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陆之皇兄太囧 下——芷飒

其他人，死的居多，少部分人侥幸逃过了一劫，去了别的小国或是深林里。

那在一片血色里不带任何污渍的少年，那种倾国的容姿是牙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

那时的娃娃才三四岁，记忆模糊了些也是正常。

“那牙牙你干嘛把当时的事情重新和哥哥们说？我还想呢，牙牙怎么会把这件事情和别人说……”

娃娃确实是记不大清了，即使现在牙牙的提醒还是只回想起了一些模糊的片段。

因为他们的背景特殊，一般那段经历不会轻易说出来，不然很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不是的……娃娃，娘亲告诉我，我们可能还是躲不过当年的命运……所以，今天的我才如此反常。

当做是我们，最后完好地保留的一段记忆呢~”

娃娃瞬间瞪大了眼睛，从眼底散发出来的惊恐溢于言表，牙牙怜惜腾出一只手来摸着娃娃的脸。

“好像，当初的那些杀了我们亲人的凶手，发现了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的存在，所以……

但是娃娃不用怕，我会让你活下去……一定……”

有些凄惨的语调立即让敏感的娃娃感觉到了不对劲，牙牙完全像是在说永别的话……

“不行！娃娃要和牙牙一起活下去！”

“傻么你……其实当初就是牙牙连累了你，不是么？或许，他们想杀的，只有我，却搭上了数千人的性命……

娃娃，记着，等会儿回去之后，先别告诉你娘你回去了，悄悄躲进米缸里，天没亮千万别出来，还有……若是你能等到天亮，就拿着这块布，想办法找到那两个大哥哥，恩？”

一块边儿已经泛黄的素布，被塞进娃娃的衣侧里，牙牙把娃娃带到了后门，背着她爬进了娃娃家的后院。

“牙牙，和娃娃一起躲着好么？”

娃娃强忍着泪水。

难怪，难怪今天牙牙会撇开以往的早熟与冷漠，像个孩子似的和他们一起玩耍。

难怪，难怪牙牙会用那种留恋的眼光看着坠落纷飞的礼花。

更是难怪，牙牙会送她回家。

原来，他们相处的时间，抑或说是活下去的时间，随着空中礼花绽放后留下的烟雾的风散，而正一寸寸的淹没。

“找不到我，哪怕拆了这里所有的草房，他们也会想方设法地杀了我的，这样我们谁也不活下去。

况且，某些东西，只要有人传承，就永远存在。

牙牙我，也需要有人记得，还有我那么个存在不是么？”

“牙牙……”

“进去吧，记住我的话。”

轻盈地翻出后墙，牙牙的轻功绝对不亚于一般的高手。

娃娃咬着下唇，坚决地跃进了米缸里。

朝阳，似乎有那么点凄惨。

天际，莫非是被那些殷红的液体染红了么？

“哥哥，哥哥……”

若夜皱了皱眉，睁开眼却发现昨晚还好好的娃娃，一脸狼狈地蹲在他们的身边喘着粗气。

“娃娃？”若夜坐了起来，为了不弄醒睡得很熟的若绝，他特地将身体摆正，既能顾着小绝，又能和娃娃说话。

“救救牙牙……哥哥，求求你……”

短短的一句话因为娃娃的哭泣而变得难懂，若夜还是很快反应过来的，出了什么事儿他是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牙牙一定出事儿了。

“小绝，醒醒，别睡了。”

“唔……夜，还早……再睡会儿……”

“乖，起来，出事儿了。”

“娃娃，你带路，我跟着。”连拖带啦地把正挣扎要不要睁开眼睛的小绝抱起来，便跟着娃娃朝着坡下的几间民屋奔了过去。

“牙牙……”

娃娃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所有带着点希望的光芒瞬间暗了下去。

那倒在血泊里的，被虐待得不成人样的孩子，真的是，昨晚还笑着的牙牙么？

那双失去了光泽的眼睛，看着门口，就这么紧紧盯着。

“怎么会这样……”

刚醒来的小绝，看到这一幕后是彻底没了睡意。

凌乱的屋子似乎被人翻过，而床上趴着的妇女，似乎是牙牙的母亲。

“牙牙！”

娃娃失控地跑过去，将牙牙僵硬地身体抱住，一滴滴热泪仍旧无法温暖那早就冰冰冷的身体。

“夜……第一次，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恩，我……也是。”

