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出轨 上——三号杨戬

21.

VIP包厢里面已经坐着一个男人，没有戴墨镜，量身订做的意大利手工休闲西装将他的气质烘托得淋漓尽致，那双笑起来能电死一群人的眼睛此时正微微弯起，亲切感表露无遗。

他正是法国最受欢迎的男演员，同时也是好莱坞最炙手可热的男明星，路易。现在好莱坞流行一句话，只要是路易出演的电影，绝对不会让你失望，近些年他越来越挑剔剧本的坏习惯非但没有被说成耍大牌，反而被影迷们惯为对观众负责，可想而知他的人气是有多旺。

路易是布莱恩挖掘的第一个明星，以布莱恩带人的准则来说，他们必然是有一腿的，但是又和之后的那些明星不同，在带路易之前，布莱恩只是一个富二代，没有半点经验，两人算是相互扶持，才有了彼此如今的地位。

当然，早在路易开始在好莱坞崭露头角后，他就和璀璨公司解约，投奔美国市场。但不得不说，路易的成功，也是布莱恩可以成为今天法国第一经纪人的最大资本。

“果然比我还大牌，居然迟到五分钟！好久不见～米勒导演～”路易站起，握了下米勒的手，但显然这话却是对米勒身后的布莱恩说的。

他和米勒也有过一些交集，都发生在好莱坞，米勒得奖的电影，路易几乎都看过，不可否认，某几部从氛围上来说，路易很喜欢。也曾表示过如果有好的剧本，他愿意尝试一下，暗黑风格的挑战。

这次，是米勒主动联系布莱恩，表示想让路易出演城市系列大结局的主角。他与路易不过只是点头之交，但布莱恩一定还和路易保持着联络，且如果是布莱恩开的口，路易一定不会敷衍了事，起码会认真看过剧本之后再做决定。

剧本目前只有粗略版，但对于故事，米勒是有百分百的自信，城市系列之所以会如此卖座，也和这个通俗中带有意料之外的进展所吸引，恐怖片能够拍出这种水平，全球范围内，米勒也算是数一数二了。

从米勒一开始就打路易的主意也能看出，同意让达维做主角是绝对不可能的，但要说他黑心也行，克里斯这里的投资，他确实不想放过。

“我的时间一直不太准，你又不是刚知道。”没有和路易握手或者拥抱，布莱恩特自然地坐在了路易的身边，拿起他的酒杯，就喝了一大口，好似在解渴。“你们聊，不用管我。”

“像谁要管你一样。”路易瞥了布莱恩一眼，夺过他手中自己的酒杯，塞了一杯全新的在他手里，又递了一杯给米勒。“真是好久不见了，你没什么变化啊。”

两人上次见面是某电影节上，也就打个招呼。

“等哪次我拍喜剧片了，估计会有些变化。”

“哈哈，会烫个爆炸头吗？”

“如果这会带来票房的话。”

“太现实了吧，为了票房连形象都不顾了啊？”

“不是人人改变形象就能带来票房的，这是我的荣誉。”

挑了下眉，这简单一回合下来，这看似死板的导演倒是嘴不饶人啊。“好吧，言归正传，我看了剧本。故事很不错，到最后有种比读悬疑小说更紧张的感觉，而且老实说，结局我没猜到，看到的时候，大吃了一惊。不过……”

没有接话，米勒只是看着路易，眼神中倒也看不出什么紧张。一旁的布莱恩更是玩着手机，真完全当自己是透明人。

“不过，剧本糟透了。在这里我就直言不讳了，你的电影故事都很好，渲染后期也做得极佳，但是剧本实在欠佳。我不会出演这样的本子。”

“确实。”米勒叹了口气，“这个绝对不是最终版，编剧方面，我会再想办法。你对这个故事有没有兴趣？”

“故事是很感兴趣的，但还有一点我比较介意，你这个是系列电影，也许前几部单独成立没问题，但大结局势必是和前几部有所联系，我不认为这种电影适合我这样的大牌出演。抱歉，因为是这家伙未来的妹夫，所以我也不绕圈子了。”

