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光不记得我爱你+番外——All hail

作者:All hail  录入:02-10

这家伙!真是超级有钱!其实我早该从他那辆崭新的兰博基尼上看出来的。等进了门,还是忍不住惊叹:多么豪华唯美

的公寓!曾经以为世界上最好的房子要数总统套房,而这家伙的公寓已经完全颠覆了我的概念,近乎于油画般奢侈的天

堂,就是指这里吧。

听见开门声,两条健硕修长的猎狗迎了上来,看见是陌生人的我,立即作呲牙裂嘴状,却没有狂吠。Iki脱了外衣,蹲

下身温和地拥抱狗,他齐肩的长发扑扑朔朔地垂在肩头,让我的心微微一颤。

事实证明,Iki不仅拥抱了狗,还表示了我的友好,所以当我不顾伤腿的抗议在大的可以骑自行车的客厅里欢快地蹦跶

的时候,两条狗也极其配合地围着我一起蹦跶。在极短的时间内,我们成了一条线上的蚂蚱。

“吃饭。”Iki叫我,又或者叫两条狗,总之,我们兄弟仨听到口令立即屁颠屁颠地朝厨房奔去。

面对一桌简朴却不乏精致的晚餐,我的鼻子又一次不争气地酸楚起来。

“怎么了?”Iki笑着在我的对面坐下来。

“我好久没有吃过这样丰盛的晚餐了。”我如实说。

“那么快点吃吧。”

“这个虾,很像是我妈妈做的!”我把虾头连着虾尾一起吞下去,口齿不清地说。

“你妈妈好吗?”Iki喝了一口酒,微笑着问。

“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我低下头,又抓了一只虾往嘴里塞。长时间的流浪生活让我已经习惯了用手来解决温饱

。吞下第五只虾,反复回味着,真的和我妈做的味道没区别嘛。

“对不起。”片刻沉默后,Iki放下手中的杯子,轻轻地说。

我真想一巴掌抽死自己。

晚饭过后,我主动申请洗碗。Iki拿了两套干净的衣服给我,一罐伤药,又递给我一把钥匙。然后他就回到自己的房间

,把门关的紧紧的。

果然,这家伙冷淡的可以,除非是有必要说的话,否则他就尽可能地闭嘴。

也许,他真的只是来找狗保姆的吧,可是为什么要在大街上随便地挑中我呢?因为我看起来快哭了吗?

我洗完澡,穿上他给我的蓝色睡衣,有些偏大,却很柔软,衣服上流淌着一股淡淡的阳光的味道。现在,我看着设备一

应俱全的卧室,窗外的高楼大厦灯火通明,探照灯五光十色的光芒在城市的夜里不知疲倦地摇曳,我意识到自己也正身

在这些高楼大厦的其中之一,心里就忽然想起一句很俗气的话:麻雀变凤凰。

“凤凰其实是乌鸦变的,如果麻雀想想自己其实变成了乌鸦,就没什么好骄傲的了。”不久之前,阿九一边抠着鼻屎,

一边对于一夜之间小平民变成百万富翁的新闻说了这样伪哲理伪科学的话。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你那是嫉妒!嫉妒!”

