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今夕圆（康熙朝重生 FZ）下——暗夜火舞

“二哥，皇阿玛何时回来？”胤禟问道，若皇阿玛不在，就可以天天叫二哥出来啦！皇帝天天都给太子送信，这根本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而且皇上宠爱太子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这样也很正常。大臣们都极小心的，谁都不想轻易地给太子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毕竟奏折全都经过太子的手，而密信却只有太子和皇上二人知道，万一太子告什么状……他们的下场可能会不太理想。

“昨日皇阿玛说从永定河附近启程了，估计会趁机去其他地方顺道寻访。所以……”胤礽低下头沉吟一会儿，“大概再过三四十天左右。”“太好了。”胤禟顿时喜笑颜开，而这个时候，八福晋已经是带着下人们将酒菜都端了上来，几个人举杯浅酌，气氛一片和乐，这且略过。

回到宫中已是很晚，胤礽略微有些头痛，被小洛子扶着回到了屋里，“真累，若皇阿玛回来了，这时候我就能轻松些了，也不至于过会儿还要熬夜批什么劳什子的奏折。”“爷，您明明这么多事儿，还要跟旁人喝酒么，又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谈。”小洛子略带埋怨的为他揉着额角，“那几位阿哥和大人又不晓得您还要处理政事，您还拦着奴才不让奴才提醒他们。”

“别抱怨了，爷休息会儿就好。”胤礽轻笑着捏了捏他的脸，继续油腔滑调的胡侃，“何况爷看见小洛子这么关心爷，心里就舒坦，也不觉得劳累和头痛啦。”“爷！”很温和的小洛子也忍不住有些恼怒起来，看着有些不着调的太子，深感无奈，“您要注意身体才是！”“哎，放心吧，我还是有分寸的，莫要担心什么。”胤礽也不再挑惹于这个认真的小家伙，“难得有机会能跟他们巩固下感情，无论如何也不该放弃啊，感情疏远了对普通阿哥来说无所谓，但对我这太子来说，将来他们若是有一日想对我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能有一丝的顾忌和犹豫，就算值了，没白费功夫。”自嘲的笑笑，胤礽喝了口醒酒汤坐到了书桌前，低下头开始工作了。

小洛子静静地站在他身后呆了一会儿，看着胤礽忙碌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多点上几盏灯，让这屋子里变得更明亮了些，顺便又沏好了茶，然后又一次的静静站在那儿等待着。

孝庄的病情不容乐观，康熙离开一段时间后她的病毫无征兆的突然恶化，令胤礽有些措手不及，孝庄不许他告诉康熙，要知道康熙并不是去游玩，做皇帝的应当一切以国事为重，一点点岔子都不允许出现。胤礽虽然紧张，但也听从了太皇太后的话，这件事情只有他跟太医们知道。但同时，胤礽开始更加积极的找寻能够治疗孝庄病情的医生。胤礽想到当初是一位得道高僧帮助太后度过难关的，如今更是积极地想要找到这个人，或许他能够帮助皇昂古玛嬷也说不定！

当然，最后他将人找来了，可结果，却不是他想要的。“大师，难道真的没有什么挽回的余地了么？”胤礽焦急的看着那僧人，“您不是救过皇昂古玛嬷一回吗？”“太子殿下，属老朽直言，这人生老病死皆为天数，老朽能救太皇太后，是因太皇太后福泽深厚，比旁人身子硬朗，可是……这如今，天命难违啊。”僧人摇摇头，叹气不止，“在下一直非常敬仰太皇太后，若有一丝机会，也不可能束手旁观的。”

“是么……”胤礽黯然，“既然如此，大师去歇息吧，胤礽不怨您，您能日夜兼程的及时赶来，已是表明了心意。胤礽明白有些事情强求不得……我这就写信给皇阿玛。”那和尚捋了捋长长的胡须，赞许的点点头，“太子殿下，蒙你瞧得起，老和尚我也就卖弄一番，给您提个醒儿，信不信，还是由您自己决定。”迎着胤礽疑惑的目光，僧人笑呵呵的说道，“若有一日，真到了看似已成绝望的时候，只要还怀着不灭的执念，奇迹也是可以期待的……若是没有经历过分离时真切的悲恸，又何来重逢时最真挚的喜悦呢……切记，你们之间的缘分，不仅止于此啊……”

胤礽听着他口中的‘你们’，自然是明白，这说的是自己与皇阿玛，他还没忘记当年这人曾经对皇阿玛说的话，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相信这个人绝对是得道高僧，岐黄之术、道家学术、佛法奥义，这些东西，或许并不是不存在……如今他在暗示什么？自己会跟皇阿玛分离？胤礽默默的重复着这些话，那僧人离去时他也未曾发现。

待到回过神来，胤礽犹豫了下，转身去给康熙写信了，信中自然交代了近些日子太皇太后的病情以及所有的诊断，只不过，胤礽瞒下了最后的那些话。即便是说出来，在时候未到的时候，不也是无用，徒增烦恼么……只要知道他们最终还能在一起，那就已经是安心了。