“我理解你的顾虑，但我想请你出演，只是纯粹觉得你能演好这个角色，我对这个系列抱有的感情，不是票房和任何奖项可以划等号的。”这是实话，但同样的，米勒也有自己的野心，如果路易同意出演的话，票房可不是高一两成的问题。

“反正目前这个本子，我是绝对不会接的，我也说了我的顾虑，即便是你把本子改好了，经纪公司也不会同意我接这种系列剧。”

“啊，我想起来了！”就在米勒和路易谈到白热化的时候，一旁的布莱恩突然插话，两人均楞了一下，看向了他，“刚才那个人，米勒，是你的新助理吧，对我说，我的演员没有导演敢用的那个！这话怎么都不可能是你说出来的吧？”

22.

没想到话题会突然转到这个上面，米勒愣了一下，看布莱恩并不像是自言自语，而是在等自己回答后，才不情不愿地嗯了一下。

倒不是说米勒觉得吴斯坍台，只是他不愿意谈论这件事情，在进入酒吧时看到的那一幕，布莱恩不会放在心上，别说是采尼了，即便是杰森在那里和别的男人抱来抱去他也不会往心里去，但他现在的兴趣点，显然不在采尼身上。

“怎么会突然换助理的？我记得你以前的助理是个黑人吧？挺俐落的。”

“他身体不好，已经回老家养病了。”布莱恩说的这个黑人助理，是米勒之前的助理，两人合作多年，默契十足，不过一年前，查出肾脏有问题，不能再继续操劳的工作，在妻子和家人的劝说下，最终选择回老家找份普通的工作生活。米勒当然也是建议他这么做的，毕竟助理这种工作，太过劳累。

在他之后，就是吴斯见过的由某位供应商推荐来的没有经验的新助理，非但没有帮上米勒的忙，反而还要他处处照顾，但好在那位供应商在圈内还算有点地位，真出了什么事情，新助理也会找供应商摆平。

“那新助理也不该是个东方人吧？看他的样子，不像没有经验，是应聘来的？还是你挖来的？”从吴斯处理杰森那场意外事故时就能看出他的沉着冷静，经验丰富，虽然顶撞布莱恩这个举动看来幼稚了些，但如果排除他知道自己身份的话，这种不退缩不畏惧的态度，倒是一个强者助理应具备的素质。

“我怎么不知道你很八卦？”米勒没有回答，且话语意思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硬要说的话，确实是他挖来的，但还没完全挖到，刚铲了几下，就碰到了硬块，怎么都挖不下去了。这颗萝卜可不好拔。

“哟～也有米勒你不想谈的事情？”不怪布莱恩无聊，实在是很长一段时间，圈内已经没有敢如此顶撞他的人出现，再加上，米勒对这件事的态度，竟是帮对方撑腰，所以让布莱恩觉得挺有意思，“话说，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难道也是个gay？我说，你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妹妹的事情吧，然后觉得愧对他，便把他提为你的助理？”

越说越不靠谱。

“别把我和你混为一谈。”米勒也没在意，毕竟这种玩笑话，你越在意，对方越觉得蹊跷，那就没完没了了。

“哈哈！”在一旁听着的路易笑了起来，“他才不会觉得愧疚，布莱恩少爷可是很精贵的，能被他宠幸的对象，应该感激都来不及了吧？”

话题适时地转到了布莱恩的风流史上，胡扯起来。

就在布莱恩谈论起吴斯的时候，吴斯正在听着采尼嘀咕，对，就是在自言自语地嘀咕，他醉得不轻，终于开始胡言乱语。

什么杰森有多在意布莱恩啊，知道他今天在这里，就一脸期待地在家等着，什么布莱恩对杰森有多不忠啊，BRABRABRA……

简单意思概括为，采尼觉得自己很没用，工作做不好，只会给杰森添乱，而对于杰森而言，自己只是个备胎，布莱恩不在的时候，偶尔宣泄一下罢了。

吴斯没有安慰他，不是因为不想，而是这种状态下，无论吴斯说了什么，他都不会听见。正在考虑是把他丢进某个酒店房间，还是把他送回家，突然他放在兜里的电话震动了起来，吴斯拿出来后，看到杰森的脸在晃动。

