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终点（穿越）——Fragrance

单煜脸一红，恨恨的瞪了储辰一眼。眼神飘到储辰端进来的饭菜上，“你出去拿的？”虽然极力控制，但嘴角还是咧到了耳根。

“不是拿的，是我做的。”看到单煜不可置信却难掩喜色，储辰暗叹，“煜，我有没有说过，”

单煜像是猜到什么，忽然睁大了眼

。

“我有没有说过，”斟酌了一下措辞，储辰终于开口，“我喜欢你，煜。”

单煜睁大的眼愈发的大，接着单煜控制不住的晕红了眼眶，眼泪一颗一颗的掉下来。开始时只是默默的掉泪，后来就干脆趴在储辰肩膀上开始抽泣。

“辰，你说的是真的吗？”本来就嘶哑的嗓音哭的几乎不能发声，难听到极致，“这是不是在做梦，可如果这是梦，我宁愿永远都不会醒来。”

单煜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也不想控制。似乎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得到发泄，才可以让储辰知道，他此刻到底有多么激动。

而储辰，他还是一下一下的抚着单煜的背，虽然他也怔愣于单煜的恸哭。但他还是无言的听着，听着单煜模糊不清的诉说。他知道单煜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等到单煜终于收歇，储辰才说道，“煜，吃饭吧。我第一次下厨，不知道好不好吃。”

他总是懂得在别人最脆弱的时候给予最适合的安慰。

单煜含着眼泪大口大口的吞咽，根本没有在乎储辰煮的菜味道是不是很糟糕，直到吃到撑，他还是坚持着缓慢的咽下了最后一口菜。

储辰皱着眉看完全过程，他有劝过，可每次都被单煜拨开，所以他只能无奈的看着。

刚吃完没多久，单煜就开始呕吐，刚刚吃的东西似乎都被吐出来。

单煜固执的不让储辰去传军医，他一边吐，一边紧紧抓住储辰衣袍。

“煜，我去打点水，”储辰实在受不了单煜近乎自虐的任性，“你乖，我不会走开，马上就会回来。”

或许是因为储辰一分不耐烦的语气，单煜这次听话的松开了手，可是他慢慢低下的头却让储辰无可奈何。他开始怀疑这次的‘表白’会不会是个错误。

单煜不知道储辰是不是在骗他。这一切来得那么快那么突然。他几乎不敢相信。

骗他，当他松开手，储辰就会离开他的视线，离开他全部的生活。

轻吐一口气，储辰唤来习净，吩咐他去打一盆水。

“煜，你究竟在害怕些什么？”

看着依然不开口的单煜，储辰突然没来由的烦躁。“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单煜的身体似乎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但还是没有说话。

储辰整理整理心情，他不知道单煜怎么了，看单煜的样子，他又有些心疼。

“你变了，我也变了，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我突然变的懦弱。”操着破败的嗓音。单煜平静的诉说，没有一丝颤动。

储辰一愣，他不明白这究竟有什么好想的。确实，单煜变得懦弱，就像现在，他根本还没弄明白他究竟是在婆妈什么。以前的单煜，有心机，有主见，做事干净利落，不会有什么曲折。不像现在这样依靠储辰，甚至可以是依赖储辰。

或许是因为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吧。

储辰有储天云还有那些兄弟姐妹。虽然皇室没有兄弟，但如今的岁月，孩童时期总是有些真的。而单煜，什么都没有。

想到这儿，储辰走前几步，抱住单煜。

“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单煜。这一点，永远不变。”

单煜没有再流泪，甚至没有再颤抖。只是默默的点点头。

战争时期的时间总是不够用，每天忙里忙外的储辰几乎足不沾地的奔忙着。而不论什么时候，储辰的身边总是有着单煜的影子。全军将士似乎也习惯了单煜随时随地的出现在安亲王的身边。除了一开始被吓到好多次之外，单煜神出鬼没的姿态已经被人所熟知。

年关将至，京中传来消息，皇上召安亲王回朝共庆。

储辰皱眉，战争远没结束，如果在这个节骨眼回京，说不定被敌军知道就有得玩了。若是双方开战，他这个元帅不在，军心必定不稳。

回去想了一夜，储辰写了一份奏折让人百里加急送回京。内容不外是过年了，祝储天云过的开心，又因为边关军事紧张，他就不亲自回去给他老人家拜年了，请体谅云云。

过年的时候，储辰特意安排布置了一下，倒也有几分喜庆的气氛。

随后储辰又拿出珍藏的好酒分发下去，和一众将领喝了个痛快，不多久，众人罕有的都醉的七倒八歪。幸亏此时敌军并未借机会攻城，否则，肯定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攻陷城墙进而打败我军。因为储辰下令，酒库全开，士兵们可以随意取酒无限制。命令一下，酒库中的酒几乎瞬时间就减去三分之一，且不论那平时就十分嗜酒的人，就算是平常作风极为自制之人，也是喝得倒在了歇息的营帐中。

