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伍兵的诱惑 下——洗涤过的灵魂

电话那头终于传来小鬼的声音，“哥，有什么事呀？我刚叫了部车，正准备上车呢。”

暗自庆幸！还好，我的电话打得及时，真要上了车，电话中有些话就很难说了。

“小鬼，你先别上车，等我一会，你可能把我的有一样东西也给装走了。就等一会，我马上下来！”没等他回答就赶紧把电话挂了，说完自己都感觉有点语无伦次，因为我知道不能给小鬼回答的机会，这样他至少不会马上走，更关键是因为我害怕被拒绝。

电梯总是想坐的时候，就好像走得特别慢，我焦躁不安地不停按着向下的按钮，似乎这样能让电梯走得快一些。终于坐上了电梯，刚到一楼，还没等门完全打开，就冲了出去，我想里面的其他乘客肯定以为我是疯了，可我管不了那么多，边往小区外跑，边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得把小鬼留下，无论是为了他还是为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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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家所在的那栋楼到小区门口大约不过是50米，可能是内心着急的缘故，就跑这么一小段距离，已经让我感觉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还好，小鬼仍然站在马路边，也算稍稍松口气，我停下脚步让自己缓一缓。外面的寒风疾吹，小鬼把穿的外套领子高高的竖起，尽量让脖子缩到里面，好让自己暖和些。双脚交替地抖动着，旁边堆放着行李，头微仰地望着天空，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在呼呼的风声中，小鬼的背影看上去是那么的孤单，甚至有点无助，我内心一阵像被针扎般刺痛，不禁打了个冷战，想着刚才说过的话语，恨不得扇自己两记耳光。

我加快脚步朝小鬼走去，急促的脚步声总算把小鬼从深思中回过神来，他转过身看着我，脑袋上挂满问号。未等我走到跟前，小鬼已经迫不及待地问，“哥，你说我装错了你的一件东西，我现在马上给你翻一翻、找一下，你该不会怀疑我是小偷吧？你说的是不是大门钥匙呀？刚忘还给你了，我这就找给你。”

“不是钥匙啦！先回家再说吧，难道你打算就这样当街打开行李找？”

说完，也不管小鬼是否同意，拉了他的手拉箱就先往小区走，小鬼不得不跟了上来，路过岗亭的时候，里面一个小保安跟他打招呼，“小吴，你刚不是说要去老乡那找工作吗，怎么又倒回来了？”

真雷人！又是一个直来直去的傻蛋。小鬼当即脸红到了脖子，不知该如何回答？表情很是尴尬！我只好赶紧打圆场，“哦，是我有点事要请他留下来帮忙，就把他给叫回来了。你上班吧，我们先走了！”

我和小鬼一前一后上了楼，在电梯里的时候谁都没说话，眼光偶尔的碰撞也是赶紧闪开。刚进到客厅，小鬼就打开行李箱，好象真的准备找东西，我没有阻止，坐在一旁偷笑。不过，看着小鬼淳朴而认真的样子，心里更是疼惜！

“哥，我都翻遍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嘛？”小鬼蹲在行李箱旁边一脸的迷茫。

我指指自己的胸口，“小鬼，别找了，在那，你是找不着的，哥被你带走的是这颗心！过来坐下，我们谈谈好吗？谈完如果你还想走，我绝不拦你！”

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鬼，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凶你，也不应该把你的事情跟外人说，伤了你的自尊，不过我是真心希望你能有个好的发展。我知道你不喜欢凯，也是怕我再受伤害，可他也是一片好意，更何况我只当他是朋友。”

“哥，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真的不愿在你的朋友面前显得我低人一等。而且，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关心、在乎我的人了，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哥哥，我害怕你有了男朋友，就不要我了。可能是我自私吧，看到你对别人好，心里就觉得不舒服！所以刚才情绪才会有点失控。”

听了小鬼的话，欣慰当中又有些失落，欣慰的是他还是很在乎我，失落的是他原来只当我是亲哥哥。不过我心里明白：当我哥哥也罢、爱人也罢，只有他能留在我身边，我的生活才会有阳光。