把烂醉如泥的采尼送上杰森的车时，后者显然傻了，估计是第一次见采尼喝成这样，谢过吴斯后，就一脚油门，带着怨气一般，直冲上大街，很有拦路者死的霸气。

敲了下酸痛的肩膀，采尼虽然瘦弱，但毕竟是个男人，被靠了那么久，不免酸痛。今晚太倒霉了，被克里斯放鸽子，又碰上这无聊三角恋，吴斯现在只想赶紧回酒店，冲个热水澡，睡一觉。

然而，就在他伸手，拦下一辆计程车时，手机短信响了一下，在他坐进车内时，也正好将短信看完。

【米勒：帮我带三个新鲜的柠檬，送到万豪1603号房。】

抬头望了眼，就在酒吧后面的万豪酒店，吴斯默默地把手机合了起来。

“先生，去哪里？”计程车司机有礼貌地询问。

“最近能买到新鲜柠檬的地方。”吴斯一脸镇定地回答。

啥！？司机一脸震惊，先生，你这是开玩笑吧？还是喝多了？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你确定你要找的是新鲜柠檬而不是热狗？

“有没有24小时的大型超市？”

等确认吴斯的表情不是在开玩笑后，司机才一脸愤慨地踩上油门起步，这半夜三更找新鲜柠檬，你丫不会是个生前没有完成吃柠檬夙愿的饿死鬼吧！

可怜的司机，在围绕着附近绕了好几圈后，后座的客人突然捂住额头，轻笑了一声，把他吓得不轻，在听到要回到上车地点时，计程车司机更是吓得腿都软了，这……不会真的是鬼上车吧！呜呼，我可没做什么亏心事，你赶紧回去吧！

带着虔诚期盼的目光送吴斯下车，在车门被关上的瞬间，车子嗖地一声，像是被人咬了屁股一样逃离。

这真不能怪吴斯吓人家老实司机，实在是他有些被气糊涂了，在接到米勒短信的瞬间，他也有种被人耍的感觉，于是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新鲜柠檬后，吴斯才突然想起，这个时间点可能会有柠檬的地方，不正是酒吧么？鸡尾酒需要柠檬汁，所以一些好的酒吧，用的不会是直接买来的柠檬汁，而是鲜榨的柠檬汁。

等从酒吧手上弄到三颗柠檬后，吴斯朝后大街的万豪酒店走去，一脸若有所思。

在进入酒店的时候，他终于发现了奇怪的地方在哪里，米勒的短信并不是让吴斯买三个柠檬，而是让他带三个柠檬，感觉就像是知道他所在的地方，是有新鲜柠檬的一样。而且这种交代的语气，就像是举手之劳而已，难道他知道自己就在万豪附近？

在按响1603门铃时，吴斯神经质地拿出自己的手机，默默地关了GPS定位功能。

23.

门铃响后过了很久，米勒才开的门，他穿着浴袍，身上冒着热气，这用毛巾擦拭着头发。

“你倒挺慢。”打开门后，米勒忽视了递过来的装有柠檬的袋子，转身走进房内。

“找柠檬花了点时间。”无奈，吴斯只得跟进去。

房间内很暗，乍一进来吴斯还认为米勒是不是已经睡了，后来才发现，这是一间豪华客房，大厅和房间连在一起，没有隔断，在厅里有一个超大的屏幕以及成套的音响设备，床正对屏幕，比普通KING SIZE的还要打上一圈，上面有很多软垫，与其说是让人睡觉的，不如说是来躺着享受电影或者游戏的。

这还真不是一点点舒适。

“你不是在罗亚，找酒保拿一下就行了。”罗亚就是那家gay bar。米勒由于和布莱恩他们在包厢内谈事情不方便，才让吴斯帮个忙。

愣了一下，吴斯才将手上的柠檬递给伸手问自己要的米勒。他果然知道自己在酒吧，所以才会发这样的要求。

看到吴斯的表情，米勒接过柠檬，走向另一边的吧台式厨房，拿起水果砧板，和一把小刀，开始切柠檬。“我正好和朋友在罗亚谈事情，看到你了。”

