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好莫雷酒品并不糟,否则他可能会用自己所喜欢的方式控制住莫雷的行动,而惹来莫雅娜和吕英宏的惊讶反
应。
确定莫雷大概不会记得自己现在说过些什么,蓝井纯决定尝试性地说出他原先不敢问的问题,也趁机让他能做下最
后的抉择。
“小雷,如果我要回日本了,你会愿意跟我一起走吗?”捧起莫雷的脸蛋,直视着他的双眼,非常认真地询问着,
希望能得到莫雷真心的答案。
“唔……日本?梦娜会去吗?”
“可能不会。”蓝井纯苦笑着回答。
“那我不要,我只想待在梦娜身边……”莫雷皱着眉头,一脸非常不愿意的模样,不断说着没有梦娜哪里他也不想
去。
“嗯,我知道了,放心,不会让你离开她的。”苦笑着安抚一提到莫雅娜便又难过起来的人儿,他已非常清楚自己
该给麻井浩司怎么样的答覆,即使那是令他既不舍又难受的决定。
在厨房内听见儿子不断叫着自己艺名的莫雅娜本想出来纠正他,却被纪筱惠拦下,并要她别出声,好让蓝井纯能和
莫雷独处,不明所以的莫雅娜原先还想过去安慰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莫雷,硬生被纪筱惠给抓住。
“雅娜姨,别打扰他们。”纪筱惠在莫雅娜耳边用气音说着,并用手指着两人。
“为什么?”跟着纪筱惠一起用气音说话,莫雅娜疑惑地问着。
“看不出来吗?井纯和小雷……”稍微和莫雅娜说明了两人的关系和情感的发展状况,她知道莫雅娜思想开放,绝
不会阻挠那两人的幸福。
得知真相以后,莫雅娜先是惊讶了一会儿,随即露出温柔的笑容,她那想了许久的愿望其实早已偷偷实现,虽然和
她想像的有些出入,可爱的女孩子换成了帅气的男人,不过看蓝井纯如此温柔地对待莫雷,就算和想像的不同也无
所谓,只要两情相悦就是最好的。
轻轻挣脱纪筱惠的阻挡,走到蓝井纯身边,微笑说道:“你先带小雷回去吧,这孩子真是的,不会喝酒还乱喝,给
你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不麻烦,小雷也难得这么放松自己,偶尔为之无伤大雅。”回以温和的微笑,蓝井纯从莫雅娜看自己的眼神晓得
她已知道了他对莫雷怀抱的感情,对于她的不反对他是很高兴,只是他已决定要离开莫雷,这段情感也只能抛下。
两人合力半哄半骗地将莫雷弄上车后,蓝井纯便先行开车载他回家,莫雅娜则回到厨房继续帮忙收拾。
回到家中,帮莫雷做过简单的沐浴,并安顿好醉昏头的他,蓝井纯又再次出门。
坐上银色跑车驾驶座,他拿起手机拨打出去,很快地对方便接通电话。
“爸,我决定和你回日本,嗯,后天吗?我知道了,我会打点好一切,晚安。”与麻井浩司通完电话后,蓝井纯又
打给另一个人,这回对方并没有立刻接听,挂断了一会儿,又打了一次,等了好一阵子才顺利接通。
“喂?”
“是我,现在方便出来吗?想和你聊聊。”
“真难得,那我就陪你吧,要在哪?”
“就约在老地方见面,别让我等太久。”揶揄了对方一句后,蓝井纯立即挂断电话,发动车子朝他们相约的老地方
前进。
昏暗的灯光下,酒吧内有着不少男男女女各自聚集,有些谈笑风生,有些则严肃地谈着事情,也有独自坐在吧台前
着闷酒的,蓝井纯正是其一。
阮少奇推开店门,四处看了下,找到约他来此的人,慢步走去,在那人身旁的位置坐下后,微笑说道:“喝闷酒特
别容易醉,你该不会是特地找我来替你善后的吧?”
