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绝哼了两声,便就着哥哥抱着他的姿势睡了过去,身体开始自我恢复,若夜把法阵的后续交给了破晓,出门后告诉扶丝她可以进去守着便抱着小绝回房。
“寐引,三天后我们回帝都,你安排下吧。”
“恩……小绝没事么?”
若夜笑着摇了摇头。
“至于兮静么……告诉她她可以选择去找锦呈,不必跟着我们。”
“恩,我明白了。”
找不找又有什么意义,其实冰垠朽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那某个执着地查着乐镜离大皇姐的人,不是锦呈还会有谁?不解开这个心结,只要一有乐钥的风吹草动,锦呈依旧每次都会扑过去,奋不顾身。
不过兮静似乎已经打算动身往乐冉那边走去找锦呈的了。
听说,乐冉的皇族出了些事情,其中当然是包括了乐钥。
第一百五十三章:进宫
正对着空璇门沿阶而上的一座大殿,在各抱地势菱角分明的众多楼阁中显得异常奢华严肃,来来往往的宫人低着头,脚步甚快,气氛临近冰点,但一离开这大殿的气场范围,却又是一派懒洋洋的景象。
宫人们哪怕是手里端着东西的,也如同散步一样在平整的大理石砖上慢慢踱着,见了哪个出来的贵妃小嫔,恭敬地行个礼,走开。
“出去,都给我出去!”
那座大殿内传来了重物落地的破碎声,一群宫人狼狈地退了出来,随即进去了一批宫人。
不过很快,那批人也以更为狼狈的姿态连滚带爬地退了出来。
一个新进的宫女没什么经验,被刚才的情况吓傻,别人都急着离开这里,她却傻乎乎地留在原地动弹不得,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是人去楼空,心里一急,爬起来就没头没脑地跑、
“砰——”
“大人饶命,小的不是故意的,大人饶命!”
撞上了一堵人墙,那宫女没瞧见那脸,但光是那身淡紫色的云纹锦缎的长袍又是能来得大殿的身份就说明来人地位不一般,那宫女感叹自己的运势低迷,忙不迭地磕头求饶。
若夜看着那个宫女噗哧笑了出来,果然还没沾染到皇宫趋炎附势的人比较可爱,俯了俯身,伸手不顾那宫女的仓惶将她拉了起来。
那宫女抬眼一入目的便是若夜不俗的容貌,一时看呆了眼,连刚才的尴尬都忘记的一干二净,别提带他们进宫的公公再三强调的礼节。
淡紫色萦绕着若夜姣好的身形,白色的云纹盘旋而上,绕至领口,托出那身的贵气。
“好了,刚才的事儿别放心上。告诉我里面发生了什么?”
若夜见反应过来的宫女又要下跪的趋势便打断了,揉了揉额角看向那座金碧辉煌的大殿。
乐镜离醒来后他们就连夜的赶路到了冰翎的帝都,在帝都的城关见到了笙影,加上即使之前若夜有让扶丝解决了两国合并的问题,乐镜离和若夜介于身份还是不大好就这么直接进宫,他便让小绝一个人先回宫,听笙影讲述乐冉那边的问题。
寐引和破晓暂时也没进宫,到了帝都沧夜的据点。
让笙影继续留在帝都里,乐镜离说他过会儿再去皇宫,若夜便自己过来,还没到宫门口就见扶丝急匆匆跑来让他赶紧的回去,不然冰翎的那些宫人怕是没有再赶留在大殿的了。
“陛,陛下他……”
“说下去。”
“具体的奴婢不清楚,只,只是听说那些娘娘听说陛下,陛下安然地回来了就……就全往龙镜殿挤,谁知道以往来者不拒……的陛下,陛下大怒,便把那些娘娘都赶了出去,徐公公送晚膳去也被赶了出来,只好吩咐,吩咐小的们反复热着饭菜,给陛下送进去……”
徐公公是冰翎皇宫的大内总管,连他也不得皇上的心,这些奴才们更是不知道怎么办,只能一批批进去挨骂、
妃子?
