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溪迅速的再次上膛,绕过大床,慢慢的走向同样赤裸的,被吓得瑟瑟发抖的男人,枪口指着那个他恨不得千刀万剐的东西:“你怎么敢……”晏子溪咬牙切齿的说道,嘴里面腥臭的味道证明他昨天晚上竟然被迫给这个东西用嘴做过了!
“我错了……我错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你不是昨天也同意和我走了吗?别杀我……”那男人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极具的惊恐,他已经退无可退了,再往后就是墙角了!
晏子溪的手指已经勾住了扳机,但是很快的他只能把枪口掉转向那张沾满了污秽的床,发泄一般的射击着,棉絮从被子里面腾腾的冒了出来,床板被打得发出哢嚓哢嚓的碎裂声。枪声令那个男人颤抖的更厉害了,仿佛那几枪打在自己的身上一样。
最后子弹被打光了,晏子溪冷冷的眼神再次回到男人身上,他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后拿起床头柜上的床头灯,照着这个男人的头上就是狠狠的一下,男人应声而倒,晏子溪又泄愤一般的在他身上踹了几脚,直到自己的身上的疼痛提醒他已经足够了,才停止下来。
他在男人的浴室里面洗了一个冷水澡,把那些污秽都统统冲刷掉,然后狠狠的刷了好几遍的牙。从来没有人敢如此的侮辱他,但是晏子溪不能杀掉这个男人,先不说不好处理后面的事情,也的确是自己和他出了酒吧来一夜情。
他不爽的只是被迷晕了,被人当做充气娃娃似的狠狠地做了,根本就没有享受的感觉,完全违背了他出来找男人的原则。
就算是吃亏长教训吧。晏子溪用毛巾把自己的头发擦干,从男人的衣柜中找了一套还勉强能够穿的衣服套在身上,然后又照着这个男人的身上招呼了几拳,“算你命大……”晏子溪嘟囔着,然后微瘸的离开了这个充斥着男人味道的房间。
自从有了那次失败的一夜情经历后,晏子溪也消停了一阵子,不再去想着找什么陌生的男人解决欲望,专注于晏帮的生意。
上次的大买卖被青红帮抢了以后,他就很久没有接到大的生意了,梁恩正定期给他送来晏帮正当生意的账本,上面的数字显示着一切态势良好,盈利其实足以养活整个帮内的人,而且绰绰有余。
不过晏子溪一直没有想过要完全洗白,黑道的生意是老本,他不能丢。但是最近形势并不乐观,在严打风头上顶风作案,他晏帮好像还没有那么缺钱。
“老大,您身边前一阵子跟着的那个……那个叫李诚筑的人想要见您,您……见不见?”手底下的人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晏子溪正看着账本,举着电话,晏子溪的表情微微凝固,但是很快的他又漫不经心起来了,“叫他进来吧。”然后把电话放了回去。
那个男人来找他干什么?对了,是还没有给他安排工作呢,还有口头答应的给他的女人,他都没有给呢,这个男人自然是来讨债的,晏子溪嘲讽的想着。
不大工夫便有敲门的声音响了起来,“进来。”晏子溪淡淡的说道,门被打开了,那个男人站在门口一副无措的模样让他觉得分外好笑,“怎么?这么几天不见,怎么这么怕我了?”
李诚筑反手关上门,局促的笑了笑,走到晏子溪面前,两个人中间隔着长而宽的办公桌,晏子溪坐着抬头看向李诚筑,而李诚筑站着低垂着头,嘴几次张合,仿佛是有话难言。
晏子溪有些烦躁的敲了敲桌子,“算了,我等你蹦出个鸟来我都该老死了!说吧,你想要什么?房子?车子?还是我之前和你说的,给你一个酒吧的经理做,给你找个女人结婚,你想要什么吧?”
