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初见时他是天界的帝,他是魔族的皇。
百年岁月里天帝幽流与魔皇玄冥彼此相识相知,却因天界与魔族之战,刀剑相向,灵技相搏,相对而立,他挥剑而起,本不想伤他却不曾想那一剑却贯穿了他的身体。神形俱毁间,他拼尽气力却只留下他的五魄三魂。
一朝一夕,转眼已是千百年。
千年之后,他依旧是天界的帝,而他却已不是魔族的皇。
再次相遇,他已然降化为一只雪狐,他将他带回天界成为他名义上的兽宠。
百转千回,一个全然忘却,一个烙印于心。
幽流望着面前那银白的雪狐:“你还是不懂啊!无论百年、千年也许是万年你也还是不懂啊!”
楔子
北天神宫有一灵树,树高直入云霄,枝叶繁茂却为金色,树上果实每万年方才结成一颗,果实红艳而通透,传说吃其……
“漓渊啊,听说北天有一种果树,上面的果子非常好吃,我们……”一袭火红的魔君如箭一般直直的冲进冥府,一手拍在那冥主的案几之上直震得那案上书卷凌空而起。
“要去你自己去。”不留半分情面的冥主看着眼前那刚刚整理完的书卷就这般又被弄乱,一气之下转身离去。
“喂,漓渊,漓渊,你去哪……。去哪啊……。”
“呦,小兽,我们又见面了。”折扇轻扇,一脸不羁的青龙神君满脸邪笑的看着眼前的简浔。
“有事?”
“小兽可知道北天?”猛地将手中折扇一合,青龙神君一脸神秘。
“北天,北天怎么了?”
“北天有一棵灵树,而且这棵灵树每一万年才会结出一颗果实,你想不想……。?”
“青龙神君还真是清闲。”话还未说完便见身前蓦地现出一抹明黄。
“既然如此清闲不如为本帝分担些事情,东帝那里正巧有些事情需要帮忙,青龙神君就去吧。”本想要反驳的青龙神君身体竟是猛地飞了出去,“天帝你……”耳边青龙神君的声音渐远。
“带你去个地方。”轻牵起简浔的手腾云而去,半晌过后幽流带着简浔来到一方银白之地,满目的雪白,不似东天那般是雪后的银白,这里是真真的白茫的界地。抬眼望去,面前一颗高大的古树挺立眼前,金色的枝叶,在那枝头的最高处一颗鲜红的果子挂在那里。
“想要么?我摘给你。”温热的气息喷在耳边一阵的酥麻,转过头却是见那人已经站在那树下。蓦地,只见那树下之人从身后拿出两把板斧,空中挥动着就向那古树砍去,“砍啊,砍啊,就不信砍不死你,丫的,让你长这么高,一万年才长出这么一个果子,还占着这么大的地方,留着你真是浪费天界的土地。”
简浔:“⊙﹏⊙b”
第一章:神魔日中
月圆夜,百鬼夜行时。
月圆之夜,鬼怪妖魔汇聚之时。
夜色如墨,月色如水。镜山上,荒地间的一破败的庙堂中,却是异常的热闹。
长嘴、大耳、无头、单目,今夜又是月圆之夜,群鬼妖魔纷纷涌出,却又不少汇集于此,赤鬼睁着那如灯一般的血目,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坐于庙堂之中正被群鬼妖魔围住的冥鬼。
“说到这镜山,那就不得不说那千年前天界与魔族之战。相传这千年前天界与魔族本是各立一方后来竟不知发生何事竟挑起了这两族之争,最后天帝与魔皇相约于这镜山之巅一战。这天帝与魔皇本是交情颇深,怎料突然竟成为敌对,这一战,啧啧……”有意无意的冥鬼突然停了下来。坐在那干草上看着周围那一脸急切的鬼怪妖魔,桀桀的笑着,却是立马引来了众鬼怪的吵声一片。
“快说呀?”
“怎么不讲了?”
“这一战如何了?”
