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吟风歌(重生 一)——苏东578

作者:苏东578  录入:06-06

云悠羽神色黯淡摇摇头说:“哥你为了我和若寒的事,真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可怜我们竟一无所知——无论如何,雪儿有了他的孩子,卑鄙也好计谋也罢,终究是她赢了。若寒不娶她是不成的,缘分强求不得,我、我早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也罢,我从此便改了吧。”说罢低下头从云悠阳身边走了过去过。

在低头的一瞬间,云悠阳分明的见到两滴晶莹的水滴落在地上,“哥你小看我了,我很爱若寒,但是离开他我还是能活下去的。”

第67章:变数(下)

却说严若寒在自己家练完功后回到房里叫退下人,自己倒了杯水端起来正要喝,忽然耳边微风一动,转头一看却见云悠阳已经无声无息的站到了自己身边。

严若寒被他的神出鬼没吓了一跳,惊讶地说:“阳大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云悠阳面无表情,盯着他说:“现在让你跟悠羽远走高飞你愿不愿意?”

严若寒一愣,奇道:“阳大哥你说什么啊?怎么忽然提起这个?”

云悠阳平静地说:“你别问原因,我就想知道,你能不能为了悠羽放弃一切。”

严若寒沉吟了一下说:“是悠羽想这么问的吗?必要的话为了他我可以放弃一切,但是眼下没有必要远走高飞啊,一切不是都好好的吗?为什么忽然要远走高飞?”

云悠阳说:“那好,那你们现在就走吧,眼前就已经很有必要了!”

严若寒满脸诧异地问:“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云悠阳缓缓地说:“你听好,慕容雪怀了你的孩子,而且他已经用这件事来威胁悠羽离开你,选择悠羽还是还是选择老婆孩子就看你的了!”

严若寒惊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脸色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什、什么?雪儿怀了我的孩子!?”

云悠阳冷笑一声:“怎么?严家有后了你不高兴?还是为了选择承担何种责任而左右为难?抑或是在为如何安慰悠羽而伤脑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严若寒面如缟素,扶住额头喃喃地念道,“为什么会这样,莫非老天故意要整我?我该怎么办?”

云悠阳叹了口气道:“或许我不该这么说你,这件事我也帮不上忙,你自己好好琢磨吧!事到如今你想要十全十美是不可能的了,何去何从都在你一念之间。悠羽也好,雪儿也好,无论选择谁你都注定要对不起另一个,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说罢开门离去,出门时正好撞到严家的管事福伯,福伯诧异地问道:“哎呀,这不是云大少爷吗?你何时来的老朽怎么不知道,你看你看,老爷和夫人去庙里还愿了,下人们都没有端杯茶过来!”

云悠阳心头烦乱,笑了一下道笑着客套了两句便走了,刚离开严府他便展开身形迅速回到家里,刚到前庭便迎面遇上慕容雪双手握着一把花纹精致的匕首,满脸兴奋的笑意抛出来。

慕容雪见到他脸色一僵,缓缓放下手中的匕首背在身后,面带尴尬地侧身从他身边擦过。云悠阳心下狐疑却又不知是哪里出问题,微微一迟疑便径直走向云悠羽的厢房,刚到门口便和夺门而出的轻烟撞了个满怀。

云悠阳一把扶住险些跌倒的轻烟,连声说:“对不起,轻烟姐姐,我刚从外面进来看看悠羽,还没——”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惊慌失措的轻烟打住。

“快点去找!悠羽不见了!”轻烟惊惶万分的说。

“什么!!”云悠阳大吃一惊,“不见了?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不见的?”

“不知道”轻烟连连摇头,“他今天不知怎么,早上很晚也没起来,我叫他吃早餐也不理,直到慕容表小姐来找他,两人好像发生了些争执。我想表小姐走后他也该起来了所以想替他梳洗,谁知叫了半天门没声息,结果一进去里面却没人了!”

