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还有你——YI

看着电视里演小品，卫嵨这个笑点很低的几乎从头笑到尾。卫子勋看不出那有什么好笑的，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趁着卫嵨看电视的认真劲，慢慢地转变了两人的位置。本来两人身子靠在一起，腿是呈八字分开的，而卫子勋趁着卫嵨没在意，改成了熊抱式。

卫嵨注意到时已经躺在卫子勋的怀里了。

他微微惊诧过后，感叹了一声：“阿勋，你个子又长了吧！”

卫子勋淡淡一笑表示自己不知道。

卫嵨抿了抿嘴拍了下大腿：“明天我们出去跑跑，市中心那边的步行街上说不定就有量体高的！”

卫子勋表示自己不在意，并说下半学期学校就会组织详细的体检。卫嵨干笑笑也就没说什么。卫子勋唯恐卫嵨多想，就告诉卫嵨他是为了省钱。

卫嵨微微一愣：“量体高才一块钱……”卫子勋轻笑着：“有免费的还要出多余的钱做什么？不用白不用，那一块钱也纯粹是浪费。”卫嵨有些没料到弟弟是这样一个精打细算的人，他回头来看了看卫子勋的脸，发出由衷的感慨：“你还真是长了一张跟脸不相称的心眼呢！”

卫子勋面无表情地看着卫嵨，看了好长时间卫嵨觉得脖子都酸了才听到卫子勋说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不好？”

卫嵨微微一愣，他看着弟弟的眼睛。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平时里弟弟那样能干，没想到这样一句玩笑话他也承受不起。他低低地笑着：“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卫子勋抱紧了卫嵨，没有说话。

“哥……”

“唔。”

“你千万不能觉得我不好就不要我了。”

卫嵨的心跟着这句话颤悠。他不知道是因为今年过年只有兄弟两个，还是因为父母去世之后这是他们头一回在一起过新年，或许又因为他们的关系比兄弟更亲密了。所以他总觉得弟弟似乎变了。以前他觉得看不懂弟弟，现在却觉得弟弟好懂的不能再好懂了。

“不会的，你是我弟弟。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嗯。”

卫嵨抓牢了弟弟的双手，轻轻地拍着弟弟的胳膊。

过了一会儿，卫子勋抬起头来：“哥，等到了大学的时候，你也学个什么技术吧。要是我哪天不在了，你也能养活自己。”

卫嵨脸色大变，他扬高了手本来想狠狠地敲卫子勋头的，怕自己把弟弟打笨了；后打算拍卫子勋胳膊，又怕自己把弟弟打疼了。最后手落在自己的手背上：“这种话能随随便便地说吗？”

“哥你听我说。”卫子勋明白卫嵨的意思，“你想想看，爸妈平时那样的和善谨慎，身体又棒棒的，结果还不是说死就说死了；再看看，尚敏。第一次看到尚敏的时候我是怎么也想不到半年的时间，她就死了。也没病也没事的。我每天骑车都很小心，但那又有什么用，别人开车不小心照样不还是能把你撞死了？”

卫子勋顿了顿：“哥，爸妈死的时候我没哭出来，你知道吗？”

卫嵨没想到弟弟会提起那件事，他只是觉得弟弟好像没哭但没想到弟弟真的没哭，不由喉咙里紧涩起来：“为为什么……”

卫子勋摇摇头，带着哀伤轻叹了一声：“我不知道，就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用袖子擦啊擦的，它就是流不下来。后来我回到租的房子里，看到屋子里一片凌乱我吓坏了。不知道在我离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样的事件，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进屋的时候隔壁的老太太喊了我一声，问我做什么把家里弄得空隆空隆的响。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从屋子里穿出来，手上还带着一把刀——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把美工刀——”

卫嵨紧张地看着卫子勋：“你没讲过这件事！”

卫子勋看着卫嵨，他的眉头微蹙：“我只是讲过有个贼偷了你留下来的父母所有的遗产……”

“该死的家伙！别人家不偷怎么偏偷我们家！”

卫子勋看着卫嵨激动的样子，闭了闭眼睛微微一笑：“你别生气，听了我下面的话也不要生气。”

“怎么了？”

“我没报警。”

“为什么？”

卫子勋看着卫嵨，眼睛里闪过一丝回忆的痛苦：“我怕他们把我送到类似孤儿院的地方，如果不是交了一年的房租，我连住的地方也没有。”

他顿了顿，叹了一口气。

“那个贼不知道是不是知道我们家情况，还是没收拾的干净，留了一百块在箱子门的夹缝里。我就当这个世上的人心没黑透，是他留给了我这一百块钱。但是在我没找到那一百块钱之前，我觉得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没有了父母，我没有可以让我生存的钱，我也不知道我唯一的哥哥在哪里怎么联系他，更不知道哥哥是生还是死。那个时候我觉得世界太可怕了，怎么会有车祸的，怎么就会有小偷的。我抱着被子哭着睡着了，害怕着又没睡足，稍微有个鸡飞狗跳的就醒过来；害怕贼会再来，害怕哥哥你在外面死了，害怕明天会来，害怕自己不知道的事……”

