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居然真的在关心我。
那一脸的担心和着急,绝不会作假。
我愣了愣,摸摸脸颊,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好兄弟(?),居然这么对我这么好。”
好吧,就算他是个吃货我也认了,以后我一定也会对他好一点,绝对不会再吐槽他了,也绝对不会再敲诈他了。
我这么想着,又听见电视里的主持人尖叫:“哦哦哦哦!艾略少爷好帅!!!英雄救美什么的太帅了!!!”
艾略?
电线杆叫这个名字?不知道全名是什么……但是他已经有名到连主持人都认识他了?
于是我想起来刚下船时一大片男男女女对着他尖叫,随即释然——谁让人家的脸那么好看呢,没办法啊没办法……
正好听见门口有开门的声音,我回头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电线杆金灿灿像是阳光一样的金发。
淡定的举手打招呼:“哟,艾略少爷。”
“唔?你知道我名字了?”他笑,微微挑眉。
我耸肩:“没办法,现在的科技比较发达,消息传播的也比较快——”我指指电视里正在啃烤蘑菇,但是依旧形象光辉的他:“主持人已经喊着你的名字尖叫了……一、二、三、四……五次了,我记不住才奇怪。”
“你在看新生野外生存训练实况转播?”他把自己的外套挂在衣架上,松开手腕上的纽扣,走过来做到我身旁:“那个是新闻部搞出来的,我觉得还算有意思,就批准了。”
“……为什么是由你批准?”我疑惑,在心里头想着,该不会这家伙在学生会里是什么重要人物——哦,难道我攀上高枝了?
“恩……大概是我威望比较高?”他用食指点了点下颚,做无辜疑惑状:“或者说学生们其实都很信赖身为学生会会员的我?不过我认为最大的可能性还是因为我比较帅。”
……啊,虽然说了不吐槽你但是我忍不住了怎么办。
我默默的掩面,忍住到了嘴边的‘前两个可能性我还勉强能接受,但是最后一个是怎么回事?’。
厨房门被打开,克劳德慢悠悠摸着不知道是胃还是肚子的地方走出来,在看到艾略的那一刻,表情奇妙的扭曲了一瞬间:“……怎么是你?”
电线……咳,艾略也继续一脸疑惑无辜的回问:“为什么不能是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克劳德估计也对艾略的俊脸免疫,因此很愤怒——愤怒到脸脑门上都出现青筋了。
“恩……因为这是我的寝室嘛。”艾略舔舔唇瓣,眯起海蓝色的眼眸:“从今天起就要住在一起了……所以……请多多指教啊,亲爱的表弟”
艾略还特地不怀好意的加重了表弟两个字,于是我成功的看见克劳德脸上的青筋再次暴起,双手的指关节都捏的啪啪作响,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居然硬生生忍住了没发脾气,愤愤了的去了地下一层——带上门的声音中有极大怨气,把我吓了一跳。
……哎?
表弟???
我想着克劳德的脸,又看看艾略的脸,没有发现这两个人哪一点相像了。
艾略又对我道:“看他一脸油光——谢谢你喂他吃食。”
“呃……不用谢……”不过我怎么觉得这遣词用句这么奇怪……好像我帮他喂了宠物似的。
我默默的黑线,然后又听见他问我:“厨房好用吗?”
“恩,挺好用的,不止是各种作料,”我掰掰手指:“还有餐具,杯具,洗具,应有竟有。”是啊,惨剧,悲剧,喜剧,应有竟有。
“又没有少什么?”
“少一把凳子。”我挠头。
我习惯在厨房里放一把凳子,因为很多菜肴很看重火候,我习惯在旁边等着菜慢慢熟透。
他点头:“除此之外?”
“都很满意。”
“那就好,”他笑,伸手摸我脑袋:“和弦,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在这栋房子里加出来一个厨房的,所以……”
“神马?”我正欲躲开他的手,却被他下一秒的话语给钉在原地。
——“当我的厨师吧。”
27.抱枕
——“当我的厨师吧。”
……我觉得我大脑一瞬间短路,有点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当厨师什么的……他是不是用错词了?还是说我听错了?
我茫然的看着他:“……我刚才好像听错了,麻烦你重复一遍好不好?”