云悠阳眉头一皱说:“会不会是想出去散散心,想一个人静一静,所以没告知任何人就出去了?”

轻烟摇头道:“不会的,我仔细检查了,他的衣服都不见了,还有你送给他的游冥剑以及一些零用钱和细软……”

云悠阳说:“走!我们去马房看看!”说罢二人来到后院的马房。

马房的佣人正在给马梳洗,看到云悠阳来连忙招呼:“大少爷也要出去骑马兜风吗?帆少爷今天不在家,这匹‘香玉’您牵去骑吧,这就给您备好。”说罢装好马鞍马嚼头给云悠阳牵过来。

云悠阳结果,翻身上马,然后对轻烟说:“轻烟姐姐,看来悠羽是离家出走了,先不要给家里说,我马上去找他回来。”

轻烟点点头道:“你去吧,路上小心,一定要把悠羽平安带回来。”

云悠阳点点头,牵了马走了,离开云家后他略一思索调转马头一口气跑到严家后门口,也不敲门几个纵身来到严若寒房间,推门进去见到严若寒正长吁短叹愁容满面。

一见他进来,严若寒马上站起来“阳大哥——”

云悠阳打断他的话说:“你无需多言,我只来告诉你悠羽已经离家出走了,我现在就去找他,你若是对他还有情意就准备好盘缠细软跟我来,我在城门外十里亭等你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若是不到,那便是你放弃悠羽打算以后好好跟雪儿一起了,从此你不许再打悠羽的主意,悠羽由我这个做哥哥的照顾!”说罢转身摔门而去。

严若寒满脑袋都是云悠阳的话“那便是放弃悠羽”、“那便是放弃悠羽”……

“放弃悠羽、放弃悠羽、放弃悠羽……”他喃喃念叨,“不!我不能放弃悠羽,我爱他!我爱他!”他猛地抬起头,双手握拳,双目圆睁,沉静地说:“悠羽,等等我,我马上来找你!”说吧胡乱抓过几件衣物裹了个包袱挎在肩上,刚开房门却看见慕容雪满脸雀跃正要敲门。

慕容雪一见他立马扑上来抱个满怀,欢快地说:“若寒哥哥!我来找你了,这么久不和我玩有没想我呢?”

“雪儿——”严若寒挣开她的怀抱,“什么事以后说,我现在有要事要出去一趟。”

“出去?”慕容雪这时才看到他肩头的包袱,问道:“你要到哪去?干什么去啊?”

严若寒顿时语塞,慕容雪顿时满腹狐疑,上下大量他几眼,然后迟疑地问:“你要去找云悠羽?”严若寒点点头。

“不——”慕容雪大叫到,“你不能去找他!若寒,你忘了他好不好,他是男人你也是男人,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明不明白?”

严若寒扶住她的双肩,温和却坚定地说:“是你不明白,雪儿。我爱悠羽,从第一眼开始一直以来就爱着,无论他是男是女,我都要跟他在一起。”

“那我呢?!”慕容雪哭道,“我也一直爱着你,为什么你不和我在一起?我和他长的一样,甚至比他还要美,他能给你的我能给你,他给不了你的我也能给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若寒哥哥,你知不知道,我们已经……”

“我知道!”严若寒沉着地说,“我也知道你有我的孩子了。雪儿,你确实比悠羽要好,和你在一起我不用担心任何压力,所有人都会祝福我们。

但是,有一样东西你代替不了,那就是爱!我爱悠羽,他在我心里谁也无法代替,就算你们长得一样也也没办法取代他!”

“但是他已经放弃你了!”慕容雪吼道,同时掏出一把匕首伸到严若寒面前:“他把这把匕首交给我要我好好照顾你,他再不会回来了!”

