其中的最大的一份分给我。

然而,我从没有相信过他说的任何一句话。

我只是静静地竖起耳朵,偷偷捕捉风中若有若无的声音,飘渺,隽永,如诗,如歌,让我有些沉醉,而忘了江穆

到底说过些什么。

“轩,我是说真的,我们会找到幸福的,然后我们一起过幸福的生活,你,我,大师兄还有师父。”

江穆一脸认真地说。

幸福?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

只要伸出手,就可以握在掌心吗?

还是,可以用其他东西交换得来的?

我不懂,我想,其实江穆也不懂。

我想他是只要我们在一起,再有他喜欢的食物他就会开心了。

曾经我问过师父,师父又露出他浅蓝色的微笑,清淡而幽雅,却没有正面回答。或许,他也说不清,或许,他还

没得到过。

——当你学会如何微笑时,就知道了。

他是这么敷衍我的。

也许他以为我不知道不明白,我其实很清楚,我和他们不同,和所有人都是不同的。谁知道呢,也许我是妖,也

许我是魔,也许……反正我生下来就带着那么多的罪……

我学会笑是在九岁那一年,也是十三岁的江穆重伤得差点死掉的那一年。

那天夕阳如血,彤花开得正盛,朵朵热切地诉说着对阳光的渴望。

师父下山采购必需品还未回来,一群歹人寻上门来,是生我的那个男人派来的,他知道了我没有如他愿的死去-

-我是他的耻辱,他不想也不能让他的新婚妻子知道我的存在。

我没有学过任何武功,虽然师父说我是他的弟子中最有才能的,我将会超越两位师兄,无论是武功还是才智,只

是我无心学习那些。

在我的梦里,死在剑下的不是母亲,而是我。无数次,我被剑锋刺穿撕裂直到被粉碎,有人看着我残缺的尸体狂

笑,痛,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血,流了满地,红色,黑色……

也许是这样所以我不喜欢任何武器,尤其是剑。剑会让我全身冒冷汗四肢无力的想吐,直至失去所有意识。

师父从来不告诉我那次陪江穆练剑时我失去意识后发生了什么,只是那以后我们居住的地方不再有剑,江穆习剑

也不再强要我陪伴。

江穆和大师兄拼了命的保护着我。即使师父被认为是天下少有的高手,他的弟子们几乎都得了真传,但毕竟,人

太多,而我们还很年轻。

那两个少年切不顾一切的守护着我,看见来人所拿的剑我只能无法抑制的跪地呕吐。

江穆就倒在我脚边,他用身体为我挡住了致命的一剑,那一剑斜斜的从他右眼划过直至左胸。有点傻傻的笑还凝

结在他布满鲜血的脸上,一如既往地灿烂,血染红了我的衣服。

“轩……快跑呀……不要管我们……咳!快跑……二师兄不能再保护你了……快跑……”

“轩儿……快跑……”

即使已经受伤即使已经无力,江穆和大师兄依旧只顾着保全我,两位师兄都只顾着要保全我。

我不懂为什么他们要这样,我们没有任何关于血缘的牵畔,但他们对我甚至比血亲还要好。人为什么能为别人做

那么多?值得吗?

我强撑着不想失去意识,两位师兄的血渐渐在我衣服上混成一色,我不走,就算会死在一起也一样,只要和两位

师兄在一起就好。

当剑再次在大师兄身上挥舞出血花,看着倒下的大师兄我终于停止干呕陷入一片黑暗。

师父赶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倒下了,大师兄和江穆虽伤重总算保全了性命。那片彤花已经被摧毁得七零八落,

到处散着惨遭腰斩的花,还有残缺破碎的肢体。白色的花瓣浸过血,片片嫣红如垂死的太阳。

只有我全身沾满鲜血屹立着,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包括我自己,那些入侵者没有留下一具是完整的尸骸,而

我在很久以后才恢复了意识。

如果我活着会让那个男人如坐针毡,那么他不会放弃再派人来。

于是我们离开了原本居住的地方,住到更深更难寻找到的山谷里,与世隔绝的山谷,一样是开满彤花的山谷,很

多年以后这里被称为“三绝谷”。

重伤的江穆只差一点就再也救不回来,整整躺在榻上修养了半年多。大师兄也受了轻重不一的伤,只有我--毫

发无伤!

即使师父说江穆恢复力惊人,那伤换作别人恐怕是不能痊愈了,但就此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永不能磨灭的伤痕。

那伤痕让他的脸上从此不能再有很多表情,尤其是笑,他的笑变得就像在哭。

“既然我不能再有笑的表情,那么轩就代替我笑吧,我把我的幸福和笑容都给你,至于你哭不出来的痛我就替你

推书 20234-06-12 :异界今生(穿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