胯下,问:“这是怎么回事?”
硬热的分身被这样握在手里,秦澈忍不住低吟了一声。宝生和莲生黑暗中进行的舞蹈,又栩栩如生在他脑海里重
演。岑乐荣用力搂紧他,低沉而严厉地说:“你这样子是在勾引我,你知道吗?”
秦澈没有说话,将头窝在他颈窝里。
岑乐荣叹了口气,说:“我却不能被你勾引。”他松开秦澈的裤带,手指伸进去,帮他解放。
秦澈抵着他的肩膀,颤抖着射了出来。岑乐荣将手擦干净,扔下他走人。
秦澈软了下去。下面的那个,还有自己。
秦澈必须找一个借口将这件事弄清楚。
下午莲生走了。宝生没什么拍摄任务,被秦澈叫到了办公室。
秦澈努力了好久,才能若无其事地,与宝生对视。
他用平稳随意的口气问:“宝生,你入这行也有几个月了。对公司的一切都熟悉么?”
“嗯。”宝生点头。
“可是公司对你的一切情况都不了解。是我发掘你入行的,我想我该对公司负起这个责任。”秦澈开始在心里责
骂自己无耻。
“你想知道什么?”宝生皱眉:“我没什么好说的。”
“每个人的一生都可以总结成这样一句话,但真要说起来却可以滔滔不绝。”秦澈说:“看你怎么想。”
宝生说:“再怎么想,也没什么好说。”
秦澈说:“那好吧……宝生,你的藉贯故乡,家庭情况。”秦澈手心一阵潮热。
宝生靠直了身体。很久没人这样问过他,所以他也很久都没有想起过。
确实没什么好说。一个偏僻的小山村,记忆里总是在下雨。村中一条蜿蜒的河流,悠长地随着时光而去。
三岁时死掉的母亲的脸已经记不得了。他只记得莲生的妈妈,一个面容清秀身体瘦弱的女人。
那年他五岁。爹领着莲生的妈对他说,宝生,叫妈。
一年后,莲生的妈给他爹生了个儿子,给他生了个弟弟。
河水随着时光又蜿蜒了两年。那个夏天的雨水特别大,河水涨得又高又急。宝生的爹和莲生的妈赶集卖菜回来,
天上落的是瓢泼大雨。莲生的妈失脚滑进河里,宝生的爹大叫一声,跟着跳了进去。
两个人再没了声息。目击者小心翼翼赶到河边,只有在雨中浇得湿淋淋的毛驴用蹄子踩泥巴。
两天后,八岁的宝生扯着两岁的莲生的手,指着草席上两具泡到发白的尸体,对莲生说:“你妈死了。”
莲生问:“爹呢?”
“爹也死了。”
莲生吮着手指,周围是低声议论着的村民。他们说:真可怜,这么小的孩子,没了爹妈。
宝生牵着莲生的手,消失在村民们同情的目光里。莲生后知后觉地号啕大哭起来,宝生把他紧紧搂在怀里。
那个总是落雨的小村子,在他眼前渐渐模糊了。
“宝生?”
宝生回过神,说:“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秦澈破釜沉舟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莲生……他真的是你的亲生弟弟?”
宝生说:“这还有什么假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艺人的形象很重要……我不想听到什么传闻。”秦澈豁了出去。
宝生这时候才意识到秦澈是个同性恋这件事。他想秦澈是为他好,于是不再隐瞒:“莲生是我亲弟,小我六岁。
我们一个爹,不一个妈。”
“同父异母的……好,我知道了。”秦澈脸色有些发白。宝生离开后,他将头抵在桌子上。
怎么会这样呢?原来他那深入骨髓的性感,是为着他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他并非在意乱伦这种关系本身。而是在面对莲生这个竞争对手的时候,只能感觉到深深的绝望。
他知道,对方是莲生,他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宝生的记忆被勾起。他时刻想着那个穷困清冷的小村,那里埋葬着他们的父母和过去。他对莲生说:“趁十一放
假,我们回老家一趟吧。”
莲生问:“怎么想回去了?”
宝生说:“回去看看爹妈。”
莲生沉默不语,良久说声:“好。”
他们虽不算衣锦还乡,穿着打扮在那个仍然贫穷落后的村子里已属鲜亮。谁能想象得出当初靠低保金和捐款救济
长大的两个孩子竟然出落至此,当真世事无常。
他们父母的坟在一起,村东稻田地的大坝上。他们找到了长满荒草的坟头,一共有三个。三个墓碑上是三个名字
。柳长胜,冯宝琴,关水莲。
莲生拔掉坟上的杂草,轻声问:“冯姨是个怎么样的人?”
宝生说:“不知道,一点都不记得。”
莲生叹了口气:“我妈什么样,我也不记得。”
宝生蹲下来,看着墓碑上粗浅刻上的三个名字。他说:“你妈长得很漂亮,你像她。”
莲生笑了,又问:“爹呢?”