“好好,别急,别急,我这就接着说,天帝与魔皇这一战就是几个月之久,却仍旧是未分胜负,最后天帝取出了弑神剑,一剑之下便将那魔皇的胸口贯穿。”
“弑神剑,天啊,被弑神剑贯穿,那……”弑神剑,闻其名便可知其乃是上可杀天界上神,下可斩鬼怪妖魔,那是连天神触及都会灰飞烟灭的上古神器。
“那后来呢?”
“后来可怎么样了?”
“后来,任凭是谁被这弑神刺中也都是会灰飞烟灭的,这魔皇当然也不例外,被那神剑刺中之后,便是神形渐毁,不过……”说道这冥鬼又一次停了下来。
“不过什么?你倒是快些说,休得在这里净讲些无关之事。”猛地只见一个头颅飞来,无头鬼不顾自己游走在庙堂门口的身体,头颅飞到冥鬼身旁却是不依的连声埋怨道。
“罢了,不与你们逗趣,就在那魔皇元神欲毁之际,天帝施展法力,拼尽全力,硬是在那弑神剑下抢下了魔皇的五魄三魂,这才保住了魔皇的元神不灭。最后天帝又设法将那所剩的魂魄重新掷入轮回,为的是让那魔皇可以重生。”
“呵,冥鬼你莫不是在骗我们吧?天帝怎会与那魔皇有交情,神魔不两立,这可是韧劲皆知的事。”
“就是,神魔千年前,这千年前的事你又怎会知道。”存在不过百年的冥鬼又怎会知道千年之事。
“定是在诓骗我们。”坐于中间的冥鬼说到这,却是引来那鬼怪妖魔的一阵唏嘘。
都言这神魔不两立,却是有谁知道这万事皆有例外,命中也皆有定数。冥鬼暗笑一声,没在意那身旁还在议论的鬼怪妖魔径直起身,步出庙堂便没入那月色之中……
月圆之夜即是妖魔气盛之时,也是鬼怪出没伤人夺命之时。
那庙堂远处的山崖之上,捉妖人紧追着一只受伤的雪狐,直将它逼到断崖边。
“妖孽!看你还往何处逃!”断崖边那捉妖人手持着长剑,面前是那已然受伤的雪狐。原本雪白的皮毛此时已沾染上片片殷红。瑟瑟的立在那断崖边,血红的双目却死死地盯着那捉妖人。
长剑挥动,却在将要刺中那身躯之时硬是被什么挡了回来。举目四望,却是除了自己再无其他人影,再次提剑手腕却是被人突然握住,随手一翻,那长剑即刻落地。抬眼看去,眼前一富家公子模样的白衣男子正站在自己对面,手中摇着折扇,一脸的礼让之气。
“公子为何要阻拦与我?”本依着满腔的怒气,谁知出口竟是分外和气,捉妖人亦不知为何,竟是对面前男子无法动怒,好似被一股无形的气力压迫的已然不敢直视面前男子。
“敢问又是为何要杀此狐呢?”将手中折扇一合,眼神扫过那雪狐,白衣男子浅笑问道。
“此物乃是妖孽,留他不得。还请公子借过,莫要被这妖物所迷。”
“说是妖物,还要请问它做过哪些伤天害理之事?”