忍不住用手轻抚小鬼的短发，“傻瓜，即使我真是你哥，有一天也是要分开的，你会组建自己的家庭，我也不可能一辈子不谈恋爱，也就是说我以后肯定会跟别人交往的。不过目前暂时不会，因为我答应过你，要照顾你，等你真正在深圳立足了，能有自己独立的一片天空的时候，我才会考虑自己的事情。所以，你放心吧，我不会不要你的！”

小鬼低着头，一言不发，也不知在想什么？我一推他胳膊，“好了，别想了！你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赶紧先找个合适的工作，站稳脚跟，然后再考虑其他的事情。赶紧把你的东西放回去吧，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准再耍小脾气，闹离家出走什么的！下次我可不会再把你找回来，嘿嘿！”

我知道小鬼肯定也不是真的想离开，只是自尊心作祟而已，听了我的话，他赶紧屁颠屁颠拿着行李回房整理去了，我也终于可以安心地接着欣赏我的球赛。

我跟很多直男一样，喜欢看竞技比赛（据说G喜欢的不多），每个周末只要有直播，基本上可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呆一整天。明天就要开工了，春节长假马上就要结束，这最后一天休息日，我哪都不想去，只想赶紧好好调整一下。小鬼也没有打扰我的兴致，整理完行李，就跑我房里上网去了。

中午吃的是外卖，小鬼精力旺盛，一直在打游戏，我则午休了一会。睡醒后，帮小鬼一起整理了一份简历，并跟他商量好：明天我拿到公司打印多几份，趁上班第一周没啥事，每天打卡后，就偷溜出来陪他去找工作。

小鬼当然高兴，毕竟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一个求职阶段，有个人在身边至少会感觉心里塌实一些。

既然打算从事销售工作，形象很重要，无论面试还是上班，都得穿正式一些。我有几套西装，本来打算让他先穿我的，可是小鬼比我壮了不止一个级别，我穿着还算合身的衣服，到了他身上就紧绷得怎么看怎么别扭，只好又带着小鬼去商场买了一套西装和衬衫，领带我有几十条各种不同颜色的，可以共用。当然不能光打扮小鬼，逛商场的时候也顺便买了一件衬衫犒劳自己。等选购完装备，又顺便去超市买了接下来几天吃的食物。

满载而归回到家，小鬼已经迫不及待地回房试穿新衣服了，我也没在意，把那些蔬菜、水果往冰箱塞。等小鬼从房间出来，马上像变了一个人，看上去是那么的帅气挺拔、精练干爽！就是领带没选对，也没系好，跟衬衫有点撞色，我只好亲自动手帮他打扮，在我的修饰下，还真的似模似样，帅哥就这样加工出来了，搞得我像看艺术品般欣赏了半天。

本想好好休息的一个下午，又花在了小鬼的身上，看晚上他得怎么感谢我，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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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别想歪！我是个馋嘴猫，征服我的人，只需要征服我的胃，嘿嘿！）

晚上小鬼做了我最爱吃的香煎带鱼、番茄炒茄子，红焖排骨，以及从老家带回来的五香鸭。本来还信誓旦旦，跟小鬼说春节后开始减肥计划，可美食当前，吃了再说，那些决心早被抛到九霄云外。

可能是觉得光吃不喝不过瘾，小鬼还很大方地把我放在橱柜里的五粮液给开了，这可是我上次请客户吃饭，“顺便打包”回来的，本来打算等老爸过来的时候，拿来孝敬他老人家的，没想到现在孝敬了小鬼。

小鬼本来也想给我倒点，我考虑到明天一大早还要去公司领“开门红”（迟到或者请假就没有），强忍着酒香四溢的诱惑，硬是一点没喝。没人陪酒，小鬼也索然无味，随便喝了点就只好作罢。

晚饭后，连电视都没开，就都回房了。小鬼继续玩游戏，而我洗了个舒服澡，靠在床上看了一会书，也懒得管他，就早早睡觉了。

我的睡性还不错，一旦心理上习惯了身边有个人，就不再会受影响。因而，小鬼是几点洗的澡，又是几点上的床，我一概没有印象。

当我起来上班的时候，小鬼不出所料，仍然睡在我身边，手也还是搭在我身上。我看着小鬼熟睡中的俊脸，却不禁泛起丝丝忧愁，唉！得帮他弄个什么工作好呢？他可是把自己都交给了我。

