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感 下——dubedu

作者:dubedu  录入:03-08

标题跳入他的眼帘:晓莺年龄造假得到核实,经纪人为签约艺人撒下弥天大谎。

农济锋一惊,点击查看,不长的文章,把他给震得头晕目眩。

原来,楚放真的搞了新闻发布会,原来,自己的稿子虽然没有用,那家伙的决心倒是一点都没有改变!早知道这样

,就应该把那篇博客发出去的,那样……

那样,当楚放举行新闻发布会的时候,记者会更多,问题会更尖锐,楚放的老底,都会被曝出来。

事实上,尽职的狗仔不止农济锋一个。也有记者挖出了楚放曾经唱过歌的过往,并且认为楚放为了实现自己的音乐

梦想,把手下艺人当作了跳板,这一次新闻发布会,是为了复出做准备。

农济锋呆住了,忙在网上搜视频。

视频很小,但是很清晰。一个小型的会议室,记者还不少。台上,站着两个人。晓莺打扮很朴素,握手垂头站在一

旁,楚放一声淡青色的西装,暗红色的领带,带着墨镜,站在话筒前。他没有拿着稿子,人站得笔直的,声音低沉

醇厚,简单地说了年龄造假是他的错以及动机等等,跟楚放给农济锋的邮件中说的毫无二致。

嘴角耷拉着,法令纹很明显,加上戴了墨镜,楚放站在那儿,就好像一个高傲的罪犯,等着众人的指控。而指控和

谴责,自然扑面而来。

当有人问到那个自称是晓莺的初恋男友的爆料时,楚放的答复是无可奉告。该记者追问,无可奉告,一般就表示默

认,如果真是纯洁的话,为什么不大声地说出来,为什么要给人家泼污水的机会?

楚放取下了墨镜,看着那个记者足足有好几秒钟,然后慢慢地说:“如果我说那个人是胡说八道,你是否会要求晓

莺出示医院检查记录来证实她是个处女?即使有医院检查记录,如果你在质疑记录作假时,我是否还应该请公证员

公证?如果你认为公证纯属放屁的话,我还该怎么样去说清楚?这样的问题,无可奉告,是对你的尊重。实际上我

的确也无可奉告,因为我没有去问过晓莺。即使我是她的经纪人,我也没有办法去问她这个问题。我想,就算是她

的父母,也没有资格用这种方式去侮辱晓莺吧。你觉得我可以这样子去问晓莺:你有没有跟那个男人睡过觉,睡觉

的时候用什么样的姿势?”

楚放脸上露出刻薄的表情:“我一个成年男子,去问一个未婚女子这样的问题,她是完全可以告我性骚扰的。”

楚放拿下话筒,往左边走了几步,镜头随着楚放移动,整个画面中,就只剩下楚放一个人。

楚放仍然在看着那个记者,很冷静地说:“这个问题,我只能给你无可奉告这四个字。不过如果你坚持要问,那么

我的看法是:如果纯属捏造,那个男人就是无聊无耻失败到极点,居然靠这种意淫来吸引眼球。如果属实,那个男

人就是所有男性的耻辱。最纯洁最美好的初恋,居然被那个男人拿出来放在光天化日之下猥亵,无论出于什么目的

,都让我觉得,悲哀。晓莺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错误,如果一定要给她加个罪名的话,最多也就是遇人不淑。如果

是捏造,晓莺就是纯粹的受害者,如果属实……我想起了阮玲玉……”

农济锋捣住了嘴。这一番说辞,是农济锋在给楚放的邮件中提到的。没有想到,那家伙真的拿过来用了。

也许是恼羞成怒,那个记者转移了方向,指出楚放曾经是歌手,北漂,失败到到地铁卖过唱,被保安赶过,被警察

抓过。是不是就是因为太渴望成功了,所以撒下这弥天大谎,不顾艺人的名誉,只为了求财?这次的新闻发布会,

是不是借势炒作,为了复出?有了名气,才有人捧场嘛,所以哪怕是遗臭万年,也要搏出位?这个事件,是否从头

到尾,都是楚放的策划?

