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能再弄了,下面,”青年头发上的泡沫已经随水流尽,睫毛上挂着大滴的水珠,道道水痕顺嘴角淌过下巴,他伸出手指点点自己嘴唇说:“这边,还要。”
饶是万年的鬼帝也不禁愣了一下,只觉得浑身血管都要炸开,脑子里几乎是空白了一片,只晓得扑上去将不知死活胡乱点火的人类青年大力吻住,舌根齿缝全部舔了个透彻,不想这一个如狼似虎的亲吻,竟然叫青年生生泄了。
“唔呃——!”青年近似呜咽地声音被阻拦在喉头,连膝盖小腿都颤抖得不能自已。
“小范……乐乐……老公……”耳边是坏心的呢喃:“这么喜欢和我接吻么?恩?”
被亲吻里的掺杂的魅药所迷惑,青年竟是呆呆地点了点头。
才是经历了叫人震颤的高潮,青年忽然感到有润滑的细物探入了自己的体内,却无奈发现自己根本用不上力反抗,只得结结巴巴地说:“不要弄,好奇怪啊……好诡异的感觉……”
早已摸清规则的鬼帝只是一个吻便粉碎了他所有斗志,手指在穴口按按压压,又三三两两进进出出,直到身上的人已要完全挂不住,才将人半拖半抱拽出浴室,裹住浴巾胡乱擦了一番,带到床边摆好。
青年像是一只被放入餐盘的通红虾子,摊手摊脚摆在床上,眼神迷蒙看着手撑在他头两侧俯视着他的青年,稀里糊涂给出一个笑。
“小范,你已经喝了我的血液,喝了我的唾液,再把这个也喝进去,你就是我的了。”跪撑在他身上的人这样说。
青年隐隐觉得自己知道他所谓的“这个”是什么,却又似乎不甚明白,只由得他将自己腿分开在他腰两侧拖住,随即便是一个火热坚硬的活物抵在穴口,想要埋入他身体里来。
“恩……唔啊……”青年本能地想要逃窜,却又发现自己被炙热的目光所捆绑。
不是早已经知道他表象的温柔都是骗局,不是早已经看穿他内心的淡漠和清冷,然而此时此刻,人类青年却禁不住觉得,被这样温柔而坚定的眼神凝视着,好像连发丝都要烧毁。
他的眼睛是黑色的,湿润的,明亮的,好像漫山雪野中驻足的麋鹿,在一片茫茫的死寂中,善良又无辜。
青年缓缓闭上眼睛,在愚钝而鲜明的痛楚中被进到深处。
青年不曾知道,性爱可以如此缓慢而绵长。
火热而坚硬的性器一次次缓慢地顶到最深处,又慢慢抽出来,贪婪而紧致的内壁将其裹覆挽留,又被一寸寸撑开;深处被挤压碾磨的战栗感使人头皮发麻,一路从腰眼酸到脚尖;这一切过程所带来的精神刺激被无限延长放大,叫人不得不印象深刻。
不是不痛的,只是那痛楚仿佛也变成快感的一部分,亦或是那痛楚本身就是快感。
温柔的酷刑持续了十来分钟,已经射过一次的青年此刻又是蓄势待发的摸样,情难自已地挣动着,手却被压在身旁碰不到自己,明明只要一点点从前面的刺激就够了……
体内的热源忽地被抽出,青年被翻过身来跪趴在床上,已经习惯被填充摩擦的穴口像是脉搏心跳一样缓慢收缩着,当饱满晶亮的龟头凑到跟前时竟然会上去嘬弄,将敏感的前端含住挤压,还嫌不够地想要吞咽。
“居然这样诱惑我……”黑发的鬼帝胡乱给人定了罪状,扶住青年的腰臀大开大合地狠狠操干起来。
臀肉和大腿撞击的声音响亮又淫靡,青年再也受不住,细小的呜咽变成无法控制的呻吟,额头抵着枕头,手指绞住床单,连脚趾都蜷缩到要抽筋的地步,被顶得无法自持,连连说了好多次“不行了”也得不到解脱,几乎要哭出来。
身后的人就着体内相连的姿势将他翻回一点,把他一条腿架在肩上捅得更深,青年已全然瘫在床铺上,被操的语不成调一片散乱。身上那人不知倦怠地狠狠顶弄了几百下,终于也要控制不住,俯下身来狠狠将他吻住,下身更是死死抵在深处,射出的那浊液几乎要将他灼伤。
