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贤妻 下——伟天一

当时的李桂莲真是吓了一跳，因为在当时那个年代，说什么不用经过身体接触就可以有孩子的想法简直是异想天开，可是苏汉征却说得条条是道，让她情不自禁的看见了希望。

“你说的是真的吗？”李桂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见苏汉征微微合眼回道。

“成功最好，失败也罢，只能说明我没福气有自己的孩子。”

“……”

“看你的样子是不是还有犹豫？”

“因为我们要在那么多人面前拜堂……我……”

“你怕我出尔反尔，一拜堂你什么都挽回不了？”

李桂莲没回话，也算默认了。

“你放心好了，我爱的人不是女人，所以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什么？”李桂莲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跟你说明也无妨，免得你心里不安稳。”苏汉征面无表情的坐下，显得无比淡然：“我喜欢的人是男的。我为什么会喜欢男人你不用知道，过程省略，我为什么会喜欢他你也不用知道，省略。”

“……”（伟哥：在闷骚点吧，在多省略点吧~）

“我想要他，但我得给我父亲一个交代。父亲的条件只有一个，怎么样都可以，只要给我们苏家留下香火。不过我不想为了孩子去骗女人的肚子，我也不允许自己做出对不起心上人的事来，所以我一直在找，一直在想一个能给父亲交代，又能对得住他（彭剑波）的办法。”苏汉征目光落在李桂莲身上，深邃的眼眸透出诸多无奈。

“就在不久前我出差的时候经过了无意间被那场意外阻断了路，就在当时，我意外涌现了一个想法，也许那个不幸的男人可以帮到我。所以当时我贿赂了在场的人员，并让人封锁了这个消息，只让他们把消息传给你一个人知道。”听到这里，李桂莲忍不住哭了，原来是这样，难怪父亲来看她的时候跟人吵架了，说人家嘴坏心眼更坏，他们自个家才死女婿呢。从头至尾家人都以为汉忠是出差去了，他们根本不知道汉忠发生了意外。

“再后来我找到了你，借出差的名义在这观察了你几天，我知道你是个好女人，也知道你的贞忠，但如果是为了孩子，如果是我这样的故事，我想你可能会帮我。我会保护你们母子，给你们一切安稳。我会培养你的孩子，给他最好的环境，尽我所能的让他成为有用之才。我甚至可以封锁你丈夫的意外消息不让你的娘家声誉受到玷污，这样你肯帮我吗？”

“呃！啊——！”李桂莲终于忍不住嘶声哭出。就这样，因果之下就出现了她和苏汉征这个洞房花烛，却有名无实的新婚之夜。

“爱上个男人本身就是错，既然横竖都是错，那就这样错到底吧。我们的故事，这一切对我来说都值得……”

我们的故事爱就爱到值得，错也错得值得，爱到翻天覆地也有结果，不等你说更美的承诺，我可以对自己承诺，我们的故事爱就爱到值得，错也错得值得，是执着是洒脱，留给别人去说，用尽所有力气不是为我，而是为你才这么做……

第六十五章：我们的故事（六）

婚礼结束后苏汉征在家里弥留数日都不见彭剑波出现，直到旁人指指点点才终于包不住火带着李桂莲出国度蜜月去了。待到彭剑波终于忍不住回来时就已经跟他失之交臂。如此一分就是整整三个月。

彭剑波如愿的上了公家岗蹭到了铁饭碗。殊不知这个铁饭碗来得可真是及时，因为从几个月前开始他家老母的关节痛就越来越厉害了，也不知到底怎么了，短短几个月怎么就恶化到离不开拐杖了。看着老母亲膝盖肿成畸形，天天疼得吱不开声彭剑波心里又急又心疼。到了医院检查后才知道竟然是关节骨膜全部坏死了。这要放在现代也就是个肯花钱就能整的手术，并非无药可治，但在当时的国内却是让人无处下手的疑难杂症。除了每天给彭妈开点阵痛药外医生也束手无策。彭妈性子倔，不想给人添麻烦，又怕成为负担，就算痛也只在晚上睡觉时发声，谁问都说不疼，可她越是如此彭剑波就越心疼，当时的彭剑波为了照顾这倔强的老妈可算全身心的投入，以至于在那段时间居然把苏汉征给淡漠了不少。

待到苏汉征回来一个月后李桂莲的肚子终于传来了喜讯，苏家有后了。得了金孙的苏老爷何其欢乐，短短两天就传遍了整个方圆，就在这个消息传入彭剑波与吴三金两人的耳中之后，又有两个消息反传到了苏汉征耳中。吴三金闪婚了，彭家妈妈因为身患疾病不想拖累儿子，留下一封遗书后居然请求医生给她安乐死了。管事的大叔跟苏汉征说过彭家妈曾经来找过他，但当时他还在蜜月中，所以只留下了一张书信。现在想来，想必那天彭妈就是来跟他告别的，也许她有话想说，但却这么不巧……苏汉征有些懊恼，他真是太冲动了，当时如果蜜月推迟一点就好了，彭伯母去世的那几日一定是小波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

