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点点头,永定河也不远,算不上是出差,容若的视线挪开书案上的字,想着出不了京城有点可惜,容若自从进门后就忘了请安了,胤禛也没计较。
“好了,我也没什么事情,你常在书房附近应差就是了。”
胤禛今天一本正经,容若直怀疑昨天晚上,自己整个是在做梦。
“对了,容若。”胤禛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容若凝神看向他,想了想,心中有了个猜测。
胤禛话到嘴边却没有说。“看来你心中有所猜想,说说看。”
容若讶异,这个也能猜,不是说下位者揣摩人心思不好么。咳了一声,见胤禛执意要他说说,容若还是道:“四爷是想说皇太后的万寿节?”
这个时候,也就有皇太后的六十大寿是件大事情吧!
“嗯。”点点头,胤禛早知道容若不太愚笨,也是,他可是大清朝年纪最小的进士,不过——
胤禛想到了康熙的态度,他要人的时候,皇阿玛想都未想就答应了,这反而让他心里生些不安。容若虽然是侍卫,大内的御前侍卫又多如牛毛,但他一直以为皇阿玛是在栽培考验容若,容若太年轻了,在宫中沉寂些年也好,但毕竟容若和普通的侍卫不同,他不仅是满洲旗人,还是正经的进士出身,前途应当不错。
可是,皇阿玛为什么那么痛快的放人给他呢?
胤禛请旨时,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却没想康熙好像不太在乎容若的去留,随口就答应了,连原因都未问。
胤禛下意识的蹙了下眉头,看向容若。
“你有空帮我想想准备什么礼物?”皇阿玛这次很重视皇太后的六十大寿。
容若应了一声,这才在胤禛的示意下“安全”的离开了他的书房。
平时有空就想想为皇太后准备什么礼物好,容若很空闲,胤禛府上人员简单,治家严谨,没有什么大事情,也没出个蟊贼什么的,容若就这么清清淡淡的过了许多天。夏天也结束了。
这天晚上,容若刚刚就寝,他躺在床上,刚想了个给太后的好礼物,就听见他的院子里进来人了。
是谁这么晚还来?
还没等容若披上衣服坐起来,他的房门就被推开了。
胤禛!
容若一惊!
继而联想到不好的地方,他防备的看着胤禛,胤禛的脸色胀红,从他进来之后,屋里就传来淡淡的酒气。
他喝酒了?
容若心道不好,今天晚上他又很“危险”了。
胤禛进来后还不忘记关上房门。
“四爷!”容若披上衣服,故作镇定,准备下床穿上鞋。
胤禛没容他匀空,来到了容若的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容若现在的脸上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大惊失色。
今天晚上,他后面的小菊花的“贞操”要不保啊!
这些天胤禛很正常,容若以为那晚上胤禛只是逗弄一下他,男人的劣根性也是可以理解的,没想到他真的要玩真的,收自己当他的情人?
这不可能。
他绝对不会答应的!
容若眼神凝重,准备发威,这回即使和胤禛撕开脸,他也不从。
胤禛此时的头脑还算清醒。他刚从太子举办的宴会上回来,他这回出行,特地吩咐人没叫上容若。
太子早就知道容若在他门下,今天找茬的灌了他一大通,老八他们几个也趁机发难,所以他勉强喝了不少。
不知怎的,回府后胤禛的心情有些郁结,想也未想的就来到了容若的房间里。
“容若,我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让你当我的情人,呵呵,你可别以为这话是玩笑。”胤禛一屁股坐在容若的床上,头脑清醒,说话也没结巴,带着些酒意,望着容若说道。
“哼,我可没答应!”容若说话可没有再客气。
“用得着你答应么?”胤禛笑出了声,似乎在嘲笑容若的天真。
“四爷。”容若闻言,皱眉。“你也知道我很恨太子的逼迫,你现在这么做,不是和他一样强人所难么!”
