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噬血 下+番外——淬炼

「人在哪个位置？」周凌平询问。

亚伯勒没有回话，他沉默的望了眼对方，随后又把目光挪到方才注视的方向。

周凌平顺着猎人的目光看上，果然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在人潮的街上。对方走在街道上，看起来是那么的不显眼，完全隐匿在人群之中。周凌平想，若不是来的人是亚伯勒，肯定是难以发现的。

唇角微微勾起冷笑，周凌平挺庆幸，要不是因当初的想法改变，要不也不会这么快找到陆凌。现在的他手中拿到是有用的工具，可惜，他无法喜欢自己的工具，而工具也不可能喜欢自己。

仔细了观察另外一波跟在陆凌背后的人，他们行动极快，不同凡人，仔细一瞧周凌平觉得面熟，随即想起那波人是古堡中监视自己的吸血鬼。哼！果然是雷诺迪的人手。

倒是……

周凌平向一旁的亚伯勒吩咐，「你暂时不要跟踪，你仔细瞧瞧我们的后面还有没有人。跟踪最怕的就是双重跟踪，一个跟一个，注意力都放在目标身上，后头自然也顾不了。你去打探一下，如果有状况随时跟我禀报。」

亚伯勒点头一下，随时离开了大楼上方。

周凌平瞧亚伯勒走后，他随即又把注意力放在陆凌还有另一波的人身上。从上端顶处跟着目标，一边前进他也一边思考。依照陆凌的观察力是不可能没发现有人跟踪，可是他却还是跟平常一样走着？他有其他的目的吗？

凭藉着对方的本领，跟陆凌相处过好几年的周凌平晓得，他肯定也发现不只一个人跟踪。

心中有所疑惑，但周凌平还没来得及思考，亚伯勒的简讯又让他陷入更大的疑惑里头。

“后头，还有一批人。很奇怪。他们不是吸血鬼也不属於人类。”

周凌平观看到亚伯勒的简讯困惑了，不是雷诺迪的人也不属於人类？心底闪过了丝可能性，他原先是要打过去，但随即停手。亚伯勒没打过来，反而传简讯肯定有他的缘由。想到对方那可能的不便，他也反回了封简讯。

“照相，不行的话形容模样。”

周凌平简讯刚传，不到几分钟马上收到了图片讯息。打开图片来看，一瞧他脸色更加诡异了。手机上的图片很模糊，不过依稀来看仍可以看出是一个黑色的生物。仔细一瞧便会发现与他稍早在广场发现的蝙蝠人形怪十分相似。而且在照片中，那样的怪物还不只一只，至少有三至五只。

图片才刚瞧完，亚伯勒又发了一封简讯过来。

“声音很敏锐，他们。街上多人用手机，比较不会察觉。继续跟着，还有事情用简讯传给我。”

周凌平瞧完了上头了讯息，也不急着回话。边继续跟着，他正在想着后头那些怪物的事情。第三波跟着陆凌的人？他们为什么要跟着陆凌？还有下午在广场上遇到的怪物肯定也有关连。

哼，难怪那时怪物会从广场上离开，肯定也是被派来寻找陆凌的。真没想到，他的师傅可真是红，一堆人赶着要追他？雷诺迪一批还不够，硬得又跟上批不知什么来历的生物。

望着走在街道上的陆凌，周凌平一笑，心底是有些怀旧与开心。

决定了，先不去动第一波跟着陆凌的人。既然师傅愿意给他们跟，肯定有所打算。倒是第三波跟踪的蝙蝠怪他该怎么解决？该留给陆凌，还是他来动手？

周凌平思索了一下，随即有了打算，退出了跟踪范围。

94、陆凌，谋中谋

不再继续隐匿自己的身影，周凌平细想后，骤然觉得自己跟踪的行为挺可笑的。他根本没有必要跟踪自己的师傅不是吗？哼，真是被其他跟踪者影响到了，害得他脑子也转得慢，居然会离谱跟随他人。

依照目前的陆凌的行为，他面对跟踪者的是平静对待，没有逃匿也没有隐身，完全好似不知情般，那么他直接上前去便可。他的师傅总不会不待见自己吧？猜测着等会陆凌瞧见自己后的反应，周凌平失笑，真有些期待。