阿九是我离开家三年后在新七酒吧认识的朋友。由于没有成年,在如今劳动力饱和的大都市,没有哪个雇主愿意冒雇佣

童工的险给我一份工作。我又不愿意干偷东西抢劫那些违背本意的事,只好依靠拾些塑料瓶易拉罐拿去垃圾回收站换钱

新七酒吧就是我经常光顾的地方,由于内部酒水非常的昂贵,客人们常常自备酒水带入,我的目标便是把他们喝完的空

瓶子进行回收。可好景不长,新七酒吧很快就制定了新的店规,严禁未成年进入,一旦发现,立即与当地警方联系,而

我恰好就是杀鸡儆猴的第一只鸡。被酒吧老板揪着耳朵经过舞池的时候,我的手里还死死抓着6个空啤酒瓶。

“小兔崽子,这次非送你去吃牢饭。”老板挺着啤酒肚恶狠狠地低咒。

“喂,老板,你抓我阿弟做什么啊?”忽然,一个聒噪的大嗓门响起,这就是阿九了,和我的个子差不多高,一套紧身

黑皮夹,刚刚脱离稚气的脸流淌着劲舞过后的汗。

“啊?阿九?这是你阿弟啊?怎么以前没听到过啦。”老板怀疑地打量我,又看看阿九。

“现在知道不就来赛了,卖我面子伐啦?”阿九抹了一把汗,大手豪气地拍了老板一掌。

“阿九的面子总归卖的咯,不过帮你说好啊,最近警察抓的严,下次被警察抓到就惨啦。”

“晓得类。”阿九一口答应,一边一手把我提上肩。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摆着臭脸张牙舞爪地乱踢,一脸欠扁的样子完全没有感恩之情,其实是很不习惯与一个同

性如此亲密接触,裆部还抵在他的肩头让我浑身不自在。

“你这小家伙真是不识好人心,”阿九被我死命挣扎搞的脚步终于一个不稳,“啪”地把我往地上一扔,“我看你年纪

小才想帮帮你,居然摆这么个臭脸,算了,哥哥大度,以后你别再来了知道伐?回家去。”说罢,转身就要走人。

“没有家。”我依然摆着张臭脸,坐在地上,屁股又痛肚子又饿,“被家里人赶出来了。”

“……”

“真他妈的倒霉,怎么哥哥难得好心一把就摊上你这个烂泥巴。”被阿九第一次带到22号门牌前的时候,他骂骂咧咧地

,却说了一句我至今不忘记的话,“一个人头上一片天,只要活下去就好。你以后晚上9点就在这里候着,这家住户的

老奶奶会送吃的给流浪人和猫。”

******

相比于什么凤凰是乌鸦变的,我更愿意相信一个人头上一片天,只要活下去就好。现在我头上那片天不仅很蓝,还阳光

灿烂,我当然不会忘记阿九。

“嘟嘟……”电话接通。

“喂?小羽?”那边聒噪的大嗓门夹杂着酒吧里劲爆的音乐,让我突然很后悔选在这时候给他打电话。

“阿九,我有话要和你说。”我抱着大枕头越想越欢愉。

“那你等等,我出去和你说。”

……

“什么?你被富婆包养了?”简单地陈述了一遍经过后,我开始后悔拨通了这个电话。

“他是男人。”我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给阿九,尽管知道他看不见。

“小,小羽啊,别慌张,你先假装睡着吧,我估摸着等会叫上大头,阿力他们,想法子救你出来!”阿九的声音充满惶

恐。

“救个鬼,是我自愿跟他来的,这里很好。”我对于他无法和我分享这块天上掉下的馅饼感到很悲伤。

“小羽你疯啦,你小心他是吸血鬼伯爵啊!把你血吸干吃了你!”阿九在电话那头继续大呼小叫,“你看啊,又是个洋

人,又有钱,又挑上不怎么丑的你,诶呀,他绝对是现代版的吸血鬼伯爵!小羽你就快成为玫瑰少年啦!”

“玫瑰你个鬼,我还百合少年呢!我要去睡觉了。”我把头埋在大枕头里,闻着带有阳光香气的枕头,眼皮渐渐沉重。

就算是又如何?无所谓他的初衷,我这种得过且过的人是懒得考虑那么多的。

“说真的,如果他是个基佬,怎么办?”阿九忽然换了语气,压低声音严肃地说。

“我又不爱男人,再说我只是来帮他喂狗的。”阿九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

“你不爱男人,他爱呢?喂狗?小羽啊小羽,说你单纯你还不信,专业喂狗的人那么多,凭什么要找上你啊?而且我告

诉你啊,一般超级有钱的人都有怪癖味,哥劝你几时脱身为妙。”

“诶诶,知道啦,知道啦,我挂咯。”懒得再听下去,匆匆挂上电话,心里却忽然没来由地“咯噔”了一下。

基佬?