宝生说:“爹是好人。”
他们默然无语。风掠过田野,白色的芦苇花弯折又直起。宝生听到莲生依稀说:“对不起。”
不为了救关水莲,宝生不会连他的父亲也失去。宝生说:“别说对不起,那也是你的爹。”
他总是知道莲生在想什么的,因为他们在一起太久。他们很少来上坟,就是因为他心疼莲生的内疚。莲生同时失
去了父母双亲,却还要为他自责。他抱住莲生说:“他们把我们留下,是为了让我们相依为命一辈子。”
莲生点点头。宝生说:“所以不用说对不起。”
他们从来没有什么承诺。真正的合而为一是不需要承诺的。他们在一起,温暖,幸福。
他们回城那一天,居然下雪了。只是零星飘荡的雪珠,却让所有人感到了不可思议。才刚刚是十月份,暑热仿佛
还没褪净。
下了火车,莲生看到雪,非要给宝生买条围巾。宝生皱眉说:“一点都不冷,戴什么围巾。”
莲生说:“冷的呀,怎么不冷,都下雪了。”
宝生说:“才十月份,下雪也不冷。”
“我说冷就冷。不管,你戴上。”
宝生无奈地将围巾戴上了。莲生说:“这才乖,回去给你做红烧排骨吃。”
宝生说:“不吃。”
“那吃什么?”
“吃你。”
莲生愣了一下,大叫:“柳宝生你完了!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肉麻!真丢脸。”
宝生狠狠拽了他一下,在他耳边低声说:“再叫,回去干死你!”
莲生打了他一巴掌,笑着跑开了。
七、
晚饭还是吃的红烧排骨。虽然宝生说不吃,可洗碗的时候还是什么都没剩下。吃完饭他们窝在一起看电视,上面
播的是宝生拍过的唯一一部音乐MV。这首歌现在很红。莲生问:“这里的女主角,美不美?”
宝生说:“不知道。”
“你的搭档,你不知道?”
“没感觉。”
“那那张广告的呢?”
“什么?”
“就是你一开始拍的香水广告。那女的像给你……那个似的。”
“哪个?”
莲生红了脸:“就是跪你面前了,胳膊伸上去的。”他也是看到广告,才了解那天晚上宝生的疯狂为何。
宝生把唇凑到他耳边:“你不是最清楚了么,爽吗?”
莲生推他的脸:“看电视,看电视。”
宝生抢过遥控器把电视关了,欺身上去:“说好今晚干死你。”
莲生说:“一晚上就干死了,以后怎么办啊?”用挑衅地眼光看着他。宝生扯他的衣服:“不管,干死拉倒。”
莲生被他粗糙的手指挑逗到情动,喘息着说:“柳宝生,你这叫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无米炊。”他没有力
气再说下去了。宝生已经在舔他那个地方,含得很深。他靠着沙发夹紧双腿,被宝生强硬地掰开,一上一下的吸
吮运动着。莲生的胸膛急剧起伏,头侧到一边,嘴里发出破碎的呻吟。
临近高潮的时候电话突然响起来,是莲生的。莲生吓了一跳,东西也软了下来。他扑腾着把茶几上的手机抓起来
接:“喂?哦,郑宇思……”他猛地捂住听筒,呻吟一声,抗议地眼光死死盯着仍在吞吐他欲望的宝生。宝生不
管不顾,舌头动作得更加猛烈了。
“喂?喂?”话筒里女声的声音急切地问着。莲生强忍着,松开手:“有什么事么……”
“你怎么了?病了?”
“哦,有点感冒……”宝生猛地吸了一下,莲生头向后仰,用咳嗽掩饰呻吟。
“这两天降温,很容易感冒,多注意点啊。”
“知道了,谢谢……还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
“我手机快没电了,明天上课再说吧。”莲生已经忍不住了。挂下电话的瞬间,他颤抖着叫出声来,一泄如注。
“你混蛋死了……”莲生倒在沙发上喘息。
宝生擦擦嘴:“谁?你女朋友?”
“胡说八道……我哪儿会有女朋友。”
“她要追你。”宝生用的是肯定的语气。莲生不说话了,把手机扔到一边。宝生扑上来,用自己下面的硬物磨蹭
他:“我的怎么办?”
莲生被他磨得心慌意乱,无力阻止宝生插进去的手指。
第二天莲生去上课。郑宇思坐到他旁边:“感冒怎么样?”
“没事,快好了。”莲生答。
“假期去哪儿玩了?”
“没去哪。”
“就在家呆着呀?”
“嗯。”
女生没了话题,有些尴尬地如坐针毡。莲生只是看书,神情专注。
“柳莲生,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郑宇思说。
“什么?”
“你知道一个人如果特别想得到一件东西,会怎么做吗?”