严若寒顿时脸色苍白,好半晌才说:“这都怪我!是我优柔寡断意志不坚定才会让他伤心绝望,要放弃这段感情的

。我现在就去找他,哪怕找遍天涯海角也要找他回来,即使从头开始,我也要他重新属于我。”他目光清澄,神态坚定,然后对慕容雪说:“雪儿,对不起,只怕这辈子我要辜负你了。”

慕容雪紧紧地抿住唇不发一言,忽然“嚯”地抽出匕首抵到自己胸口冷笑声说:“你说得没错,祝福你和小表哥日后能恩恩爱爱白首偕老——我是个多余的人,未婚先孕已经难以苟活于世,谢谢若寒哥哥你成全!”说罢猛力戳下去。

严若寒大吃一惊,喝道:“你干什么!”同时闪电般出手扣住慕容雪的手用力回夺,哪知慕容雪死志已坚力气大得出奇,二人厮缠扭打,忽然严若寒浑身一震双眼猛地睁大,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话说云悠阳策马一口气奔出城外,联系了丐帮在洛阳的人手帮忙搜寻云悠羽,等一切安排就绪后在十里亭等待严若寒。

到黄昏时刻依旧不见人影,云悠阳不由得又悲又恼心中暗道:好个薄情寡义没有担当的男人!亏悠羽如此真心待你,今日是你自己放弃的,若是日后再敢对悠羽心怀不轨,我不废了你我就不是云悠阳!然后一扬鞭,恨恨然离去。

第68章:夜店(上)

却道云悠羽孤身一人骑了墨雪奔出洛阳城门,不分东南西北马不停蹄奔了数百里,来到了一陌生地界,也不知是何处所。

却见秋风萧瑟,半人高的枯草在如血的夕阳下瑟瑟作响,远处红日依着山峦缓缓沉下,黑压压的树林里偶尔传出“嘎嘎”的两声鸦啼,他不由得悲从中来,一时之间竟不知何去何从,原本在马上颠簸,不知是因为风大还是思绪烦乱心里凄苦,泪水却半点也没留下,此时便簌簌涌了出来。

过了半晌云悠羽才稍微调整思绪抬头看了看,拨转马头走上一条官道,轻轻一夹马腹那马儿便踩着碎步,一路“得得”前行,日落之前来到一座城池前面,城头三个醒目大字——颍川郡,当下一怔,暗想,不知不觉竟然到了这么远,反正漫无目的索性进去看看,于是戴上斗笠面纱进到城里。

是时夕阳已经完全没入山峦之中,颍川是个不小的郡,虽然时间已是酉末戌初街上行人却多,客栈驿馆的灯高高悬起,更有脂粉巷子里生意刚刚开张,原本沉寂的小街顿时喧嚣起来。

云悠羽牵着马,慢慢踱过了几家客栈,想去开间房又有些紧张,一时犹豫不决,这时一个身材高挑打扮颇为讲究的中年汉子过来搭讪:“客人是外地来的?”

云悠羽点点头,那人顿时热络起来:“客官第一次来颍川吧,敝姓吴您称我老吴便可,您初次来颍川,没什么亲人在此处吧?”见云悠羽沉默不言他接着说:“您若要投宿那可不能不来我们凤临阁了,我们这里绝对安静,还有上好的小倌伺候,他们琴棋书画样样精绝,模样也可人……”

云悠羽眉头一皱说:“我只要住处,不需要什么小倌!”

老吴连连说到:“是是是,小相公年轻脸嫩不要小倌也行,我们这里环境舒适优雅,酒菜精致美味价格也公道,小相公您来光临辟馆,我给你开后院的雅间,绝对没人打搅。”

云悠羽微微一思索,便对他说:“那好吧,你带路。”

老吴欠一欠身走在了前头,云悠羽跟在后面,行得数十步拐进了一个颇为安静的巷子,只见一座颇为气势的阁楼,上书“凤临阁”三个魏碑体鎏金大字,两边的两串红灯笼长长垂下,显出几分暖气。

一个伙计过来牵过云悠羽的马,先前那人便带他到了进了大厅,只见里面灯红酒绿一些富家官人或躺或坐,身边几个薄纱女子为其捶捶捏捏,大厅中心一些又有些女子吹拉弹唱,咿咿呀呀的甚是悦耳。