一边朝着陆凌走去，周凌平也不禁回忆起自己与师傅相处的情景。

陆凌这人，说真话他其实有点儿不正经，性格悠哉悠哉，整天嘻嘻哈哈，完全一副好亲近的模样，可千万别惹毛他，不然什么都不好谈。

深记有一次，陆凌发下隔日训练的表单，他当时因锻链太累，又处於困倦的状态，拿了表单的他好死不死漏看了一项，隔日也没有检查表单，於是少做了训练。

当时周凌平也没发觉问题存在，陆凌也没说，只是尔后的日子却一天比一天苦？训练量也加大了很多倍，更甚至还有一些很诡异的训练也跑了出来。在自己没有停歇的坚持三个月后，陆凌才把他找来，说出前后原因。

「小鬼，虽然这次只是你的不小心，但若在有心人手中可惨了。别因为一时疏忽酿成大错，凡事得谨慎点。这次的事情是给你当经验用的。」

「……」

已经累的提不起力气的周凌平瞪了陆凌一眼，从那次后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师傅看起来好说话，其实什么都不说才是更恐怖的。也因此，在往后的日子里，不管再累再疲惫他都会打起精神来细看陆凌给他的资讯，避免一时的疏忽让师傅找到新的整人方式。

回忆起过去的片段，周凌平有些怀念也觉得有些奇妙。转眼间，他已经从过去的青涩来到了二十八。到了这年纪，他应该能够担当一切，可没想到，自己倒头来还是得寻找离去的良师，请求帮助。

有些可笑，但能再瞧着师傅，周凌平是开心的。原本略微沉重的心情因陆凌的现身逐渐减轻了下来，周凌平灵敏地穿过几个路人，他来到对方身旁轻轻拍了对方，同时也想着陆凌会怎么回应——回击还是不与理会？

未料，被轻拍的陆凌完全没有其馀震惊等慌张的反应，他缓缓地转过头来瞧向周凌平，脸上挂的是周凌平熟悉的不正经。

「小鬼，你是在期待我震惊吗？怎么瞧起来反而是你比较惊恐的样子啊？」

「没有我只是讶异，你怎么知道是我来找你？」

周凌平的确楞了，他本以为可以瞧见陆凌错愕的模样，但显然那模样仅能是他异想天开的幻想。从师傅那双夹带笑意的眼底让周凌平有种感觉，对方应该是打从开始就知道是自己也在跟着他。

失笑，与陆凌并肩走着，周凌平奇道：「你怎么会知道是我？」

陆凌拍了拍身旁许久不见的小徒弟，他领着对方往偏僻的街道走去，一边行径他一边开口，「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是你了，会以这种方式在人群跟我接触的除了你之外，其他人肯定不会用这种手段。」

「你这话什么意思？」

「小鬼，几年不见你的逻辑思考怎么下降成这样？你当真以为我会无缘无故走在大街上，然后明知身后有人跟踪，还装做不在意的样子吗？」

陆凌夸张诠释着，脸上还有少许的委屈。当然很明显的，他脸上难为的神情无需分辨也知道全是刻意装出来的。

周凌平向来没有闲情逸致去观察陆凌的表情，听着对方的话，经过提点后他也大致了解整个过程，「你知道我要找你，於是才故意现身给我找？」

「聪明，我一直知道有人要找我，於是我也反调查了找我的人，碰巧发现了有人清楚的标明我的模样，想也知道是你来找我。这几年除了跟你有长时间的相处之外，我大多都是漂流各大陆的，能够明了我样貌的人太少了。」

周凌平不由得又因陆凌的话楞了，摇了摇头深觉自己的脑袋比不上师傅。没有在这问题上纠结，瞧自己与陆凌已经越往偏僻的地方去了，周凌平开口询问，「后面的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陆凌露出了一个很困扰的神情，「没办法，后头的人我好像都知道是谁要找我，也知道目的，那应该也没有留的必要吧？既然没必要也只能解决了。唉！小鬼！为了让你能找到我，为师好辛苦啊……」

都知道目的？周凌平的脸瞬间冷了起来。他原先还以为陆凌今天会出面，除了想让自己找上门之外，其他的是想揪出其他跟踪人的目的，但既然都已经知道何必还自找麻烦？直接连络他不就得了？

