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此调养了将近半个月,刘爸爸也知道错了,每天都乖乖的给刘奶奶捶肩膀,说如果那孩子是他的,他会好好抚养
。
都成年了,抚养个鬼,刘昱想起来就觉得郁闷,活了二十多岁,居然才知道会有个十六岁的弟弟,所谓三年一代沟
,他跟那孩子差了不是一点点,而且还是个混血儿,怎么想怎么讨厌。
刘奶奶的气色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白瑾过来接她的时候,才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心中有些懊恼没有时常过来照看刘
奶奶,他一向把老人家当成亲奶奶。
有柯敏在中间调解,凯瑟琳答应和刘家好好谈谈这件事情,但对于儿子的血缘,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刘奶奶心急如焚,想弄清楚,于是带上刘爸爸一同赶往美国,白瑾实在无法放心,把这边的事情都放下,和欧阳天
一起,陪刘奶奶过去,叮嘱了刘昱,他们过年也不会回来。
走之前,刘奶奶对着小四叹了一口气,又摸摸他的头:“说不上你哪里好,但也说不上你哪里不好,好好呆着,和
小昱一起,若有个十年八年,我不认也得认了。”其实这孩子心眼好,她都知道,但她实在怕花心。
小四还傻傻的反应不过来,刘奶奶走几步,回头对他说:“和刘昱一起回来过年吧。”
……
关于刘昱的弟弟这件事,终于在快过年的时候有了定论,刘爸爸果然不负众望,又逃了,抚养事宜完全与他无关。
小四捏着柯敏传过来的照片,照片上是个阳光灿烂的少年,有一头栗色的浓密头发,似乎还是微卷,眼睛深邃却有
神,眼睫毛长长的,一看就让人嫉妒,笑容无懈可击,仿佛可以凭借笑容杀死众人。
就连小四都没有意识在自己在看这张照片的时候,他会发自内心的微笑,幸好这孩子没有因为从小失去父亲而郁郁
寡欢,看起来活得很充实。
小四手里的照片突然被夺走,映入眼帘的是刘昱生气的脸。
“这张姿色你就看傻眼了?很明显我才更帅气。”刘昱摆了个自认是帅气的姿势。
小四拉他坐下:“好好好,你最帅。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呜呜,你好敷衍,既然我最帅,那么你还关心他干什么。”刘昱幽怨的申诉。
“因为他是你弟弟。”小四特意把后面三个字加重语气。
刘昱这才不气了,在他脸上亲一下:“名字又臭又长,我不想记,好像就叫弗兰。”
“那你不用去做结扎手术了吧?”小四毫不留情揭穿他,“你自己不留心,被我看到医院的宣传单的。”小四指了
指抽屉。
“你不担心我会和别人生孩子?”刘昱还以为他会吃醋。
“我知道你不会,再说,动手术会疼。”小四用手指在他肚皮上划拉一下。
“那好吧,反正我哥是必须去贡献精子了。”刘昱只好放弃,就冲着老婆的心疼。
小四很诧异:“你不是有弟弟了吗?他怎么还要去?”
“杨凌死活要他去,说是想当父亲,而且没办法在我哥身上讨得的公道,要父债子偿,天知道他要什么公道。”刘
昱无奈的摊手。
小四知道,虽然众人都觉得刘益吃定杨凌是理所当然,但是杨凌也有反抗的时候。
“那刘益怎么说?”小四觉得刘益应该会想办法混过去的。
“折腾呗,自从那天杨凌说了,他就使劲折腾,变着戏法满足杨凌都不行,又瞒又骗都不行,我一跟他说弗兰的事
情他就火大,好像杨凌很喜欢弗兰,总想见见,估计过年也会回去。”
“都回去?”小四依偎在他怀里。
“嗯,都回去,你会跟我回去的吧?”刘昱满足的把头靠在他肩上。
“我爸不会跟我一起过年,我当然跟你回去。”小四笑了笑。
第五十八章
迎着茫茫大雪,小四和刘昱错过了第一次航班,一直在机场大厅等待远方的大雪消停,却等来了刘益和杨凌,原来
刚好变成了同一个航班。
刘益满脸菜色,据说是昨天被逼着去贡献了精子,刘昱贴心的递过医院的名片,被哥哥狠刮了一眼。
小盆友见到穿得像只粽子的小四,很欣喜的凑过去问:“你怕冷?”
