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的费洛蒙——常在心

马如龙看着奥斯汀．斯莫利特那尖锐的黑色指甲朝自己刺来，喉咙竟然干哑得一个单音节都发不出来，瞳仁放大全身痉挛，原

来真的死去是那么可怕，可是他一点都不想死，他不想离开赛恩斯．德古拉！

在指甲接触皮肤的那一刻，奥斯汀．斯莫利特被什么东西击中，趔趄的后退，捂住手心，那里流了一滩血。

“哥哥，你没事吧？”马小虎收好银器，跑到马如龙面前。

“你怎么会在这里？”马如龙吓得脸色青白不济。

“我本来想借着赛恩斯．德古拉举行婚礼时趁乱把你偷走的，没想到这里的吸血鬼这么多，啐！”马小虎全副武装，做好了大

战一场的准备。

马如龙哭笑不得，他又不是什么物品，怎么能偷走呢？

这时小薇扯了扯马小虎的衣袖说，“你看！”

马小虎抬头看了看这座雕像，脸色赫然大变，“是魔鬼！”

“小虎，这次不如毁了它吧，让所有的吸血鬼一起灭亡！”

“好！”马小虎早就有这个打算。

“我这么辛苦才找到魔鬼，绝对不能让你们毁了他！”奥斯汀．斯莫利特发出奇异古怪的笑声，随着他的笑声，马小虎发现原

本安静伫立的魔鬼的雕像居然在缓缓震动。

“小薇，前后包抄，今晚绝对不能放他走！”

三人在石室内打斗起来，奥斯汀．斯莫利特被马小虎逼到墙角，露出了尖尖的牙齿想要反击。

“小薇，快捆住他！”马小虎和小薇一人一边，用特殊加工的绳子在奥斯汀．斯莫利特身上捆了几圈，这时奥斯汀．斯莫利特

差不多完全被制止了。

他踉跄了几步，单膝跪在地上，对魔鬼说，“主人，请你看看吧，你一手缔造的吸血鬼的世界就快灭亡了，求你赐我不死之身

惩罚这些愚蠢无知的人类吧！”

话毕，整间石室在无止境的晃动，并且越来越强烈。

“怎么了？”小薇问。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马小虎愣了愣，差点站不稳。

“哎，小心！”头上的石块掉落，他眼明手快推倒了小薇，双双倒在一旁。

“哈哈哈……魔鬼就要苏醒了！”奥斯汀．斯莫利特突然像被灌入了大量的力气，猛然把绳子挣断了。

“我要把你们的血献给魔鬼大人，受死吧，可怜的人类！”

奥斯汀．斯莫利特首先选择的是离他最近的马如龙，他就像拎小鸡一样把马如龙提起来，狠狠一扔摔在墙壁上。

“哥哥！”马小虎喊得撕心裂肺。

“他突然变得很强大，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快走吧！”小薇拉住企图冲上去的马小虎。

“我不能抛下我哥哥！”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再不理智点连你都会死的！”

“要走你自己走吧，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这么辛苦才找到我哥哥，这一次绝不会放手了！”

说完马小虎朝奥斯汀．斯莫利特扑上去，两人厮打在一起。

石室还在晃动，顶部的石块不断的掉落，魔鬼却坚如磐石的伫在那，像是嘲笑这混乱的场面。

马如龙咳了一口血，胸骨痛得他几欲昏厥，朦胧中他看见一个长的很像赛恩斯．德古拉的人抱着他，把头埋在他的脖子间，哭

得肩膀都在抖动。

是幻觉吗？

因为快死了，所以才会看见赛恩斯．德古拉吗？

马如龙嘴边扯开了一抹苦笑。

“哥哥，是我，求求你不要死！”当赛恩斯．德古拉看见马如龙倒在血中的一幕，整个人都失去了神智，他脑中里不断回忆那

天清晨马如龙对他说的话。

真爱就像血一样，死一次就再也回不来了……

可如今是为了惩罚他当初不懂爱，所以才剥夺了他最爱的人的生命吗？

他是那么的愚蠢，才会想出这个办法让马如龙受尽煎熬和折磨！

他是那么的失败，竟然连留住一个自己所爱的人的能力都没有！

他又是那么的自私，以为安排好了一切却不能阻止这个让他心碎的结局！

赛恩斯．德古拉觉得自己的心肺像被烈火焚烧，嗜血的欲望像山雨爆发，铺天盖地的毁灭了他的理智！

他仰天长吼，碧蓝的眼珠变得比夜更黑，那是一种纯到极点的颜色，在那里读不出一丝感情，剩下的只是无穷无尽的杀戮！

奥斯汀．斯莫利特隐约觉得身后有股凌厉的气息，待他反应过来时，已被赛恩斯．德古拉推倒墙上，后背的石壁凹陷了一个大

洞。

他咧着尖尖的獠牙笑道，“怎么了？马如龙死了你很心痛？”