吴斯的脸唰地一下红了起来，倒不是因为去那种地方被抓包，而是想到之前自己以为米勒通过手机卫星定位追踪自己行踪这点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哪个导演无聊到用卫星定位一个助理在哪里，只为了让他顺便带三个柠檬？！

好吧，搞半天只是被看到了。吴斯回忆了一下自己在罗亚做了什么，前半个多小时，他一个人坐在卡座上傻等达维和克里斯，那样子与其说像在等人，倒有点像在钓凯子。不行不行，这种样子被米勒看到，再加上他知道自己的性向，一定会被误会的，虽然也可以解释，但解释的必要呢？为了不让你误会？误会什么？误会我会去gay bar找人ONS（one night stand）？这完全没必要吧。

之后……就是遇到采尼……貌似从吴斯多管闲事去救他起，两人就处于搂搂抱抱的状态……靠，这个要解释起来就更麻烦了，而且从米勒上次和自己的谈话判断，他并不喜欢自己没事去扯到那些大明星的事情中去。

好吧，还是祈祷他看到的是自己傻等达维和克里斯的样子好了。

米勒并不知道吴斯在想什么，只见他一会儿脸红，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甩头，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再想到在罗亚看到的一幕，估计吴斯在考虑要不要告诉自己关于采尼酗酒的原因吧。

三个柠檬的两端切掉扔了，中间部分都被切成很薄的柠檬片，米勒把柠檬片端了过来。

“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离开了。吴斯的后半句话被米勒打断。

“你知道我在什么情况下需要新鲜柠檬？”将柠檬放在架在床上的桌子上，米勒问吴斯，这不该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如果你真的认真调查过我的话。

确实，吴斯从遇到采尼后就有些混混沌沌，更别说绕着城市找了一圈柠檬，最后还自以为聪明地以为对方追踪自己的行踪，吴斯今天脑子就没清醒过，至于米勒为什么要新鲜柠檬，他压根就没去想，但现在被这么一问，倒是想起了那份米勒的详细资料。

“你要看片？”这是一个奇怪的癖好，米勒在认真看电影，特别是恐怖片的时候，一定要含着新鲜的柠檬片，说是柠檬可以刺激舌头上的味觉，达到放大味觉的作用。因此，在看到某些紧张的或者刺激的时候，原本就会分泌过多的唾液，在含着柠檬的情况下，就会被放大。米勒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记下哪些情节，起到什么作用。

“不止是我。”米勒靠在床上，拿了一片柠檬含在嘴里，用遥控播放之前就塞进去的碟片，“我也希望听到你的想法。”

电影开始播放，不是什么电影历史上知名的影片，而是他自己的，城市密码第一部。

吴斯不知道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鬼，但他此时的意图却很明显了，留下来，陪我看片子，顺带聊聊你的感受。正因为是自己的影片，所以无法客观地评判什么，那……为什么又是我呢？

没有问为什么的必要，你老板要你这么做，你又哪能唧唧歪歪说不要。

只是看了眼没有沙发的房间，能够安心看电影的，要么就是像现在一样杵在床边上，要么只有躺上床。床很大，且中间放着一个小桌子，上面搁着柠檬，米勒躺在另一边，即使吴斯躺下，两人也不会碰到，就当是一个超舒适的双人沙发就是了。

“你的想法会比较接近业余影评人。坐下吧，陪我看一会儿。”在见了路易之后，米勒也清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很现实，不代表他没有追求，他的追求也不是超现实的，他会让路易出演城市系列大结局，为了让这部系列电影在全球电影史上留名。

既然米勒都这么说了，吴斯也只能坐上床。片头已经放完，第一部的城市密码故事非常精彩，让人一看开头就禁不住想要看到最后，这种吊人胃口的悬疑剧，想要抓住习惯了重口味的都市人眼球，真心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