第二十章
李诚筑本来到了嘴边的“我想留在你身边”的话被这些罗列出来的所谓诱人的条件堵了回去,他抬起头来,用那双带着些不解与委屈的眼睛看向晏子溪,“我……我不是……”
晏子溪不想再去看那双如同被抛弃掉的狗狗的眼眸,自顾自的下了决定:“我也不是那么没有良心的人,你之前保护我而受了伤,我是感谢你的,你也给我干了有一段日子了,给你一个稳定的工作吧,那些办公室的工作我想你也干不了,就像我之前说的,给你找个酒吧做经理吧,工资不低,有提成,还可以随时休假。女人的事情我会留意的,有好的就给你送去,等会儿我和梁恩正联系一下,他会带你去新的工作地点,以后你就不用再来找我了,走吧。”
李诚筑的拳头紧紧地握住了,他终于在晏子溪赶他走的时候爆发了:“晏子溪!我不想走!为什么我不能留在你的身边?”他的手撑在办公桌上面,吼得声音虽然不算特别大,但是其中的委屈与不满倒是完全的显露出来了。
晏子溪反而不慌不忙了,他讽刺的笑了笑,身子向前探了探,“你是不是特别的贱啊?我最开始怎么对你的你难道忘了?我威胁你,我打伤你的腿,我在你的面前杀人,你都忘了?就这样你都还想跟着我?还是说你念念不忘的就是我的身体,嗯?是不是,李诚筑?”
这种反过来的逼问让李诚筑有些愣神,他不否认他的确是因为有些迷恋晏子溪的身体,晏子溪是他生命中的第一个人,无论男女的第一次,所以他自然会因为身体上的喜欢而影响到精神上,但是本身这个人散发出来的,一种他说不清楚的,也许叫做魅力的东西吸引了他──别问他更多的了,他也不清楚!但是他知道,他不想走!他想站在晏子溪的身后!
但是李诚筑并没有马上回答的行为让晏子溪心里面莫名的期待落空了,他很快的甩掉了那种奇怪的感觉。极为讽刺的微笑着,他站了起来,解开自己衬衫上面的扣子,“甩掉一块儿牛皮糖,尤其是身负‘救命之恩’的牛皮糖,还真是麻烦!你不是就要我的身体吗?来吧,我让你上一回,然后你就给我该哪儿去就滚哪儿去!”很快的,晏子溪脱掉了自己的上衣,赤裸着上半身走到李诚筑的身前。
李诚筑退后了一步,心里面酸涩的感觉更深了,“我不是……”他想把自己心里面的事情说清楚,但是无奈的,他并不能很好的表述出来,所以他只能摇着头,想要拒绝着这说不清道不明的送上门来的艳情。
“你要的不就是我的身体吗?装什么装?我知道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动物,我也一样,来吧,反正我只是需要一个人型的按摩棒。”晏子溪继续用那样的笑容逼近着,他索性脱掉了裤子,全身赤裸的站在李诚筑面前。
李诚筑别过头去,咬紧嘴唇,不想去看那具美丽依旧的身体,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只贪恋那具身体。但是晏子溪不允许,他伸出手将李诚筑的下颌钳制住,然后扭向自己的方向,“怎么?这么快就不喜欢了?那可真是遗憾啊……”
李诚筑终于忍受不住晏子溪一句更甚一句的讽刺,胸腔里面积聚的痛苦他就要承受不住,于是他拉住晏子溪的胳膊,然后把他拉入自己的怀中,抬起他的头,狠狠地吻着那吐露着伤人词句的唇瓣,吸吮着口腔中的一切,这是不曾有过的放肆,但是李诚筑明白,也许这即将是最后一次……
晏子溪很快反客为主的攻占着李诚筑的口腔,用舌头细细的舔着那两排牙齿,缠绵的勾缠着彼此的舌尖,咽不下的液体都顺着嘴角轻轻的留下,两个人仿佛抵死缠绵般亲吻着,离开了就无法呼吸。
手摸索上李诚筑的上衣,晏子溪恶狠狠的撕扯着,扣子崩开了洒落一地,结束了冗长的一吻后,晏子溪把李诚筑推到墙上,把他的衣服迅速的撕干净,牙齿凶狠的咬上李诚筑的脖颈。李诚筑闷闷地哼叫了一声,但是他放任着晏子溪的所有动作,他眷恋的摸着晏子溪的头发,松松的抓着,任凭晏子溪在他的身上制造一个个渗出血的伤口,这种行为让他有了一种晏子溪也在乎他的感觉。