捉妖人一时语塞,竟然无以言答,只知这雪狐已然成精,不过却是还未幻化出人形罢了。却是没有做过什么有违天理之事。
“如是没有做过半点恶事,那又因何非杀它不可?何不放它一条生路也当是为善积德。”
“公子有所不知,这雪狐已然开了灵窍,有了灵性,假以时日必然会幻化出人形,现在虽是无害,难保他日它不会祸害这世人。”那捉妖人似是铁了心要将那雪狐除去,拾起地上的长剑作势便又要向那雪狐刺去,却是眨眼之间,这山崖之上哪里还有什捉妖人,但见一白衣男子抱起断崖旁的雪狐,随手一挥,那雪狐身上的伤口瞬间便已消去,未留下半点痕迹。
转身,男子看向一旁草丛,“切莫枉杀生,竟然你一意要赶尽杀绝,却又冥顽不灵,那么就让你自己也去感受那被人追杀的滋味吧。”冷冷扔下一句男子抬步便向着远处走去。
丛间一只黑灰色兔子在那白衣男子离开后慌忙从那杂草中探出脑袋,随后转身身影没入那夜色之中……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不知走了多久,白衣男子将那雪狐带至一片光秃的空地之上,借着那淡淡的月光,雪狐看清了眼前男子的样貌,那是如神一般的男子,有着绝世的样貌,精致的五官,身材修长却是没有半点单薄之感。
“可还记得这里?”指着面前空地上一块焦黑的大洞,白衣男子那淡淡的语气中好似透着无尽的悲伤渐渐渗入那夜色之中,直至将那夜色完全浸透。
那是千年前那弑神剑留下的痕迹,上古神器,其威力自然是不可估量,即便是千年这片土地依旧是未生寸草,那当年留下的印记就犹如心伤一般难以抹去。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又怎会知道?”被男子抱在怀里的雪狐睁着血色的双眸,满是疑惑的说着,眼神却是不时的盯着眼前的男子,好似他的一举一动都能够吸引自己一般。
“是啊!你不会记得。忘记了才是最好。”
“我要离开。”
“好。”语气轻柔的应了一声男子转身便要离开,双手却是依旧将那雪狐抱在怀中。
“我要自己离开,放我自己走。”
“不准!”脚下骤停,男子俨然没有了方才那轻柔的语气,一股无形的王者之气从那周身散出,带着无比的威严与丝丝肃杀。雪狐不依,硬是伸着那刚刚痊愈的四腿在白衣男子怀中乱舞着,留下点点脚印在那白色的外衣之上。男子不怒却是用手抚着怀中发泄着不满的雪狐,宽大的手掌抚上那雪白的狐毛之上,竟是带来一阵酥麻之感,不由得老实的蜷缩在那怀里,却是不敢再乱动。
“我刚刚救了你一命呢,你就这般报答我?”看着胸前那斑斑的爪印,男子一面抚着雪狐的后背,一面说道。不觉间那点点笑意竟也漫上了脸庞,许久未笑过,殊不知那笑容却是能够融化寒冰的。“再说,以你现在的能力如果独自的话,恐怕连保命都很难,若是再遇到今夜之事,谁又能够救你?不如……我带你回我的地方去,我答应你等到你有能力自保之时,我便不再拦你,如何?”似在妥协,男子声音越发的轻柔了,那带着丝丝宠溺的言语漫在夜色之中,染了月光,浸了墨色。
“好……”鬼使神差的应和了已然不知究竟为何,自己相信了,相信眼前的温润男子,就如同对着多年的故友一般,从心底升出的丝丝的依恋却是正愈发的浓了……
乾坤殿,那天界之帝所在的宫殿,白衣男子带着雪狐回到殿内,却是迎面遇到许多的上神仙众纷纷对着男子行礼退让。
“呵,天帝,这是去了何处?怎会这会儿才回来?”面前一身着青色衣袍的男子一脸不羁的笑对着白衣男子。
天帝幽流,这世间天界的帝王,主宰这天地的王者,是世人闻之惶恐的存在,不喜,不悲,亦是被誉为无欲无求之人。
“青龙神君倒是清闲的很,现下竟然也会来管本帝的事!”收起对雪狐的一脸温和,此时的幽流是这主宰天地的帝王,一身的王者之气尽数发出却是觉得那周身的空气都已然凝固。这天界之中胆敢以这等口气对天帝说话之人除了那放荡不羁的青龙神君,恐怕再无第二。
“我可不比天帝你这般忙,我是天生的闲散性子,是一刻也不想忙的。”青龙神君笑意不改的看着幽流,当那目光扫到怀中的雪狐之时眼神却是有了些许异样。
“不知天帝这是在何处寻得的小兽,怎会这般弱小。虽是开了灵窍,但是这模样怕是还不能幻化人形吧。”
血色的双眸怒睁,若不是在幽流怀中,怕是雪狐定要扑到那青龙神君的脸上,将那一脸的邪笑全部撕毁。
“荒野捡来,却是极有灵性,想必悟性也是极好的,假以时日必然会是这天界强大的存在。”稳住那雪狐心绪,幽流用极为袒护的言语说着,眼底是闪着欣喜的。
“既是天帝所看中,那必然不会是凡品,小东西,我等着你成长的一天。”转身,那青龙神君依旧一脸不羁的离去,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他的眼底是带着笑意的……
“我们走吧。”起身向前,便要向那天帝的寝宫走去。
“我有名字,更不喜欢被人用奇怪的字称呼我。”起步间怀中的雪狐却是愤愤开口了。低头看了眼怀中的那只小兽,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
“是什么?你的名字?”