“嗯。”小四吸吸鼻子,总感觉又要感冒,他心有余悸。
猛的抱住他,杨凌蹭着他:“那我给你暖和暖和。”
害得两兄弟差点打成一团,最后四个人纠缠不清的上了飞机。
……
其实多伦多没有小四想的那么冷,但他还是不想脱掉厚厚的棉袄,模糊的记得他似乎来过这个城市,但只是路过,
当时都来不及参观。
“我们可以留到春天,这里很多花朵盛开。”刘昱拉着他的手,得到他点头之后,露出了笑容。
这个冬天不太冷,并没有很萧条的景象,入了郊外,杨凌就开始清点礼物,他准备了好多东西,都一一带了回来。
小四并没有做任何准备,有些不知所措。
“别担心,有你就足够了,很多人都没有见过你。”刘昱安慰他,事实上,他在前几天就开始以两人的名义给家里
寄礼物了。
出租车开到庄园门口,刘益按了门铃,似乎是个女佣出来开门,帮杨凌拎了一堆行李进去。
路过长长的林荫走廊,远远看见一个人站在走廊的尽头,笑得很明媚。
“弗兰!”杨凌凭第一感觉认了出来,但只敢对刘益嚷嚷,不过跑过去。
“是的,那是弗兰少爷。”佣人恭敬的回答。
“大家好,我是弗兰。”弗兰笑容和煦。
杨凌羞赧的拿出一个变形金刚的模型递过去,用讨好的语气说:“你好,我是杨凌,这是给你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
刘益的脸立刻耷拉了,似乎那个模型是他亲手买的。
其实小四看得出来,杨凌这不过是一种对待可爱的未知生物的好奇之心而已,刘益不必生气的,但他不打算说。
弗兰得体的冲杨凌笑笑:“谢谢大嫂。”也不顾杨凌僵掉的表情,转头对小四说,“二嫂,你累了么,我来扶你。
”
这到底是哪门子的弟弟?!真惹人讨厌!!!
弗兰一分钟不到,轻易惹怒四个人。
四人终于进了屋,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期间弗兰一直用或谦卑或温柔或体贴的语气嫂嫂嫂的说个不停
,反而对两个哥哥视而不见。
在绕过木梯之后,大厅里坐着一人,那是懒洋洋的白瑾,他怀里抱着猫乌,一人一猫都在打盹。
温暖的阳光投过窗棂洒了进来,欧阳天在他身后给他揉肩膀。
杨凌甩开众人,开心的飞奔过去:“白瑾。”
“诶,亲亲,你终于来了。”白瑾听到这个声音,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先敞开了怀抱,热情如火。
“弗兰一点不好玩。”杨凌在他耳边小声的抱怨。
“别玩他,他是个地道的腹黑,S星来的。”白瑾悄声提醒他,自己和弗兰不对盘。
“像刘益那样?”杨凌也是过了这么久才能体会刘益是个腹黑。
“不是一个档次的,刘益那点小伎俩,就只能逗你玩,弗兰是S星的标准住民。”白瑾连和弗兰过招的欲望都没有,
他又不是M。
杨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半个小时后,杨凌把白瑾的原话告诉了小四,小四没说什么,他看出来了,但弗兰莫名的对他有好感,他也束手无
策。
……
正是大年三十,一家人从早上开始就忙个不停,因为要发扬无比传统的中国风俗,所以什么都必须讲究。
个个穿得古韵十足,只有弗兰看起来中不中洋不洋,有些奇怪。
从中国餐厅请来的厨师也不过尔尔,菜做得很有卖相,就是据说味道不怎么样,杨凌直摇头,早知道就把胖子随身
携带了。
但该做的还是要做,一家子熙熙攘攘的在门前插好香火准备了茶酒,对着一桌子的美食下跪磕头。
小四才看见刘益的父母,似乎和刘昱的父母的性格相差很远,只是一瞥,就看到刘益的妈妈给杨凌投射了鄙夷的眼
神,那眼神,说实话,自己都不见得能受得了,再看看刘益的爸爸,一脸的风轻云淡,却与杨凌拉开了明显的距离
。
突然觉得其实杨凌很坚强,小四从以前就认为杨凌其实不是真的傻,只是当世俗无法接受他,如果这种过错不是出
自他本身,那么他会选择装傻。
于是,杨凌是大智若愚?小四有点理不清,刘昱笑笑的刮了刮他的鼻子:“在想什么?”
