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成攻 下——左小海

那一天，是莫尼卡觉得最无力的一天……

她看着西蒙离开却无能为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换回海登的性命……

她觉得不甘……她不想哭……眼泪却哗哗流淌下来……

海登在她的怀里昏迷着……

她必须要守护着海登……这是西蒙的心愿……西蒙宁愿失掉自己的自由……自己逃跑的机会……也要做到的事情……

海登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凉……他看着手机上那不断跳动的时间……觉得就像是看着炸弹在倒数计时一样可怕……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走着……海登的生命在流逝……

时间很快……快的让人心几乎碎掉……

时间很慢……慢的让人发疯……

海登的身体越来越冰冷……莫尼卡紧紧地抱着海登……

她流着眼泪呼唤着海登……

但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天！我到底该怎么办……莫尼卡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嗡嗡——”手机响了起来。

“嗨，小姑娘~”杰森兴奋地声音。

“快，告诉我解药在哪里？”莫尼卡焦急的问。

“别着急，你知不知道和罗密欧的玫瑰，对应的是什么？”杰森嘻嘻哈哈地说。

莫尼卡强迫自己的大脑镇定下来，“罗密欧的玫瑰……朱丽叶的吻……”很熟悉……这是……杰森曾经给她讲的故事……

她坐在他的肩头……吃着……

该死的……草莓冰激凌……冰激凌落在杰森的身上……化成了一滩滩滩粉红色的液体……

信息夹杂在一起……莫尼卡脑袋里一闪……

她看到桌子上一个粉红色的药瓶……

“看来你已经找到了……那么，就这样……哦，就这样……哦，忘了告诉你……你还有五分钟……抓紧时间……只要给他喂进去就行……提醒你……他没有知觉了……吞咽受阻……要用吻哦！”杰森拖长了音调说道，“对了，再说一句，如果他醒了，不要觉得安全了，半小时之后，他会再次昏厥……这次……只要注射足够的胰岛素就行……那么……嘭——”

手机落入水里的声音！

混蛋！莫尼卡骂……但是没时间骂了……她将药水倒进嘴里……就着海登的嘴唇喂了下去……

慢慢的……海登的体温升高了……

莫尼卡哭泣着……亲吻海登的额头……上天！

海登被送进了医院……

但是……并没有像杰森说的那样……海登没有昏厥……

相反……他很快就恢复了起来……能跑能跳能大声的嘶吼……

而媒体也适时的出现……国会议员的儿子竟然和皇后区的太妹在废弃的大楼里厮混……多么抢眼的新闻……

这里……莫尼卡才知道这不过是杰森的另一个计策……

他要让西蒙知道海登活了下来……

而自己……只是被他又一次利用了而已……

莫尼卡觉得自己的情绪又波动起来……

“嗨，你还好？”海登问。

莫尼卡愣了一下……那种阴冷的黑暗慢慢的褪去……莫尼卡笑了笑，然后将一摞文件夹放在了海登的桌子上。

“这些完了之后就没有了，哦，对了，艾米丽找你一起吃晚饭。”莫尼卡说，“海登，艾米丽是个好女孩，你们应该交往看看。”

“嗯……嗯？！”海登的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我以为这句话……永远不会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我……我觉得我错了……我不应该自作主张的告诉你西蒙是为你而离开的……我应该听西蒙的话……让你以为他放弃了你。”莫尼卡说道。

“是不是艾米丽和你说了什么……”海登阴沉着问。

“不，没有，你不要误会她。”莫尼卡解释。

“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有事我会找你。”海登说道。

无奈的，莫尼卡退了出去。

海登跌坐在椅子上，他揉了揉太阳穴，很痛。

但是比不上心里的疼痛……

海登打开抽屉……一张照片……一张拼凑的合照……

西蒙……

莫尼卡也在劝我放手了……我以为……她会永远的支持我等下去……我以为她和我一样不会放弃……

但是……我没想到……她也会反对我等你……

他们都以为你死了……

我找了你三年……但是……没有任何的消息……

但是……我不想死心……因为我觉得你会回来……

现在……下一秒……

我总是在幻想……

西蒙……你到底在哪……

莫尼卡是我的助理……你想不到吧……她很聪明……学东西很快……我没有看错。

我是三叉戟保安公司的首席运营官，拥有30%的股权，你一定想不到三年前的小公司，会拥有超过40%的军方合同。

你说你想开家保安公司，招揽街头上远处可去的年轻人，我想，我至少做到了一部分，我建立了一些儿童福利机构，用于照顾那些孩子。

西蒙……

你说，我是不是该忘了你……所有的人都觉得我是个有着幻觉的神经病……可是我觉得你始终会回来的。

艾米丽是个好女孩，但是三年前我知道你为我离开之后，我就再也无法接纳她。

她听我讲完整个事情，非但没有责怪我，反而安慰我。

现在，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虽然……我知道她还爱着我……

但是……我无法回应她……

莫尼卡有些丧气的坐在椅子上。

桌上有张字条，一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电话号码。

“谁留给我的？”莫尼卡失态的大声问。

“是我……”乔颤巍巍地说，“我不在……我接了一个电话，她说没什么事，但是希望你来之后，打这个电话。”

“好，谢谢。”莫尼卡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她急忙收拾了东西，赶到了西蒙的公寓。