康熙接到这加急信函后自然也是心急如焚，快马加鞭赶回京城，胤礽正在乾清宫等着他。“保成，皇玛嬷的病情如何了？”康熙脸色沉重的问道。“还算不错，”胤礽微微咬唇，“比前两天强多了，精神头也挺好，前天皇昂古玛嬷差些就熬不过去了……皇阿玛，我很害怕……”胤礽埋首进康熙的怀抱，听了胤礽的话康熙虽然心中一沉，不过还是安慰着有些惶恐的胤礽，他也知胤礽担心的是什么，怕就怕这是老人家临去前的回光返照。

康熙深吸一口气，“保成，咱们去慈宁宫瞧瞧吧。”他拉着胤礽，便往慈宁宫方向走去，心中不由的回想起孝庄从他小时候就一直扶持帮衬着他，做他最牢靠的后盾，在他犯错时及时点醒他的那些点点滴滴……一时间悲痛不已……

61、皇家秘闻

太皇太后又一次陷入昏迷，使得沉默在慈宁宫中蔓延开来。这回，想遮消息也遮不住了，大家都听说了太皇太后病重的消息，惊讶有之，更多的还是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位见证了三朝皇帝的奇女子，纵然她在的时候，众人因她的决绝手段和超然地位而心生忌惮，但在听到她将离去时，还是会惋惜，感慨不已。

人终究逃不过生老病死，纵然是天之骄子又如何，却还是无法逆天啊。胤礽看着康熙疲惫不已却依然守在她床前的样子，这样想到。皇昂古玛嬷很疼他，也极为护着他，虽然他有些接受不了孝庄灌输的那些思想，但无疑，若没有皇阿玛对他动了情的这个因素的话，皇阿玛正如她教导的那样，弱点几乎可以说是不存在的。那才是一个最符合标准的皇帝。胤礽有些忧虑，虽然他的想法有些势利，但皇昂古玛嬷不坐镇皇宫，他这太子又少了一大靠山，后宫是他难以伸手、难以掌控的地方，仅靠平日一些施舍所结下的一些善缘是不够的，万一那些女人开始积极地挑唆皇子或是搞什么阴谋……当然，这究竟有没有可能也说不准。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怕不是个谈这种事情的好机会。胤礽看康熙的目光里带上了些担忧与怜惜，他皇阿玛能有今日，很大程度上都是太皇太后的功劳，那种深厚的依赖之情是无法磨灭的。胤礽很惭愧，他生在安逸的环境，不知人间疾苦，最多只是在成人之后体会了一把兄弟相残的黑暗，而皇阿玛年轻时所经历过的一切，定是更难熬罢，毕竟那时候的皇阿玛，当真还算个孩子而已。陈年往事，他都只能通过别人口中得知，当然，那些也只会是赞颂之词，皇阿玛受过什么委屈、忍耐过多少痛苦与愤怒，他不知道。康熙为太皇太后的病情而食不下咽，胤礽纵使焦急，也最多只能劝他吃两口而已……

忙活到深夜，孝庄依旧是在沉睡之中，谁也不知道，这位老祖宗，究竟能不能熬到明日天亮之际。康熙选择宿在慈宁宫，为太皇太后守夜，胤礽自然是要跟随的。替皇阿玛赶走了一批又一批闻讯赶来的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却故作朴素的女人，胤礽也有些耐不住性子了，趁早下令让御前侍卫守在慈宁宫，不准任何人靠近，违令者斩首。

这样一来终是清净了，胤礽不在乎会不会得罪那些女人。而且她们都是聪明人，只要不是没脑子的，是不会在他得势的时候触霉头的，这倒不用太担心些什么。“保成，来歇歇吧。”康熙关切的看向胤礽，他自己心情不好，不该连累了这孩子，胤礽总是知道该做什么能最大限度的帮到自己，这虽然让他心中很暖，不过也有些愧疚。“不碍事，”胤礽笑着走到他身边，“皇阿玛饿了么，保成去让御膳房端些肉粥来吧？”“不必了，”康熙叹了口气，将胤礽拉进怀中，“去睡吧，这儿有朕就好。”“别开玩笑了，”胤礽故作恼怒的捶了他一下，“我怎么可以抛下皇阿玛不管，保成陪你，没得商量，我们可以说一晚上的话，也算别有一番感觉嘛。”

康熙知道他的好意，知道再说别的，便要伤了两人情谊了，笑笑不再说旁的，只是在他唇上用力亲了口。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朝中发生的一些事情，然后是私下里的一些小道消息。作为皇帝和太子，他们虽然身在深宫，却也不是闭塞的，通过各种渠道，有些看上去很滑稽荒唐的消息也会传到他们手中，令他们哭笑不得。最后的最后，自然是会谈到他们都在意的……未来……他们两个自然都相信能够在一起了，胤礽也没有提那个僧人的事情。低声说着话，气氛也渐渐缓和了些。

“玄烨……保成……”一个略带嘶哑的声音响起，两个人都是一愣，然后欣喜的走到床前。太医明明说太皇太后不会醒的，他们也因此有些忐忑，不知刚才两个人说的话她有没有听到……“皇昂古玛嬷，您终于醒了，这几天真是吓死我跟皇阿玛了。”不管怎么着，现在孝庄已经醒了，担心她知道也没办法，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的应付了。