但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可能是敌军的探子也被灌醉了，敌军对此事似乎一无所知。尽管第二天不少人都被吓的一身冷汗，却好在虚惊一场。

储辰晨起，习净上前服饰他更衣。

好奇的看着习净，就算是他，宿醉导致的头痛也是有些难耐，不过没有表现在脸上罢了。而习净却似是根本没有醉过一般，什么不适的反应都没有。

不过储辰也不是什么好奇心重的人，想过也就罢了。

最后休整两天，大战即将开始。

景仁历十七年大年初三，安亲王终于结束了小打小闹式的战争，带领二十万士兵与敌军开始了正式碰撞。

尽管做好了万全准备，储辰还是被战争的残酷吓了一跳。

生活在热武器时代的他，杀人通常是一枪致病，从不拖泥带水。但是在战场上，到处都是断臂残肢，甚至于更多腹部被开刀肠子之类流了一地还没死的人遍处都是。反而单煜似乎在暗部已经经历过这种情况，一直显得见怪不怪。

储辰

闻着空气中粘稠的血腥味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拳头紧紧攥住。松开，骑在马上，储辰开始大开杀戒。

战争持续了许久，直至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脱力，越来越多的人被杀。

最终，意料之中的，还是储军胜了。可以算是大胜。因为己方死伤的人马比之对方来说少了几倍不止，这要归功于储辰从现代带来的无数练兵结晶。但是储辰面对着一张张满目血腥的兴奋的脸，心里突然涌出了一种不知是何的情绪。

黄昏，双方一同收拾战场，储辰就策马在前，望着满地的尸体残骸和入土三分的些许艳红，连呼吸都是轻轻地。

一将功成万古枯。古人诚不欺我。

第八章

第二天，储辰一脸平静的出现在帅帐，下令全军乘胜追击。

捷报一封封的被快马加鞭的送至京城，早朝时满朝文武一片喜气。

战争持续了很久。

景仁历十七年三月十一日晚，由安亲王储辰亲自率领的小队趁势刺入夏军腹地，一举砍杀夏军元帅余单，并全身而退。

第二日，夏军溃败。

“王爷怎么还不醒？若是你们再不想办法，我就摘了你们的脑袋！”

“是是是……”跪在地上的身影颤抖着退下。

单煜看着躺在床上一脸苍白的储辰。“辰……为什么不让我去呢？”

……

我看着并排躺在一起的两个人，一步一步走过去。

“爸，妈……”

他们睡得很安详，那么安静的躺着，我很不忍心把他们叫醒。

“爸，妈……”

我不会相信大长老的话的。怎么可能呢，他们不可能被人打败。

“爸，妈……”

所以我不该流泪，不该怒吼，不该大声质问大长老。我不该，我不该……

“我不信，我不信！”我直直地盯着他们。希望他们可以回答我，“我知道我不该闯那么多祸让你们生气，我知道我错了，你们起来啊。”

“少族长，族长和夫人已经……”

“你他妈给我闭嘴！”不要听，不想听，“你胡说什么？爸妈只是睡着了。”

“谁要是再乱说话，族规处置。”

其实我是不认识那个扑在爸妈身上哭的那个孩子是谁的。那么脆弱，那么，懦弱。我肯定不会认识他，肯定不会。

跪在爸妈的灵前，我发誓，一定要让那个人血债血偿。

“爸，妈……”

相信我，我一定会帮你们报仇。

“爸，妈……”

相信我，我一定会变得更强，不让你们失望。

“爸，妈……”

相信我，我不会再，变得懦弱。

“辰，辰？”单煜焦急的唤着。虽然震惊于储辰的表现，但是他现在的表情实在过于狰狞，不难猜出此刻他的心里想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储辰睁开眼，看着单煜明显流露出情绪的双眼。

“辰……”

储辰抬手摸摸眼角，举到眼前。

这就是所谓的泪么，自嘲的咧了咧嘴。真是可笑，他储辰，竟然还会流泪。

“哈哈哈哈……”放肆大笑只能引动胸前伤口的崩裂。

“传军医。”单煜担心的看着不停大笑的储辰和他胸前汩汩冒出的血。

“王爷已无大碍，只需小心调养半月即可。”

虽然是无碍，可是……

看着虽然已经停止大笑，却一直在出神的望着某处的储辰的空洞眼神。这实在不能够让单煜放心。

“煜，你出去吧。我没事了。”转头望向单煜，“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单煜一愣，然后无声点头。

“嘎吱”一声，单

煜出去并关上门。

储辰感受着自从来到边境就没有在体会过的平静。

靠在床头，垂眸，储辰再一次流下泪。

“爸，妈……是不是我让你们失望了。我根本没有变过，我从来都是那么懦弱，不敢证明一切我在乎的东西。”

闭上眼，头靠在墙壁，眼泪顺着脸颊不停的滑落。

如果要哭，就一次哭个够吧。

“爸，妈……对不起。”

储天云看着眼前这份密报，第一次有了心慌的感受。

‘昨日，安亲王刺余，重伤。医已诊，无碍，休养半月即可。’