“强人所难?”胤禛喃喃,因为醉意,眼睛里有些雾气,看着容若的脸也是朦朦胧胧的,一直就这么望着,似乎要把他看个透。
好半天了。
容若有些窘然。
他不安的想离胤禛远点,避着他也不穿鞋,准备就这么下床,躲开胤禛。
胤禛没让,拦住了他。
容若被胤禛扯抱在了怀里,“啊!”他不由的惊呼。
此时的胤禛的手臂很有力,他钳住容若,不容他挣脱开。
“我从不开玩笑。”胤禛望着容若的眸子,缓缓的陈述着:“我那晚说的并不是玩笑话!”
他的手抚过容若柔嫩的脸颊,“当我的情人,不好么?”
容若使劲动了两下,因为力量的差距,没挣开胤禛的双臂,他不满的瞪着他。
“呵呵,你也没必要这么在意。”胤禛笑道:“这种事也没什么,现在你情我愿的就好。其实哪个阿哥府里没有个得宠的小内监,要说这事不光是太子爷,其实我二伯裕亲王爷府里脔养的最多,要不他子嗣怎么不旺?”
容若听得一愣。
这算是秘闻么?
胤禛继续刺激容若道:“容若,你也别说我强迫你,我还不屑如此。”说到这儿,他低低的笑出声,声音很暧昧。
“你别抗拒了,我知道你也不排斥,不是么?那晚……”
容若恼羞成怒,打断胤禛:“那晚完全是春药的缘故!”
“你想错了。我说的是在花园的那天晚上……”胤禛一脸笑意,他的语气就是认定了容若的反应。“那天晚上,我知道你也有感觉,不是吗?你并不排斥……”
容若被人戳住死穴,那天他确实被胤禛撩拨的身体发热,不过那都是男人不听话的下半身作怪,算不得数的。
不知哪来一股大力,容若推开胤禛的身躯。
37.酒后吐真言
光脚站在冰凉的地面上,寒意从容若的脚心往上,直传至容若的心脏,寒意森森。
容若打了一个冷颤!
胤禛的脸色阴沉,被拒绝的怒气隐隐呈现,威压之下,容若居然有了瑟缩的心态。
容若咬了一下嘴唇,狠劲的,他上牙门齿下意识的深陷在下唇上,留下了两个深紫的印记……
胤禛眸色深沉,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最终他一叹,还是做不了逼迫人的事件。
“我是认真的,容若。”
胤禛揽过容若的身躯,在他耳边说道。
容若只是瞅着他,不语。过了一会儿,只觉得唇上温热,胤禛吻了他。
很轻柔的。
容若眨了眨眼睛,胤禛的唇离开。
他的手摩挲着容若的脸庞,淡淡的酒气喷洒在他的面庞上,容若的鼻子此时敏感的有些发痒。
忍不住地打了个喷嚏。
胤禛脸色难看了些。
是有些大煞风景!容若无辜的看着胤禛,心里却有些好笑,原来的排拒感也淡了许多。
“容若!”胤禛唤道。
揉了揉鼻子,容若的鼻子还是有些发痒,是胤禛离他太近了,淡淡的酒味刺激他的鼻粘膜。
“我不会像太子一样强迫你的。” 胤禛说完,却抱紧容若,欺压他倒在床榻上。
容若惊呼!“啊!四爷!胤禛!”直呼其名,容若怒了。“你这不叫强迫?”他大声质问,这是怎么了,他为何老是挨欺负!
没理会容若的反抗,胤禛极尽所能,撩拨容若的身体,挑起他的情欲。
容若挣扎,力气是有的,可胤禛却总是能很有技巧的化解。
容若又急又羞。
胤禛不似太子,他的动作很温柔,而且出奇的是,同样是强迫容若,容若对于现在,生理上却没有多大的反感,反而竟然渐渐的生起一股子麻酥感。
讨厌!