“怎么可能,我从没在人前喝醉过,想帮我善后还未必有机会。”转头看向阮少奇,蓝井纯毫不客气地回话,并帮
他点了杯酒。
“唉,你这人就是把自己搞得太完美,才会这么惹人厌。”阮少奇感叹地说着,想来从他第一次见到蓝井纯,就只
有这感想。
“现在还是吗?”蓝井纯玩味问道。
“比起以前好多了,大学的时候真的让人非常看不顺眼,否则又怎么会认识呢?”提起大学时期的事情,阮少奇就
忍不住笑意,他们两人的相识同时也是阮飞苦难的开始。
高中毕业那年,他跟随堂哥阮飞一同到日本留学,但阮少奇就读的并不是麻井纯浩和阮飞所在的音乐大学,而是在
附近的艺术大学修习戏剧艺术,受伯父伯母之托,每天都得到阮飞就读的学校堵人,以免他在外头乱搞。
阮飞爱骚扰人的坏习惯是从小就有的,而与他同龄的堂弟阮少奇则是第一位受害者,其实阮少奇并不太在意,毕竟
阮飞终究拿他没辙,也因此才转移目标,对外人下手,一直和他就读相同学校的阮少奇,向来都背负着遏阻这情况
发生的重责大任,但仍难免有些可怜的美少年惨遭毒手。
当时阮少奇第一次来到音乐大学,联络不上阮飞的他,决定向校内的学生问路,而那被他询问的学生正是麻井纯浩
,由于日语还不大流利,阮少奇选择用英语发问,然而却被对方以非常标准的中文回答,听到母语应当相当开心,
但麻井纯浩的语气实在差得让人受不了,不愿咽下这口气,阮少奇当场就和他争论起来。
就在两人争论不休时,被正巧下课的阮飞碰见了,看到阮少奇和一名没见过的帅哥站在一起,阮飞迳自认定阮少奇
背着他搞男人,想也不想地冲了过去对着麻井纯浩说了许多警告的话语。
阮飞的日语同样不流利,所以那些全都是用中文讲的,原以为对方听不懂,还乱讲了些莫名其妙的话,事后才发现
自己惹上了这间音乐大学创校以来最可怕的恶魔,这也是他惹上冤孽的开端。
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阮少奇和麻井纯浩两人经过多次相处后,原先的心结便解开了,成为少有的知心好友。
“你想找我聊什么?”浅酌了一口,阮少奇询问着蓝井纯此次找他的目的。
“也不是想聊些什么,该说是跟你道别吧。”
“道别?你要回日本了?”
“嗯,后天的飞机,跟我爸一起回去。”大概说明了情况,其实阮少奇也比较倾向他继承父业,念大学时就曾劝过
他几次。
“Ray呢?你舍得放下他吗?”深知蓝井纯来台的真正目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愿意特准这连戏都未必演得好的
外行人饰演“前世今生”里和男主角对手戏份最多的配角。
“不舍也得舍,人生总是充满这类的无奈不是吗?”蓝井纯苦笑着,他也只能用这样的话语来说服自己别再留恋。
“唉,亏你当初还为了他拼命地拜托我呢,竟然是这种结果,还真是让旁观的我也感到无奈。”摇了摇头,阮少奇
感叹万分。
“别谈我了,倒是你,该不会真的就是孤家寡人只和剧本作伴?”不愿再提起伤心事,蓝井纯将话题转移到阮少奇
身上。
“若真是如此我倒还快活些,那个怪小子逃家逃到我这儿来很久了。”说到这反倒让阮少奇叹声连连,彷佛他口中
的那“怪小子”使他的生活变得一塌糊涂似的。
“藤崎教授的儿子?”