呵,难怪了。
“你叫什么?”
“啊?”
“我问你的名字。”
“回,回大人,小的叫曲梅。”
若夜点了点头,便往大殿走去。曲梅着若夜进去,心里捏了把汗,陛下不是禁止朝臣在早朝以外的一切时间进入龙镜殿么……
曲梅守了会儿,没见若夜被赶出来,才离去。
“你们给我滚出去!”
青花瓷器的碗被砸在地上,碎了一地,宫女们忙着蹲下来收拾碎片,若绝一身淡黄色绣着龙纹的便服,银色的眼睛冰冷冷的看着他们。
见又有人从门外进来,想也不想地就随手抄起一个砚台朝着来人扔了过去。
没有碎物落地的声音,若绝抬头看了眼,眼睛立即发光,眉毛都弯了起来,朝着来者扑去。
“哥哥~”
若夜接住扑过来的若绝,在他的额头轻啄了下,看着底下目瞪口呆的宫人,将若绝拉到上座坐下抱起来,才开口说道:“你们收拾完了就下去,恩,重新弄份晚膳过来,附着点甜点。”
宫人并不认识乐冉皇帝的模样,也不记得这是哪位大人,但是陛下被他抱在怀中居然没了刚才的冰冷阴霾,就知道此人来头不小,那外貌以及气场让这些很会察言观色的宫人选择了无条件服从,收拾完了就识趣地退了下去。
人刚走,若绝就黏了上来,双唇贴在若夜的嘴上轻咬发泄自己的不满,若夜由了他一会儿,便拿回了主动权,直到把怀里的小人儿吻得面色潮红了才舍得放下。
“哼哼,不好玩,那些女人,烦。”
若绝趴在若夜的怀里,不满抱怨,想到那些女人想发了春的猫一样往自己身上扑,若绝就巴不得一个结界将她们都关起来。
“好了。”捏了捏若绝的小腰,看着门口通报的宫人便让他们进来,晚膳便被安置在了桌上,一旁还有若夜吩咐的甜点。
“饿了没?”
若绝乖乖点头,他刚才只是发怒但肚子早已经叫嚣着抗议了,宫人嘴角有点抽搐,现在的陛下哪有刚才那般盛气凌人?
活脱脱一孩子啊,还有是谁摔了一地的饭菜又说他饿了的?
“先吃甜点。”
若绝把爪子伸向那桂花酥。
“先吃正餐。”
若夜淡定地把那爪子挪开,若绝瞧了眼自家哥哥的眼神,焉了下去。
宫人已经离开了,估计是传递八卦去了,若绝看着那鹅黄色十分诱人的桂花酥,不甘地扒着碗里的白米饭。
第一百五十四章:乐神无·乐钥
帝都一家名为华月客栈的上方内,一个白衣人举剑站在笙影的面前,长长的剑刃对着笙影的脖子,而笙影的手中紧握着一块泛黄的麻布。
“交给我。”
白衣冷冷地说道,握剑的手紧了紧,立即的,笙影的脖子被划出一条血痕。
“你以为我是谁?乐冉的堂堂国相,自不会叛国。”
笙影冷笑着看着白衣其实并不冷静的容颜,绕过剑口,坐在木椅上,给自己倒了杯凉茶,继续说道:“我只是遗憾,陛下才走不久,不然,我还来得及告诉他乐冉的内贼究竟是谁,不过也没差,你要的这份东西,已经无用了,陛下抄走了一份,也就说,这不再是秘密。”
白衣脸色发白,一个狠心将剑刺入笙影的右肩,笙影的茶水里被下了软骨散,本无力反抗,白衣将麻布抢过来,脸色更是难看。
“上面的东西呢?说,本来绘制在羊皮上的那地图里的墓的位置,去了哪里?”
笙影将剑拔出,还是那抹冷笑,“你以为我偷出来的目的是什么?既然陛下得到了,自然是毁。”
“混蛋!”
