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他说暂时放你一马,下次看见再收拾你。”
“太好了。要是被他带回离坎我就见不到你了。”
“我会把你从法庭上救下来的。喝酒了?”
“嗯。”
“酒味。”
“我以为洗掉了呢。”英吾思继续笑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就是很想让伯父看到自己的笑容,他也想笑。
看到伯父的那种温暖幸福感让他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微笑。
“睡去吧。”英凭海拍了拍他放在被子上的手,“我还担心你和齐总经理吵架……”
“不会。我挺喜欢他的,他人不错。”
“你这话说得真是奇了。”
“我今晚睡这里行不行?沙发实在有点窄……”
“你不怕明早被医生护士逮住?”英凭海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眼神似水。
“不怕。”
英吾思利索地爬上床,掀开被单潜进去,顺手抓走英凭海的小说:“别看了。”
“……你这孩子!我刚看到关键部分,让我看看凶手是谁!”
“明天再看。”
“不看我睡不着!”
“绝对睡得着。”抱着伯父把他拖进被子里,英吾思给他盖好被子掖好被角,“我给你讲故事吧?我很会讲的。”
“真是……”
说要讲故事的英吾思却半天没开口,只是抱紧了伯父的手臂,贴着他的脖颈。英凭海觉得他没睡着,但也没问什么
。台灯温暖的光晕在枕上落下细碎的阴影,闻着英吾思身上隐约的酒味,英凭海觉得自己有些微醺,真是没来由。
“伯伯。”撒娇的语气,似乎怕惊醒什么似的微弱音量。
“嗯?”
“我的名字是你取的?”
“是我。”
“那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叫吾思?吾不就是我吗?”
“当时突然想到的。”
“没什么意思?”英吾思有点失望。
“不。”抚摸着贴在身旁枕边的侄子的微卷黑发,英凭海在他耳边说道,“就是我的思念。就是这个意思。从你的
眼睛里我看出你对我的欢迎喜悦,所以我对你也报以同样的感情。我曾经希望有个孩子但我也知道不可能,因为我
不能和女人生孩子,但看到你的时候我觉得我已经拥有了,所以你就是我的思念。给你取了这个名字,你就是英凭
海一个人的思念。”
“这比我想象过最好的解释还要好。”
于是英吾思不再追问。黑夜静静地降下大幕将他们淹没其中,这是他想要的宁静。他没有疑问了,最起码不会再质
疑伯父对他的感情。
果然,有些人,有些事,是需要时间来证明的。错过的三十年他很后悔,但现在的时间他很珍视,或许没有那三十
年就不会有今天;如果那真的是必要的铺垫,再来一次他也会无怨无悔地承受。他至少还有另一个三十年的时间去
演绎他的人生,这个三十年绝对、绝对和过去的那一个不同,他知道自己不会再失去什么了。此时对他而言是真真
切切的圆满,痛苦在此涅盘,重生为振翅欲飞的美好期望。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