带着白纱斗笠的云悠羽的进来顿时吸引了不少目光,然而他此时对这些恍如未觉,只是跟着老吴绕过大厅来到后院。

后院却是个好去处,怎生好法?平地兀起假山奇石,上有细流小瀑、微亭小阁、寸宽小径蜿蜒出没,山后小塘荷叶半凋,岸上丛丛杭菊,晚风送过暗香从发丝般的柳树枝里穿过来,这景致竟有几分云家后院的感觉,让云悠羽怔怔流下两行清泪。

“客官,便是这里了。”老吴的声音换回了他的思绪,他回过神来,“客官,您看这里如何?还过得去吧?”

老吴热情地说:“这间就是我们后院最好的厢房,一天五钱银子,贵是贵点但是安静舒适,前面那些人是绝对不会来打搅的,而且你要什么只需说一声,我们都送到手上,包君满意……”

“好,就这里吧。”云悠羽打断他的话,递上一两银子:“给我打盆洗脚水,我要睡了。”

老吴欢天喜地地接过说:“客官您不吃点东西吗?看样子您赶了一天的路,可能没吃什么东西吧?”

云悠羽解下斗笠,缓缓地说:“不用了,我没胃口,你叫人打水来就是。”

说罢转身挂好斗笠,回头却见老吴还站在门口,张大嘴巴傻愣愣地盯着自己,顿时眉头一皱,不悦地说:“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叫你去打水吗?”

老吴回过神来,嘴巴打着颤:“是、是,我、我这就去……”说罢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离去。

云悠羽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心里苦笑一下起身关好门,回来和衣躺下,身上又累又乏浑身酸软却毫无睡意,似乎一闭眼就看到了严若寒。

于是睁开眼翻身坐起,然后又躺下,如此反复几次,也没睡严实,忽然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细碎的声响,此时云悠羽内力精深耳聪目明,立时知道外面有人,便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干什么?!”。

只听门“吱——”地一声打开,一满面笑容身着锦衣的中年人推门进来,后面跟着托着精美酒菜的老吴。

那人面目富态慈祥,笑眯眯的眼睛让人顿生好感,只见他拱了拱手说:“公子别怪,在下傅云生,正是此间主人,刚刚听闻老吴说公子光临小店,在下不胜荣幸,冒昧携了酒菜来叨扰,万勿见怪。”说罢深深鞠了一躬。

云悠羽垂下眼睑,羽扇般的睫毛在眼下留下一弯新月般的阴影,淡淡地说:“先生严重了,在下不过是个过客不敢劳您费心,我实在没有胃口,只怕辜负了您一份心意。”说罢别过脸,微微抬眼,不经意露出一抹令人心碎的忧伤。

老吴顿时觉得筋酥骨软手中托盘险些尽皆抛在地上,傅云生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微微一失态便反应过来,轻咳一下掩饰了自己的尴尬,然后说道:“看公子弱冠年华便愁眉深锁、我见犹怜,想来是与心上人不顺吧?”

见云悠羽沉默不语他接着说道:“情之为物最是伤人,想当年我又何尝不是为情伤透了心?我之苦恼,比公子你尤胜几倍,不过幸而后来我得遇良方,终于从苦恼中解脱,白手创下今日小小业绩,也算未辱没了祖宗。”

云悠羽转过脸来,诧异地问:“哦?天下间还有可解情伤之苦的东西吗?那是什么?”

傅云生微微一笑道:“酒。”

云悠羽一愣:“酒?”

“不错,”傅云生从老吴手里端过托盘,“酒能消愁,伤心绝望之时只要酩酊大醉一场,所有的烦心之事就能忘得一干二净,当年竹林七贤为污世说不容,日日饮酒作乐,便是深得酒中奥妙的缘故。”说罢倒了一杯伸到云悠羽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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