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撞——晓拂鸾纱

作者:晓拂鸾纱  录入:03-09

是毫无目的的、纯粹的喜欢。暴走过后,便是澎湃而来的愧疚。从周泰那里辗转而知的故事轮廓,令黎晋臣羞愧的

无地自容。

黎晋臣明白了安北不肯开口的原因。为着那孩子气的骄傲,为着横在他们中间无法逃避而又令人不愿触及的海漠然

黎晋臣的一只后落在安北的脖子后,温暖的大手在那白皙纤细的脖颈上轻轻地摩挲着。他无法向海漠然询问安北的

过去和近况,正如他逃避去了解海漠然当年的离去。黎晋臣心如刀绞,一闭上眼睛,羞愧、内疚便如万箭透心穿过

。“你回来了……”

黎晋臣喃喃着。却再说不出别的。他理解了安北的没心没肺,把许多摆在眼前的难题视若无睹,因无力面对,所以

偷得快乐便感到满足。

“唔。”黎晋臣闷哼。安北很喜欢黎晋臣脖子和肩膀连接处的皮肤,咬住了就乌龟一般的不肯撒口,舌头还在被咬

住的肉上来回地打着旋。黎晋臣没有报复,没有出声,镇定的抱着安北走向卧室。然后……

“你,你,你干什么……”安北大吼,“你他妈的给我住手!”

“我的裤子。”黎晋臣继续,而且不费力气……腰太肥了,连扣都不用解,也不知道安北以前是怎么把它挂在身上

的。

“王八犊子!黎晋臣你还是不是人了……”安北的喉咙中已经带了哭腔。这让正把安北打横放在腿上的黎晋臣身体

一僵。

果然……不禁伤了他的身体,也让他伤了心。黎晋臣轻轻地抚摸着那个依旧色彩斑斓的小臀。记忆中那副鲜血淋漓

的画面时不时在黎晋臣脑海中浮现,有几次,他都在安北的哭叫求饶中惊醒。他抓着自己的头发,自虐般地懊悔,

如果他不是被魇着了,怎么会下得了那么重的手?现在看来,安北心中的自己该是多么不堪?这样的情况下,他还

以为自己会打他么?黎晋臣抿着嘴,抚摸的动作轻柔的如同风在刀尖上走过。那夸张到几乎不真实的浮肿已经恢复

到比较常规的程度,伤口也已结痂。唯有有两处伤口不知是因为雨水还是自己刚才的揉捏,微微的破裂开来。

“疼不疼?”

“啊?”安北有些无所适从,转头看到黎晋臣的表情,说不出一句调侃的话来。

“那时候,疼坏了吧?”黎晋臣做了一个自己都意想不到,却自然无比的动作,他低下头,把脸贴在安北的伤处,

摩挲着,然后轻轻地伸出舌头,慢慢地舔去渗出的血液。

安北抖了起来,挣扎着想要躲闪,却毫无悬念的抵抗无力。黎晋臣的动作吓到了他。在安北的潜意识里,黎晋臣可

以吼他、打他、嫌弃他,无论怎样,他安北都有勇气继续死皮赖脸地再贴上来。可是当黎晋臣用温暖湿润的舌头去

舔自己的伤口时,安北却觉得无法承受。黎晋臣不该是这个样子!他不该做这样的事情!

他抓起枕头去砸黎晋臣,“滚!用不着你装好心,把你的狗嘴拿开!”

黎晋臣没有理他,很执着地,一遍遍地舔着伤口,然后舌头顺着尾椎一路蜿蜒向上……荒野上的灵魂开始战栗……

嫩芽挣脱了冬雪冻土的桎梏,以勃发的激情扭动着向上伸展……狄俄尼索斯伸展开黑紫色的魅惑,卷着邪魅的暗流

款步靠近……黎晋臣的舌,如蛇。又是回车与空格组成的现代诗歌,暗哑的抒情,抑郁着的爆发力。

雄狮的温柔令矫兽蜷起了锋利的指甲,异域的灵魂信马由缰交割、分离、撕扯……

安北闭了嘴,舒展开自己的身体的那一刻,黎晋臣嘶哑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地响起,“安北,想上我么……”

此刻的安北,两只爪子正抓着黎晋臣的短发,这样隆重的邀请让安北噶然停下动作。微微张开的粉唇,似在描绘着

惊叹号的形状。

黎晋臣轻笑,“来,安北。给你我的,第,一,次……”黎晋臣眉眼间的温柔,是那样动人,安北舔了舔嘴唇,那

三字如惊雷在他胸中碾过。

“真,真,真的?”安北首次生出想咬下自己舌头的冲动,那磕磕巴巴的声音把黎晋臣苦心营造的悱恻情调一扫而

空。

黎晋臣轻笑,学着安北的动作,轻轻地含住他的耳垂。

“我,我不会客气的……”

“嗯。”

“我,我很大哦……”

“噗……”黎晋臣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很给面子的“嗯”了一声,勉强表示认可安北的形容。

……

……

“你腿太硬了,翻,翻过去。”

那具健美的身体,随着安北挥舞的手势,听话地划了一个弧,如被翻书页一样地“翻”了过去。看到那个依旧闪闪

发光的掌印,安北胸中生气了无比热血的豪情。

“啪!”