白衣举起剑来,一脚将笙影踹到地上,对准了他的心口刺下去,但大门忽然被打开,白衣手里的剑落地,而白衣则是被一条绳索束缚了起来。
“这是要对我们的国相做什么?”乐镜离靠着门,手里圈着绳子的另一头,那白衣听了声音顿了顿,即使被拉扯着也没有回头。
“大皇姐,即使不过来我也猜得到假冒那个遁的人就是你,不,或者说,你是他的替身?”
乐镜离走过去,先是把满身是血的笙影扶了起来让他靠坐在卧榻上,再用了那凉茶绘了阵法让乐钥动弹不得。
乐钥身着男装,一袭的白色的锦缎华服,乍眼看去的确是和遁十分相似,不过乐钥是人,不习术法,所以只用得武术。
来的时候在马车里,他们六人已经商讨出了些前面遗留的问题的结果,比方说假冒白衣人的身份。
能让锦呈如此在意的只有乐钥,而记得一次锦呈被假冒的白衣打得半死的时候还阻止了若夜他们伤害这个人,联系起来就很好说明乐钥的身份。
目的并不清楚,但事情总是要一步步地来,太着急了也没有用。
最后证实这个的是寐引,显然寐引早就知道第二白衣就是乐钥,但碍于与锦呈的承诺便没有说出来。
“那宫里的动乱似乎也挺好说明的……”
乐镜离耸耸肩,一脸的随意,坐了一会儿,他见笙影的伤不碍生命危险便起身要走,“笙影,这是伤药,记得自己用。”
将乐钥扛到自己的肩上,乐镜离出了房门后便跃上了房顶,一路朝着寐引他们所在的地方掠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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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的意思是说,乐钥和遁的联系可能是在这张图纸上么?”
若绝指着若夜手里的从笙影那边临摹下的纸问道。
乐冉发生的混乱,是源自于宫中失了窃,当然是少了不得了的东西,一个是国玺,另一个是大公主乐钥的东西。
国玺掉了皇宫自然乱了,没人顾及乐钥遗失的是什么,只顾着寻找国玺,就这么混乱了一个月的时间,国相大人才出面说真正的国玺早被陛下带走,留着的是假的,这才稍微平息了风波。
如此也没人再去在意乐钥丢了什么了。
但事实上乐钥疯狂地寻找这个东西也长达一个月,如今也不好去放在台面上让别人帮自己找,只能让几个宫人去寻找。
自然,这盗贼么便是国相笙影,国玺到了这边他就还给了若夜,这是声东击西的方法,为的是得到乐钥的东西。
是一张用羊皮制成的纸卷,上面是一张绘图,绘图里很显然重点在一个标出了记号的位置,若夜便画了下来,再毁了那个记号。
不知道笙影那边乐钥是否上钩,他让乐镜离跟过去看看了相信很快就有回复。
“笙影说,这个墓,似乎是二王爷的,可是二王爷只是行踪不定,没人见过他的样子罢了,二王爷名为乐神无,因为在入手窃取地图时乐钥总是会看着地图发呆,时不时说‘无’,才想到的。”
“笙影怎么想起来的?感觉他对皇室特别上心,或者是……恩,他对乐天夜这个皇帝,情绪不太一样。”
“我们离开了不代表乐冉就无人打理,身为国相,笙影做的很好,甚至查到了乐钥的不正常,于是便令人追踪,发现她与一行可疑的人交易得到了羊皮纸,所以储备了许久打算把这个偷出来。
至于情愫么……笙影对于乐天夜这个人已经不是忠心可以形容的了,只是我不是他,而乐天夜也不是笙影的。”
记得刚见到笙影的时候,觉得他城府极深,哪有年纪轻轻便能上得高官,等到国相死去后那些百官又推举他继任?
现在倒是有点想通了,笙影只是想离最上位的那个人近一点,近一点,而乐天夜因为笙影的忠心给了他高官,却没立即封相,便是看出了笙影的爱慕。
“恩……乐神无?”
无……
和那个水晶棺里的人有关系么?
