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点点头,“应是这样过来的,这条路虽然绕些,可比较平坦好走。”
崔浩站起来,对苗苗道,“爹爹去接他,苗苗乖,在这里等等。”
苗苗已被那桌上一堆木简迷住了,正在里面乱翻,也不抬头,只“嗯了一声”。
崔浩奔出门,跨上瘦马,往南门奔去。
奔到沙滩,总算见一个人缓缓朝自己走来,那人身形高大,皮肤黝黑,背上背着一个药箱,因为背着阳光,看不见他的面目。
那是徐树,那一定是徐树。
崔浩跳下马,朝他狂奔而去。
那人见崔浩,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丢下背上的药箱,也朝崔浩奔来。
柔软的沙滩实在不适合奔跑,崔浩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摔了个狗啃屎,待爬起来时,那人已奔到他面前,拉住他的手臂要将他扶起来。
崔浩抬头,看着这容颜。那些斑驳的伤痕已经很淡了,也许是徐树用了什么神奇的草药,面目已经又恢复到他最初的端正温和。
崔浩张口,想要说什么,却早忘了自己想的说辞,只能“哇”的一声,用力扑进他的怀里,一边“徐树徐树”的叫着,一边嚎啕大哭起来。
徐树将他抱紧,静静的一声不吭,只是那张脸上满是无法言语的怜惜。
崔浩什么也不想说,只想在这怀抱把这些日子的委屈和艰辛都发泄出来,从这温暖的怀抱汲取最真切的安慰。
崔浩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发觉自己嗓音已嘶哑了,泪水也似乎流干,才抽抽泣泣地把头从徐树怀中抬起,泪眼模糊看着徐树,“我要跟你以后一直在一起。”
徐树轻轻抹去他的眼泪,低头看着他的眼睛,“不再恨我了?”
崔浩把头摇了摇,“不恨你了。”
“不再想杀我了?”
“不想了。”
“不再想自杀了?”
“不想了。”
“今后我是你最重要的人?”
“你一直是我最重要的人。”
徐树笑了,亲了亲崔浩的额头,将他一把抱起,往那崖边走去。
崔浩吓了一下,随即伸手揽住他的脖子,把脸深深埋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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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乎所以的两人进了那木板门,就发现自己被十几双眼睛死死盯着。
沉浸在幸福中的崔浩根本没看到自己女儿脸上那震惊的表情,更不会在乎那些不认识人的脸色,徐树在这些目光中却略微红了一下脸,随即朝众人点点头,“请各位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随即抱着崔浩进了内屋,将崔浩轻轻放到床上,亲了亲他的额头道,“宝贝,在这里等我,我去那些病人做了诊治再进来陪你。”
崔浩嗯了一声,看见他走出门外,又巴巴跟了过去,跟小狗一样坐在徐树的旁边,甜甜蜜蜜看着徐树给病人诊治,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看。
苗苗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拉了拉他的衣角,“爹爹,你注意一下。你看看你的脸。”
崔浩这才想起苗苗还在身边,随即回忆起刚才自己的痴态,脸刷的红成了一片,却还是低着头死巴着徐树的衣角不放。
苗苗无语,只能静静坐在他身边,陪着自己的父亲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
待徐树诊治完这十几个病人转过头来,苗苗已经快睡着了,崔浩维持着那低头拉衣角的动作,竟是丝毫没有动过。
徐树将苗苗抱起,放进客房,随后开始做了些简单的晚膳,崔浩跟尾巴一样跟着他,低着头什么也不说,徐树知道他是还在害羞,也不再逗他,只叫醒了苗苗,用了些晚膳,安置她睡了,才牵着崔浩到了自己房里。
第62章
衣服滑下崔浩的肩膀,徐树便看见一副有些羸弱和苍白的身子。
这身子已经说明了离开自己的崔浩,过得到底好不好。
徐树心中怜惜,低下头轻轻咬在左边的乳尖上。
崔浩敏感地又嗯了一声,抬起手,将自己的脸遮住,怕徐树看见自己已经情动的脸。
徐树拉开他的手,“宝贝,你还是一样的美,别挡住我看见你可爱的脸。”
崔浩窘得只能撇开眼睛,徐树却低头,一边亲吻一边抚摸着身下身体的每一寸,以此来确定,他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怀抱。
这一年多来,他心中何尝不是焦灼万分。
崔浩何时才能忘却那些前尘往事?忘掉自己对崔家做过的事?忘掉谢韫兰?忘掉那叫苗苗的小女孩?
