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我就是不想让皇阿玛一个人在那里……”胤礽眼里,是单纯地对康熙的濡慕。
看着此刻的胤礽,再想到康熙四十七年的“一废太子”,胤禔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前世的故事重演,想到这里,胤禔下意识地伸手抱着了胤礽,紧紧搂到怀里。
过了会儿,何玉柱进来禀报,说是太医到了,胤禔才赶紧松开了手。
把过脉后,太医很快开了方子,胤礽远远瞟了眼,皱了皱眉,他最讨厌喝药了。
“你别想着把药倒掉,我会监督你的。”太医出去跟宫人说煎药的注意事项,胤禔压低声音“威胁”胤礽。
“你以为我还是五岁啊,我又不傻……”胤礽甩给胤禔一记大白眼,表情很不屑。
倒药这种事情,他也就小时候做过,问题是身体一直不好就得喝更多的药,他早就不做这种傻事了。
好在胤礽到底年轻,恢复起来也快,喝了两幅药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而胤礽这一病,康熙也不得不重新拾起政事,这人只要一忙起来,就不会有那么多时间去伤心了。
忙完太皇太后的丧事,康熙二十七年的正月也过得差不多了。
就在正月初九的时候,德妃生下了十四阿哥,给悲伤的宫廷平添了几分喜悦。
十岁的四阿哥胤禛,早已从宫人的传言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却没了当初胤祚出世时上门探望弟弟的心情。
因为佟皇贵妃的身体,这个时候已经很不好了,尤其是太皇太后的丧事过后,整个人都累得脱了形。
胤祯,听到康熙给十四阿哥赐下的名字,胤禔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他的皇阿玛肯定不会想到,在他驾崩之后,两个汉语发音相同的名字,竟会成为老四篡改遗诏的罪证,当皇帝当到这个份上,老四也是够可以的。
因为有了儿子和侄儿玩,胤禔和胤礽现在已经没有欺负弟弟的闲情逸致了。
倒霉的小弘昶,代替了他所有幸运的小叔叔们,可惜他们没有一个人感谢他的。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午后温柔的阳光倾泻而下,透过窗棂格子照了进来。
毓庆宫内,胤礽兴奋地把胤禔抱过来的弘昶放在炕上,用手中的玩偶逗着他爬来爬去。
弘昶现在八个月,遗传了胤禔良好的身体条件,爬得飞快,可是他每次要爬到的时候,胤礽就会把玩偶拿走。
同样的事情多来几次,弘昶不干了,拱着小屁股趴在炕上,“哇哇”大哭起来。
看着似曾相识的一幕,胤禔的额上布满黑线,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现世报啊。
第32章:路遇高人
就是这样,胤礽还嫌没玩够,他把哭得可怜兮兮的弘昶包子抱到怀里,用手指头轻轻戳他的小胖脸。
小包子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遭遇啊,哭得更厉害了,吵得胤禔脑袋疼,他开始考虑,要不要把儿子解救出来。
就在胤禔准备出手的时候,胤礽终于良心发现,他不戳包子脸了,而是把他抱在胸前,轻轻地拍哄着。
看着太子殿下颇为熟练的、抱孩子的手势,胤禔傻眼了,且不说胤礽现在还没有儿子,就是有,依着他们爱新觉罗家“抱孙不抱子”的习俗,素来最重规矩的太子殿下也不会抱的,可是他那动作……
不是胤禔夸张,而是他真的觉得,就是他和福晋两个天天抱着儿子玩的,抱孩子的手法都没胤礽熟练。
要不你看现在,刚刚还被逗得“哇哇”大哭的弘昶包子,这会儿已经“咯咯”笑了起来。
知子莫若父,弘昶是个多么难伺候的包子,胤禔是知道的,所以他上前两步,准备向胤礽讨教下哄包子的经验。