“没。”小四环顾四周,“你爸妈怎么没来?”
“也是你爸妈了。”刘昱见他有些脸红,这才说,“我妈一向不来,她回现在丈夫的老家,我爸嘛,不在是正常的
,可能过两天就回来了。”
小四不能理解大年三十不回来反而初几的时候回来是什么心态,刘昱看了看弗兰,对他说:“听说上次他见过弗兰
,整个人瘦了二十斤,真是为伊消得人憔悴。”儿子揶揄老子,已成常态。
小四无法想象弗兰用了什么手段,但对弗兰还是有一点点好奇:“他妈妈不来吗?”
“他妈妈本来就不指望我爸会爱上她,过了这么多年,仰慕什么的,早就破灭了,听说相过好几个对象,都被弗兰
吓跑了,现在奶奶把弗兰领了回来,那女的嫁人去了。”刘昱实在有够同情那个凯瑟琳的,这种儿子谁养谁倒霉。
不经意的看了弗兰一眼,小四却被他意味深长的笑容吓出一身冷汗,赶紧扭头。
门外烧了纸钱,众人又把东西都收了,弗兰自告奋勇要去烧鞭炮。
听着鞭炮噼里啪啦响,刘昱用双手把小四的耳朵堵上。
“我不怕。”小四想叫他不用堵,刘昱却打定主意不撒手,小四只好也送上双手,帮他堵上他耳朵。
两人相视一笑。
然而鞭炮声响得很奇怪,似乎不是一连串的,而是独个点燃,响起的位置也千差万别。
白瑾探出头望了一眼,气得脸都绿了,弗兰那个兔崽子把鞭炮拆了一只只点,点燃了之后到处丢,也不着急,尤其
是见人就丢,还笑得特阳光,刚刚白瑾就被他丢过来一只,幸好没炸到。
白瑾说了之后,一屋子的人也铁青着脸,弗兰经常闹事,这不是第一次了。
门外的炮声似乎停了,欧阳天心疼白瑾,想去找弗兰出口恶气,刚一踏出门口,迎面又丢来一只,幸亏他闪得快。
“估计还藏了很多。”白瑾恨恨的说,原本那兔崽子不害他,他还河水不犯井水,现在看来,很有为民除害的必要
。
小四挺身而出:“我去让他停下。”弗兰似乎对他还不错。
“别去!”刘昱来不及阻拦,只好跟着他一起出去,留下议论纷纷的众人,说起来很多人还不认识小四。
弗兰远远看见有个人影走出来,想把炮丢出手,却发现是小四,于是悻悻然收了手,再看见刘昱也出来,又想炸,
可是小四就在刘昱身边,他最终犹豫了,没有出手。
小四来到他身边,见他脚边还有一堆长得不像话的鞭炮,一边怨恨买鞭炮的人,一边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弗兰瞪着两人紧握的双手,不吭声。
“我把东西都收起来,下次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玩好不好?”小四想先把危险物品回收。
“骗人……,你过几天就走了。”弗兰这次终于没有笑,反而郁郁寡欢。
“那也不能今天玩啊,今天有好多事情要忙,不然我们明天去玩。”小四安抚他。
“明天你们要去逛街,我都听说了。”弗兰很不甘心,他就像个异物,无论在哪里。
“那你明天一起来吗?”小四笑着问他。
虽是很普通很普通的笑容,比弗兰平时的笑容逊色了一百倍,却有慑人心魄的能力,弗兰瞬时失了神:“什么?”