农济锋按了暂停,不敢看了。他揉了揉眼睛,捂着脸深深地呼吸着,只是怎么也忍不住,抬头再看了看楚放的脸。

嘴唇紧闭,法令纹和嘴唇钩成了个三角形。眼角也耷拉着,眼睛有点眯起。即使看视频,农济锋也能感觉到他目光

中的怒火。

点了播放,楚放足足有半分钟没有能够说出话来,然后,他转身对晓莺鞠了一躬,又回过头对着记者群鞠躬,对着

话筒,低声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就够了吗?”那个记者再接再厉:“你……”

农济锋叉掉了视频,胸口闷得要死,手脚都开始发麻。拉着往下面看,都是骂楚放的,都是那种……在现实中如果

骂出来会被人打死的话。农济锋双拳紧握,手发着抖。如果他当时在记者会,说不定会跟那个记者打起来。

打开博客,农济锋镇定了一下,写到:

“什么时候我们开始学会臆测了,而且,用鲁迅的话说,‘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想象中国人’?不错,鲁迅讲这句

话,是揭露中国人的劣根性,而不是针对所有的同胞,不是具体的每一个独立的个体的中国人。我难以想象,在日

常生活中,对每一个国人,用最大的恶意去想象,我们的生存环境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会以最大的恶意去想象你的父母,你的朋友,你的爱人吗?即使是对于陌生人,我都不愿意以最大的恶意去想象

的,因为那样你将否认所有的美好,所有的感情和所有的爱。那样,最终,你将否认的,也将是你自己。

我从不否认人有劣根性,不仅仅是中国人。只是我更愿意相信,很多的伤害,除了自私自利的原因之外,也许是因

为缺乏沟通,缺乏交流,或者,是逼不得已的。

当我们去指责别人罪不可赦时,也请想一想,也许,那人的恶行,那人的虚伪,那人的谎言,除了为了替自己谋求

利益之外,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怯懦,因为环境,或者因为逼不得已呢?

点背不要怨社会,但是整个社会,难道就没有责任了吗?而社会是由个人组成,那么,除了他之外,你,我,就没

有责任了吗?

我也有那个时候,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想象别人。但是多想一重,我自己是不是为了自己对他人也怀有最大的恶意

?不,不,我不是这样的。所以,我又凭什么说,别人,就是怀有最大的恶意呢?

没有人愿意被蒙蔽,没有人愿意被欺骗,可是,也没有人愿意被别人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

如果你不愿意被别人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的话,为什么又要对别人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呢?”

点击发送,农济锋脑子里更混乱。这都是写了些什么啊?谁能看得懂?最主要的是,他能不能看得懂?还有一个更

大的问题,他,会不会看?

农济锋的心脏开始绞痛。那个人,妈的,强势得要命。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那样的羞辱,他会怎样的伤痛?之后,

他会不会看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辱骂?他那样做,除了替晓莺洗白之外,他能够得到什么?

和晓莺的续约合同?更多的佣金?也许,重新登上舞台的机会?有谁会愿意以这种方式来谋求复出?被泼得满身的

污水,然后赚取更多的名利?

那家伙明明就说不愿意再跟晓莺合作的!如果不是被逼得没办法,他怎么会以这种方式成为长枪短炮的焦点的?

就算是有那种以丑陋来谋求名利的人,他家的楚放也不是那种人!

他用了自己写的东西,但是没有听取自己的意见。而且,仍然在生气。农济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他爸妈有没有看

到这个视频?有没有知道这个事情?他爸妈会不会心疼?

