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是个直的！下+番外——夜尔翼

43.开学典礼

开学典礼的地点还是在第一次见过的大钟楼内，我仰望高耸入云的钟楼，却见到一群白鸽拍着翅膀飞过，雪白的羽翼在蔚蓝天空的映衬下，像是最美好的音符，让人心里都欢畅起来。

呼……真好。

我张开手指，对着天空中那轮金黄色的朝阳，合拢。

虽然能感觉到热度……但是因为太高太高，高的让人无法想象，所以……不论怎样踮起脚尖，也总是抓不住那一缕捉摸不透的阳光，但即使是余温，也让我觉得温暖——那是……从好几千年前，传来的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温暖。

我舒口气，踏进了礼堂。

一眼就看见了靠在礼堂门口，正叼着烟卷儿的拉姆叫兽。

那家伙正打着呵欠，睁着一看就知道昨天晚上熬夜到了清晨的死鱼眼，无精打采的靠在那里半睡半醒。

……这家伙，开学典礼前一天还熬夜，他真的能为人师表吗？

我黑线，准备无视他直接进去——却被那家伙淫笑着拉到旁边：“啧啧，小和弦，上次送给你的书怎么样？那可是我的珍藏啊！”

“……你是说……那本play boy？”我迟疑的问他。

“当然是那本书！噗哈！你果然也感觉到了那本书的魅力了对不对！！！”他很得意，笑的一口白牙闪啊闪，从口袋里掏出巧克力边咬便道：“那本合集可是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已经绝版了！你记得欣赏完了还给我！”

“……身为老师却怂恿学生看那种东西，你真的有当老师的自觉么？！”我黑线。

“哈？只是跟学生分享一下美好的事物，和我当老师有什么关系——我们要从心灵出发，欣赏一切美的事物！”叫兽振振有词，完全没有任何不好意思：“我研究的人体艺术，那是艺术！”

艺术你妹啊混蛋！

我忍住给他一拳的欲望，皮笑肉不笑：“刚好，叫兽，你给我的书我已经用完了。”我加重了用字的音调。

“哎？已经看完了？那准备什么时候还我？”

“抱歉可能还不了了。”我无辜状耸肩。

“啊？为什么？”

“都说了，用完了啊，”我微笑：“你给我的那天我就撕碎了用来生火了——真是谢谢你呢叫兽！多亏了你，我们才没有饿肚子吃难吃的水果——话说回来那本书还真难烧呢，封面好像是防水的？”

“什么！？”叫兽一脸不信一脸惊恐一脸悲痛欲绝的瞪着我：“你、你你你你你！居然拿我的典藏版生火？！”

“所以才说抱歉嘛，毁掉了你的人体艺术什么的——还真是出乎意料的爽呢，我觉得我似乎大概了解了人体艺术的魅力了，”我偏头，故作感兴趣的模样：“叫兽，下次也借书来给我欣赏吧！我一定会好好欣赏的！”

“可恶！！我可是看你有天赋！把你当成同胞才借书给你的！你居然！居然……”

……擦！你才有天赋你全家都有天赋！！！

我怒极反笑：“叫兽，如果是研究你说的那种‘人体艺术’，抱歉，我的天赋全都给你也没关系——我才不要二十年以后成为你这样的龌龊色、情大叔！！”

最后我拍拍已经被现实的残酷打击的石化的叫兽，看他没反应，就顺便从他的口袋里搜出剩余的巧克力，头也不回的去找在对面已经等的不耐烦的安还有正在打趣着贝尔的双胞胎。

可恶，居然说有当色狼的天赋……我可是连牵一牵女孩子的手都会脸红的纯情好少年啊混蛋！

礼堂里摆满了长椅，各个学院和各个学院的学生分开来坐，特别是莎莉里学院的女孩子们——看起来极其惹眼，因为每一个都青春活力漂亮可爱，loli、御姐、女王、眼镜娘、应有竟有，惹的所有男孩子的目光都往那边飘过去。

不过我例外，我的目光一直黏在我们学院最前排，因为我看见了——我理想中最完美的女孩子。

少女端坐在最前排，双膝合拢，白皙纤长的手指轻握着搭在膝盖上，背脊挺的很直，让人有种耳目一新的温柔气质——俨然是大家闺秀。

乌黑的发长及腰，只用了不怎么显眼的珍珠发卡别住了发鬓，让披着的发丝不至于遮住视线，从我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她的侧脸。

温润的黑色眼眸，好似水汽氤氲，柳叶眉，瓜子脸，唇如樱桃色泽又圆润小巧……

最具有中国美的古典美人……

我连忙抓住我身边的双胞胎：“那个漂亮的学姐是？”