苏汉征打开彭妈的书信，信中字迹显得有些歪歪扭扭，看得出彭妈为了写这封信费了不少心思。信里彭妈说她的身子越老越不好了，最近几个月已经恶化到连腿都不能走了。小波很担心她，每天拼命的加班工作挣钱要给她看病，但是从看了医生后她就知道这病根本没法治。除非把腿截了，并且她年级大了，风险太高。虽然现在每天都很痛，但她更怕因为自己的关系拖累小波……

“其实伯母也不想死，是人都怕死，不过这病不是花钱就能治得好的，多活一天也就是让我自己多痛一天，让小波多操心一天。是人哪有不怕痛的，只是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跟黑白电视里演的那样被病折磨到死不如趁现在自己还能做主用最舒坦的方法走开。活到这把年纪也我值得了。”

“伯母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们家小波。小波是个孝顺孩子，如果他知道我的想法一定死也不会同意，所以我得瞒着他。伯母在小波没几岁时就成了寡妇，长贫难济，父母去世后娘家的亲戚早已跟我们母子划清了界限，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想在去求他们。伯母知道你对我们家小波好，又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所以伯母才收起脸皮给你写了这封信，能不能麻烦你以后多多照顾下我们家小波……”

彭妈的信还没有完，但苏汉征已经不忍心在看下去了。只见其揉揉眼角就把书信收入口袋中。

“刘叔。”

“少爷有什么吩咐？”

“马上去彭家看看情况。”

“这……”

“怎么？”

“彭家妈妈前几天死了。丧礼上除了几个平时来往的大婶外几乎没什么人，出山后彭剑波就没回来过了，听街坊说可能是搬走了。”

“搬到哪里去了？”

“这个还真不知道，不过我估计应该是工作的地方附近，可他上班没多久，就跟人说过是在镇上的单位，具体也没人吹过，街坊邻居也都问不到。”

“知道了，再帮我派人去找找。”

“好。”

“出去吧。”

“哦对了少爷。”

“怎么？”

“恭喜啊！”

“……”

就这样，苏汉征与彭剑波的分别转眼又是一年，在这一年里彭剑波愣是低调到让苏汉征好找。只能这样硬等到第二年的这个时候——彭妈的忌日。

待到彭剑波再次回到这个地方时已经整整过了一年。在这一年里，家境变了，家乡变了，就剩下他一个人在外面默默地工作。刚回来的时候听说连苏汉征的儿子都满月了。还取了个听好玩的名字，叫什么苏正青？

“呵，真是好玩的族谱。”彭剑波尴尬的笑笑，如果以后他也有了小孩，要叫什么呢？

“小波？是小波吗？”身后忽然出来一道呐喊，彭剑波微微一愣，只见山丘下一抹矫健的身影从下头快速窜上来。

“苏汉征？”

“小波！”苏汉征喘着气站在彭剑波面前，刹那间就是一个满怀的拥抱，却忽然被人推开。

“干嘛呢，一个大男人跟我在我妈坟前拥抱。”

“我，你，我，这一年你去哪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为什么不回来！”

“我在单位上工作呗。”彭剑波看着母亲的坟碑默默道：“就剩下我一个人了，这里已经没有我牵挂的人了，没事回来做什么。”

“我！”苏汉征忽然道，言下之意是，难道我不是你牵挂的人吗？

“我干嘛牵挂你，你又不是我的谁。”彭剑波呵呵一笑，拍拍苏汉征就准备走人，结果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人从后面拉住，一个使劲直拽回来，被苏汉征抱了个满怀。

“你干嘛！”彭剑波吓了一跳：“万一摔下去我俩都要在这给我妈作伴了！”

“我。”苏汉征脸色铁青，半天憋不出第二个字来。

“放开啦！”彭剑波扫扫衣服：“谢谢你还来给我妈上香，真的，不枉费我妈以前那么喜欢你。”

“……”

“好了，我要回去了。再见。”彭剑波的潇洒让苏汉征很不平衡。但现在他还说不出口，毕竟他在表面上已经是有家室的人，就算只是作秀，在李桂莲还在的情况下他都要给她完整的名分。

“你住在哪！”苏汉征喊道。

“我不告诉你。”

“西门大街3.楼303号！供电机关！”

“……”彭剑波惊讶一愣，回头只见苏汉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着他的工作证在那晃。

“还给我你个小偷！”彭剑波跑回来一把抢过工作证就对着苏汉征一阵拳打脚踢，完事后拍拍手就直接走了。讨厌！

苏汉征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看着彭剑波离去的背影嘴角却不禁流露出一丝笑意，疼，不过知道在哪就可以了，他可以抽时间偷偷去看。

原本以为这次的拜祭会就这么平常的结束，不料这次的回乡却让彭剑波意外的知道了一个消息……坐在他前面的人正是给吴氏打工的人员。吴三金为人乖嚣，高中时代就是出了名的傲慢刁钻难相处，也真难为了在他手地下的人会在这里偷偷抱怨。