妈的,老子心疼得慌啊。

农济锋操起手机打电话。那边占线。十分钟,二十分钟,一个小时过去,仍然是占线。QQ的头像也没有亮起来。

农济锋拿起钱包和手机,检查了一下身份证,关门上锁,直奔火车站。

买了车票,上了火车,硬座。好在空调特快,也还算舒服。而且,农济锋也根本没有办法睡觉,睁着眼睛,两眼发

直。

疯了疯了,这个时候跑过去,也不知道那家伙在不在北京。赶紧用手机上网查,查楚放,出来的都是那个新闻发布

会,查晓莺,还是那个新闻发布会。农济锋翻了翻,对晓莺同情的人多了很多,楚放,被称为是吸血鬼,寄生虫,

还有各种难听的外号。

农济锋揉了揉眼睛。寄生虫?他家的楚放一年到头休息不了几天,就算是特意匀出来跟他相处的那几次那几天,手

机和手提都常常用到的。给艺人找工作,找广告,找歌,还有……背黑锅。

他家的楚放这一次……农济锋再次揉了揉眼睛……他爸妈那边肯定不敢说的,也不晓得他们会不会上网看新闻,那

家伙肯定不想让他爸妈担心吧。跟自己说了,结果反而被自己说大话教训了一顿。

农济锋使劲地揉眼睛。就算他不在北京,也没有关系。他在哪儿,自己就追着去哪儿吧。总而言之,不能让他一个

人就这样扛着。

36.

楚放斜靠在桌子上,在网上搜索着四重唱的歌曲。那个电影本子中虽然有加入新歌,毕竟时间仓促,质量方面不大

靠得住。就算不指着这电影赚钱,楚放还指着能够帮歌手增加些人气呢,他们那钱可以打水漂,歌手的时间和精力

可不成。

那首给伊芙琳的歌,楚放准备放电影里了,毕竟这样一支歌做电视剧的片头曲或者片尾曲都不现实,做插曲吧,达

不到他想要的效果,而且吧,合适的段子也不容易找到。无论是片头还是片尾,一部三十多集的电视剧,在各大电

视台放映之后,这歌,就算不怎么的,也会耳熟能详的。插曲出现一两次,没有多大意思,还不如就放在电影当中

。伊芙琳就算是演评委,也可以应邀唱歌的,要有特点,就能抓住别人的耳朵。

至于兄弟组合,楚放觉得还不如放专辑中的歌曲。现在专辑做宣传,好歹也有一定的传唱度,电影和音乐,互相提

携,应该效果会更好。只是……楚放有点儿伤神。兄弟组合的是快歌劲曲,不多的两首慢歌,道行不够。想起以前

曾听过男声四重唱的,对演唱技巧和合声要求比较高,不如从这个方面入手,让孩子们多练练,唱功这东西,慢歌

中最见功夫。但是该死的,找来找去,怎么都找不到几支入耳的?还是去公司的资料室去找吧!

旁边一个人蹭了过来:“楚哥,真的,考虑一下吧。”

好不容易又找到一个资源,还不错,楚放认真地听着,没有搭理在旁边磨磨唧唧的晓莺。

“楚哥,真的啊,其实你在电影中演我的经纪人也很好啊,还有,这个事情算是翻过去了,我知道错了,大恩大德

,无以回报,不如,以身相许吧?反正,你也看过我的裸体了。”晓莺不屈不挠地说,上身蹭着楚放的胳膊。

楚放慢慢地侧过头,眼神冷冰冰地似乎要割开她的脸皮,晓莺哆嗦了一下,往后靠。

楚放懒得理她,重新去听那首曲子。《半个月亮爬上来》,是的,就是这一首,他当初唱歌的时候跟邓帆一起练和

声,特别钟爱四重唱的味道。只可惜,他跟邓帆,始终只有两个人。更可惜的是,啊,好的四重唱,现在很难找到

。那些个偶像组合,对和声的运用,真的蛮差劲。

为什么那么美好的合唱,在组合中就听不到了呢?跟歌手的实力和配合有关,也跟心情浮躁有关吧。那些歌曲,不

闹腾,需要用心聆听,才能辨出各种滋味。高亢的,醇厚的,清泉般的,各种声音的美妙结合……啊,对了,怎么

把他们给忘了呢,当年和邓帆一起疯狂迷恋过的那两位,那天衣无缝的和声,把自己给迷得,有段时间,魂都丢了

,就想着,成为中国的他们。

兄弟,有三个人,在编曲和演唱方面,费些功夫。三个声部,也有三个声部的味道……

“楚哥,真的……”

