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教主进化论 下+100问+番外——黑木黎子

作者:黑木黎子  录入:05-17

纹炎笑而不语,似乎是默认了凌剑天的处理方式,从床沿站起来,直了直身,慢条斯理地说道:“既然有贵客来访,那就出去看看。”

圣心池等人点了点头,在一旁为他引路,凌剑天跳下床,也想跟过去,纹炎却似乎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没有回头就说:“剑天就继续休息吧。”

凌剑天觉得自己的脸抽搐了一下——他这是什么意思?不让我参与?可是药王跑这里来干什么?不会是恭贺教主当上皇帝这么简单吧?凌剑天觉得,虽然纹炎过去曾经拜访过这个药王之王景萧然,但传闻之中,也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子,世俗的什么皇帝,他是不会放在眼里的。莫非……是因临君阁求药一事而来?

凌剑天不禁想起:昨晚光顾着喝酒,竟然忘了给纹炎上药!若是人间普通刀剑伤害,药王的药用个七天,保证恢复得和没受过伤一样,不过纹炎的伤却不是人间兵器造成,即使是药王的药,也不会有那么快的效果。

算算纹炎自夺位之后也昏迷了好几天,凌剑天每天都给他上药,除了第一天的效果很好之外,后来这些天,身上那些疤痕还是红彤彤地嵌在肉里,并没有淡化多少,有的伤口看起来,还仿佛能看到它从正面对穿到背面,简直就像被肢解过一样。

现在药都快用完了,既然景萧然来了,正好再问他讨一些,怎么就不让我出面呢?凌剑天有些费解。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了?不去我就不是凌剑天。

第十三章

凌剑天偷偷跟在他们后面,纹炎没有先去金殿,而是去寝宫,东方鹤飘替他把龙袍换了下来,仍然穿着他当教主时的行头。虽没有新做的龙袍那般雍容,却是威武之至。

凌剑天等他出来之后,一直跟到金殿前的第一层台阶前,才明白刚才卢枫为何会不顾礼节、惊慌失措地向纹炎报告。原来景萧然所到之处,士兵们纷纷倒地,昏厥不醒。他虽不是以毒着称,但是药三分毒,做到这种程度,对于药王之王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卢枫虽是被撤了职,不过这会儿还是跟在澹台火盼后面,想第一时间了解景萧然的来意。李书权和易明郁等人也已闻讯带着两阁一些在教内有些座次的人一起赶了过来,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药王一行是来挑衅的时候,却听纹炎那清晰沉稳的声音慢条斯理地招呼对方道:“不知先生前来,有失远迎。”他称景萧然为“先生”,是因为对方确实比他先出生,比起江世尧那个假“先生”,要名副其实得多了。

景萧然微微一笑,说:“皇帝不必客套,老夫只不过路过此地,顺便恭贺你一声。”只是这微微一笑,与纹炎那不易察觉的笑意比起来,还是明显得多了。谁都听得出来,“路过”只是他的托词,路过哪里不好,偏偏会从大内路过?

纹炎仍是若无其事地泰然道:“让先生如此破费,本皇深表歉意。”

未等在场想质问景萧然的众人反应过来他究竟破费在哪里,二人几乎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翻出自己的第一层腰带,只见无数银光飞闪而过,须臾之间,二人身上都已插了不少银针,看得大伙儿目瞪口呆,还没弄明白究竟怎么回事,纹炎已华然一笑,问:“这次怎么算?”