“弘阳……”就在这时,他从胤礽口中听到了这个名字,这个他初时觉得陌生,以后想起来却会痛彻心扉的名字。
弘昶包子可不明白胤礽在念叨什么,他只知道二叔在陪自己玩,他抬起小胖手抓住胤礽的手,塞到嘴里,练习磨牙,看得胤禔很是无语。儿子哎,他是刚才欺负你的人啊,你怎么这么不记仇呢……
小包子显然不知道胤禔在想什么,扭头冲他一乐,嘴角挂着长长的一道银线,再转过身正好滴在太子殿下胸前。
“快把你儿子给我抱开!”包子虽然好玩,可包子的口水滴在身上就不好玩了,胤礽急着要把包子脱手。
因为隔得很近,胤禔很明显地看到,胤礽表情的变化是在一瞬间的。
那种浓郁的、放佛永远也化不开的悲伤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以至于胤禔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看错了。
“你没听到我的话吗?”胤礽嫌恶地皱了皱眉,对弘昶留在自己身上的口水印迹,表示了强烈的不满。
胤禔双手抱胸,一脸看戏的表情,就是不去接人,他就不信了,胤礽还能把儿子给他扔出去。
“啊啊……”弘昶完全不觉得自己做了错事,在胤礽怀里蹦得正欢,看他似乎有点不高兴,脑袋猛地扎过去,用口水给他洗了个脸,阿玛和额娘不高兴的时候这招最有用了,对付二叔,应该也差不多吧,这是包子的思维。
“胤禔,把你儿子给我弄走!”胤礽抓狂,衣服上的口水也就算了,他咬牙还能忍忍,可是脸上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就算他不能拿不懂事的弘昶包子怎么样,可是他爹,他还是可以收拾的。
赶在胤礽动怒之前,胤禔把弘昶包子抱了出去,让他的奶嬷嬷带着他回了乾东头所。
等胤禔转身再进屋的时候,胤礽已经到里屋换衣服去了,胤禔想了想,跟着进去了。
“怎么?还在生气?”胤禔打发红柳、绿杨出去,自己帮胤礽扣着扣子,顺便在他耳边低语道。
“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胤礽挑眉,要不是欺负弘昶可以报小时候被欺负的仇,他才没空去玩包子。
“那是弘昶喜欢你嘛!”胤禔干笑,虽然事实是那么回事,可是有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要不然,后果很严重。
“我要他喜欢做什么?”胤礽挥开胤禔的手,自己走到镜前理了理衣冠。
“弘阳是谁?”胤禔突然问道,明明是个从未听过的名字,他却有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觉。
“弘阳?”胤礽重复了遍这个名字,不解道:“我不认识啊!”纵是如此,胤禔也没错过他微微蹙眉的动作。
“明天有没有空?有空陪我出宫去。”其实,这才是胤禔今天来找胤礽的真正目的。
“出宫!你出宫做什么?”看得出来,胤礽对这件事很有兴趣,语调也上扬了不少。
“我有点事情要办,就向皇阿玛讨了旨意,你去不去?”对胤禔来说,办事不是重点,拐胤礽出宫才是。
“你去办事,我跟着去像什么?”胤礽口是心非,明明想去还不肯说出来。
“就我那点事儿,不到半个时候就能搞定,剩下大半天时间,不逛逛多浪费。你上次不是还说没看过宫外什么样子,怎么?不想出去看看?”说到这里,胤禔突然有点同情胤礽,在他们所有兄弟里面,他是唯一个一辈子困在皇宫的。
“皇阿玛会同意么?”胤礽没说愿不愿意去,直接说到康熙的态度了。
“为什么不同意?小三、小四都能出宫了,他怎么就不让你出宫了?”有些时候,胤禔都在怀疑,康熙是不是把胤礽当女儿养了,其他阿哥,只要到了一定的年龄,经过允许都能出宫,别说他了,就是胤祉和胤禛都出去过不止一次,只有胤礽,整天就在宫里的一亩三分地转悠,除了跟着康熙出门,还从来没有出去过。
“真的?那我去问皇阿玛。”胤礽的兴致顿时来了,当天晚上给康熙请安的时候就说了想出宫的事。康熙也同意了,只是让他多带点侍卫在身边,其他没说什么,把胤礽给乐得不行。