我、不、会、这、么、倒、霉、吧?

第三章

事实上,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每天几乎很少能看到那家伙,除了在吃饭的时候。我们聊的话题也无非是两条狗,他

不说起自己,我便也不问。不知为什么,我渴望知道,又害怕打听。

在家里的时候,他的门也总是关的很紧,除了必要的吃喝拉撒,他几乎不离开卧室,好像里面藏了什么不能见人的秘密

似的。

有次趁着他不在家,我偷偷溜进去侦查,希望能找到一些令人欣喜的东西,结果却灰溜溜地空手而归。他的卧室除了床

,衣橱,书橱,桌子,睡椅,就连个电视都没有。书桌上零零散散的一些稿子,英文,法文,俄文和其他一些我无法辨

识的语言,它们就像黑色的甲虫游离在我的世界之外,无法靠近。

这样大概过了一个多月,我所了解的他依然是非常片面的:Iki,22—25岁之间,从事类似于翻译的工作,不爱吃青椒

******

自从被他捡回了家,我发现自己正从一个野孩子慢慢向宅男靠拢,尽可能的深居简出,深怕哪天出去了就再也回不来。

直到一个多月后的现在,我才决心要回阿九那里为我的宝贝搬个新家。

所谓的宝贝,千篇一律都是些捡破烂时捡到的法律题材的书籍。阿九始终无法理解我对于法律的执着和痴迷起源于哪里

因为憎恨父亲,所以也憎恨他抛弃了我和母亲才得以换来的财产,并且从小就深信不疑着,父亲一夜之间吞并沿海城市

所有港湾的公司一定采用了不法手段。我从十岁的时候就开始做梦,梦想有一天穿着法官的法袍,大手一挥:‘来人,

把其致远这个不法奸商抓到牢里去!’后来才知道,法官是不会穿着法袍跑去别人家扮黑猫警长的。

但是对于法律的热衷,这些年来却一直坚持了下来。

“你喜欢读法律?”当我抱着一大捆旧书轻手轻脚溜回家的时候,Iki正穿着深蓝色的睡衣从卫生间拖着步子往卧室走

,看到我手上的东西,他的脸上微微有些惊讶。

“喜欢。”我老老实实地低着头回答,心想这下惨了,这么豪华的公寓一定不会被允许带这么破破烂烂的东西进来,要

不还是放到停车间吧?“那个……我,我把这些书搬——”

“不觉得重吗?一直抱在手上。”他走过来,伸手抱过我的书。客厅柔和的光线模糊了他漂亮的有些过分的脸颊,竟让

我一时间有些恍惚。

“还真是不轻,我帮你搬到书房?”他垫了垫重量,然后扭头询问似地问我。

还能怎样呢,我只好一个劲地受宠若惊地拼命点头。

我不是个贪心的人,本来只打算将这些旧书重新再翻个遍,反正现在的时间充足,衣食无忧。谁知,第二天他从外面回

来的时候,手里竟拿了一份我怎么也想象不到的东西。

“考虑一下,决定好以后告诉我。”他笑眯眯地说,“不过在那之前记得要办身份证。”

我瞪着“FD大学法律系录取通知书”的字样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在看到其哲羽三个字的时候更是眼睛一白差点昏过去。

我被FD大学法律系录取了?这怎么可能?今天是愚人节吧!没错,今天本来就是4月1号。

“我有个朋友在里面教书,特许你可以作为旁听生上有关法律的课程。”他像是看穿了我的心底,靠在墙上,有些疲惫

地说。“如果你愿意,明天就可以去上课了。”

我当然不会说不,但我在听完他的解释后,仍然呆愣的一动都不能动。

“为、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把录取通知书紧紧攥在手里,手心里都出了一层汗,才终于决定鼓足勇气问个清楚,

可等我抬起头来的时候,他早已跑回自己卧室去了。

明明我们之前根本从来就不认识啊!难道他是我曾经救过的一只小白猫变身来报答我的?