景萧然冷哼一声,道:“真是后生可畏。”

原来,二人仅仅在三句话的工夫,就给对方下了毒,并且自行用针阻止了自己体内毒性的扩散蔓延。想必曾经也如是较量过,凌剑天远远看着两个被针扎得仿佛诅咒人偶似的人,有些哭笑不得地将已经出鞘的刀插回了刀鞘,并迎面走了上去,朝殿内伸了伸手说:“前辈,请吧。”

景萧然看了看他,笑笑:“老夫不会久留,就不劳烦了。只不过听说皇帝为神器所伤,顺道来看看。”

凌剑天只当他说看望纹炎,便道:“托前辈的福,陛下现在很好。”正当他考虑该用什么措辞来再向他讨药的时候,景萧然却笑道:“是吗?皇帝不如脱下来让老夫瞧瞧。”

凌剑天忽然有种想揍他的冲动——药王之王的大名,早就听闻,这怪老头有两大癖好,一个就是爱药成痴,另一个被认为是谣传的,则是他爱唐突美人,不论男女老少,只要他一时兴起。真是个混帐爱好!想研究伤口也看看是什么在地方吧!凌剑天心里暗骂着,琢磨着他要是敢对纹炎动手动脚,自己是该先宰了他的弟子还是先宰了他,是先剁掉他的手还是先砍了他的脑袋。

他面不改色地说道:“前辈,我主乃万乘之尊,恐有不便,前辈莫要说笑。”凌剑天自然是不希望纹炎在众目睽睽之下失了帝王威仪,就算纹炎不介意,相信四大护法也决不答应——这关系纹炎的安危,是最高的机密,景萧然却要将它揭发!纹炎和他也略有交情,否则乱刀上紫云峰不会这么轻易就拿到那些药,不过也怪乱刀嘴巴太大,居然把纹炎的情况告诉了他,而他现在究竟安的什么心?

果然,圣心池与凌剑天不谋而合,道:“此事非是片刻能够解决,前辈还是请进殿商谈。”

景萧然不觉失笑:“怎么,你们这么多手下,还怕老夫会害了他?”

李书权见药王之王不给凌剑天和圣心池的面子,还出言挑衅,忍不住嚷了起来:“姓景的!别以为你是前辈就为所欲为!我们可不怕你!”

易明郁向来是明哲保身,知道纹炎惹不起,景萧然也不好惹,便一言不发,隔岸观火。

纹炎扬了扬手,示意李书权不必多嘴,微微一笑,道:“既然先生好奇,那就看吧。”然后取出解药,递与景萧然。景萧然心领神会,也把解药递给纹炎。

纹炎吞了解药,将身上银针一根一根拔下来,缓缓用右手解开左臂上的护腕。那动作慢得着实叫人心焦。景萧然特别好奇,被阴司诸神所伤会是个什么样子,忍不住又上前一步。那些稍微体面一点的手下们本就连纹炎的脸都不敢抬头仰望,这会儿更是恨不得像烤鸡一样把脑袋插/进自己胸脯里去,惟恐落个冒犯教主之罪,心里都砰砰直跳。凌剑天也空前紧张,以为纹炎真的要脱衣服,纹炎动作越慢,他的心跳得越快,就在他快要喊出来的时候,却为丢进手里的护腕吃了一惊,急忙接住,纹炎已经撩开了左手的袖子,露出一条受伤的胳膊。凌剑天心有余悸,却总算舒了一口气。

景萧然不由啧啧称奇,问:“你果真用的是老夫的药?”

“先生自己的药难道不认得么?”

景萧然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纹炎的疤痕,又说:“忽冷忽热,这伤口还是很危险啊!”凌剑天虽是对他的行为有所不满,但又担心纹炎的伤势,只好默认了他的不恭。

纹炎波澜不惊道:“已经好很多了。”

“如此说来,老夫的药已经能够匹敌天庭了?”景萧然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一副得意的模样。

凌剑天不由双手抱胸,凉飕飕地说道:“谁晓得呢?能让教主痊愈,再自夸也不迟。”

景萧然看了看凌剑天,道:“你让老夫治他?老夫就偏不治他。徒儿,这神界造成的伤,你们也见识过了,咱们回紫云峰。”说着转身就要带着一班弟子抬脚走人。

凌剑天正要阻止,纹炎却将他按了下来:“来人,送客。”