“辰儿……”

第二天，储辰早已整理好心情，推开门，走到帅帐发现将领似乎都在，临时开了会。

会上，每个人脸上都不时露出极为震惊的神色。

景仁历十七年四月整，安亲王率领其下部队开始远征夏朝。

此举传回国内，举国欢庆，景仁帝下诏，大赦天下。

“真的要这么做？”

瞥一眼华飞，“是。战争，没有怜悯。”说完就不理他那怪异的表情。

“出发！”

听着身后整齐划一的回答，储辰不禁掀了掀嘴角。看的华飞打了个寒噤。

储辰不禁好笑，他只不过下达了一个命令，关于如何处置俘虏的命令。

储辰下令，凡俘虏者，一律右臂系红巾以区别敌我；凡俘虏者，一律走在大部队之前以便攻城；凡俘虏者，杀敌过百便可自选去留，但每次攻城杀敌最少十人者处死。每杀一人用其左手拇指代替。

不论什么时候，没有人愿意枉死。所以在储辰杀了几个激进的至死不从的俘虏之后，所有人都服从了这个命令。

上了战场，只要你的立场不同，谁管你有没有共事过。杀人而已，杀谁都是杀，只要你，杀的是敌人。

就像储辰说的，战争，没有怜悯。

因为这个命令。所以，直到攻进了夏朝的皇城，储辰手中不断刷新的俘虏都没用完。而储军根本上就没有多大伤亡。

景仁历十七年九月五日，安亲王率军进军夏朝皇城，三日后夏朝臣服。

当储辰占领夏朝皇城的时候，来自于储天云的圣旨也递到了他的面前。无非是召他回京之类的。

想了想，储辰还是决定回京。

决定了之后，储辰开始思念起储天云。

本来还没什么，可是现在想来，储辰突然不知道回去之后该怎么面对储天云。

“在想什么？”单煜走到储辰身边坐下。

“煜。”储辰没有抬头，“我不知道。”

两个人都安静下来。

“其实，”还是单煜先出口，“我说过，只要你不会让我离开，只要你让我待在你身边，我就足够了。”

储辰猛然抬头，看到单煜紧紧盯着他，对着这双黑瞳，储辰没有说话。

僵持了很久。

“我爱

你。”说完这句话，单煜长身而起，“永远不变。”

储辰看着单煜一步一步走向门口，看着他推开门，看着他带着绝望的走出门。

关上门的那一刻，储辰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被黑暗吞噬的他。没有资格去玷污单煜，可是他宁愿下地狱，也再不想一个人孤独。所以他追出去，抱着单煜，他说：

“我也是。”

说完也没给单煜说话的机会，直接用嘴堵住了单煜的嘴。

“儿臣叩见父皇。”

“起来吧。”储天云说道，“安亲王征战夏朝有功，封，护国将军。”

“皇上英明。”“谢父皇。”

看着歌舞，储辰感觉无聊透顶。

要不是储天云说这是他的庆功宴他才不会来遭这份儿罪。

歌舞终于完了，储辰找了个角落打算度过宴会余下的时间。但是显然，身为宴会主角的他根本无法躲过这一劫。

“哈哈，安亲王。”

储辰看着眼前一脸谄媚的人，心里一阵厌恶。上辈子一生都在勾心斗角，这辈子他想要属于自己，但他知道，如果不努力，这也是一种奢望。

“李大人，好久不见。”脸上挂着微笑，眼睛里冷漠而疏远。

李维拱拱手，“是是是，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储辰一边不耐烦的打发着身边的官员，一边在人群中找着单煜。刚刚人太多，单煜又不想掺合进来就一步步往后退，这会儿也不知道退哪儿去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阿谀奉承的官员们，拉着单煜一起游曳。

宴会终于结束，两人都喝了些酒，因为皇上特许他入住宫中。所以储辰迫不及待的带着单煜回了昭华殿。

然而就在两人回去后不久，储天云也走了出去，方向，昭华殿。

储天云站在门口，听到门里有些异响，也没有多想，直接就推开了门，一眼就看见交叠在桌子上衣衫凌乱的两人。

停下了动作，两个人望向门口。

三个人对望，一时无声。

单煜突然推开储辰，整理好衣服，单膝跪地。

储辰和储天云也清醒过来，储辰也跪在地上，“儿臣叩见父皇。”

虽然他不知道储天云来这里干什么，但是这种情况也是让他瞬间僵硬了一下。他明白这种事讲不清，本着少说少错的观点，储辰保持沉默。

储天云根本没想到会是这样，压抑着内心深处异样的波动，平静的抬手让跪在地上的人起来。

看着单煜，虽然脸上的疤痕随着太医的诊治已经淡化了很多，但是储天云还是没弄明白储辰怎么会喜欢长着这么一张脸的男人。

尴尬的气氛让人更加沉寂。

储天云也觉得这种气氛谈论不了政事，加上心里不知是什么的感觉，摆摆手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