很想直接朝陆凌过招，但周凌平还不想在街道丢脸。他虽然很欣赏陆凌这师傅，可对方的个性，自己实在是敬而远之。

没心情与陆凌斗嘴，他发了简讯给亚伯勒歼灭第三波蝙蝠怪的人群，同时也与陆凌在已经空无一人的地方停下。

陆凌道：「对了，小鬼我忘记跟你说一件事情，我们只有十分钟可以解决跟上来的东西，剩下五分钟要准备闪人了！如果不闪人，后果会很麻烦，可能连我也会遭殃。你看为了你，我冒多大的风险……」

「……」

不是你自惹的吗？周凌平冷扫了陆凌一眼，他哼了声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争辩上头。简单的告诉对方后一批的家伙会有人解决，剩下的周凌平也不管，直接把第一批跟踪的吸血鬼全都丢在陆凌身上。

他现在正在用手机告诉亚伯勒现况还有后续的事情。

95、该是解谜的时候了

十分钟，陆凌轻易的解决跟在后面的跟踪者，虽说来的人是雷诺迪的亲信，也算是高等血族，但比起贵族血族来说，能力完全又是另一个层次。身为贵族出生的陆凌，打起来完全没有压力。

俐落地抓住将那几只吸血鬼，将他们当成养分吸尽血液，陆凌拍拍身上，血族死后残留的灰烬，他才踏着步伐回到自儿徒弟那。刚才虽然有一位同族的在其他吸血鬼的掩护之下逃走，但他没有要追上的念头。他可不想因为小事而惹上的大事。

花费了数秒来到了周凌平站立的位置，只瞧他的徒弟旁边已经多了一个人。

陆凌笑道：「小鬼，你的朋友手脚真快。」

周凌平冷回，「他不是我的朋友。」

陆凌笑了一下没有追问，拉着自儿徒弟还有徒弟捎上的人一同来到样貌普通的车子旁，陆凌开着车很快的便离开了XXA街。离开了等会可能会让他很麻烦的区域中，他把车子停在另一区的停车位，随后又带着人打车回到XXA街去。

如此复杂的手续周凌平也清楚是一种掩饰法，不过又回到XXA街去可真大胆，说虽最危险的地方及是最安全的地方，但它依旧危险。

一直在旁观察陆凌举止的周凌平心底笑笑，久违重逢的熟悉感也越来越盛，他的师傅还是如同自己当初认识那般，看似随意大胆，其实谨慎小心。

随陆凌钻入了街道的小角，左拐右拐，步行一段时间终於来到住所。进入街巷的屋内里头，房子从街道时看是狭小，没料到一内入后竟然是宽广的住宅。

陆凌一回来随即坐上了沙发，他悠哉地挪了个位置，随即把好奇的目光全放在了自家徒儿身上，至於一旁跟随在徒弟身边的人他不急着问，既然都已经碰上，有的是时间。

「说吧！你千里迢迢找我有什么事情？」

「找你自然有事情，东西包括很多。现在既然见着面我也不急解释，倒是你不介意这里再多一个人住这里吧？」

想起还待在自己屋内的亚拜尔，周凌平想要把对方接过来。雷诺迪既然已经知道自己在XXA的城市之中，又知道自己想找陆凌，到时肯定会亲自找上门的。为了不让牵制亚伯勒的道具遭害，他也只能把那麻烦接过来。

陆凌对徒弟的要求没多说什么点了头应准，而周凌平得到师傅的同意后，马上吩咐亚伯勒去把自己的麻烦给接过来。

亚伯勒知道是要接自己的弟弟，不吭一响的迅速离开。

一到亚伯勒离去，陆凌替自己倒了杯水，才悠悠的开口，「好了，你把人支走了，想说什么就说吧！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事隔多年会突然急着找我，肯定有什么大变化吧？」

「嗯，我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的身体？很好啊，能有一具使伤快速复原，还不会残留旧伤的身体，人人皆是羡慕，有这样的身体不好吗？」

「好是好，可是我疑惑的为什么这身体会惧怕银？」

把目光投射在笑容仍旧没有改变的陆凌身上，周凌平微微皱起眉宇。虽然已经大致确认对方是吸血鬼的身分，但知道了他却疑惑。为什么自己身子会有这般的复原能力？不是只有成为那样的怪物才会吗？