崔浩何时才能来寻自己?
他能找到这里吗?
自己又到底要等待多久?
那时跌跌撞撞准备好食物的徐树心中没有把握,却知道只有离开,才能让他和崔浩已经走入死胡同的感情有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躺在柴床上,以为血已经流尽,已放弃一切的徐树在朦胧中看见崔浩割破自己的脖子,躺进他的怀里,竟愿陪自己一同赴死,心中感慨万千。
你都愿为我放弃生命,还有什么放弃不了的?那些崔家,那些权势,那些女人,为什么你竟要把他们放在心中?
你竟连这点都想不透吗?
徐树那时几乎想用力敲开崔浩的脑袋,好看看这脑袋里到底是怎么构成的,竟然走进这么显而易见的死路中。
可这些东西,只有靠崔浩自己去明白,自己已经尽了力,除了让一切更糟糕,却没有办法让他明白,于是只有离开。
只有离开。
如今,不过才过了一年多一点,崔浩便想明白了一切,投回自己的怀抱。
徐树已无法表达自己的喜悦,却更想与崔浩共享这幸福时刻的开端。
待将崔浩全身一寸不落亲吻了一遍,崔浩腿间已经是全然贲发,皮肤红得快滴血,身子更是抖个不停。
徐树抬起身来,低头看着崔浩乌黑的眼睛都快滴出水来,轻轻将他的头发散开,这世上最美人,便在自己身下呈现出最惑人的姿态。
崔浩饥渴的身体已不能再坚持下去了,他朝徐树伸出手,带着哭音道,“快点,快点爱我,徐树。”
徐树握住他的手,十指纠缠,轻轻在他唇上挨了一下,俯下身子,一口含住了他那挺直的玉柱。
崔浩哭了起来,想要闭拢双腿,却只能夹住徐树的脖子,“不要!不要!徐树!不要!”
徐树怎会让他不要?
徐树用舌头细细舔舐着玉柱,用舌尖在柱顶上顶弄,甚至用舌头翻动那薄皮。
崔浩喘着粗气,在一声尖叫中,喷发了。
热液尽数进了徐树的嘴里,为了不遗漏一滴,徐树甚至还吸了吸。
崔浩浑身酥软,泪流满面,在意识模糊中轻轻呻吟着,“徐树!讨厌!我不要了!”
徐树将热液尽数吞进喉咙,觉得是无比美味,这才抬起头来居高临下看着崔浩的痴态,满意地笑了一笑,抬高崔浩柔嫩的臀部。
崔浩以为终于可以迎接那灼热的肉棒,尽力将酥软的大腿张开,却没有料到在下一秒,自己已在饥渴蠕动的后穴,被探入了个软软的东西。
那东西虽然柔软,却变动着方向将穴口和内部都抚摸了一遍,让内壁酥麻布衣,崔浩以为是徐树的手指,可却又不是同样的感受。
待他混沌的脑子明白那是什么的时候,已是徐树用舌头将他潮湿的小穴舔弄得一塌糊涂的时候。
“不可以!不可以!那里脏!不要!徐树!不要!”崔浩想要支起身体阻止徐树,却已软得连拱起背部都没有力气。
徐树抬起头来,一边仿佛意犹未尽一样用舌头舔了舔嘴角,一边看着崔浩,“脏?宝贝你这里怎么会脏?”