＊＊＊＊＊＊

第一百零八章：前朝事今朝未毕（上）

牙牙的家境虽说不上是富豪，但这个边境小镇也还算得上安稳，所以普通的老百姓求个温饱还是没有问题的。

因此，若夜和若绝很难想想，虽然料子一般但好歹一针一线缝得精细的衣服，是在怎样的暴虐后会成为现在这番萧条的。

牙牙身体几乎是赤，裸着的，不是衣服没有，而是只剩下些被撕碎的布条还算是能称得上是衣服的零星散乱在牙牙的身体上。

身上那些鞭痕和绳子捆绑的痕迹就不说了，那样的刺目惊心若夜也只有在爹地的somnifurm岛上的那些不听话的奴隶身上见过。

更关键的是，那些夹杂在鞭痕之下的红紫，以及牙牙身后私密处的……破裂。

他还是个孩子啊，凶手为什么能够狠下心来强J了一个男孩子？

床上牙牙的母亲，在经过简单的尸检后若夜发现，除了和牙牙一样不可避免地被强J了以外，只剩下胸口那殷红下的剑伤，看起来，相较于牙牙，他母亲还算是死了个痛快。

也是，牙牙的外貌虽然因为年龄还看大不出什么惊艳来，但是那番的精致足以让某些BT的人心生邪念，若是凶手的目的真是要杀了牙牙一家，那么在那之前占些便宜也在推理合理范围之内。

娃娃近乎木讷地不停地抚过牙牙身上惨不忍睹的痕迹，也不再流泪了，只是这样安静地重复这个动作。

“不行啊夜，即使有什么线索留下但根本无从查起……人海茫茫，即使采集到了牙牙身上那些指印，和谁做比较都不知……”

若绝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原本的房间因为若绝的捣腾又是凌乱了些，但寻找了半天，一点线索也不见出来。

“牙牙，你早知道自己要死，对么？”

娃娃微笑着，丝毫不掩饰自己眼底的哀伤，脱下自己皱了又皱的外袍，披在牙牙的身上。

“昨天是牙牙第一次抱娃娃呢，要是知道是最后一次，就该告诉牙牙娃娃喜欢你……

可是牙牙，你为什么不逃呢……

明明你是知道的，有人能够保护我们的……我们能活下来一次，为什么不能第二次……

莫非奇迹，只能出现一次么？可是，持续的时间，也太短了……

牙牙，你是不是很痛？哥哥好像也是这样死的，那时候他最后一句话就是说，他很疼……

牙牙若是长得丑些，是不是就不会被这样对待了？

是啊……娘也说，若是哥哥不是长得太美，也不会死得那样没有尊严。

呵呵，牙牙，让娃娃这样一个人活下去，有意思么？

那样的娘亲、和冰冷的牙牙，让娃娃情何以堪……你是知道的么？娘亲一直以来都是凶手，所以你才告诉我，让我不要直接去找娘亲，而是躲在米缸里。

可是牙牙你又是谁，为什么娘亲的目标是你，是哥哥，是我？

若是娃娃死了，是不是不会再有牺牲的人了，那娃娃下地狱好不好，没脸去天堂见牙牙呢~

嘻嘻，牙牙……”

正当若夜被娃娃那番语无伦次的话搞得一头雾水时，突然晕过去的娃娃让若夜又是一个措手不及。

“心脏骤停？娃娃想死的执念就那么深么！”

若夜忙抱起娃娃软软的身体，轻放到若绝的怀里后，小心蹲下身将牙牙抱了起来。

“小绝你先稳住她的气息，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再议。”

“嗯。”

若绝用修护术填充娃娃失去意识的大脑，让乳黄色的光点温和地渗入娃娃的身体里，抱紧她靠在若夜的背后，在旋风的建立下一同消失在了这个狼狈的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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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的……哥哥，现在该怎么办，娃娃根本就不想醒过来，即使我们系住了她最后一点点的气脉，但是……那样和把她变成植物人没什么区别啊。”

若绝银色的眼睛里倒映着娃娃安静而苍白的脸，眼眶里波动的柔水才让那个影像看起来没有那么死气沉沉。

寐引在若夜他们回来的时候就立刻带着破晓去了牙牙和娃娃的家里重新仔细地寻找线索，而兮静则是找来了大夫，毕竟若夜他们不是专业的。、

可大夫只管摇头，说娃娃什么伤都没有，只是不想醒来，若绝气得把那只会捋胡子的老头踹了出去。

“刚才听她对牙牙的话，似乎牙牙的死和娃娃的母亲有关，而且似乎牵扯了很多的人，总之复杂得紧，难怪娃娃会受那么大的刺激而不愿意醒来。

小绝，放心，总会有办法的，这件事情……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包括娃娃和牙牙一家的，身份。”

“夜……”

若绝叹了口气，疲惫地靠在若夜的肩膀上，被若夜的手臂有力地环住，使那颗心有了温暖的庇护。

因一个相识了短短半天的孩子而如此动了心的，这是他们兄弟的第一次。

“丝和镜离回来了没？”

兮静摇摇头，“没，丝说牙牙的尸体有些问题，尸检完了还留在那里，然后好像还去了十几里外的地方说是找些什么东西，回来估计要很久了。”

“有问题？”

“不是特别清楚，等她回来吧。”

“等小丝回来娃娃就死了！”若绝对于兮静还是有些抵触，白了兮静一眼，若绝一拍脑袋，“不管了，我试试最后一个办法。”说罢便一屁股坐到了娃娃的身边。

第一百零九章：前朝事今朝未毕（中）

“小绝，别……”