尽管自己的身子有所不凡，但他可以确认，自己的确还是一个人类。

陆凌听到徒弟的回答，心里是有些诧异。忍下奇异来维持原先的表情，陆凌起了身来到周凌平面前，拍拍对方的肩膀，他道：「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分了？」

面对陆凌没回反问，周凌平照时回答，「对，是血族对吧？」

陆凌叹息了口气，「死小鬼你就不会像个正常人点，好歹故弄玄虚一下，这么直接了当说出来多没有意思，亏我刚刚还想到很多种有趣的回法，偏偏你长到这么大还是这么无趣……」

「说重点！」

「真凶，难得重逢你不跟我寒暄就算了，还劈头直问我问题……」陆凌一脸感叹，彷佛多么委屈一样。

周凌平无语，最初开始问问题的人不是陆凌吗？他又怎了？忍下问题一直被忽悠的怒气，他把问题重复提出来寻问：「麻烦请回答，我的身体为什么会怕银？」

陆凌瞧对方真生气了也不闹了，重新走回沙发躺下，他老实回答。

「你还记得我给你喝的药吧？里头除了养身之外，我还加了自己的基因，当然基因是改造过的。一般人若取得血族的基因，直接使用可会成为没有意识的躯壳。」

「嗯，我了解了。」

周凌平点头，简单来讲那时师傅会让自己长饮肯定有原因，分析来便是——少量饮用起始伤口会快速复原但效用不会长久，长饮到了一段时间，等到基因完全改造你的骨髓，便大功告成。自己依旧还是人类，唯一不同是怕银，除此之外倒还有一点……

周凌平询问：「改造过后，我血的味道会有所改变吗？」

陆凌听徒弟一提，貌似想起某一回事。露出打量美食的眼光上下瞧着面前的徒弟，认真把嗅觉放到徒弟身上，骤然他喉咙一乾倏时起身走到房里的冷藏柜拿出红酒瓶来。从里面倒出了鲜红的液体，顿时浓烈的血腥味也散发了出来。

陆凌一边饮用的冰凉的血液，他神情无奈，「是啊改变大了，本来就已经很好吃的血成为了绝对的极品，那可是一般上等血奴也达不到的美味。果然是我的基因好，连你的血都改造成了极品，只要仔细一闻不饿也嘴馋。」

「……」

周凌平脸色沉了下来，想起当初雷诺迪说留下自己的一命的原因，他便厌恶起身上流的血液。就是因为这该死的香味才害他发生后头的事情，本来应该是死死便罢的事情，用到现在，连死都不得。

面对给予自己福与灾的师傅，周凌平心头满满的郁闷，完全找不到发泄点。

毕竟陆凌的原意是要使自己有一个可以快速复原的身子，可偏偏始料未及，自己因为商场的事情，竟与雷诺迪对上，而他又因为血液的问题，逃过了死亡可却换来屈辱。

意外改造的体质、与那怪物的相遇——造就如今的结果。

96、难得正经的陆凌

周凌平脸色的骤变，陆凌自然也有察觉。放下手中酿制过后的血酒，陆凌疑惑道：「小鬼！血的味道怎么了吗？怎么露出那种表情来？」

周凌平没有立即开口，望着自家师傅，他在思索是否要将自己与雷诺迪的事情全盘脱出。尽管陆凌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可是要照实全说还是难以启口，尽管是言耀空他也有所隐瞒。

更何况，告诉陆凌这回事，真是莫名的尴尬……

要是他知道自己教出来的徒弟这么不中用，肯定会很失望吧？

周凌平忍了一会，本来是想说，最后还是没有开口。把原先的心思隐藏到最里面，他明白的转移话题，「先不说我的事情，说说你的事情吧。你离开后几年跑去哪了，还有那些人为什么追你？」

「嗯……」

陆凌瞧了徒弟一眼，心里明白，对方不打算告知自己实情。到底是什么事会让面前对自己小鬼不肯言语？陆凌心觉诡异，重新把目光放回对方身上，上下打量面貌与气质皆已成熟的周凌平，他思索来思索去，脑子里总算想到一丝线索，但原本稀松平常的轻松脸色也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