“逛街。”小四依旧笑得很淡定。
弗兰想起来了,他那天一直在长廊的尽头等着,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却抱怨风太大,阳光太刺眼,等的人老走不过
来,等到那四个人出现,他最早的注意力是放在刘益身上,因为据说那人是最大的哥哥,却被刘益身侧的那只小动
物吸引了眼球,当时他还心想有时间就玩玩那只小动物,所以心不在焉的看看同父异母的哥哥长什么样子,不想,
被与刘昱交谈的小四夺去了心神,那样的笑容,即使是自己已经对着镜子笑了十六年,也从未有过的真实。
“哦,好……”弗兰只能傻傻的回答。
刘昱收了那些鞭炮,赞赏的看了小四一眼,小四心有灵犀般,瞄了他一眼,这件事情就此结束。
……
一顿年夜饭,吃得很热闹,长长的一桌子,从未有过这么多年轻人。
刘奶奶心生感慨,也不是没有过年轻的女子来吃饭,大多都是些小家碧玉的人,吃饭就跟小鸡啄米似的,她见了就
不舒心,来过几个落落大方的,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看看杨凌有点羞涩但时而会突然夹块肉给她,冲她甜甜一笑,笑得她心里什么阴霾都消散了。
再看看小四,小四不敢把菜夹到她碗里,但会沾了酱料放在离刘奶奶饭碗不远的菜盘里,而且有几次是刘奶奶没有
注意的时候。
真是让人有些无奈,刘奶奶觉得小四心地是不错,就是表达的方式过于默默无闻,要很细心才能发现他对自己的好
。
弗兰不吭声,满桌的人,就他在用刀叉,似乎不会用筷子就是怪物,好些人盯着他看。
小四捅捅刘昱,刘昱心不甘情不愿的让佣人上一双筷子。
筷子拿上来之后,刘昱教弗兰如何使用,弗兰原本想笑着婉拒,声称他用刀叉就好,却看到小四眨着眼睛注视他。
最后生涩的伸出筷子,夹上来的肉也掉了下去,弗兰一阵沮丧,小四却帮他夹起来,送到他碗里。
知道自己不好太过插手,弗兰怎么看都像是喜欢上自己了,这是小四的经验得出的结果,若是再接近他,恐怕这孩
子要心碎,因为小四一颗心全系在刘昱身上。
但弗兰很容易偏激,小四知道这种出身单亲家庭,而且没人能理解自己的处境,刘昱是有能力摆脱这种处境,小四
是慢慢克服了,弗兰却不见得就能走出。
总归是个孩子,也是刘昱的弟弟,小四还是想帮帮他。
……
大年初一,按照习俗,孩子们拿了红包就去逛街,杨凌头一次拿的不是两块钱的红包,开开心心的一手拉着白瑾,
一手拉着小四跑。
“停下!停下!我跑不动了……”白瑾气喘吁吁。
小四不知道这些钱能买什么,他也没有特别的购物欲,就是出来凑个热闹。
弗兰却追上来,塞了一块水晶到小四手里,笑得还是很明媚。
小四在众人的惊叹中摊开了手心,手里躺着的是一颗小星星,虽小,流光溢彩,棱角也不扎手。
“为什么讨好他?”白瑾凉凉的问。
“他值得。”弗兰笑得一脸轻松,眼里却是对白瑾的敌意。
刘昱醋意瞬生,本不想跟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计较,但这样求偶似的示好实在太刺眼,想要跑出买更好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