“射在里面了,”他在人类青年耳边轻声说:“现在你是我的了。”
第39章
坏蛋在地狱十三层被一只巨型唆鲵吞吃的事情第二天就在地府里面传开了,大多数人的态度只觉得罪有应得:生前做了那么多坏事,临死还不忘惹事,如今都下地狱了还不好好接受惩罚,竟然妄想着偷跑,结果被吃了吧,傻逼。
可谁也没有想到,这却是一场灾难的开端。
接下来的数月,地府大乱。
自中央处理器病毒事件解决之后,虽然黑客的袭击告一段落,但开始不断有地狱浅层魔怪上袭地府,历时数月愈演愈烈。而从黑客袭击系列事件的幕后首脑死后被下罚地狱、不至一月灵魂便被吃掉之后,地狱的逆袭之频繁,数量之多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期间爆发了几次小规模的动乱,导致仵官四殿右侧百千年岁的偏殿半数塌毁,所牵连的伤者接近百人。一时间鬼门大开,地狱魔气冲天,妖鬼反噬,刑犯越狱,百千魔怪侵入地府。不说生灵涂炭,狼藉不堪却是有的。
然而为了保证各界阴阳平衡,地府不但要抽派人手镇压动乱做事后清理,灵魂的投胎转世和下放地狱更是一刻也不能停,于是我们每天便依旧胆战心惊地上着班。虽说魔怪带来的负面能量并不如地狱那么集中强势,但其影响也足以让人不舒服,倒是阿仁抽时间给我喂过一次血,又给家里里外外做了三层结界,所以我依旧健康活泼,但其他人就不是那么好过的了。虽然看大家面有菜色很着急,但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让阿仁为了我牺牲更多血液每人一口的事情。
当然,更不可能叫他跟所有人接一次吻。
至此,地府的安全戒备已然上升到了最高级别,每天下班都会由专人组团护送回家,然后他们再依次去接上晚班的人,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设置所谓宵禁其实有点奇特,但乱子横生的时段的确没人会独自上街行走,本是熙熙攘攘的阴曹地府一时间颇为空旷死寂,而在这极力控制之下却依旧不能完全杜绝伤人事件,最是叫人心绪不安。
就这样,十殿阎罗和各方部门配合维护着地府正常的工作,与此同时,阿仁基本已见不到人,不但要抽身帮忙维护安全秩序,还要常常往返地狱底层,忙得够呛。
“诶诶,你们 know这次地狱大作乱的主要推手是谁么?”
最近的办公室话题决计离不开眼前的危机,由于大家下班时候都关在自己家中不得乱走,于是交流的愿望会更加迫切,只要得空便会分享自己新得知的情报,凑在一块商议讨论,末日论的也好,等看戏的也好,纷纷兴致高昂,一来二去竟然也理出了一套民间的案件思路。
“听说是之前把卢孟吃了的唆鲵?那唆鲵听说也活了一千八百年,一千八百年在十三层算是顶级的巨怪了,听说早年就跟地府发生了一些摩擦怀恨在心,好不容易控制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要按捺不住了。”
卢孟即是之前一系列黑客袭击的幕后人物,也便是那生前唤得风雨死后下了地狱的恶灵。
“何止十三层,除开地狱底层的那些族类,一千八百年的唆鲵在整个地狱算来都是少有,做副本的收尾大boss也够格了。”
“but,I heard不只是那个唆鲵,还有几只近两千年巨怪也join了本次动乱,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influence和控制力?”