莲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郑宇思会问这种问题。他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你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吗?”
莲生想,确实没有。他说:“没有。”
郑宇思叹了口气:“一个人没有想要的东西,通常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他无欲无求,另一种就是,他最想要的东
西已经得到了。柳莲生,你是哪种呢?”
莲生想到了宝生。于是他说:“第二种吧。”
女生白了脸蛋。她说:“我想我已经得到答案了。”她站起来,勉强笑笑:“希望你幸福吧。”
莲生点点头,说:“谢谢。”
他专注于书本,那上面不时会浮现出宝生的脸庞。郑宇思这层窗户纸,就这样捅破了。莲生想,实在是没必要。
他的心不在她哪儿,她怎么会不知道。
他趁下课给宝生打电话,却无人接听。他知道宝生又在工作了,笑了笑,将书本收拾好。
宝生确实在工作。不过不是拍照,而是参加一个小型的见面会。他向来讨厌参加这些,但是这次经纪人好说歹说
,一定要他参加。他也不想经纪人那么为难,只得出席。
这次见面会来的媒体不多,但粉丝的数量却不少。这时代,连在网上脱脱衣服做做丑都会有粉丝追捧,更遑论宝
生这样俊美迷人的广告明星。宝生见不惯这样的场面,僵着面孔不发一言。强忍到见面会结束,他匆匆便要离开
,却被一堆女粉丝堵住。她们兴奋地叫:“宝生!我好喜欢你!”
宝生笑也不愿笑。他并不想要这么多人喜欢,莲生会不高兴的。
他越是这样,女人们越是疯狂。她们为自己挖到宝而疯狂,为自己的选择卓尔不群而疯狂。她们周围那些庸俗的
女人,只懂得追那些俗烂的所谓大明星。而他朝一旦宝生大红大紫,她们又将弃宝生而去,追求新鲜的面孔。
宝生被她们包围,着急得只想离去。这时爆炸声响起了,不大的轰鸣,却足以引起现场的混乱。粉丝们哭喊嘶叫
着,到处逃窜。被炸飞的盆栽咣当砸在一位女孩子头上,她当场倒地昏迷。
救护车,警车很快飞驰而来。宝生在经纪人和助手们的保护下离开,步履匆匆时他还回头看了那个女孩一眼。医
生将她抬到担架上,雪白的手腕软软垂在外面,从额头到耳根,蜿蜒出一丝鲜红的血线。
八、
宝生只是吓了一跳,经纪人却惊魂未定。这次事件的负面效应是他需要操心的,宝生不明白,他得替他明白。经
纪人回到公司,当机立断便开始策划应急方案。
秦澈听闻消息,面容镇定却掩饰不住脚步的慌乱。他推开门,看见宝生好好地坐在那里,悬着一颗心终于放了下
来。他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经纪人将情况向他简要介绍一下。秦澈说:“宝生没事,那是万幸中的万幸。”
经纪人推推眼镜框说:“其实这次的炸弹并非针对宝生的。炸弹被埋在离台子很远的盆栽里,目标不是宝生。”
秦澈大致想通了。这大概是某位比较偏执的粉丝,或是嫉妒,或是报复的行为。
“具体情况还是等警方的消息吧。安全起见,宝生近日的工作先暂停。”秦澈说。宝生点点头,问经纪人:“受
伤那个女孩儿怎么样?”
经纪人说:“刚从医院传来的消息,只是轻微脑震荡,皮外伤,没有生命危险。”
秦澈说:“宝生应该去看看她,不然媒体那边会找事。”
宝生说:“我会的。”这时手机有未接来电的提示,是莲生的号码。他回复:“莲生。”
“工作完啦?”莲生的声音很轻快。
“嗯。”
“今天想吃什么?昨天的柿子还剩了两个,给你熬牛肉汤。”
“莲生,刚才我参加见面会,会场爆炸了。”
手机里一片沉默。宝生问:“莲生?莲生?”好久之后,才听到莲生颤抖的声音:“我马上去找你。”
宝生还要说话,莲生已经挂了电话。只有二十分钟,莲生便赶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宝生站起来,张开手臂,
莲生扑到他怀里,紧紧靠在他胸口。宝生搂住他,轻声安慰:“我没事。”
现场的人大多没见过宝生如此和言细语的温柔表情,除了惊叹倒没察觉出不妥。那毕竟是兄弟,平日感情就很好
。只有秦澈知道宝生如此温柔的表情其实代表了另一种含义,强作镇定的脸色也不由黯淡下来。岑乐荣看看相拥
的兄弟二人,又看到脸色发白的秦澈。他暗自猜想着一个可能,让他也觉得心惊。
他拍了拍秦澈的肩膀,把他叫出到一个僻静之处,小声问:“你知道的吧?”
秦澈有些恍惚地回答:“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