“是兮学姐，”规这么说着，又道：“兮、艾尔、艾歇尔巴顿，母亲是中国人，父亲是英国的贵族，据说她的血统里有皇室血统——是真正的公主。

“公主啊……”果然又是个身份背景彪悍的……

“她跟艾略学长很熟，听说是亲戚，”律也凑到一边说道：“不过如果真的是亲戚，那艾略学长岂不也是皇族血统继承人？”

“……哎？”难道艾略那家伙真的是王子？

“反正，都只是传言啦，信一半就好！”双胞胎最后异口同声的下了结论。

“……到底信哪一半？”

双胞胎对视一眼：“只信名字好了。”

“……”我黑线。

拉着安和贝尔坐到角落里。

双胞胎由于是二年级，所以不能跟我们坐在一起，贝尔瑟缩的靠在我旁边，双手拉着我的衣摆，对来来往往的陌生人有点害怕。

这孩子，多大了还怕生。

我只能拍着他的背，边安慰，边和安说话。

“安，我们什么时候上场？”

“等校长说完，学生会长说话，各年级代表说完，就到我们了——我在你前面。”安的表情冷冷淡淡的，不知道又在闹什么别扭。

“……听起来还有很久……”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吧。”他耸肩，瞄了我身边的贝尔一眼，又回过头去，看演讲台上校长登场。

校长是精神抖擞的老人家，头发花白，但是表情却生动可爱。

他说话风趣幽默，几句话就把台下的学生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偌大的会场，竟然安静的很，完全没有之前的嘈杂，都在听着校长说话。

校长最后下台的时候，台下的掌声相当热烈，我也有鼓掌，因为我发现我真的是很喜欢那位可爱的校长爷爷。

第二个出场的……似乎是学生会主席？

话说回来艾略也是学生会的……艾略人呢？

我环顾四周，没看见艾略的踪影，正疑惑，就看见艾略站在了礼堂的讲台上，身上是三年级的校服，胸口上别着三年级的校徽，表情悠然淡定。

“……喂，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我黑线的问旁边的安。

“大概是，”安眯起翡翠色的眸：“学生会长的发言呢，不好好听一听吗？”

“……”我无言以对。

谁知道那种家伙居然也能当传说中的学生会长——亏我还想着说不定他是学生会某部的部长，看来是我小看他了。

台上的艾略微笑，开始发表他的演讲：“新生可能对我不太熟悉——你们好，我是在去年上任的学生会长，艾略·艾歇尔巴顿。

很荣幸今年也可以用这样的身份迎接新的学弟学妹，当然，其实也很不幸，总觉得看着你们这么年轻这么朝气蓬勃，相比下来，我就一下子了迟暮老人，垂垂老矣。

时间真是一件好东西不是吗？

会让原本的尖锐变得锈钝，棱角变得圆滑，成把外在的东西磨去，把内在一点点剥开，就像是一颗被糖纸包裹着的硬糖，你把糖纸剥下来，才能看得见那硬糖是什么颜色，把硬糖放进嘴里，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

他在台上侃侃而谈，完全不似平常那个会撒娇会装少女的艾略。

……果然这家伙的太多变了。

我听他说完演讲，木然的鼓掌——总觉得知道这家伙的真面目了之后，不管他的形象有多光辉，都无法让我觉得崇拜。

呼，过会就到我自己了，我还是先担心我自己吧。

我准备从书包里掏出那张写着演讲词的稿子——哎？稿子呢？！

我黑线，连忙把书包反过来倒过去的找……没有！

不对啊我明明早上的时候放进书包里了……不会是丢了吧？！

我靠！霉运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挑这种时候！！！

我内牛满面的掏出手机给下了台的艾略打电话：“艾略……”

“恩？”

“你那两篇抒情和热血的演讲稿还留着么？”

艾略淡定的道：“早扔了。”

“……我演讲稿子丢了。”

“……”

“刚好我根本没有背第一自然段以外的字句。”

“……”

“所以艾略你……”

“我知道了，实行B计划。”艾略轻笑：“你电话别挂，插上耳机，上台时候戴上其中一只耳机，我说什么，你念什么。”

“好……”

我翻包找耳机。

半晌，我郁闷的道：“艾略……”

“恩？”

“果然我还是自力更生吧，”我叹息道：“耳机也没了，果然是惩罚我偷懒不写演讲稿，所以霉运来了吧”。

“……”

44.泽维尔

我悻悻的挂断电话，考虑着自己自由发挥的可行性，就在这个时候，安拍了拍我的肩膀：“该我了。”