******

4月2日天气晴朗。

早晨起来的时候早饭已经做好了。我吃了早餐,换上一身干净的外套,拿了一本笔记本和一支笔,兴高采烈地朝目的地

蹦去。并非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也早就考虑好了我今后也许要付出的代价。但考虑的最坏,就算我是中国版的

玫瑰少年,我也依然无怨无悔,感激我现在拥有的一切。

FD大学的校园洋溢着一股未知名的新生活力,到处都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也许是我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傻笑的关系,

嘴角已经抽搐了,咧着嘴闭都闭不紧。来来往往的人看到我这模样,倒也没有鄙夷的神色,有些还友好地冲我点头微笑

可我还是迷路了。在各个教学楼之间穿来穿去,像只无头苍蝇,也不知道问谁好。

“同学,快上课了,你怎么还在外面晃荡?”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尽管和那晚的场景完全不同,

我还是马上就辨别出了她的声音。

“傅兮然!”

“啊?你是——其哲羽!”天气渐渐转暖,她的身上只穿了一件淡粉色的套头衫,齐耳的短发整齐地梳在耳后,清澈的

明眸扑闪扑闪的。

因为共同守着一个秘密,我们一时间谁也不知如何开口,更没有人谈及那晚发生的事。

“法学第二册在哪里上课?”最后还是我先打破了沉默。

“你也是法学院的学生?我们去的是一门课诶,跟我来!”她的脸上微微有些不自然,不再看我,直接向教学楼走去。

偌大的教室已经坐满了人。教授还没有来,底下的学生却静得出奇,连翻动笔记都是那样小心翼翼的。

“千万不要在法学课上开小差,更不要制造无意义的声音,欧阳教授很严厉。”傅兮然传来的小纸条如是说。

我心下不妙,真是出师不利,上课第一天就碰到了霸王龙?正考虑着要不要挪到最后一排的时候,门“哐”地一声被“

推”开,一个高挑身材西装革履却踩着一双肮脏不堪的球鞋的男人踏着铃声走了进来。

“上课!”他“啪”地一把将备课书往讲台上一扔,飞快地扫视了一圈教室,然后捋上袖子,一副大刀阔斧的样子。

我们还没来得及翻开书,“陈明浩,说说对韦伯法社会学理论的争论是什么?”欧阳教授马上提问道。

闻声,最后一排某个男生站了起来,他磕磕巴巴地回答:“韦伯方法论中的三个核心概念是理想类型——”

“文不对题!牛头不对马嘴!你上节课在我的课上吗?谁问你核心概念了?滚出去!对了,别指望我踢你一脚!”欧阳

教授毫不留情面地说。

男生悻悻地从后门退了出去。

底下一片颤抖。

我更是背上汗毛倒数,连气都不敢大喘。

“其哲羽。”好不容易下课后,这位雷厉风行,滔滔不绝了两个小时的教授又风风火火冲到我面前。

“是,欧阳教授。”我战战兢兢地站起来立正,就差没敬礼。

“你就是Iki介绍来的那个孩子吧?”他拍拍我的肩,示意我坐下。

“是。”咽了一口口水。

“嗯,你就在这里好好学吧。”他点点头,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Iki我以前也教过,哈哈哈!既然是他介绍来的,

你小子别给他丢脸,学个名堂出来!”

学个名堂什么的,我当然也想……可到底是没有基础的人,教授走后,我立刻头顶一只鸭梨烦恼起来,除了勉强记下笔

记,很多东西根本听不明白。

推书 20234-02-09 :光之涯(第二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