“苏家自从跟我们分开后就开始做正经生意了，结果我们当家一见苏汉征做房产就跟着做，什么都要跟他抢破头，不是以前还是联帮吗？最近当家脾气越来越怪了，要我们说苏家坏话，结果说了发火不说也发火。我都不知道怎么混了。”

“叫你用说的就不错了，这算轻的了。”

“这还轻的了？”

“嘴巴说说能怎么重？叫你去做，做了再骂才为难，之前我就听上头的人说过，以前不是当家有个死对头，到现在说到那人名字当家都还会发怒，好像叫什么彭剑波……”两个伙计说着说着居然把当年苏汉征当年婚礼上彭妈被撞跪的旧事给捅出来了。世上就是有这么巧的事，让彭剑波坐在后面把那件事完完整整的听到了。

“你说这差好当不好当？所以说你算轻的了。好在当时的当家才刚上任，火气还没现在这么大，不然那个伙计都不知还能在那混饭吃不。”

“……”

“哼。”彭剑波冷冷一叹，紧接着心中一酸，他就觉得奇怪，虽然老妈的身体从他大学后期就开始有些不好，但为什么双腿非在苏汉征婚礼那几个月就恶化到那种程度！原来是吴三金搞的鬼！当时的老妈一定是想他们家得罪不起吴氏才会这样忍气吞声！

彭剑波脑中不自觉的开始把一序列事情串联起来，说到底还是他的错，如果当时他没有找借口推老妈去参加婚礼，吴三金根本不会特意去动她！怎么会搞到老妈活到绝望自己跑去医院寻安乐死！彭剑波越想越心疼，越想越不敢往下猜，这事是他的错！但吴三金也是凶手！

“妈……”

就这样，原本要与苏汉征就这么无意义的间隔下去的彭剑波几天后亦然回首主动出现在苏汉征的面前。

“小波？”苏汉征看见彭剑波主动来找到先是一愣，又是一喜，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身子却反映剧烈，直接从椅上站起来。

“我知道最近几年三金跟你斗得很凶，我在外面读书工作的几年学会了很多东西，我确定我可以帮到你，我辞职，我来替你工作。”

“……”

第六十六章：我们的故事（完）

就这样，彭剑波为了老母咽不下这口气亦然回头，叼住了苏汉征这把唯一可能让他依附报仇的利剑，从此开始了以他为首的苏吴20年商斗。当时的彭剑波暗自发誓要用一切手段让吴三金倾家荡产，身败名裂，只可惜吴三金虽然性格扭曲却还是有不少能人异士愿意依附他，以至于这么斗了大半辈子也没把他拉下台。也许是因为起初动了利用苏汉征的念头，所以来到苏家后彭剑波一直心存愧疚，死死的跟苏汉征划清界限，面对苏汉征时一切都是那么小心翼翼，特别是看见他的美女少奶奶时更有一种无地自容的羞愧感。原本他只是想利用苏汉征给他报复，人家却几十年如一日的待他这么好，他们既非兄弟，也非世交，何德何能要人待他这样好…….好在李桂莲与苏汉征两人关系特殊，彭剑波现在回想来，也难怪桂莲能容得下他，眼睁睁看着苏汉征跟在他后面跑，原来是这么回事……

彭剑波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嘟着脸斜视苏汉征，忽然就抄起手啪啪啪的打了苏汉征几下，苏汉征被打了也没吭声，就是正了正姿势继续坐回来。这么多年，出了这么多事，彭剑波想揍他也是正常的，这样被他发泄打几下总比看他每天挂着假笑心安。

另一边，不知什么时候，小爸的房外头已经挤满了人影。赵小山，苏正青，甚至阿井都躲在外看得不亦乐乎。只见赵小山刚听完了人家的故事就准备扯开嗓子嚎哭，结果被苏正青捂住了嘴。

“呃！”赵小山拍掉苏正青的时泪眼汪汪的看着后面的阿井轻轻的摸摸他的手：可怜的阿井，原来你的身世这么曲折，原来你跟苏正青还是同母异父的兄弟，难怪觉得多少那么有点像。而且你敢光明正大的跟苏正青唱反调。

阿井面对赵小山的安慰又是一眯眼，只见其用手覆盖住赵小山细细摸摸，许久才被苏正推掉。

死阿井！

“呃~”赵小山嘟起包子脸连甩了好几下，苏正青的小爸老爸年轻时的故事真感人，那种无言的结局，无言的矜持，细水长流的感情……

“呃！”和他们比起来，苏正青对自己的那点鸡毛蒜皮根本什么都算不上！赵小山刚一使脸色似乎就被看透，只见苏正青一下就扯着他的脸不放。

“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觉得我没他们曲折是吧！”

“呃呃！”赵小山尴尬的摇头，心里却在点头。

“告诉你啊，如果让我来讲我的故事，保证比他们的更精彩。谁讲故事的时候不会添油加醋的。我告诉你我的主干比他们好多了。”

“……”

“好了少爷，故事也听完了，还是趁没被发现前赶紧溜吧。”阿井细声道。

“哼！”

“呃！”走啊！赵小山推了苏正青一下。几个人这才仓皇的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