那人半点声音也无,侧着半边脸,依旧好脾气地看着安北。

安北咬了咬嘴唇,自以为狠毒无比,实则软弱无力地继续拍了几掌。“疼不疼?”有点紧张的问。

黎晋臣微微思索,“你希望我疼,还是不疼?”

安北的小脸愤怒地涨红,远比黎晋臣遭受打击的部位红得多。根本无需询问和猜测,安北的雄性自尊被黎晋臣风轻

云淡毁于一旦!

呲牙裂嘴的小兽不顾自身的疼痛,张牙舞爪地扑到黎晋臣身上。应和和黎晋臣的愧疚,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英勇

胆气直捣黄龙……察觉到那个宽厚脊背瞬间的僵硬,安北悚然停下。

黎晋臣咧嘴笑笑,温厚地掩去了眸子中的痛楚,“你那个,是还没长大吧……”

安北没有动,只是双手环住黎晋臣的身体,枕着那比大地还坚实的脊背,无声地笑了起来。

黎晋臣的声音有些干燥,“安北?”

“姓黎的,我上了你,我们扯平了……”安北轻轻地动了动,黎晋臣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只是身体违背主人意志的

更加僵硬。

安北眨了眨眼,睫毛上就挂上了水珠。他依旧笑着的,可是内心的快乐却又如此不真实。黎晋臣的“奉献”并不能

给两人带来以往的原始快乐,却是莫大的安慰。

以一种方式展开了故事的开篇,然后再用另一种方式来结尾。句号,就是一条周转一圈后划归原点的线段。彼此不

分上下的全然的契合过后,就可以算作完满了吧?如果他能感到安心,安北就了无遗憾。他这么想着,右手边向下

伸去,在黎晋臣的腿股上轻轻拍打着,拉着长音说:“放松!黎晋臣,你还没有被充分的打开……”

妈的!这语调!黎晋臣想回头瞪安北一眼,脑袋一抬,又埋回了枕头里。

“干什么?想瞪我?”安北使劲儿挺了挺自己的小身板,让自己身下木头的硬度往金属的方向奔去。“姓黎的,你

别忘了你自己现在的位置!你就是一个受!”

“哼!”黎晋臣的鼻子里就挤出这么一个单音节。配合着这个单音节,黎晋臣的手机惊天动地的响了起来。

“不许接!让我接着上!”安北很MAN地吼着。

“……”

在僵持的沉默中,手机铃声戛然而止。

“那你继续上……”黎晋臣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说:“安北,在十几分钟前,我都没有认真想过,我也会有这样

的一天……”

安北冷哼:“有什么稀奇的,你没长屁眼么?”

“……”

安北坏笑着歪了歪脑袋,一挺身子,还想来个霸王出山、一鼓作气、直捣黄龙,可这一动弹居然一泄千里、弹尽粮

绝了……安北尴尬地骑在黎晋臣身上,一时间就深切地体会了“骑虎难下”的真意。黎晋臣在疼痛中依然察觉到了

身后小人儿的状态,他使劲儿埋了埋脑袋。

“妈的!你想笑就给我笑出来!”安北恼羞成怒地扑在黎晋臣身上,抱他的脖子就是一顿没有章法的乱啃。

黎晋臣大笑出声,反手抱住扭动不休的安北。两人八肢就乱七八糟的绞在了一起,安北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嘟囔着什

么,抬头就对上了那双凝视着自己的眼睛。四目相对的刹那,两个人都怔住。

安北觉得鼻子酸酸的,又好像闻到巧克力微苦的甜美味道。他此时此刻无比确信,黎晋臣是喜欢自己的。无论这个

真实的自己,是多么的软弱、多么可笑、多么孩子气。咫尺之间的距离,让人恍然觉得,这样的瞬间便是一生一世

世间本无永恒,不过是霎时的闪耀的光,令人铭记。

黎晋臣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安北已经凑过去,轻轻咬住黎晋臣的下唇。如同和主人玩闹的小狗一般轻咬着,

却又要小心翼翼地收好牙齿。安北把玩着那种他以为即将一去不复返的情愫,轻轻地含着、舔着、咬着……

黎晋臣眸中的暖光渐渐暗淡下来,他轻轻地将安北的下巴扳住:“你已经决定了,对么?”

安北扭头,想挣脱,未果。低声说:“你他妈的没头没尾的说什么!”

“你是来和我告别的。”黎晋臣的手坚定地捏着安北的下巴,目光更加坚定的落在安北覆盖住眸子的睫毛上。“你

决定把我让给他了,对么?”