“可不是?别和我讨论他,那是找你自己的碴。”断然拒绝谈论关于那怪小子的任何话题,就是个性再温和的阮少
奇也会抓狂,“下次要见面也不知何时了,你要是够朋友,就告诉我你和Ray的爱情故事吧,要详细的,别想敷衍
我。”
无奈地笑了下,蓝井纯从他第一次遇见莫雷的情景一一详述给阮少奇听,任何细节都没敢遗漏,对所谓的“故事”
特别敏感的阮少奇就是第一次听的内容,也能轻易抓出临时瞎掰搪塞的部份,就像是他对音乐的天份一样,阮少奇
对于戏剧也有着过人的天份。
阮少奇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感叹的声音,两人就这么聊到天色微光,才各自回家。
第二十七章:再见了,小雷
继Ray的酒店绯闻,没过几日各大报章杂志上刊登了另一篇耸动的新闻,主角并非哪位名人,他只是位在某高中教
书的小小球队教练,但被揭露的内幕却相当惊人,不似Ray的绯闻,每家媒体得到的情报跟证据都不同,有着各式
各样的照片、影像和文字纪录,但全都有着共同的结论。
“某某高中排球校队教练是性骚扰惯犯!”、“多位学生出面指证!”、“校方低调反应,表示会予以严处。”…
…彻底发挥了媒体夸大实情的习性,蓝井纯和纪筱惠用了同样的手法来对付那名教练,因着这些丑闻,那人立即被
校方开除,并与其他各校联系,绝对禁止再聘雇他,以免又有学生受害。
自从他出现在莫雷面前之后,蓝井纯便不时到该校附近游晃,偶尔会遇到些跷课的同学,他利用自己的外貌轻易地
和部份女同学搭话,并以Ray的签名照为利诱请她们协助搜集证据,正如他所料,莫雷并非唯一的受害者,校内还
有许多受其骚扰的学生,但都在那人的威胁下不敢告知他人,才任其逍遥了这么多年。
不过,经蓝井纯这么一举发,让他不仅无法再找到工作,就是想出门大概也会被街坊邻居追打,谁叫那恶魔要求新
闻媒体清清楚楚地将他的照片公布给大众,所有知道这则新闻的人同时也记得了他的样貌,或许整容之后才能再回
到社会上生存吧。
除此之外,前阵子刊登Ray酒店绯闻的八卦杂志也有了最新的消息,且是关于Ray到Monei找那名酒店小姐的内幕。
文章上大概是这么写的:Ray的经纪人纪筱惠出面澄清,那名酒店小姐是最照顾她的阿姨,由于那晚纪筱惠有要事
走不开身,又有极其重要的事情必须告知那位阿姨,了解此一状况的Ray决定代替平时相当照顾他的经纪人跑腿带
话,而照片上的亲密举动则是为了感谢Ray替纪筱惠传话的热情行为,并非像媒体们原先猜测的那样。
文末还加上了精彩经纪公司总经理蓝彩彩以自身名誉所作的保证,她强调Ray是个非常洁身自爱又勤奋向上的年轻
人,绝不可能做出到酒店寻欢作乐的事情,就是不相信她,也可以问问所有曾和Ray合作过的人们,无论何时总是
将工作摆在第一位的Ray,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这篇文章一刊登出来,Ray的人气比过去又更加高涨,原本认为Ray总是冷漠的酷男形象,一瞬间转变为温柔体贴的
好男人典范,许多粉丝们表示他们从未怀疑过Ray,并且会永远支持着他。
总而言之,那制造混乱骚动的绯闻已彻底解决了,尽管内幕消息虚虚实实,也只有当事人才会晓得事情真相,而唯
一可能会拆穿谎言的始作俑者也不敢再在众人面前露脸,风波全都平息后,蓝彩彩才撤除工作暂停的决策。
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蓝井纯一人计划而成,熟知媒体及演艺圈动态的他利用父母广大的人脉资源造就了这个结果,
起初纪筱惠并不同意刊登那篇虚多于实的澄清文章,在他再三保证不会有问题的情况下,最后才妥协。
经过此次事件,纪筱惠更确定了蓝井纯的危险性,虽然不知道他究竟用了什么方法,但能够煽动整个媒体界如他所
愿的刊登些利己害人的报导,可见其背后的势力绝对不是自己所见的那么冰山一角。
值得庆幸的是,他是站在莫雷和她这边的,就算她哪天真的惹恼了这危险的男人,看在莫雷的面子上也不会对自己
做些什么,应该啦。
接到蓝彩彩的决策撤除通知,纪筱惠立刻打电话给莫雷,令她意外地,直到打了第三通才真正联络上莫雷,而且他
刚接听时的声音听来就是还没睡醒的样子,看来莫雷的酒量真不是普通的差,那两小杯酒就让他宿醉成这样。
“小雷,你有听到我在说什么吗?”纪筱惠重复了三四次同样的话,企图藉此让他清醒些。
“嗯……有……”
“总经理说你可以开始工作了,我看你今天大概也没办法上工,明天再开始,我会传简讯告知你详细内容,就这样
,喂!你可别继续睡喔!”