若夜抓住若绝抵在娃娃太阳穴的手，拉着他的手腕带离了娃娃的身边，若夜的眼睛很干净，很清澈，若绝被若夜这般看着，不禁湿了眼眶。

兮静则是被这两兄弟弄得七荤八素，一个么莫名其妙地送他个白眼，另一个行为举止怪异得很，琢磨不透这是在打什么哑谜呢？

“哥哥……让我试试看好不好……”

若绝的口气带着内疚、不安和委屈的复合体，但那两片嘟着的唇瓣很快被若夜轻轻含进嘴里。

若夜明白，若绝刚才是想直接用控魂让娃娃先醒过来再说，只是他忽略了一点，一般人是不是能够承受的住控魂的力量？

控魂是魔界比较高级的法术，当初也只有莫子恒，月末他们这样身份的人才懂得使用，不过后面他们威逼利诱于是小恒叔叔就教给了他们，但适用范围可不包括人类。

即使刚才小绝很是小心，所用的程度也只有正常的百分之一，但是，会出现什么结果同样是无法预料的。

若夜是及时阻止让一心只想救人的若绝恍然顿悟，知道自己刚才若是没有哥哥的阻止兴许就害了一条命。

他真的只是想救娃娃，真的。

“哭什么呀？傻子，即使控魂有用，也不见得娃娃醒来后会好好活下去。”

哭泣加上若夜那近乎窒息的吻让小绝的脸看起来通通红，雾气缭绕的大眼睛紧紧盯着眼前这个唯一能让他安心的家人。

“哥，我想救娃娃……”

“我何尝不想？只是我们是否问过娃娃，她是不是想活下去呢？”若夜捏了捏小绝的红鼻子，确定他的情绪稳定了些后，才拉着他的手重新坐回了床沿。

“刚才那庸医虽说的是废话，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娃娃没有受伤。之所以成了现在这样，原因在她的自己身上，她不愿意醒来，想跟着牙牙一起去了。

牙牙已经死了，他不是爹地，娃娃也不是妈咪，他们只是人，所以我们并不能强求娃娃同妈咪当初那样子的坚强守在爹地的身边，牙牙不可能活了，那便是事实。

所以……小绝，若是我们无法给娃娃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娃娃即使醒过来了说不定也会恨我们。”

娃娃没有目的地活下去，只会是痛苦，那倒不如一死了之来得痛快。

世人总以为生命是无价的，活着便是一种勇气，鄙视那些轻生的人，只不过他们忘记了，珍爱生命不是苟且偷生的借口、

有些人，是连面对死亡的勇气也没有的。

“娃娃……求求你醒醒好不好？就这么跟着牙牙离开了，那你有没有想过他让你活下去的理由是什么？”

若绝拉着娃娃的小手，不停来回搓动着，乞求这样能给予这个孩子的双手那么一丝的温暖。

“娃娃，认真去想想牙牙对你说的话好么？

你心疼他的死，他死前遭受的凌辱，但是，你真的甘愿就这样让你自己的生命结束么？牙牙的自尊，他的骄傲会随着你的离开而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

娃娃，你就不想让牙牙昭雪么？”

娃娃是目前唯一或多或少了解这次惨案内幕的人，她若是也死了，那牙牙的死还有什么意义，过几年，还有谁会记得灯会绚烂的礼花……

若绝就这样不停地跟娃娃说着话，若夜陪着一旁，脑中不断回想着昨晚的一幕幕以及方才在牙牙家的情形，试图找到什么突破口。

“娃娃，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听得见我在说什么，我不是劝你活下去，而是你现在必须醒过来，至少，完成了牙牙的遗愿前你不能就这样死了。”

若夜突然站起，一脸严肃的看着纹丝不动的娃娃。

“夜？”

若绝不解地抬头，若夜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来的？

“娃娃。”

若夜勾了勾嘴角，在看到娃娃微动的手指后。

娃娃漠漠地睁开眼睛，看着若夜，谁也没有料到前一刻还在床上微弱的娃娃能突然从床上爬起，扑通一声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娃娃，你做什么？”

若绝试图去拉起这个孩子，只是娃娃倔强地愣是不肯起来，对着若夜和若绝磕了一个头。

“陛下，请你们替牙牙报仇。”

吓？

陛下？！

若夜和若绝反应了三秒也没反应过来，娃娃这是唱得哪一出？

他们从没有暴露过自己的身份，何以娃娃会知道他们是两国的皇帝？

“求求你们。”娃娃又是磕头，“就像之前一样，把杀了牙牙的人杀光……”

若夜凝了凝神，郑重地走到娃娃的身边，半跪了下来。

“娃娃，我们不会让牙牙枉死，只是……”若夜的指尖划过娃娃的额头，出了青的地方。

“刚才的那番话，不是你一个孩子该说的。”

娃娃低头不语，她何尝不知道，只是，谁能告诉她，她醒来的目的，除了替牙牙报仇，还剩下什么？

报完了仇，又有谁来告诉她，她还剩下什么。

她不该是个孩子，根本不该。

“杀人很简单，你很轻易能够做到，只是你根本不明白杀人是为了什么啊，娃娃……”若夜将她扶了起来，娃娃根本不明白若夜说的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