“教主……”凌剑天压低声音,满是劝说的口气,纹炎却置若罔闻,朝景萧然漫不经心地伸了伸手,示意他出口就在前面一直走。

凌剑天以为是激将法,可那景萧然竟然真的头也不回就朝来时的路线出去了!他正要去追,纹炎不紧不慢叫住了他:“剑天,莫追,本皇不是非靠他不可。”凌剑天将信将疑地回过头,看着纹炎,又看了看圣心池,说:“我要圣护法来说。”

“凌将军难道没听药王说吗?”圣心池一五一十地说道:“既然皇上和他比试过后,他的评价是‘后生可畏’,而皇上也毫发无损,那就说明二人旗鼓相当,五五之间。如此,若药王能医好皇上便罢,若不能,皇上岂非白欠人情?求人不如求己。”

“我倒认为,药王当以药为主,以毒为辅,下毒的功夫比不上皇上,他中的毒比皇上重,却仍能够化解,医术在皇上之上。”

纹炎似笑非笑地注视凌剑天片刻,此刻他想到一个人——如果赵岚熙在的话,一定会反驳他藐视教主。赵岚熙,早先确实立过不少功,平时当作玩物看着,看他被凌剑天弄得气急败坏的样子,还挺解闷,只不过,饲养他的代价,似乎太昂贵了。是继续冒险养着,还是斩立决呢?不妨去看看,他还有什么借口。

“剑天陪本皇去天牢,其余人等都退下吧。”

其余人等的反应似乎比凌剑天快,纷纷叩头离去,凌剑天回过神的时候,已经一个旁人都没有了。

“教主,你这个时候去天牢做什么?”

纹炎邪邪一笑,调侃道:“去探望探望未来岳父,不行么?”

凌剑天显然是不太相信地瞟了他一眼,说:“我看不是吧?”

“哦?那你说本皇去天牢做什么?”

我要是知道,还用问你?凌剑天想了想,随口说:“我看你是想江世尧了吧?”

“唔,你不提醒,我还真忘了,那就去看看他。”纹炎的口气,仿佛完全是在顺凌剑天的意似的,但凌剑天知道,里面夹杂着少许嘲弄的意味——这是不是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第十四章

凌剑天可没那么好蒙混过去,继续说:“你别想拿这个来搪塞,根本就是答非所问。”

“你跟我去不就知道了?何必急于这一时半刻?”

“你若真是去见我爹,我当然也得盘算盘算。若不是,那就省了我的心。”

“盘算?”纹炎饶有兴致地注视凌剑天,邪魅一笑:“见亲爹还需要盘算什么?”

凌剑天理所当然地答道:“当然是你顺利登基的如意算盘了。”

“那你进去打你的算盘,我去见个人。”

“你果然是去见江世尧?”凌剑天怀疑地问道,难道自己随便说的一句居然是真的?

纹炎抹嘴一笑,轻言慢语地说出另外三个字:“赵岚熙。”

“是他?”凌剑天不免诧异:“想不到这么多年了,你的趣味还是这么差。”

纹炎狡黠地笑问:“你一定要这么诋毁自己么?”言下之意:你说我趣味恶劣,那我喜欢你,不是间接说明你很差么?

凌剑天却收回和他抬杠的嘴脸,郑重其事地告诫他:“他对你可是动了杀机,你最好小心点,别玩火自焚。”

“你什么时候见我玩火烧到自己的?”

“我可没说你的烈焰掌。”凌剑天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天牢。

狱卒见他们身边没跟随从,便大声代为通报道:“皇上驾到!”

“皇上?皇上来了?”赵岚熙又惊又喜,连忙伸手到头上,把头发捋了又捋,再拍拍身上的灰尘,来回用手擦着自己的脸,生怕太过灰头土脸。他听见之前纹炎来过天牢,可是却是去看凌剑天的家属,没有来看自己,他想这一回,纹炎总该来看看自己了吧?虽然赵岚熙担心纹炎还是没记起自己被关在这里,担心他的目的还是凌家的那些人,可还是不敢疏忽。易明郁说要下月十五才能把自己弄出去,他可实在等得有些心焦,现在纹炎来了,说不定还有机会可以早点出去。