“好……惠姐再见……”
放弃继续和不清醒的莫雷缠斗,纪筱惠挂断电话,摇头叹气了一会儿,决定不理他,迳自开始做起公司的杂务工作
。
被纪筱惠用电话吵醒的莫雷,在电话被挂断后,仍赖在床上挣扎,他的头痛得像要裂开,蜷起身体缩在棉被中,莫
雷从没像这样不愿离开床被过,最后是靠着意志力硬逼自己下床,摇摇晃晃地走到浴室内冲澡让自己变得清醒。
彻底梳洗完毕,莫雷仍觉得有些头昏,直到他喝了好几杯水,又在客厅沙发上坐了许久才缓解大部分的不适感。
对于昨晚吃完饭之后的事情他完全没有印象,只觉得自己好像说了很多话,而一直耐心听他说的人,应该是蓝井纯
吧?他还记得莫雅娜和吕英宏那时正忙着收拾,依照纪筱惠的个性,若听自己这么罗唆一大堆,铁定会赏他几个拳
头,但身上没任何瘀青,那就不会是她了。
那时候到底说了些什么呢?莫雷死命地回想仍是一片空白,但他依稀记得听他诉说的人也有回他一些话,好像也有
问他问题吧?问了什么?他有回答吗?想了好久仍然一无所获。
算了,会忘记应该也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事。
想起蓝井纯,莫雷突然警觉地环顾起屋内的各个角落,静下心来聆听,屋子里一点声响也没有,心中产生了一股不
安的感觉。
莫雷走到书房,先是轻轻敲了紧闭的门板,等了好一会儿仍没得到任何回应,他悄悄转开门把,打开门一看,里头
一个人也没有,且物品摆放得相当齐整,就像是刻意整理过的。
心中的不安越加强烈,莫雷跑回主卧房,将每个橱柜抽屉全都翻过好几次,一遍又一遍的打开来看,确定不是自己
睡昏头眼花看错,所有原本摆放在里面的东西全都不见了,什么也没留下的全清空了。
跌坐在床上,这间屋子里除了大型家俱和莫雷的东西以外,所有属于蓝井纯的物品全都消失无踪,就连平时此刻都
待在家里的蓝井纯本人也不知去向。
反射性地拿起手机,才想起自己根本没有蓝井纯的联络方式,以前都是蓝井纯自动出现在他的面前,缠着他、烦他
、找他说话、问些奇怪的问题……就是住在一起,他也从未主动找过蓝井纯,因为就算没找,他也会一直待在自己
身边,就算工作再忙,也一定会陪自己说说话……
倏地站起身,莫雷走到他唯一还没进去过的钢琴室,步伐相当缓慢,他已做好里头只剩下一架黑色三角钢琴的心理
准备,尽管如此,他仍是想去看看,或许那总是让他捉摸不透的人就躲在里头等着他的发现。
轻轻推开半掩的门扉,钢琴室里仍是空无一人,但就在钢琴的琴盖上头,放了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纸,并用一支做工
精细的手表压着,不让其飘落在地。
走到钢琴前方,拿起手表,困惑地瞧了几眼后,莫雷将信纸打开,读着写在上头的内容。
“给我最爱的小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