卫嵨紧皱着眉头，紧闭着眼睛，眼泪直直地流淌着。他把弟弟抱在怀里：“都过去了……不会有那么多的事了……”

卫子勋吞了吞口水，把眼泪吞了回去，他吸了吸鼻子，吐了吐气：“你不要怪我想象你的死亡，尚敏出车祸的时候我又想起那个晚上我想的事。如果哪天哥哥你死了，我怎么活下去？为此，我翻阅了很多的心理书，发现这种东西看了没用。怎么看都赶不上看哥哥一眼；只要看到你活着，朝我笑一笑，跟我说一句两句话，或者摸摸我……”

卫嵨被卫子勋的话感动得恨不能把世上他所知道的最好的东西都给弟弟。

“后来，我决定开阔自己的视野，交上了一些朋友。发现我能控制住那种悲伤、绝望，只是我还是只想要你。”

卫嵨睁开了眼睛，他望着弟弟的头顶。弟弟的头顶上有两个漩涡，老人家们都说有两个漩涡的孩子脑袋聪明。弟弟都知道开阔视野了，以后自然会明白世上比他有趣、好的人多的是。到时离不开的人只是他。

那样……也无所了。反正他不聪明。连这么聪明的弟弟都没能解脱，他这么不聪明的人想这么多也是没用。

第15章

“那以后你要是有不好的地方怎么办？”

卫子勋轻笑了笑：“你只管说我，我会看着改的。跟着你的要求，做我能做的事。”

卫嵨笑笑：“好。”他又坐回到卫子勋的怀里。

卫子勋微微一顿后，从后面抱住卫嵨，头枕在卫嵨的背上。虽然这个背不算太宽，却也足以让卫子勋宽慰。

“哥……”

“嗯。”

“那你以后打算学个什么一技之长呢？”

“我啊，让我想想啊，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呢？……清洁公司肯定干不长的，老胳膊老腿的也就不能登高了……要不到时我去学开车，当个司机，做个出租车司机——哎，对了，以后给阿勋你开车！”

“给我开车啊，听起来不错呢……”

卫嵨不知道是抱住自己的那双手在发热，还是手下面那块皮肤在发热。但是这样的气氛很难得，所以就算他已经开始心猿意马了还是忍耐住——毕竟今天听到了很多弟弟的真心话。

卫嵨知道弟弟很聪明，他如果再这样强制的压抑下去肯定会被发现。于是他专心一致地看着电视，成效并不大。欲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挣扎地起身：“我，去上厕所！”

卫子勋也跟着爬起来：“趁现在是歌舞大合唱，洗洗上床吧。在被窝里看着守夜。”

卫嵨连忙点头快步来到厕所，他刚要反锁门，卫子勋推门进来。

卫嵨愣愣地看着卫子勋：“我，我上厕所……”

卫子勋看着他，慢慢地笑了：“那我把脚盆拿到厨房用。”

卫嵨看到卫子勋拿起脚盆又放了下来：“怎怎么了？”

“今天就用热水器烧水冲一下吧，我把坏的脚盆和家里的带出去。”

“呃，啊！带着钥匙啊！”

卫子勋朗声应了一声。

从洗手间出来，卫嵨发现卫子勋还没有回来。他走到厨房外的小阳台上往下看，看到弟弟在跟着一个中年妇女在聊着什么。卫嵨忽然觉得弟弟开朗了很多，还是说弟弟在外面就是比较开朗点呢？可是听那个萧路讲，弟弟在学校里总是板着一张脸。

卫嵨看到卫子勋跟中年妇女往回走，连忙进到卧室里。刚进卧室里想起弟弟让烧热水器的水洗澡的，连忙来到浴室里，刚打开热水器的开关，听到一串钥匙的声音。又忙从浴室里出来打开防盗门。

卫子勋看见卫嵨，笑了笑。

卫嵨也笑了笑。

等待着热水烧到能洗澡的温度，两人又继续看着春晚。

看到晚会上来的一拨又一拨明星，卫嵨忽然好奇起卫子勋喜欢的明星类型。

“阿勋，你喜欢哪个明星？”

卫子勋沉沉地说：“男的女的。”

“男的喜欢哪个，女的喜欢哪个，都说一说，呵呵，感觉还从来没跟你这样闲聊过……”卫嵨挠挠头：“要不是今天是除夕，我估计也不敢问，平时里多说一句话都觉得分你的心……”

卫子勋含笑微微思考了下回答说：“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他忽然在卫嵨耳边吐了一口气，卫嵨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突听卫子勋低声说：“哥，一会儿一起冲把，不浪费时间。”

卫嵨蒙了。怎么一下子从聊明星的话题跳跃到这儿的？

什么时候可以睡觉呢？

浴室里。

卫嵨忍住不朝弟弟下半身望的欲望同时也要忍住bo起的欲望。他没想到自己现在这么忍耐不住。只是听到弟弟在脱衣服，他就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躲在角落里，没多久就听到卫子勋踏进浴缸里的声音。随即就能感受到身后多了一个人。那个气息，那个热度，让卫嵨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怎么不放水，冷的吧……”