李诚筑早就在两人接吻的时候就已经微微勃起,在这疯狂的纠缠中他的欲望越发的高涨起来,晏子溪的手戏谑的摸上了那已经高高翘起的欲望,“看来你还是很喜欢我的身体,之前的话算我说错!”他的手上戴着常年握枪留下的茧子,让李诚筑不能自己的低声呻吟出来。
觉得手里面的东西已经足够硬了,晏子溪的眼眸中的欲望之色更加深了,他揽住李诚筑的脖子,然后把两个人的身体换了个位置,换他靠在墙上,“可以了……操我!快点儿!”他做出了淫荡的邀请,并把自己的一条腿抬起来,勾住李诚筑的后腰,“抱着我!”他一如过往的高傲的命令着。
李诚筑低下头,再次深深的吻住晏子溪,一只手拉住晏子溪的腿,然后把自己的欲望缓缓的埋入晏子溪的体内。
晏子溪伸长了脖子,高高的毫不掩饰的呻吟着,“再快一些……嗯……好大……动啊!”他把另外一只腿也交给了李诚筑,紧紧地盘在了李诚筑的身上,而李诚筑能做的也只是用力的固定住晏子溪的身体,然后用力的挺动着腰身,满足这个要求众多的男人。
气息急促的,晏子溪半闭上眼睛,放任自己随着李诚筑制造的欲望浪潮流动着,他顾不上自己的后背已经被粗糙的墙纸磨伤,也忘掉了那堆复杂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是沉浸在做爱中,什么也不去想──
因为他知道,李诚筑不会伤害他。
身前的萎靡的性器也被照顾到了,晏子溪急促的喘息着,微微扬起自己的腰,想要让李诚筑给他更多的抚慰,“再摸摸我……对,再使劲一些……嗯……好舒服……”
李诚筑深深的看着半挂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看着他毫不顾忌的说出自己的感受,看着他沉浸在欲望中的美艳神情,觉得心里面那个破碎开的洞慢慢的愈合了起来,但是很快的他想了起来,也许以后都再也没有了这种毫无顾忌的接触的机会了。
也许他们很快就会成为路人。
他不甘心,但是他却也是无力争取的,他们之间的差距天壤之别。
“我爱你……我爱你子溪……”他偷偷地在心里面说着,他最大胆的对他的称呼竟然也只是晏子溪,子溪这种称呼他只有听梁恩正说过,然而,他不敢说。“叫我诚筑好不好?”李诚筑凑到晏子溪的耳边,低声要求着。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他,他想从晏子溪的口中听到第一次。
“诚筑……嗯……诚筑……”晏子溪低声的笑了,他用嘶哑的声音念着李诚筑的名字,抓着晏子溪肩膀的手指狠狠地收紧了,“别给我想要偷懒!再用力啊……”
李诚筑埋下头来,轻轻的亲了亲晏子溪艳红的唇瓣,“遵命……”也许这只是最后一次听到这样的称呼了……子溪,让我这样叫你一次吧。“子溪……”
激情总是短暂的。
李诚筑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如此想到。掀开还带着消毒水味道的崭新被子,李诚筑坐在床边,看着这对于他来说华丽非常的卧室,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楚是还在梦中,还是回到了现实里。
用不顺手的剃须刀慢慢的剃着胡子,撒上味道淡淡的须后水,李诚筑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对着镜子拨了拨头发,觉得镜子里面那个男人分外的陌生。
那个男人有着一双沉寂的眼睛,没有了过去的纯朴,没有了曾经的乡土味道,也没有了太多的生机。交由名牌设计师打理的发型的确显得让他本来就深邃的眼睛更加像西方人的样子,甚至连眼眉都被修饰过,微微的向上扬起的剑眉让他不皱眉头都很有威严。