“我是说,你来当我的厨师,负责我一日三餐。”
“不对,你是不是用错词了,当厨师???”你开始什么玩笑!我又没有毛病干嘛要给你当厨师啊喂!
“没有啊……当然,如果你要当我的保姆也可以,”艾略挑眉:“我不会介意你掌管我衣食住行的。”
我介意!!!
我摸摸有点疼的脑袋:“你怎么会想起来让我当你厨师的???”
“恩,因为你烤的鱼和蘑菇好吃,”他耸肩:“况且你还欠我一个人情,我让你早点还掉不是很好嘛?”
“……人情……”是了,我不小心被他救了一命来着。
我不自觉的抽抽嘴角:“能不能……换个条件……”
“不能。”他斩钉截铁的拒绝。
“……”怎么办,我忽然好想插他双目。
……忍。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之后,才继续道:“当厨师也不是不行,但是我只会中餐哦?”
“没关系。”
“宵夜我不负责哦!”
“没问题。”
“还有下午茶什么的……”
“当然不会让你动手。”
“成交。”
我叹口气,认命的考虑今天晚上该做些什么来满足大少爷的胃口。
“冰箱里还有兔子肉,但是没有别的菜了,记得补充食材……”我想了想:“现在的季节……恩,来袋板栗,再来只鸡,恩……还要藕段,和一点猪肉……菠菜也要一点,还有山芋,白萝卜……胡萝卜也可以恩,最后再来点辣椒和排骨。”
他只是扔给我一张名片,我结果来看——上面是某家超市的号码。
“打这个电话就好,让他们送过来,”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钱之类的就不用担心了,他们不会收的。”
“……总不会超市是你家开的吧。”
“唔,好像现在在我名下吧。”
“……”万恶的有钱人。
我愤愤的咬牙。
他又道:“关于你当我的厨师的报酬……”
“啊,那个就不用了。”
“如果收了你的钱,那就不叫还人情,那叫工作了——只要顺便让我混个一日三餐就够了。”
“恩~能够跟你同一张餐桌吃饭,是我的荣幸哟。”
“啊,对了,如果寝室里其他人也要分一杯羹,你会不会介意。”我想着如果可能的话,就把安也拉来和我一起吃饭——他那么瘦瘦小小的,看起来就是挑食挑的。
“没关系,只要分量够。”他不怎么在意的挥挥手,正好看见电视里的我正在帮睡着了他赶走身边飞舞的一只小虫子。
“……我只是看你睡的不安稳,”我干笑,觉得有点尴尬:“咳,换台吧。”
我正准备换台,手里的遥控器却被他拿走。
“……喂……”别老用这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我,我觉得不自在啊。
“决定了。”
“什么?”
“我去找新闻社要母带,恩,要好好把这些镜头保留下来才可以。”
“……那种东西有什么好保留的!”
我看着电视里的我小心翼翼的帮睡着的安拉严实衣襟防止着凉,帮好萌正酣的贝尔调整姿势睡的更舒服……我果然是保姆么?!太丢人了!
我正黑线,想把遥控器从艾略手中夺回来,却被身后的声音给吓到。
“和弦……”
我一抖,回头正好看见安正看着我,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呃,你出来啦。”
“和弦……”他又喊了我一声。
“什么?”
“……没什么。”他也走了几步坐在我旁边看电视。
……这小子平常是完全对电视没兴趣的。
电视里我正服侍这几个人吃晚饭,帮他们一个一个的整理一身的油渍。
……为什么我忽然觉得我的奴性已经深深的刻入我的灵魂了……
我正想着该怎么样纠正我的奴性,却听见安道:“复制一份,我也要。”
于是艾略从善如流的应了一声。
“……你们当我不存在的吗?!”我怒。
“和弦你也要?那就再复制一份。”
“……我不要!”
谁要那种如同污点一样的东西啊!