指头轻抚着红润的入口,徐树低下头,用力亲了一下红艳的穴口,“这里还是香的。”
崔浩觉得血一定都快从自己脸上滴落了。见他之前,确实将自己好生洗了一遍,里里外外都洗过,只盼着徐树会一见面就爱怜他。可自己骑了半天的马,又坐了那么久,这里怎么可能会是香的。
崔浩不知道是该羞耻还是该责骂这油嘴滑舌的家伙,只能翻身,免得露出更多窘态。
徐树轻笑,翻回他的身体,再次用舌头钻进了他的后穴。
崔浩捂住自己的嘴巴,可那柔软的舌头在自己深处舔舐的感觉实在难以承受,他啊啊的哭了一阵,身子一抖,竟又喷发了。
徐树已经用手接住了他所有的热液,这时才将那热液慢慢抹在自己的男物和收缩着的小穴内。
崔浩已经彻底没了力气,任徐树翻弄他的身体,打开他的双腿,然后深深埋了进来。
身子还有前两次极致的余韵,如今又被那心心所念的男物摩擦内部,崔浩嗯嗯地呻吟着,双脚挂在徐树的肩上,嘴却无法合拢,红艳的舌头在嘴巴中晃动着,口诞也慢慢从嘴角溢出,眼角满是泪痕,双眼却依然一片潮湿。
深深埋在那片湿润温暖的甬道中,徐树满足地叹了一口气,双手握住崔浩的细腰,慢慢插入又拔出,待身下最后一点肌肤相连时,再缓慢而深深地插进去,入到尽头时,再左右晃动旋转柱身。
崔浩敏感地内壁已无法接受这样细致而深入的研磨,抽搐起来。
也不过是十来下的抽插,崔浩已经又是要达到极致的光景,徐树这时却将肉棒拔了出来,只留下一点顶端挨着想要不断吞咽的穴口。
还差一点就到极致却又到不了极致的痛苦让崔浩睁开眼睛,不解地看着徐树。
徐树低头看着挂在崔浩脖子上的那块翠玉道,“宝贝,如今你还不把那玉给我挂上?”
脑子一片混沌的崔浩好半天才明白徐树的意思,点点头,伸手慢慢解开拴在脖子上的红绳,取下玉来,随后伸出手,将它套上徐树的脖子。
待崔浩想要将那红绳系上时,徐树突然用力,深深又插了进去。
本是专注系绳的崔浩被如此一弄,嘴里嗯了一声,手一软,玉便落下来滚上了自己的肚子。
徐树开始不疾不徐地进出着,一手握住他的嫩臀,一手捏在他勃起的顶端,满脸坏笑看着窘迫的崔浩,“宝贝,不给我系上,这次就不让你出来哦。”
崔浩这才明白这家伙的坏心眼,满是水液的眼睛瞪着爱人,刚想开骂,又被一次次有力的撞击弄得呻吟起来。
“混蛋!大坏蛋!讨厌!”几乎是撒娇的埋怨着,崔浩却认命地拾起那翠玉,再次努力想要把那玉给徐树系上。
但是他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甚至第五次的努力都因为突如其来的深深撞击而失败了。
待崔浩终于将那红线结成死结,让那碧玉在徐树胸膛上晃动时,他已是完全失了神志的时候,双眼无神地看着翠玉,软成一滩的身体随着徐树强有力的节奏起伏着,双手无意识地扭着身下的床单,张着嘴似哭泣又似呻吟着。
徐树这才放纵了自己的欲望疯狂冲刺起来。
崔浩不多时便张着嘴却连叫也叫不出来了。
待徐树最后将爱恋全数喷进崔浩的甬道时,崔浩早已在无数次喷发后昏了过去,软软伏在腿间什么也喷不出的玉茎挂着最后一丝白液,控诉着男人的狂猛。
徐树深深吸了一口气,舔了舔嘴角,竟觉得才把那满桌的好菜吃了第一口。
低头看着昏迷的崔浩,徐树又深深呼吸了几次,才恋恋不舍把自己拔了出来。
暂且就到这里,今后他们在一起的日子还长得很,今日就放过这千里迢迢巴巴跑回来的宝贝。
徐树摸向自己的胸膛,摩挲着那块重新回到自己脖子上的碧玉,在黑夜中微笑了一下,将崔浩拥进怀里。
从今以后,你我再也不分离。
第63章
评论:关于爱情这个东西
构思这个故事的时候,还是只有一个简单的大框架。写到最后,连我自己都很是惊异居然能在一片混乱中,将故事最终按照这个框架完成。
每写完一篇小说,便获得更多的自信,在写文这条路上,我是越来越开心地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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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和自私的小孩:崔浩