“是的是的,本来地狱和地府之间条条款款的规矩就定的多,说起来多数是用来限制地狱居民的,你想啊,那些怪物怎么会甘愿受这些束缚,但碍于底层和地府的协议和两方威慑不好作乱,如今不知是怎么了。”
“我在地府这么多年了,从未见过这么混乱的摸样,看看仵官王的西刹偏殿,那可是自地府兴建以来就存在的建筑啊,居然就这么被一群暴乱的炎熊和蚧兽给毁了,啧啧……”
“哎,要说是毁了偏殿,那些怪物破坏力哪比得上鬼帝,我有在四殿工作的朋友跟我说啊……当时是前去收拾乱子的鬼帝周乞,捉了几只炎熊便不胜其烦,一恼之下开了群秒技能,偏殿也就遭殃及了。”
想了想脾气绝对不算温和的银发鬼帝,我只觉得四殿的工作人员真造孽。
“听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各位鬼帝出手时都不大敢放开,毕竟是在地府的地界上,出了事遭殃的都是民众。可是话说回来,被鬼帝误伤换个实体就好了,被魔怪伤了那负面能量可是会在灵魂里留下印记的。”
“我怎么听说鬼帝收手是因为地府和地狱协议的制约?毕竟地府和地狱之前的平衡十分微妙,谁也不敢贸然打破,据说现在与地狱走动最为密切的鬼帝杜子仁正是在争取底层各族的态度,如果可以拉拢他们便能肆无忌惮的镇压了。”
“也不要用镇压这个word……可是同为地狱居民,底层又怎么会支持地府呢?如果地府disappear他们不就可以称霸整个地下世界了么?”
“可三界阴阳失衡对他们也没好处啊,不过确实还挺为难的,而且听说过段时间地狱又要有大的动作了,哎,真不想离地狱入口这么近啊……”
“哎……”
“诶,我忽然想到,我昨天听到一个大八卦,关于申哥的。”话题又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啊,什么什么?”一群人叽喳问道。
“就是之前申哥到底为什么会叛变……据说啊,申哥从前在阳界的时候,是有一个儿子的,但那个儿子属于无恶不作的大魔头,家里根本管不住,最后杀了人被处以死刑,之后便一直在地狱十四层受罚,申哥也是因为儿子的关系才一直留在地府工作的。”
“啊……?那这个和叛变又有什么关系?”
“你傻啊,你看申哥那个缩手缩脚的怂样,他像是敢图谋不轨的样子么,肯定是卢孟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找到了他儿子,然后以此来威胁他,他才不得不做的。”
“啊……那申哥也真造孽,遇上这么个儿子,说不定他最后用了炸弹把自己炸了个粉碎,就是不敢到地狱去面对儿子吧。不过那卢孟也太手眼通天了吧。”
“可不是么,中央处理器都差点叫他动了手脚改了命数。”
“说到这个,那卢孟不是在十三层的地狱被吃了么,我听说啊,他是死前就明知自己魂魄一旦下放便再出不了地狱,所以死前就铺了路,妄图去联合地狱居民,结果没想到人地狱的怪兽才不稀罕他留在人间的那些钱权,便一口将他吃了。”
“那他之前是怎么从牢里逃出去的?”
“想必是贿赂收买了下面的看守?谁知道?”
“看守地狱的竟是些厉鬼牛头,你不是说别人不在乎那些钱权么?这不就说不通了嘛。”
“这你只有去问死了的卢孟了,反正事已至此,再说那些也没用,我只关心啊,这事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是啊,天天这样红色警戒,我精神都有点不正常了……”
正胡乱议论中,忽然办公室内安静下来。每人都侧耳听着窗外楼下喧嚣不止,不知是人的叫唤还是兽的嘶鸣通通混杂在一起,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
一阵轰鸣之后,CP二楼外墙那些才补上数月的窗玻璃被炸了个粉碎。
第40章
震耳欲聋的玻璃墙炸裂声激得人头皮发麻汗毛竖立,好几秒内耳膜里都充斥着不真切的嗡鸣,周围此起彼落全是尖叫。大家下意识从座位上站起来想要逃命,却挤挤撞撞掀翻一片桌凳。办公室头顶的电灯滋啦两声之后火光一闪尽数熄灭,一阵短促地尖叫后众人反而不敢再动,只是慌张地蹲在桌下窸窸窣窣。一时间屋内一片漆黑,只剩下使用特殊电源系统供电的中央处理器房间依旧明亮,我急忙弯着腰摸过去把中央处理器的房门锁好,毕竟对几个月前那件事仍心有余悸,随即便靠着墙跟慢慢移动到已经彻底露天的落地窗残骸边向外看。
告别人间也有些年月,我还从未见过这样的阴曹地府。那个繁荣的、忙碌的、喧闹的、活生生的地府已让人习以为常,即使是这些日子里冷清下来、安静下来,也绝不是这样萧索破败的摸样。
横竖几条大街空无一人一片死寂,只散乱着一些掉页的文件和玻璃渣,空中的环形面包巴士也黑黢黢缩成一团不再动弹,只有穿插延伸的五彩光缆静悄悄地传输着数据。这样的地府,正像座一夜间被妖魔鬼怪吃空了的病瘟死城,空气中鼓动着血腥而腐烂的气息令人作呕,远处,黑压压一行地狱的魔怪正在贪婪地慢慢向前逼近。
“乐乐,快进来!”黑暗中的花花压低声音朝我喊:“不要直接去接触负面能量!”