我叹口气,觉得前途无望,世界无光。
啊啊算了算了,以后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伸个懒腰摊在沙发上,觉得浑身无力,只想找个地方睡上一觉——下午在车上睡的并不安稳,一路上都在做梦,醒来却一点也不记得自己梦见什么。
“很累吗?”安问我。
“恩……”
“那就去睡一会。”
“被子在院子里晒呢……”我打个呵欠:“安……你把房间让给我睡一下好不好……”
其实我没指望他能答应,安其实有一点洁癖——这是我最近才发现的,但奇怪的是,他居然并不排斥我的接近,就算我身上脏的很,他也没嫌弃过……但是其他人却是连边儿也不能靠近他的。
“好。”他点点头。
我愣了愣,没想到他会答的那么干脆,随即爬起来,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拉着安一起往他的房间走:“一起睡吧,你昨天睡的肯定也不好。”靠着我肩膀睡的,肯定不舒服。
他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艾略。
那家伙正偏头看着我笑,眼神却是落在安身上的,有些让我捉摸不透。
……算了,这家伙本来就跟蒙了一层雾气似的,迷迷蒙蒙的看不清楚,让人急得慌。
我进了安的房间才发现原来每个房间装修都不一样。
这间房间的色彩跳脱,很活泼,很有朝气,还有画着阳光和小溪的笔画——和安本人大相径庭,不过我挺喜欢的。
只有床和我那间屋子里的相似,又大又长,不停的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让我想躺上去打滚。
于是我淡定的遵从了自己的欲望,开始脱衣服。
“……你干什么!”安瞪着我。
“……我……我脱衣服啊……”我茫然。
“你脱什么衣服!”安怒,咬牙切齿。
“你睡觉不脱衣服的?”我黑线。
“……咳,你、你脱就脱,不能避讳一点吗?”安小少爷自知理亏,但还是嘴硬的说着,不过脸颊开始发红,耳根也红润起来。
“……”都是男人,脱衣服还要避讳么……
我叹口气,感叹了一下:小孩子没见过世面太单纯——然后干脆回了房间,换了睡衣才回到小少爷房间。
安小少爷还僵在那里,脸颊通红,看到我来,瓮声瓮气的道:“还不快睡!”
“……是……遵命……”
我干脆的扯过小少爷,把他按到床上躺着,把被子盖好,再牢牢的抱住他的腰——强制性睡眠。
不过话说回来,小少爷这身材,真的很适合当抱枕。
大小合适,温度适宜。
不如以后经常来蹭床吧。
我下定了决心,就拍着小少爷的背,低声道:“快睡吧。”
小少爷僵着身子不敢动弹。
我早料到这后果,轻轻哼起了歌。
还是那天唱给小少爷的歌,关于深海中人鱼的歌曲。
小少爷轻轻的‘咦’了一声,然后就不说话了,但是原本僵硬的身躯渐渐放软,没那么紧张——他似乎真的很喜欢这首歌。
大概是刚洗完澡,他身上有很香的味道,像是熏香,但又不是,比那个清新一些,而且更加让人放松……唔,回头要问一问他用的什么牌子的沐浴露。
……打个呵欠,不再继续哼唱,闭上眼,沉沉睡去。
我朦朦胧胧中醒过来一次,安还在我旁边睡着,不过从我抱着他的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变成他揽着我的腰了。
他睡的很熟,精致到让人觉得完美的侧脸上少见的安然。
我不想打扰他,只好打个呵欠继续睡。
等我再醒过来,身边的安已经不在了。
我揉揉眼睛,正好看见墙上挂的无音时钟。
啊,都晚上七点半了……糟糕,错过做晚饭时间了。
……算了,从明天开始当厨师吧。
我懒洋洋的起床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换衣服,到了客厅,才发现气氛很不好。
或者说,有点一触即发。
我来回巡视,终于发现气氛不好的源头。
安很安稳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表情是很不耐烦的那种,看见我的时候,耳根又有点发红,不过表情松动了一些。
艾略也是淡定的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咖啡,手指点着下颚,饶有兴致的看着正在对峙的另两个人。
对峙的,当然是克劳德和另一个看起来很是陌生的家伙。
好吧,说是对峙,其实只有克劳德一个人在炸毛而已,另一个人基本没动弹,只是站在那里,用可以称作是‘平静无波’的眼神回视克劳德。
那个人黑发黑眼,看起来是纯正的东方人种,不过五官虽然精致到让人发毛的地步,但还是带着些立体感,有一些混血儿的影子——但这家伙的态度绝对的冷淡,完全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让我有点不太舒服。
感觉……就像是死物似的。
我皱眉,忽略心口的那一点不舒服,问艾略:“……是……最后一个室友?”
艾略托腮,眼神闪动:“恩……虽然是室友,但不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