李诚筑自嘲的笑了笑,那副被刻意修出的面孔立刻露出一副模仿出来的嘲讽的笑。这一切都并不符合他本身的性格,但是没有办法,这是梁恩正吩咐的──
“既然要作为一店之长,怎么也得有点儿威严,起码不说话的时候能够震住人,你的底子挺好的,修一修会有很好的效果。”于是他就被拉到设计师那里去好好地享受了一次男人的美容。
他对待梁恩正是谨慎的态度,很有礼貌,但是礼貌中带着疏离。他知道这是太小心眼了,他没有什么能够和梁恩正去相比,又有什么可去防备的呢?毕竟他已经离开了晏子溪。
那天做完以后,晏子溪就把他赶走了,很快的梁恩正就带着他去了晏子溪给他安排的酒吧。酒吧原本的经理因为老家有事情而离开了,这家酒吧便由梁恩正一直带着管理,现在这家名为“流离此所”的酒吧归他了。
从衣柜里面拿出一套已经搭配好的黑色西服穿戴好,李诚筑在离开前最后一次照了一下穿衣镜:那是一个仍旧陌生的可怕的男人。他踏上那双棕色的手工牛皮鞋,不管这鞋是否配这套黑色的衣服。
也许的确不配。
除了一套两居室的高层公寓以外,同时配给他的还有一辆很低调的黑色保时捷,虽然说保时捷本身就不算低调,但是李诚筑并不认车,给他拖拉机的话,如果马路上让开的话,他也会开的。
上午的店里面总是没有太多人,闲着的服务员比顾客还要多。李诚筑刚一走进店里面,闲着的几个人都站了起来和他打招呼:“李哥好!”“店长早上好!”李诚筑木着一张脸对着他们点点头,调酒师陈宝然昵称为RAIN的男孩儿向李诚筑笑眯眯的打着招呼,“李哥怎么总是板着一张脸呢?明明多么帅的脸啊!一笑不得迷死店里面的男男女女?”
李诚筑走到吧台里面,“有什么值得笑的呢?”他很认真的看着RAIN,陈宝然觉得那双眼睛里面真的充满了说不明白的感情,也许是困扰,也许是忧郁,所以他很自来熟的一伸胳膊揽住李诚筑的肩膀,“李哥,这就不对了,就算没有什么事情值得高兴,也该笑一笑嘛,要不然板着一张脸该把顾客吓走了!”
李诚筑伸手拂开这个刚刚年满十九岁的男孩儿稚嫩的胳膊,“别闹了,今天继续教我调酒。”晏子溪说得对,这个经理的确是一个清闲的职位,白天基本上没有客人,晚上的客人虽然多一些,但是也多的有限,多是回头客凑在一起。所以他只有学一些本事来充实自己空虚的时间,以免自己会因为大把大把的时间花不出去而会胡思乱想。
陈宝然耸耸肩,熟练地从架子上面拿下来两个雪克壶,然后把需要调配的那几种酒都拿到吧台上面,给李诚筑介绍着:“我觉得摇汤法最适合李哥您这种看着就很威猛的男人啦……当然,开玩笑,因为这种调制还算是比较简单基础的。比较有名的点的比较多的就那么几种而已啦,比如说琴酒,Gimlet,又叫螺丝锥子,是由烈性杜松子酒或者是琴酒、酸橙汁调出的鸡尾酒,喏,就这几种……还有马丁尼,杜松子和苦艾酒,我再拿一瓶苦艾酒……嗯,liqueur,女人们喜欢喝这个,还算温和,可以作为开胃酒。”一说到RAIN的拿手戏他就神采飞扬的,李诚筑眼花缭乱的看着RAIN把那几种写满了英文的酒每种都倒一些到雪克壶里面,放入冰块后便盖上盖子,握住瓶身后便举起来和着店里面放着的轻摇滚的音乐摇起来,时不时的还来一个花式的背后甩头顶甩之类的动作。
李诚筑如看跳大神一般的看完陈宝然把酒调制出来,倒到他面前的高脚杯中,一杯颜色漂亮剔透的酒出现在他的面前,陈宝然又用小刀削了一片柠檬放在杯口上面,一小碟盐放在酒杯旁边,“尝尝吧李哥,一会儿你也来试试,唔,这是一杯‘女王’哦!Margarita,龙舌兰、橙皮酒和酸橙汁,可以试试蘸着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