赵岚熙整了整领口,因为他拒绝穿囚衣,所以此刻他觉得身上虽然不怎么像样,不过总还过一身囚衣。这时纹炎和凌剑天已经站到了他的牢房前。

赵岚熙感觉到响动,停下手,缓缓抬头,一瞬间,他的表情就变了好几次。他先是笑脸相迎,一见凌剑天也在,不免有些不悦,脸就僵了下来,可是想到还有纹炎,他又不得不堆起笑,这不成型的一笑,着实有些尴尬。

他弯腰向纹炎跪下去,小心翼翼地说道:“罪民叩见皇上。”

纹炎侧了侧身,俯视他一眼,“起来吧。”

“谢皇上隆恩。”

“哼,”纹炎冷笑一声,问:“岚熙,你是真的感谢本皇,还是假的感谢?”

赵岚熙尴尬地笑笑,不敢抬头去看纹炎,谨慎地答道:“属下当然是真心的。”说完,他有些担心地微微瞟了凌剑天一眼,生怕他从中作梗。不过也奇了,凌剑天此刻并没有讥笑他口是心非,倒是纹炎又问道:“你知道本皇最恨的是什么吗?”

赵岚熙依旧惶恐拘谨地答道:“皇上最恨背叛。”

纹炎邪佞一笑,点点头,“很好,那么,你为何要背叛本皇?”

“皇上,其实罪民也是受害者!”不知是不是赵岚熙在牢里太过无聊,竟练就了泪如雨下这门绝活,说话就挤出泪来,还源源不断。

纹炎嗤之以鼻道:“你明知本皇不吃这套,竟还敢哭?本皇就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看来教主有意要放我一条生路。赵岚熙暗喜,连忙道:“那日属下在宫外等候,听闻里面的喊杀,才冲入打算护驾,可那时混乱,属下中了早已埋伏的鬼府下的毒,才迷失心智,做出那大逆不道之事。”

这时凌剑天冷不丁插嘴道:“孟雄怀和他的手下都死了,随你怎么说。”

“副教主,属下会做这么笨的毁尸灭迹吗?”赵岚熙有些不服。

凌剑天不冷不热地回答道:“你本来就不聪明。”

纹炎冷哼一声,扬了扬手制止了凌剑天的话,漫不经心地说道:“既然岚熙有冤,就派人速速查明。依本皇之见,真正的操纵者是江世尧,剑天,随吾去查问。”

赵岚熙心想:怎么教主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他是真这么认为,还是在试探我?此时我若附和,反倒显得有意辩解,暴露自己,还不如不说得好。

纹炎本想听他解释之后放了他,不过此刻又改变了主意——赵岚熙对他的忠心只流于表面,一方面是爱慕他的风华,另一方面是慑于他的强大。而他对赵岚熙的信任,也不过是出于这两方面足够的自信,和对凌剑天那纯粹的忠诚的纯粹信任不可同日而语。纹炎觉得既然是演戏,那就逼真一些,听一些片面之词就释放犯人,似乎太荒诞了,还是按程序来,就算装装样子,也要查证一番再放人,否则,赵岚熙会更加放肆,而牢外那些人,也会跟着学样,想方设法钻空子。

他于是顺水推舟同凌剑天来到了江世尧的牢房前,见里面的人还在打坐,不觉嗤笑,傲慢地问道:“江先生,好雅兴。本皇似乎没做什么对不起阁下的事吧?”

自从纹炎恢复本性之后,江世尧也默认了他说话只说一半的行径。好在江某人也不是笨人,自是知晓纹炎问他刺杀的原因。他缓缓睁眼,将目光移向纹炎,对上那令他无比矛盾而又心痛的脸,顿了顿,才缓缓地说:“我自信谁都不敢、或是不能杀我,唯独你,我没有把握。”

纹炎嗤之以鼻道:“本皇是否该感到荣幸?”显然他是误会了江世尧的意思,因为江世尧的话确实太容易让人误会——因为你很强大,所以想杀了你试试自己有没有能力——纹炎就是这么认为的。而且在他的世界里,这似乎已经是很充足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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