崔浩正如我所写的,在遇到徐树的时候,处在人生的最低点,性命不保,弟弟侮辱自己。徐树毫无保留的尽力医治,让他重新回复健康,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那时候崔浩可能并未意识到自己爱上了徐树,他只是觉得徐树这个人对他真的好,他非常感激徐树,他一定要留下这个人。才十三岁的他可能并未把那碧玉的含义弄清楚,却已经本能地知道,徐树才真的配得到这块碧玉。
可他并未料到,自己如此看重的徐树却没把他放在心上,逃走了。徐树的逃走对他打击甚大。他的自信心受到严重的摧毁。竟然有人不留恋自己给他的荣华富贵,竟然有人将他的留恋毫不放在心上。如果当时徐树留下,可能崔浩会与徐树成为好友,可是徐树逃走了,这个逃走让占有过一切的小爵爷遭受从未有过的挫折,也让徐树成为他前所未有的唯一一次失败。
所以崔浩将徐树记了那么久,再见面的时候,一定要将他留下。
可自己记了徐树十年,再见面,自己一眼认出了他,徐树却将自己彻底遗忘。
崔浩心中已不仅仅是失望和被轻视可以描述。飞扬跋扈的小爵爷,那时必然在心中升起这样的愿望:我一定要得到他!我一定要征服他那颗漂泊的心。
在征服的过程中,小爵爷却先将自己的心交了出去。
只是崔浩是一个幼稚的人,或者客气说一点,是过度直爽的一个人。
他生在太傅之家,从小耳濡目染官场之道,又有父亲这条老狐狸给他出谋划策,在官场中必然比人更加灵活有计谋,可在感情上,他实在是幼稚。
他和徐树的悲剧,就是他强求一份他的地位所不能成全的感情。
他应该早就料到总有一天会有一门安排给他的门当户对的婚姻,这不关他的感情,而是关于他崔家的权力。
也许或者他想到了,却选择遗忘。
他追求徐树,期待一份与徐树间真挚的感情,可他的地位却不能容许这样的感情存在。
若他够成熟,他就应该在行动之前,认真思考一下未来,明白放纵自己感情将会给徐树和自己所带来的危险,并采取行动要么扼杀这段感情,要么不顾一切成全这段感情。
可崔浩可能根本没有想过,若他真的想到了这里,他就该忘掉徐树,更不该为了徐树动不动就跳池塘什么的。
于是才有崔太傅出面破坏一切。
许多朋友会觉得崔太傅真可恶,其实这真不是因为他天生邪恶,而是他所在地位所必须说和必须做的事情。
他就算他有多么宠爱崔浩,可是在家族面前,崔浩的感情和徐树的感情,都是微不足道的和必须摧毁的。
崔浩也很自私。
他既想有一份真挚的感情,又想拥着与这份感情所对立的权势。于是他娶了谢韫兰,造成了苗苗的错误出生,也影响了苗苗今后的生活。
他想要徐树为他牺牲医治天下的苍生,又想要谢韫兰为他牺牲一个妻子应该得到的丈夫的温存和尊敬,他两头都想占有,坐享齐人之福,却惟独不想自己去牺牲。
于是徐树被他深深伤害了,才会铤而走险与崔太傅交易,谢韫兰也只有用色诱来获得一个孩子以保持自己的地位。
崔浩最后总算明白了一切,可这也是在我的安排下,经历过许多才算醒悟到的。
写过了《男倌尚》和《铃医树》,我发现自己会不由自主给受君安排一段自我成长的经历。这段经历通常会很艰难,受君多半都会经历生死存亡的时刻。譬如李尚文在沙漠中濒临死亡,崔浩在冻河中被十几只箭射中。
可这些死亡总是让他们成长。
李尚文在沙漠中决定了最终的爱情归宿。崔浩在河水中明白了自己的幼稚和徐树为他所经受过的苦难。
在经历过这些时刻,他们才会成熟,才会真正明白爱情是什么,应该为爱付出什么。
徐树这时在故事中已经居于次要地位。我对攻君的设计,从《男倌尚》和《铃医树》就能看出来,有点模式化和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温和,温柔,而且极其为受君着想。呵呵,好吧,我承认确实也可能是我个人的一个对男性的倾向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