不想惊扰了他的美梦，小心地把他的手从我身上移开，赶紧起来穿衣服，并快速地收拾了一下自己。临出门前，特意走到床头，在小鬼脸上轻轻地啄了一口。

提前半个小时到了公司，老板早已等候在公司门口，给每一个来上班的同事发利市，领完这个“开门红”，也就意味着又开始了新一年的工作。不过对于贸易公司，上班第一周基本上就是走个形式，大家上班打了卡，就是聊天、打牌什么的。

吃过午饭，老板又带头喊同事到茶馆打牌去了，虽然我也手痒痒，但还是忍住了，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使命等着我，嘿嘿！等他们走得差不多，我赶紧偷偷地帮小鬼打印了近几十份的简历，下午就带着他去了人才市场。

初八也是人才市场开始接待的第一天，可能很多求职者还沉醉在亲人的温情中，人不算太多，可我们在里面转悠了大半天，才发现多数小鬼都不符合招聘的基本要求，通常企业招聘的职位，要么要求学历，要么要求经验，这些小鬼都没有，小鬼的表情也从最开始的兴高采烈、满怀信心，逐渐地越来越沮丧，到最后我们只是勉强地递了三、四份出去，那些企业还基本上是看都不看简历的内容就收起来那种。

坐在回去的公车上，小鬼虽然还是强装轻松，跟我天南地北的瞎聊，就是不提今天应聘后的想法，但我能体会小鬼内心的感受，心理的期望与现实的落差，整个过程都在冲击着小鬼之前的自信。

回到家，小鬼情绪比较低落，我是连哄带鼓励，总算说动他明天再去转一次，实在不行，我再托人帮忙。（他不希望我因为他欠人人情，要不早动用这个办法了。）于是第二天我到公司打完卡，借口说出去给客户拜年，又带着小鬼去了人才市场，不过结果跟第一天没什么区别，仍然何无所获，我们只好彻底放弃了通过这种找工作的方式。

这两天在人才市场的经历，对小鬼确实是个不小的打击，不是因为面试的机会表现不好没把握住，而是连递简历的机会都很少。深圳是个现实的地方，没有学历、没有经验，哪个企业都不会愿意花钱慢慢培养你。我心里很是愤慨：每个企业都不愿意给新人机会，他们又何来经验呢？可气愤又有何用，自己毕竟不是老板。

晚上我们两个并肩躺在床上，小鬼在那长吁短叹，后悔自己没有学到一技之长，说到后来，眼圈还红红的，感叹不止何时才能有点出息。看着小鬼无奈的样子，我忍不住伸手把他的头抱在怀里，抚摩着他的头发，宽慰着他，“别灰心！找工作也是讲缘分的，目前只是暂时没碰到适合你的而已。再说，我刚已经跟深圳稍微混得好一点的同学都通了一遍电话，托他们帮忙留意，这几天应该就会有消息的，明天我再去几个关系好的客户那里去看看有没有适合的机会。你就别想太多了，睡吧！”

其他安慰的话语，我也实在不知该怎么说，毕竟这些过程他迟早都要经历的，现在碰到可能更好。趁现在还年轻，也没有太多的家庭压力，大不了从头再来。

我就这样抱着他，像哄小孩子睡觉一样，直到他在我怀里沉沉睡去，才自己躺下休息。明天是充满希望的一天，但愿我能给小鬼带回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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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两天，我都做了“杨白劳”，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仍然没什么进展。虽然我内心也挺沮丧的，但看到小鬼无助的眼神，却只能强作自信，同时不断地安慰他，让他觉得工作是没问题的。

这几天来，我重复着几乎一样的动作，早上上班到公司打个卡就出来了，一边给客户拜年，一边了解有没有合适的机会。其中也遇到一两个工厂招业务员，既不需要学历，也不需要经验的，但待遇却够苛刻，没底薪，不包吃住，收入全靠拿提成，这都是老板们打的如意算盘，自己不需要任何的成本，这种方式招员工是稳赚不赔。既然明知道个中奥秘，我当然不能让小鬼去做这样的奴隶。