“咦？到你了？”我惊讶的道“前面的人讲得这么快？”

“不算快，是你找东西找的时间太长了……”

“……”

“我走了。”

“呃，加油！别紧张！我会一直看着你的！”我握拳打气。

安看了我一眼，半晌嗤笑一声，头也不回的走开。

……这小孩真是不可爱……

我按住给安一个爆栗的冲动，回头看一脸担心的贝尔：“果然还是贝尔你最可爱！”

贝尔眨眨眼，脸红的低下头，半晌又抬起头来：“阿弦的演讲稿丢了，那待会上台怎么办？”

我撇嘴：“即兴发挥吧，随便说几句就下台来。”

“哦……可是，如果不小心弄砸了演讲，会不会有教授扣你的学分？”

……有可能，看我不顺眼的话，就绝对会有无数理由扣我学分的……

虽然我不在乎这东西，但是分扣得多了会留级的吧……我不想留级！

我黑线。

“咳，我尽量……发挥。”

天知道我的作文有多差，每次都被老师当范文朗读，不过是反面教材。

“不如，阿弦就当做是在和底下的学生们聊天，自然一点？”

“真的可以？”

“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咳，我尽量。”没错，让我抒情或者热血励志，我肯定是做不来的……

我正想说话，却看见了安从角落走到台前——就像一个天身的发光体，吸引住了我的全部心神……果然是适合站在聚光灯下的人。

他的神情淡漠，几乎是敷衍，高傲的抬着下巴，用几乎是蔑视的眼神扫视着底下的学生，最后目光在我这边停了一下，才轻轻开口。

那是……最上品的玉石轻轻碰撞时，发出的最美丽动听的清脆声音。

我不由自主的凝神倾听。

“一年级作曲系，安布罗斯·沃伦德——”他简略的介绍了自己，然后说着最常听见的新生致辞——这绝对是我听过最频繁的出现在各校开学时的致辞大意，其中有些句子几乎连用词都懒得改。

……安你也太敷衍了吧……我无语，然后看其他人——果然后脑上都挂着黑线。

我默默的站起身，绕到后台迎接讲完致辞之后，干脆走人的安。

安挑眉道：“你也加油吧。”

但是那眼角眉梢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为我加油，反倒是幸灾乐祸多些。

我恨恨的给了他一个爆栗，看他捂着脑袋吃痛的泪眼汪汪的表情，心情大好，转身上台。

——台下果然和台上不同。

台上的聚光灯打在身上很烫，走到台上时的台阶也多，台面离地很高，离天却很远，众人盯在我身上的目光犹如锋芒在背，台上的我却不知该把目光放在哪里比较好。

……果然这个地方，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只有适合这个舞台的人才会喜欢。

我叹口气，站在讲台前，环视周围——居然也没有觉得紧张。

眼光瞄到双胞胎——那两个家伙一个拿着DV一个拿着数码相机，不停的对着我闪啊闪——擦，你们两个就不能低调点么混蛋！！！

我觉得头疼，不小心一下子叹气叹出声来——接过被话筒无限放大，让底下的同学们面面相觑，茫然疑惑。

……我黑线。

干咳两声连忙补救。

“咳……初次见面，我是一年级的小提琴系学生，和弦——虽然现在还和大家互不相识，但是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可以用来互相认识互相了解……好吧，其实作为刚入学的新生，一开始我是抱着惶恐和期待来到这座小岛的。

惶恐着未来的自己，又期待着未来的自己——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但相信在场的大多数的学姐或者学长以前也曾有过这样矛盾的心理。

虽然不知道当时的学姐学长是怎样克服这种心态的，但是……我来到这岛上的几天，矛盾渐渐褪去，惶恐一点点减少，期待却一点点增加。

因为这里有合得来的同级同学，有和蔼温柔在我困难时会拉我一把的学长，还有不修边幅但是对我多加照顾的教授——我想，让我的不安惶恐消失的，大概就是这些让我觉得温暖的同伴，有了他们，我觉得原本迷茫的未来，忽然变得闪闪发亮——像是离我只有几米远的星星，让我想要伸手摘下。

于是我开始庆幸当初我来到这个岛上，选择了这所学校。

人生有太多太多的分岔路口，你选择了其中一条，就会错过另一条——至于你错过什么，暂且不要想他，因为人生不能回头，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所以请往前看，在下一次选择来临前做好准备，你要慎重，因为你即将错过另一条路——如果半途累了，就停下来，坐在路边歇歇脚，看看周围的风景，你会发现即使是路边最不起眼的一朵花，也会有它美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