“哀家……怕是快要不……行了，”胤礽点上了灯，昏暗的灯光下，孝庄脸色很差，却是解脱之色，她沉默了很久，然后又开口，“皇帝，回答哀家。你跟保成……你们两个是否有什么不该有的感情？”康熙和胤礽瞬间心提到了嗓子眼，这种不容于世的感情，被发现的下场只有一片惨淡……康熙紧紧抓着胤礽的手，胤礽指尖发凉，康熙心中焦急，深吸了口气严肃的说道，“皇玛嬷，这不怪保成，是朕，是朕强迫他的。您若是想要追究，莫要难为保成。”

孝庄依然默不作声，胤礽听了却心中一紧，怒视着康熙，“皇阿玛你说什么呐！这本就是我的错，我不该企图勾引你的！”两个人谁也不让谁，一个劲儿的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手却一直紧紧地相握，一刻也不松开。

“行啦，消停些吧……哀家，并没有说怪你们啊……”孝庄声音很虚弱，却带着些笑意，“我这双眼，又没有瞎，你们眼中透露的那种感情，哀家很熟悉……若是早上个十年，哀家定不会允许你们犯下此等乱伦之事，可现如今……哀家管不得这么多了，临死之前，也想不理智的，凭自己真心的做一次选择……”

“皇玛嬷，玄烨不明白……”康熙松了口气，却有些疑惑，他所了解的那个皇玛嬷可不是这样好说话的。

“若说哀家这辈子做过的什么错的决定，哀家并不认为有过。但最遗憾最后悔的决定……玄烨，你可知你皇阿玛过去……也……”再次提及，孝庄依然是脸色复杂至极，“他是皇帝，哀家决不允许他做出有违准则的事情，更何况是乱伦！在最后的几年，也是哀家无意间撞见的那几年，我们母子关系简直到了无法缓和的地步……福临一意孤行，极力的反抗，而他所爱的……人又是在哀家插手不得相见的情况下，突然得重病而死。即使到最后的弥留之际……福临也不曾再见过那个人……他哀求过的，不惜下跪祈求，可哀家却将他关进了宗祠反省……直到那人最后下葬，都没有让福临有任何机会去送他……呵呵，哀家是不是太狠了？”孝庄自嘲的摇摇头，“哀家错了，自以为这样能断了他的念想，谁知福临自那之后仿若万念俱灰，直到他死时……哀家一辈子都忘不掉……他看向哀家的时候，那种绝对不原谅哀家的憎恶眼神……”孝庄眼中有些泪花，“哀家与你皇阿玛是母子啊，闹到这种程度，却因保住这大清的基业而决裂……当年哀家只是恨他不争气，可人老了，也会回忆起过去的事情……想起自己也曾经有过心动，也想要与人厮守终生……慢慢的就开始后悔了。不过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

“怎么会！”康熙已是不知该说什么了，他既然身为皇帝，自然还是了解一些顺治的事情，不过现在看来……那似乎也只是他自以为的了解……“不是因为董鄂妃……？”

“那个女人？”孝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后来秘史中的记载，也是哀家一手所做，就算是机密，也需要为后世留下一个交代，一个解释，一个替罪者……而董鄂妃……就是最佳的替罪羊。”

“皇玛嬷你……”康熙与胤礽都有些混乱了……“哀家死后，你们也不要去五台山叨扰太后，她也是除了哀家外唯一存活的知情者。之所以不回来……就是因为无法原谅哀家为了掩饰真相的陷害董鄂妃的作为，而哀家自知理亏，自然也不愿去再对她做些什么。”

孝庄言辞闪烁，立于床前的他们也知道，这里面牵扯的人，一定身份不简单的……乱伦么……会是谁？太后的行为也太反常了吧，为了一个同为皇帝后宫的女人而已……这一切看似不得而知。胤礽很无语，原来……这是有先例么……怪不得皇昂古玛嬷有心理准备……不过相比之下，他们比皇玛法幸运多了呢。“爱新觉罗家的人既是冷漠，一旦动心却又深情，玄烨，你会好好地对保成吧？”说到这，虽然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孝庄还是无比凝重的问道。“倾朕所有，全力护佑他一生。”康熙自信的笑着，“朕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保成。”

“好……好……希望你们能幸福……连带着你皇阿玛的份儿……哀家九泉之下也能少愧疚一些，面对你皇阿玛时，也能以表诚意……”孝庄怅然，“福临……若真的有轮回，哀家是真的希望你能跟你想爱的人在一起啊……”喃喃的声音渐渐消去……室内又陷入一片沉寂……冰冷的可怕……

“皇、皇阿玛？”胤礽心底一沉，攥紧康熙的手，康熙沉重的伸出手指试了试孝庄的鼻息……

已经是没有呼吸了。

胤礽低下头，眼眶泛红，而康熙身子微微颤抖，他拉着胤礽跪下，两个人难掩悲痛的深深磕了个响头，“皇玛嬷……”康熙的哀鸣惊动了守在门外的众人，大家都是一惊，太皇太后……殡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