按照胤禔的安排,他们第二天的行程应该是很顺利的,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虽然身后跟着不少尾巴,可像这样隐藏身份的出行对胤礽来说还是头一次,走在街上,他看着什么都稀奇,东看看,西问问,把时间全给浪费了,胤禔事前的安排,通通作废。
午膳是在一间很有名的酒楼用的,胤禔上辈子就喜欢他家的酒,几十年没喝到,自然要喝个够。
用过午膳,胤禔本想带着胤礽去琉璃厂转转的,谁知两人刚出酒楼就看见位白胡子、白眉毛的算命先生。
因为重生的关系,胤禔现在对命运、轮回之事,有着本能的回避。他总觉得,在那些通灵的高人面前,他会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尤其是昨天,看过胤礽奇怪的表现,还有那个让他觉得不安的“弘阳”。
但是胤礽看着老先生仙风道骨的模样,还有算命摊子前围观的人,觉得好奇,非要过去看热闹。
第33章:西湖遇险
这热闹一看,就看出了麻烦,那老先生看见他俩,居然露出一副“好久不见”的表情。
胤禔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偏偏胤礽对人有兴趣,不仅问了好些奇奇怪怪的话,还收了人家递过来的一块玉佩。
“这是哪来的?”离开算命摊子后,胤禔对胤礽一直拿在手里把玩的玉佩有了兴趣。
“刚才那位老人家给的。”胤礽拎着系着玉佩的红绳,把玉佩提在手上轻轻晃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胤禔隐约记得,胤礽刚才没付银子,所以那玩意儿,是人家送的。
“你以为别人都像你啊!”胤礽斜斜瞥了胤禔一眼,不以为然,心里却对老人的话很好奇。
弘阳到底是谁,为什么那位老人家也提到了他的名字,还说他们会“有缘再见”。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不觉得那人很奇怪吗?”胤禔皱了皱眉,不解道。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离开那个摊子不到两步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有个事想问,谁知刚一转身,那老人就没了踪影,胤禔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有什么好奇怪的?”胤礽仍然不在意,继续研究他的玉佩,他总觉得,他是见过这枚玉佩的。
“什么好东西值得你这么关心啊,给我瞧瞧……”胤禔长手一伸,夺过了胤礽手上的玉佩。
同样,他也觉得眼熟,但是,他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就这样,本来好好的出宫之行,就被一枚玉佩给毁了。
那天回宫之后,胤礽就把玉佩塞到了自己的枕头底下,以后再没提起这事。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不必深究,该来的总是要来,到时候就知道了。
康熙二十八年正月,康熙南巡,临阅河工,在胤禔熟知的历史里,这次南巡,随扈的阿哥只有他一个。
而事实上,从他开始,一直到八阿哥胤禩,康熙是一个不拉全都带上了。
在唯一熟知历史走向的胤禔没有刻意采取什么动作的情况下,历史仍然开始走向了未知的方向。
二月初九,南巡队伍途径镇江、丹阳、常州、无锡、苏州,抵达杭州。
都说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前世来过江南却没机会好好逛逛的胤禔忍不住了,拐了胤礽出门。
“怎么样?哥哥没有骗你吧,西湖的风光是不是很不错?”