容若讨厌这样。
他的躯体不受他的控制。
胤禛只是撩拨着他身下人的快感,在他的手覆盖在容若已经硬发的炙热上,并且隔着容若的下裤来回的摩挲的时候,他停止了动作。
把手挪开,胤禛把自己的那只手,改摸在容若的脸庞上,“容若,你看!”
胤禛胜利的笑着,“你看看这就是你内心诚实的反应!”
容若早就忘记了挣扎。
他脸红红的,眼睛因为怒气,而闪闪发亮,听闻胤禛的话,他心里更加生气。
“这算什么?我承认我意志力薄弱!”
胤禛呵呵低笑。
“笑什么!”容若恼怒。
“算了。既然你自己不承认,我也不逼你。我说过,不强迫你的。”
“这叫不强迫?”容若讥嘲道。
“哦?”胤禛挑眉,配合着他看容若的眼神,他的眉毛扬起时,有种奇异的魔魅。“这算强迫么?我只是让你认清,你的感觉而已。”
说完,胤禛笑着看着容若,收回施在他身上的力量,容若重新获得自由,可是,他却没有再动弹或者反抗。
确切地说,胤禛的眼神跟态度,让容若觉得他是在跟自己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这很不好。胤禛是在逗弄自己么,像猫捉到耗子一样,吃之前,先玩上一玩么?
也许,耗子的反应越激烈,猫越觉得好玩。
容若认为自己识破了胤禛的心态,他不甘的瞪向了胤禛,觉得他比太子胤礽可恶多了,胤礽是躯体上摧残他,而胤禛是从心理上打击自己,估计躯体上的将来也少不了。
胤禛摸了摸容若的头顶,翻身下了床,“好好休息吧!”
他离开了。
在胤禛踏出容若的房门前,胤禛道:“容若!”
容若侧头,看向他。
“我很看重你。” 胤禛的声音微微的涩哑。“嗯,也可以说是有点喜欢你。” 胤禛的双目微垂在地面上,之后,转头望向门外的夜空。
天空,月亮虽然亮,却不润,离十五满月还有一天,周围的星星很多,一闪一闪的,莹发着淡淡的光耀,或消逝,或明亮。
忽地,一股冷风拂在胤禛的身上,冷冷的。
胤禛褪去一丝酒意,头脑似乎清醒了。
喜欢么?他摇了一下头。
看重在乎是有一点,但喜欢么……对不起容若,或许自己真不明白喜欢是什么,刚才脱口而出的话,也或许是骗了你!
胤禛跨步走出,房门没有关,两扇门板随夜风微荡,发出“吱嘎”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夜晚中显得很大声。
容若还倒在床上,仰面大躺着,耳边听着门响,被胤禛刚才“喜欢”的话,搞得发愣了许久。
直到进屋的夜风吹得他发冷,这才起身关上房门。回身坐在床边,怔然。
38.真被掰弯了
皇宫,皇太后的万寿节。
今天下午,康熙和众位有差事的阿哥们忙完了,一起来到了御花园中,容若带着礼物,特地随在胤禛的身边,虽然来贺祝的宫外的男人不少,康熙和皇太后倒没有让内眷回避,但是容若跟皇族无戚,又不再是守卫皇宫的侍卫或位高权重的大臣,只好站在外宫避嫌,顺便带着礼物等着胤禛候传。
宫内很热闹,看来来往往的太监就知道了。
容若也和几个旧僚见了面,打了招呼。
“容若,你在四贝勒府上好么?”说话的自然是跟他最熟识的长揆。
“嗯,还不错。”容若点点头敷衍道。
长揆挺羡慕,看了眼四周,在他耳边低语:
“容若,虽然我们御前侍卫看似挺有前途,但是其实在宫里也没什么意思,你看这侍卫这么多,又有很多亲贵子弟,咱们这种背景不大的,出头的机会很少,所以后来我仔细一琢磨,还是你的选择最精明,我们到阿哥们的府里当差,似乎更有前途。”
容若抬眼看了长揆一眼,见他很羡慕自己的样子,微微一笑。