公寓里没有人……

“你好……你是莫尼卡吧……我给你打过电话……这个屋子有点漏水……”嘶哑的声音……就像是破旧的电视机。

莫尼卡无精打采的瞟了一眼，原来是管理员。

听说新换了管理员，但是……这个公寓的租借……都是海登打理的……

脑子里闪过什么……

莫尼卡仔细地打量着年轻人……干黄稀疏的的发丝……苍白的能看到青色血管的皮肤……紧紧地包裹着鲜明的骨骼……大大的眼睛遮挡了一半的面容……干涩的嘴唇……

“西蒙……”莫尼卡低低的念叨。

年轻人无力的笑笑，不置可否。

“真的是你！”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光亮让莫尼卡认了出来，她冲过去，紧紧地拥抱住西蒙！

“痛……”西蒙吃痛地皱眉。

脸色越发的苍白……

“你怎么了……”说着，莫尼卡就拉开西蒙的衣袖查看……

什么痕迹都没有……甚至于记忆里的那些真空都没有……

“西蒙……你要告诉我一切……到底发生了什么……”莫尼卡问。

西蒙点了点头，“我和杰森去了加拿大和美国的边境山区，为了躲避海登的搜寻，因为他料到你不会对海登隐瞒。一开始，他说如果我离开他，那么他就会杀了你或者海登中的任何一个。我知道他说到做到，但是他对我仍然不放心，他每天都给我打一种药，晚上必须要再打一次，否则我就会死。但是这种药有很大的副作用，我的身体系统被损坏……当然……这都是后来的事情。一年前，杰森开始咳血……他告诉我……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就在我们出逃的那段日子里……他绑架我……只是想要让我陪着他走向死亡……因为……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不会得到……”

说着，西蒙喘息的越来越厉害。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我是想要逃的……但是我找不到解药……后来……我找到了……然后他告诉我……他在生病的这几天给我注射的都是葡萄糖而已……如果我没注射解药……我的血液就会凝结……他只是希望陪在我身边……仅此而已……我没有试，他说的真话假话，那一瞬间我都不在乎了……我想……如果不是他……我或许早就死了……街上……那个变态……或者监狱……是杰森救了我……我照顾他……直到他死去……我把他葬在了我们居住的山上……他在当地是小有名气的医生……很可笑，对不对？”

“你的身体……”莫尼卡摸着西蒙有点高的体温。

“我……”西蒙笑，“杰森死后……我开始低烧……我不想再出现在纽约的……但是……我想在最后的日子看看你……”

“你说什么……”莫尼卡颤抖着声音问。

“我得了血癌。”西蒙倒是很平静的回答。

“为什么会这样！”莫尼卡紧紧地抱住西蒙……

“不是说了吗……那种药的副作用很大……”西蒙想要笑，却使劲的喘起来。

“我打给海登……你不必……我要让海登……”莫尼卡说着，就要打电话。

“不！”西蒙鼓足了气力拉住莫尼卡，“不！不要让他知道我回来了……不要……我知道他的身份……他的前途……他应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而不应该被我这个快死的家伙再次拖累……他遇到我……每次都只有不幸……”

“你以为你不出现，他就会幸福吗？！我在他的身边目睹了他的变化……相信我……如果你不见他……他也没多久可活了！”说着就要拨打电话。

“不！”电话被狠狠地扔了出去，砸在了墙上。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自作主张！”莫尼卡火了，“你爱他，他爱你，为什么不能在一起。西蒙……为什么……”

“因为他总是说，可以让我自由选择，但是却只有给我一个答案。”有点颤抖的低沉声音自身后响起。

“海登……”莫尼卡惊异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都是你把乔吓到了，他以为把你吃跑了，急急忙忙的向我报告。”海登淡淡的说。

“怎么？是不是被我吓到……还有，我应该想着，你是不是又假惺惺让我可怜你？！”海登冷淡的说。

没想到海登会这么说，西蒙涨红了脸，“如果你……这么想的话……可以。”

说着，他就要走出去。

手臂被紧紧地抓住，西蒙被海登揉进了怀里。

海登将鼻子埋在西蒙的颈间……用力的呼吸……熟悉的气息溢满了胸间……

海登觉得眼睛酸涩……

心疼……是心疼……

海登觉得连呼吸都是痛苦的……

所有的冷硬假装，全部瓦解……他只是恼火……他在门口听到了一切……

该死的……他照顾着杰森……

西蒙，你对杰森如此的善良……为何要对我这样的心狠……

你有没有想过我对你的思念……几乎要将我碾碎……

我真的恨你……

但是……我恨不起来……因为我爱你还来不及……

海登觉得后怕……

他觉得自己到这里，只是源于一连串的巧合……

如果自己不傻想……那么莫尼卡就不会和自己说话耽误时间……如果不耽误时间……乔就不会接下那个电话……

如果莫尼卡不露声色的离开……如果莫尼卡真的不告诉自己……

如果……

如果……乔不告诉自己……那么自己是不是又要失去他……

海登不敢去想……

因为那真的很可怕……他想……自己一生的幸运……都用在这次上了吧……

海登真的想把西蒙一口吞下……让他成为自己的血与肉，就再也不会失去他……再也不用体会那种……普罗米修斯一样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