“什么蒸的煮的?”楚放终于失去了耐心。已经三个多钟头了,晓莺一直在他身边黏黏糊糊。冷脸子丢给她也好,

怒斥也罢,那妮子愣是装疯卖傻,不肯离开:“你选的歌呢?你要唱的曲子呢?你的造型呢?都搞完了?在这边罗

嗦个不停,告诉你,我现在情绪非常不稳定,别让我抽你。”

晓莺眼睛红红的:“我喜欢你……”

门在这时被猛地推开——本来就是虚掩着的——兄弟中的老大推门进来,大呼小叫:“楚哥,瞧,老朋友找你来了

!”

他身后,是穿着汗衫、短裤和拖鞋的农济锋。

楚放的脸色更加难看。农济锋这样子,狼狈得不行,脸上还有点黑印子,也不知在哪里蹭上的。这个家伙,疯了,

怎么跑过来了?

老大还在兴致勃勃地说话:“我们刚回来,就看到他坐在门房那里,门卫不让他进来,笑死了,看到我们,他好像

看到了救星了一样。楚哥,你怎么关机了?”

楚放下意识地看了看手机。这两天手机都快被打爆了,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给他打电话要做进一步的采访,烦也烦

死了,干脆关机。抬起头又看了看无比狼狈的农济锋,楚放嫌弃地撇了一下嘴,对晓莺说:“你喜欢我有个屁用,

老子是个gay,同志,同性恋,老子喜欢男人的。喏,这个就是我男人。”

老大没撑住,膝盖一软,差点就摔地上了。晓莺更是目瞪口呆,眼珠子瞪得溜圆,倒是蛮可爱的样子。

农济锋再次被雷劈,耳朵里嗡嗡的。他使劲用手指头抠了抠耳朵,满脸的诧异,嘴巴张着,却出不了声。

晓莺突然反应过来,抓住楚放的胳膊:“楚哥,真的,你真的就是个gay?可是为什么呀?这男人一副猥琐样,怎

么配得上你啊?”

农济锋好像疯了一样,冲过来把晓莺往旁边一推,喊道:“谁说我配不上了?我比你可强多了,起码我不会让他背

黑锅!”

“闭嘴!”楚放低声吼道:“不说话,没有人会把你当哑巴卖了……你来这儿干什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怎么这么

狼狈啊?”

“你还敢说!”农济锋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胆儿突然就大了起来:“我不就随便说了两句吗?我也不过就是想要你

别背这个黑锅……”

“闭嘴!”楚放一拍桌子:“晓莺,你滚回去做你的事儿!老大,你嘴巴闭紧一点,别过了两分钟,全世界都知道

这事儿了!什么黑锅不黑锅的,就是你们自己说悄悄话,也不能提起!还有,”楚放把手提转了个圈:“这个组合

的歌,你们好好听一下,晚上我有空找你们问感想。保罗西蒙的歌,你们也好好听听。现在,都出去。”

晓莺不肯走,被老大推着出去了。

“这事儿,就连公司的人都不知道准信,你是过来给我拆台的吗?”楚放坐了下来,冷冷地看着农济锋。

“不是……”农济锋的气焰立马小了:“我主要是不想你……背黑锅……结果你就断了一切联系……电话不接,短

消息你也不回,又不上QQ……”

“我隐身了,就不想跟你说话。我又没毛病,上赶着听你教训我啊。”

“不是,我不是要教训你,反正,就是不想你背黑锅……昨天晚上我看到视频,你的新闻发布会,就忍不住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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