也许倒有几分道理。
现在康熙的几个开府里的几个皇阿哥,哪个不找机会为自己的门人,寻个好差事,好扩张自己的影响力,从这点上说,投靠皇阿哥们,升职反而更容易些。
“不过,容若。我也挺担心你的,现在局势这么……”长揆说到这儿停下,看向容若的眼神挺忧心的。
容若心中一暖,这长揆对自己算得上真诚,看来现在康熙的几个儿子之间的对峙越来越明显了,宫中宫外都在关注,生怕站错了队伍。
“四贝勒倒是真心办实事的,长揆不必担心我。”容若宽慰长揆道,他说这话不是作假,不管现在的胤禛有没有那个心,他倒时时是为普通百姓的生计着想的人,这点容若否认不了。
胤禛自那晚喝醉找过他之后,也没再提什么喜欢,只是偶尔……容若蹙了下眉头,每次想到这儿,心情就有些烦躁。
那晚之后,胤禛偶尔会来他的房里“骚扰”他,容若也没有再激烈的违逆他,胤禛也不强求,只是来的时候会宿在他的房里。
容若心中暗叹,胤禛的贝勒府中,好像已经有不少人背后说这事了,虽然只是猜测,但看胤禛的大福晋乌喇那拉氏看自己的眼神,就知道了。
过了片刻,长揆不好耽搁太久,告别了容若,容若静默的站着,望着宫内的天空,稍微觉得有些压抑,思绪不知飘荡了哪里去,直到脚下的小狗“汪汪”的叫了两声。
容若蹲下身,抚摸了它的背脊两下,脸上溢出了一抹笑容。
“小乖,刚才你上哪里撒尿去了?”长揆来的时候它正巧跑到别处嗅嗅,找它的方便之处,容若也没有制止它,这会儿方便,省得待会儿露怯。
“汪汪!”小狗小乖回应容若又叫唤了两声。
“呵呵!”容若被逗乐了。
小乖是条纯种的京巴犬,三个月的时候,容若开始训练它,就是为了今天把它献给皇太后当生日礼物。胤禛在看过小乖的绝技后,也同意了这个礼物,所以今天才带容若进宫。
容若的几手训狗的招数,也算不得什么绝技,在现代也不过略微而已,常年养狗的人都明白些,只不过在清朝还算是新鲜。这个年代,人们养狗基本上是看家护院,当宠物养的不多,更别提专门训练它讨巧卖乖了。
过了许久,容若正无事逗弄着小狗,一个小太监急步向他走来,说了两句,容若牵着狗,跟着他朝御花园走去。
御花园里很热闹,除了太监宫女,王爷皇子亲贵们,康熙的几个有品级的妃子也在,容若低着头,眼神不敢乱瞟,上前磕头行礼。
容若磕头的时候,他给了小狗小乖一个手势,小乖也匍匐在地上,乖乖的不动,弄得皇太后他们一愣,随即展开笑颜。
“四阿哥,这是你说的‘礼物’?好,哈哈……”皇太后觉得很有趣,显得很高兴。
容若起身后,看了一眼胤禛,开始让小乖表演了起来……
表演完毕,伴随着皇太后不错的兴致,容若得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赏赐,并被留在宴会上,退到胤禛的身后,康熙淡淡的瞅了容若一眼,显然是关注了他一下,看表情并没有忘记容若是谁。
康熙的眼神,自然引起了细心的胤祀的特别注意,他看向容若和胤禛的目光别有深意,转头又和离他不远的太子胤礽说了两句,胤礽随即朝容若和胤禛的方向瞪望了两眼,胤祀身旁的老十胤礻我也看见容若,抬脚想朝容若这边走来,但被胤祀拉住衣襟制止。
宴会上,微饮着薄酒的胤禛,淡淡的扫视着全场,将众人的情态全记在心中,令他诧异忐忑的自然是康熙的反应,显然康熙上次答应将容若调任到他府上,似乎不是因为不再重视容若,好像是另有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