毕业这么多年了，以前换工作的时候，从未体会过找工作会是如此的艰辛，这次也让我更加了解了现实的残酷。焦急等待中，我和小鬼的生活失去了更多的乐趣，白天带着小鬼到处跑，晚上回到家，连饭都懒得做，直接点外卖搞定。

星期五那天，跟前几天没什么两样，结果也没太大的差别，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到家，回来的时候顺便在嘉旺点了两个快餐。只是大家都没胃口，随便吃了点，然后洗掉一身的疲惫，就各做各的事，我看电视，小鬼打他的游戏，大家心照不宣，没有谈任何有关工作的事情，准备把希望寄托到下周。

正当我终于忘记烦恼，投入到电视上精彩剧情中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那是我一个在PCB板厂做副总的铁哥们打来的，“翔仔，我跟公司人事部打招呼了，让你表弟下周一过来正式上班，试用期两个月，月薪1200，转正后1500，不包吃住，提成另算。我能帮的就这些了，剩下的还得靠他自己的努力。”

我赶紧千恩万谢了一番，虽然这工作不算很好，但无论如何也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小鬼本来还像一滩泥似地靠在椅子上打游戏，当我把好消息转告给他的时候，马上跳了起来，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等确认我不是在开玩笑后，疯狂地一把抱起我，在房间里转了几圈，还忘情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把我幸福得差点软倒在他身上。

虽说小鬼能否适应还是个未知数，但我认为做市场最关键的是够勤奋，待人接物不太差，再加上我会先帮他介绍客户，带着他，我想应该是没问题的，心里的石头终于算是落了地。

小鬼一扫几天来的抑郁，恢复了阳光调皮的本色，兴奋得连游戏都顾不上了，嚷嚷着要请我出去吃消夜，喝酒庆祝一下。我没让他破费，想着家里上次的酒还剩大半瓶呢，自己去买点卤味和零食回来下酒就可以了。

“这样吧，小鬼，哥去买点吃的回来，你看一下冰箱还有什么，再加工一点。”

等我把东西买回来，小鬼已经准备妥当。关了大灯，打开一般春节的时候才会开的红色节日灯，放着动感的音乐，东西没有摆在餐桌上，而是放在了茶几上，一碟青菜，一碟炒腊肠，旁边放着两个酒杯，还有上周打开的那瓶五粮液，让我有种进了酒吧的错觉。

在这浪漫的氛围中，酒不醉人人自醉，我们直接在地上盘膝相对而坐。小鬼斟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我，然后举起酒杯，眼睛直直地盯着我，

“哥，你为了我，这几天累坏了。你对我的好，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以后无论世界怎么改变，你在我心里一定都是最重要的那一个。我嘴笨，感谢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一切尽在不言中，敬你一杯！”

我本就酒量奇差，喝啤酒、红酒都不行，更别提白酒了。可为了不扫小鬼的兴，再加上也确实是开心，就跟小鬼干了。一杯酒下肚，胆子也壮了不少，“小鬼，我想你明白我的心，只要你能在我身边，看到你天天开心，让我做什么都愿意！只是我知道你迟早都要离开我的。唉，不说了，喝酒吧。”

放松喝酒的后果很快就体现了出来，脸开始发烫，脑袋发热，说话舌头打结，后来干脆就是看着小鬼傻笑。

我用剩下五分之一不到的意识告诉自己，不能再喝了，喝下去非得醉了不可，硬是悬崖勒马了。小鬼还是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着，喝进嘴里的还没有洒在衣服上的多，真是暴殄天物！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逐渐恢复了意识，而小鬼则是已经糊话连篇。直到我趁他不注意把酒瓶子藏了起来，这才算是收兵。小鬼在那摇头晃脑，眼光迷离，差点趴到桌子上，被我赶紧扶住了。

我感觉头还是有点晕，使劲甩了一下脑袋，艰难地扶起小鬼。感觉2人都喝得差不多了，未免出事，还是分开睡好，于是费尽吃奶的力气，总算是把他弄回了客房，刚松手，小鬼就像一座山倒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