西湖上,一艘外表不起眼的游船里,胤禔双手交叉,撑在脑袋下面,表情无比惬意。
“还好啦……”胤礽懒懒地倚在软榻上,透过半掀起的帘子看着外面的湖光山色,神情有些恹恹的。
“保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胤禔一直觉得,胤礽私下的时候,还是比较爱玩的,可今天这么难得的出门机会,他居然都没兴致玩,他除了怀疑是他身体不适,再想不到其他合适的理由了。
“没有啊……”胤礽摇头,语气依旧懒懒的,除了想睡,没食欲,他觉得自己没什么不对劲的,估计是水土不服吧。
“真的?”胤禔越看胤礽越不对劲,他从榻上跳起来,凑过来摸摸他的额头,发现温度完全正常。
既然没事,船上除了不知道他们身份的船家也没有外人,那他们就可以做点好玩的事情了,抱着这样的想法,胤禔的手顺着胤礽的脸颊一路摸了下来,摸到领口的时候解开了他两颗扣子,伸了进去。
“你做什么?”感觉胤禔的手越来越不规矩,胤礽拖长声调问了句,语气毫无威胁。
“你说呢?”胤禔的手已经摸到了胤礽胸前的两颗茱萸,他还坏心眼的掐了掐,恨得胤礽斜眼瞪他。
“你要做就做,不做……就滚下去!”
见胤禔的手不停地在自己身上煽风点火,却始终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太子爷怒了,忍无可忍。
最初和胤禔搅在一起的时候,太子爷只想着把人占为己有,上下什么的,没有太过计较。
后来被压的次数多了,也有点心里不平衡,还试图反抗过,无奈没成功,反而被人从里到外吃了个干净。
再后来,因为胤禔把他伺候地很舒服,太子爷又不计较了,用他的话来说,只用躺着享受,也是不错的。
所以当胤禔玩火玩得过头的时候,胤礽不干了,抬脚就踹,踹到一半,被胤禔给捉住了。
“保成,你谋杀亲夫啊!”胤禔苦笑,要是太子爷那脚真的踹了上来,他下半辈子的幸福,可就全都没了。
“你算什么亲夫?”胤礽撇过脸,不去看胤禔,说实话,要不是胤禔主动挑起,他这会儿还真没兴致。
“好吧,我不是亲夫,我是你亲哥。行了吧?”胤禔嘻嘻笑着,双手捧着胤礽的脑袋,把他掰过来正眼看着自己。
“谁家哥哥会对弟弟做这种事啊?”胤礽轻声嘀咕了句,以他觉得的胤禔可能没听到的音量。
就在胤禔打算继续之前的事情时,船身微微摇晃起来,胤禔一个不稳,差点栽倒胤礽身上。
“怎么回事?”胤礽忽地坐起身,迅速扣好被胤禔解开的衣裳,眼中情欲全无。
“好像是有不速之客上门了?”不等胤禔把话说完,就有两只箭从窗口射进来,射在桌上,看得出来,是示警的。
“这就是你说的什么都安排好了?”胤礽想抽自己,他怎么会听了胤禔的话,就真的一个人不带跟着他出来了呢。
“这是意外、意外……”或许是因为对未来的熟知,过去这些年,胤禔在做事的时候都是剑走偏锋,不走常人之道,以至于形成了习惯,在处理完全未知的事情时,也大意过了头,给了旁人可趁之机。
“现在怎么办?”胤礽问胤禔,其实他们身边也不是完全没人,但是侍卫都是北方人,在船上,战斗力明显下降。
“你会不会游泳?”就在他们说话的工夫,船身又剧烈摇晃了下,胤禔知道,那是对方的船靠了过来。
“会一点,但是不能坚持太久。”胤礽的话绝了胤禔跳水逃生的希望,人家都是水里混的,他们怎么游得过。
“看来只有束手就擒了……”胤禔苦笑,厮杀声越来越近,他听得出来,外面的侍卫,已经坚持不住了。
第34章:苦中作乐
说起来,胤礽和胤禔的运气还不是特别差,虽说游趟西湖就游到了乱党手里有点倒霉,但是对方想拿他们要挟康熙,所以对他们态度尚可,吃食、住所什么的,更是不差,就胤禔个人感觉,这待遇,比他当年被圈禁的时候都好些。
不过胤礽怕是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吧,看着伏在自己肩头睡着的胤礽,胤禔心头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