声音从耳边擦过，好像是在床上舔耳朵的感觉。

“哗啦……”

带着一些的冷意的水冲醒了卫嵨的神智。

“哥，给，毛巾……”

卫嵨没敢回头，接过肩头上放着的毛巾放在淋喷下弄湿，然后围在腰上。快速的全身冲了水往后退着，示意弟弟上前去冲水。

胡乱地挤着沐浴乳，眼睛看着的是弟弟。

弟弟的身体虽然不太健硕，是因为学习太忙休息不够又加上以前吃过苦，所以还没养出肉来；但能看出锻炼的痕迹，胳膊上鼓起的是带劲的肌肉。

“哥，冷不冷？”

卫嵨冷不防卫子勋会回头，忙转开脸和眼睛：“不不冷……”

“你来冲下热水，我来抹沐浴乳。”

在两人交叉而过时，卫嵨感觉到他的腿从弟弟的腿上蹭过去，似乎还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这个意识一起，下面的老二立即就抬起了头。他深怕弟弟发现，连忙转身摘下淋喷往身上淋。

直到洗过澡，卫子勋也没有表露出一点点的察觉迹象。卫嵨心里叹了一声。

这一个除夕的晚上，卫嵨意识到两件事。第一，弟弟没有那么的聪明；第二，弟弟的欲望没他那么浓烈。大喘气的卫嵨在陷入睡意前抽出面纸丢在了裤子里，之后就不记得事情了。早上他被下身那种快感的律动扰醒，睁开眼看见弟弟的笑眼，随即立即感受到的是弟弟的手在下半身的重点上的动作。

卫嵨刚要说话，弟弟吻上来，带着一股甜甜的味道还有小板块软化的大糕。

“祝你长命百岁，身体健康，永远性福……”卫子勋别有深意地笑着。

卫嵨想起来在他们家乡初一醒过来要先吃糕才能说话，对别人说的第一句话一定是祝福的话。他忍着快感不叫出声：“祝……祝你心…想事成……一帆风顺……哈——嗯…”

“难怪我总觉得你昨天有些怪怪的…原来是想要……”卫子勋贴着卫嵨的耳朵说话，“被子里塞了那么多的面纸，面纸跟下面那个东西都沾在一起了……不难受吗？”

卫嵨觉得丢脸死了，今天可是新年的第一天，第一天就发生这样丢人的事……

“哥，把你手边的抽屉拉开……”

“在在哪……”

“就在你身子旁边的隐屉里……把润滑油拿给我……”

没一会儿这个房间里的温度上升了很多。

大约一个小时半的时间，两人才床上爬起来。卫子勋刚和卫嵨说让他去洗澡冲掉身上黏糊的东西，听到电铃声响起来。

卫嵨连忙推着卫子勋出房间：“可，可能是你的朋友来拜年的！”

卫子勋打开门一看果然是。穿着黑色棉袄，藏青色牛仔裤的萧路，看见卫子勋笑了笑：“新年好！”

“新年好！”

萧路熟门熟路的换上一双拖鞋：“一会儿苏艳羽要来。”

卫子勋点点头：“吃过早饭没？”

萧路摇摇头：“就是来你这蹭早饭的，我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自从他父母那件事发生之后，萧路笑起来也没以前那样没心没肺了。对于这个现象，卫子勋就算有些遗憾也知道是没有办法，人不会永远那么天真的。

“正好，一起吃芝麻圆子。”

“你哥呢？我要给他拜年！”

卫嵨听到这边忙从房间里走出来，末了还照了下衣柜的镜子：“早早上好……”

萧路笑着折身来到卫嵨身边：“祝卫大哥身体健康，吃嘛嘛香！找一个漂亮的对象，生个像阿勋那样聪明的孩子！”

卫嵨听到这个觉得心里有些不痛快，与此同时觉得有些讽刺，但他知道不知情的萧路是没有罪过的。有罪的是他。

“啊……好……也祝你考一个好大学……”

“谢谢了！我要跟阿勋一个大学，哎，阿勋你打算考哪个大学……”这时又有电铃声响起，卫嵨刚要去开门，萧路笑着：“一定是苏艳羽来了！”

卫嵨觉得这个名字很熟。

等到他看到人，忽然一下子想起来了。弟弟以前的女朋友！

“卫子勋，新年好！萧路，新年好！卫哥哥，新年好！”

喊一句就鞠一个躬，苏艳羽跟她穿的粉红羽绒服一样，脸颊上带着粉红色的晕。

萧路笑着说：“你还不跟阿勋说说那件事！”

卫子勋看看他们俩。

苏艳羽腼腆中带着一丝兴奋：“我爸妈同意让我上大学了，但必须是本一，因为本一的学费低很多！”

卫子勋淡淡一笑：“那就不成问题了。”

苏艳羽直点头，脸上像开了一朵花一样：“这还多亏你鼓励我坚持呢！不然我就真的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