我摆摆手向花花示意我没事,继续蹲在窗边的阴影里观察着外面。数量不少的魔怪群中,一眼扫过可辨别的族类 浅层有必絮兽、傲因、混沌等等,中层数量虽不多但种类颇杂,平均个头比起我在地狱竞技场见过的来说其实并不算太大,这发现使我稍稍放心,毕竟在地狱,体积和年岁变相代表着力量。可要我们这一群技术员上前线作战,怕也是毫无胜算,现目前只有等待地府自备的武装自卫军赶来,也不知道是所有的入侵者都朝南走了还是兵分两路,若是都集中过来了也罢,要是何处还有这么大一兜子将更是棘手。
要说地府的所谓武装自卫军,一般不集中出现或为人所见,只听说人数近百,平日里基本也就是个居民派出所的功效,帮着解决一下人民生活的大小难题,根本没有什么制服恶徒或是打击犯罪的机会。不过这些人生前大部分是特种部队或是武警,下来之后一人一副特质的防辐射耐磨好实体,往日收拾地狱浅层上返的小怪也都是他们。但如今要用这实体去和地狱中层等级的魔怪相抗衡,不免叫人担心。
这种时候,几只鬼帝都死哪去了。
忽然,我看见兽群中隐隐有两只特大的阴影,定睛一看,前方的是一只铁灰色的大鳗,独眼无足,只有一张如吸盘一般的血盆大口,露出里面四层利牙,想来应该正是那只吞吃了卢孟的一千八百年的唆鲵,他身后还有一只方形底盘圆拱背的四角巨怪,形状像是个墨绿大龟然而个头却更像一座小型浮岛,整个背脊布满橘色的疙瘩和肉刺十分恶心。血厚防高打起来叫人无从下手的特性,正是我最憎恨的创面,回想了一下之前的谈话,想他应该就是所谓的另几只近两千年寿命的大怪之一。
就在此时,耳边隐隐察觉一阵低沉闷声,那声响仿佛是自天边响起又仿佛近在脚下,还越来越近越来越大,渐渐铺天盖地连楼房都跟着抖动起来。我不禁都要怀疑这是要整个地震还是什么地心火山喷发之类掉链子的事。忽然,那一览无遗的条条宽广平坦的地府大路,忽然像被重锤砸裂一般石板翻翘碎渣飞扬,一时间从路沿齐齐断开纷纷下陷,只见从大地深处猛地窜出无数钢筋粗管,与不见顶端的天穹戳下来的锃亮粗管铮铮几声对接在一起,片刻间就将地狱的众数魔怪队伍前后分切成了几节,分别困在这上天入地的牢笼之中。那些铁管冲出的速度之快,所带起呼呼风声几乎连我都听得到,甚至有好几只站位不当的小怪竟然被带到天上活生生刺了个对穿,腥臭的血液泼洒了一地。
而与此同时,从街角巷尾窜出不少之前藏匿在何处的身影,尽是些装备得奇形怪状的人组,不正是叫我操了半天心的地狱居民派出所的民警同志们。
“喂——乐乐——”有同事在黑暗中压着嗓子叫我:“现在外面怎么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