第二章:天界
“简浔。”
抱着雪狐的身体有那么一瞬的僵硬,幽流突然停住了脚步,抬起头似在想着什么,半晌才缓缓地低声念着,简浔、简浔、是简浔而不是玄冥啊……。
千年间已然将所有过往全数洗净,轮回之门开启,那原本的玄冥此时早已不在,而眼前的是叫做简浔之人。“玄冥你终究是狐啊!伪善狡猾的狐啊!”千年的空等,交织着那心伤与愧疚就这样毫不流露的过了这千年,变成今日这不喜、不悲,没有任何感情可言的天帝幽流。
轻叹一声,却是抬步继续向前走着,百转回廊,亭台雨轩,好似走过了百千年一般的漫长。
传言总是不胫而走,帝宫中闲散下来的宫女侍卫却是喜欢讲些传闻的,听闻天帝带回一只小兽,甚得天帝喜欢,夜里更是跟随天帝留在天帝的寝殿内留宿的。青龙神君在琉璃殿打碎了一盏琉璃灯,却是无人敢去问罪。龙宫太子又娶了几房姬妾,碧霞元君前些日子送了灵宠与那瑶池仙子,却是被当场扔了出来。惊异哄笑间,那时日便是如此过去。
天界却是不比凡间,虽是依旧一副狐狸模样,但这短短几日简浔便是觉得体内的灵气大增,幻化人形也是指日可待。幽流未曾限制简浔的自由,便是可以在这乾坤殿中随意走动的。
天界的事物必然是繁忙的,几日下来却只是见到幽流几次,每每都是一脸疲惫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却又好似强撑着精神去和自己谈一些有的没的。
“可还习惯?”坐在榻上随手将简浔抱于膝上,依旧是用手掌抚着那白色的狐毛,语气中竟是听不出半点的倦意,轻柔温润的语气萦绕在耳旁,似是仍不习惯幽流用手抚着自己的背毛,简浔下意识的缩着身子,却是越发的靠近了幽流的怀里。
“环境很好,也不曾有人打扰我,自是很好的。”一瞬间感受到了那幽流的体温,却是急忙的将那身体向外挪去,本是想要没好气的说些,然而到了嘴边却是有气无力的说出那么一句,是事实却又不完全是想要表达的意思,只能在心里暗自挠头,问自己怎会如此没有出息。
“习惯便好,嗯,灵力倒是增长了不少。”伸手拉回某只不安分的小兽,简浔便又端正的卧在幽流的膝上,似是感觉到简浔不喜欢自己用手抚他的脊背,幽流却是没在伸手只是将一只手放在简浔的下颌前,另一只轻搭在背上,便是那样的坐着。
“你……很忙?”思虑半天还是开了口,简浔抬起那血色的眸子看着眼前的男子,虽然已是知道答案却还是想要去问,这……是关心么?
“很忙。”男子仍是那温润的语气,而不同的是,这次竟是带了些许的高兴的味道。
“这是在关心与我?”离得不近却又不远,简浔能够看到幽流在说出这句时那眼神中闪过的光彩,是喜。
低下头,任凭着头顶一双如水的眸子注视着自己,简浔却是没在言语。关心?也许是又或是不是,既是如此那便当做是吧,好歹他也救了自己一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