“放什么罗圈屁!”安北笑嘻嘻地想去踹黎晋臣,四肢加上一个下巴却被对方固定的格外结实。他嘟囔:“你是东

西么?什么让不让的?哦,对了,你不是东西。”

黎晋臣只是看着他的眼睛,看得安北最终别开眼,想逃避。在他的设想中,他希望能和黎晋臣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或者再多一个白天——如果他愿意为自己放一天假的话。然后他会找个机会溜走,最后留下一张纸条。可是他忘了

。他曾经辛苦隐藏的往事早已被不留余地的掀开,他的身世和他贪婪的小私心已经曝晒在黎晋臣的面前。

“你可怜我?”安北被这种突如其来的不堪情绪击中,他目光炯炯地与黎晋臣对视着,企图从他的眼中寻找一些端

倪。安北一直觉得,他对黎晋臣的感情虽然憋屈了些,却并不卑贱,他不想成为黄娇娇那样的存在,更无法接受那

种碾碎了自尊去迎合的爱。

黎晋臣细细地看着安北,慢慢地笑了起来,继而发出了“呵呵”的笑声。

安北看着那典型大尾巴狼的表情,从难堪到不安。“你他妈的有毛病啊!”

黎晋臣把那颗往后躲闪的小脑袋摁在了自己的肩窝里。“晚了,安北。”

“毛?”

黎晋臣摸了摸自己肚子,厚颜无耻地说:“你上了我,当然要负责任。”

安北翻着白眼,“你要是说你怀上我的孩子了,我肯定负责任。”他嘴上说着,心里却觉得黎晋臣突然变得怪怪的

……

怎么怪?

有点怪!

“安北……你回来了,就跑不掉了。”

“拿链子把我锁上?”安北语调很不屑,嘴角却弧度上扬。

“好主意。”黎晋臣语调认真地说:“我可以把你的腿打折,你以后就再也跑不动。然后好好地养着你,让你清楚

,作为一个残疾人,你去哪里都不会有比在这更好的待遇……”

安北嘴角抽了抽,“你确实变态了!”

黎晋臣继续,“虽然你心里始终会有芥蒂,担心有一天我和他始终会……复合。但是我已经把你打残废了,你也只

能破罐子破摔,就算做一只可怜的寄生虫,也只能这样过下去。你没了退路,再也无处可去,大概就能安心待在我

身边了。”

如果真的全无去处,如黎晋臣说的那样,自己全无选择权了,是否反而会安心呢?安北抿了抿嘴,又皱着眉惋惜地

说:“黎晋臣你至于么?我不就上了你一下下么?怎么一会儿就变得比娘们儿还有娘们儿味了?”

黎晋臣轻笑,“安北,你不相信我是认真的?”

脊梁骨整条儿一凉。以黎晋臣的“狠毒”……安北砸了砸嘴,转移话题:“肚子饿了,去给爷弄点吃的。”

黎晋臣翻身压在安北身上,“小安北……”

门被打开的声音格外清晰,一阵风卷着黄娇娇刺鼻的香水味冲进了卧室。“你们!你……”

黎晋臣皱眉回头,正好看到黄娇娇捉奸在床的痛恨表情。被捉奸的黎晋臣很不爽:“你怎么有钥匙?”

黄娇娇气势顿时矮了半截,“那天……我偷了……”

“那不重要,”和煦如暖风的声音有些焦急的味道来,海漠然出现在黄娇娇的背后,他的目光不自然地避开床上的

两具身体,落在窗角处。“重要的是小北现在必须跟我走。”

“我说了我会回去。”安北的小脸通红,让他去游街都不会比这种情形更令他难受。

“等不及了。父亲现在很危险。”

安北猛地抬头,看了一眼海漠然,又迅速低下头。“好。”

黎晋臣扯过床单围在身上,面色已经沉了下来,“你们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臣,你不知道吗?”黄娇娇接口说:“海老爷子换了漠然的肾也不好用,现在就得用安北的了。”他瞟了安北一

眼,似乎替海漠然扳回一局,自己都会有快感。

黄娇娇一句话炸的黎晋臣脑中一阵轰响。他还不肯住口:“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一言不发的离开你,还不是迫于无

奈……”

“好了!”海漠然打断,“小北,快和我走。”

安北已经穿好了衣服,低着头擦过黎晋臣的身体,便向卧室门口走去。

“不准!”黎晋臣突然一把抓住安北的胳膊,目光却投向海漠然:“他能活就活,不能活就死。安北不欠他什么!

海漠然对上黎晋臣的目光,有些模糊的笑了起来。

五年前,我就猜到。如果我把实情对你合盘托出。

你也一定会说:“他能活就活,不能活就死。你海漠然不欠他什么!”

如果我一开始就告诉你,老爷子只给了我两个选择:不然离开你;不然害死你。

想你一定会说:“那就一起去死,总比不死不活地分开好得多。”

可是五年后的今天,你那只原本可以拉住我的手,却拉住了……

海漠然笑了笑,“晋臣,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生病,你去超市偷了一个苹果……”

海漠然从来就不会无理取闹,幼时艰难的生活更教人懂得什么叫做“非分之想”,比如生病的时候,很想吃个苹果

。黎晋臣挑了一个最大最红的,颜色纯粹的好似画中掉下来的。他不是偷,是抢。他冲进房间,催促着海漠然咬了

推书 20234-05-26 :当小透明遇到大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