但是不可能,两个国家的两个王爷,长得一样吧……
“你认识?”
“不认识……”若绝还是没把那次在神殿的事情说出来,“哥哥,关于乐神无还有什么信息么?”
“只知道他除了童年还能在皇宫里露面以外,到了二十一岁时就没有再出现过,二十一岁的生辰是他最后一次出现在乐冉。
如果假设乐神无就是那个‘无’,那乐钥又是怎么知道乐神无死了的?而且……和遁有什么关系!”
如果这个无就是水晶棺里的无,那么的确是和遁有关系,若绝心里思考着,想着如果事情再明白些就把神殿的事情和若夜说。
“夜,那么这个墓,是在哪里?地图我看不懂。”
往若夜身上贴了贴,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坐姿,若绝指着地图上东南角被打了个六芒星的标记。
第一百五十五章:乐钥已死
若夜只是将手指指到距离那个六芒星不到半指的地方,一块被圈起来的土地,上面用古体写了“丹泣”两个字,若绝惊呼一声,脱口而出:“衣冠冢?那不是好久之前的么?”
若夜点点头,将图纸放在案上,喂了口桂花酥给小绝,继续解释道:“我问过笙影了,其实他也是从丹泣过来的,只是比我们早了几天,因为没有乐齐苍的干扰,在那个墓里他得到了比较可靠的资料。
那衣冠冢里的木材、铜器等等都是百余年的的这点可以肯定,而且不见得这是乐神无的墓,那棺材中有人活动过的痕迹,就说明,乐神无曾经是住在棺材里的,可能这么说很奇怪,意思很简单,棺材有人躺过,可能是别人,也可能是乐神无生活在里面或者是安放尸体的地方。”
“皇族不是应该风光大葬?何必在这么个墓里?”
百年前冰翎不过是个家族,财力再大也霍于战争中了,所以这个墓虽说精致但事实上并不豪华,如果说作为一个皇子下葬,是绝对要比这奢侈上很多倍的。
“这就不得而知了,也只有乐钥那边的人知道个中原委。”
若夜说完便朝着殿外喊了一声,徐公公立马就小步跑了过来,若夜让他将案几上剩下的晚膳撤走,本来都拉着若绝离开了,谁知徐公公面露难色地指了指案几上早就被遗忘的一堆奏章。
前些日子皇帝不在,乐冉还好有笙影暂时把持一时之间朝政,但是冰翎就不同了,先是两国合并让他们措手不及,本来这边的掌权的袁青也在很久前前往乐冉谋反时身亡,这里的早朝也不知是要上,还是从此罢免。
所以那些贵族达官虽说事情不多但隔几日便会象征性地送来一叠折子放着,如今也积压了甚久。
“……”若夜看了眼若绝不怎么情愿的模样,认命地叹了口气,吩咐了徐公公说是明日起正常早朝,他门会在这里处理完再离殿他就不必在外候着了。
扶丝和乐镜离如今都不在身边,真要动手处理饶是若夜也一时没个法子,随手翻了翻,用朱墨随意写了几笔,倒是也处理了一个多时辰。
龙镜殿内,挂于墙上的蜡烛已燃了一半有余,光线催人入睡,若夜揉了揉双眼,见若绝已经躺在他怀中睡着了。
门外一阵脚步声,若夜警惕地盯了会儿便看到乐镜离走了进来,心说不用再熬了。
“我还以为你们睡了。”
乐镜离忍着笑意,看着还剩下的一叠折子。
“乐钥那边如何?”
“交给寐引了,不过很奇怪,过了不到两个时辰,她就死了。”
对于这个大皇姐的印象并不是很深刻,毕竟一般女儿家到了二十便已经出嫁为人妇,何况是皇家女子,岁月不待人,容颜老去,哪里还来得那么多日子给她等。
但一直到如今二十七快至二十八的年龄了,这乐钥任是八字未有一撇,乐冉的第一任皇帝便是乐天夜,他们的父皇也早就死在战场上,也没人催着,拖了甚久也没人给个心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