赛恩斯．德古拉黑色的眼珠似要迸出火焰，他咬着牙齿道，“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奥斯汀．斯莫利特！我要你死一百次！不

，一万次！”

“我已经拥有了魔鬼的能力，你以为你还是我的对手吗？”奥斯汀．斯莫利特讽笑。

“你可以试试。”

赛恩斯．德古拉嗜血因子完全爆发，从前他的能力就是一个迷，他们都知道他很强大，可没有人知道他强到何种地步，现在他

的身形有微微变异，看起来更高大，华丽的獠牙尖锐到不可思议。他挥拳袭上奥斯汀．斯莫利特的脸，只听见卡擦一声，奥斯

汀．斯莫利特的脸已经变了形。

根本来不及反应，赛恩斯．德古拉的拳头又把他的肋骨打断了，奥斯汀．斯莫利特刚想还手，赛恩斯．德古拉已经把他的拳头

捏在手中，狠狠使力，只闻奥斯汀．斯莫利特凄惨大叫，他的一条手臂被赛恩斯．德古拉生生扯断，断肢被扔在地上还在蠢蠢

蠕动的抽搐着。

一旁的马小虎和小薇见状，忙跑到马如龙跟前，马小虎抱着他，摇晃着闭上了眼睛的马如龙，哭着喊道，“哥哥，你不要死！

你不喜欢我出现那我滚远远好了，拜托你活着，我再也不强迫你跟我走了行吗……”

“哥哥……你振作起来吧，哥哥！”

然而，任何呼叫都得不到回应，马如龙倒在血泊中，已经失去了生命。

“他死了。”小薇探了探他的脉搏说。

“不！他没有死！”马小虎歇斯底里的大喊。

马小虎哀痛欲绝的模样使赛恩斯．德古拉仅剩的一缕希望都破灭了，他变成黑色的眼睛缓缓流下了眼泪，过去的种种不断的侵

蚀他的大脑，马如龙的一举一动哭泣笑脸几乎成了致命的毒药。

他突然抱着头痛不欲生的喊叫，他想回到马如龙的身边，却发现他们之间已经站在了河流的对面，转眼竟成离别。

23

奥斯汀．斯莫利特趁着赛恩斯．德古拉失心疯的时候，朝他扔了一块巨石，石头砸在他的额上，血流不止，然而他却一点都感

觉不到疼痛，好像在马如龙死去的时候，就把他也拖进了永不见底的坟墓。

曾经以为自己站在最黑暗的地方却伸手触摸了曙光，可是如今曙光一点点的消失，他似乎也跟着坠入黑暗，一点点腐烂。

奥斯汀．斯莫利特趁他失神时逃走了，临走时还放下狠话，“赛恩斯．德古拉，今日断臂之仇我绝不会忘记！你等着，我一定

会回来报复你的！”

赛恩斯．德古拉抱起马如龙，将他平放在外面的草地上，阳光一点点洒在他的身上，初升的太阳映着海面泛起层层的光圈。

他跪在悬崖边抱着马如龙的尸体，因为太过痛苦，使他说不出一句话。风凛冽的刮过他的脸，干涩的眼泪滴在马如龙苍白的脸

上。

马小虎想走上前，却被小薇拉住了。

她觉得两人似乎把所有的东西都隔绝在外了，即使多讨厌吸血鬼，却还是被这种微妙所感染，特别是在赛恩斯．德古拉温柔的

喊着马如龙的名字时，她的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周围都布满了耀眼的光，马如龙的形象也生动了起来，他变得既不悲伤也

不愉快，好像就那样安静的看着崩溃了的赛恩斯．德古拉，慢慢的如碎片一样融进了阳光里。

马小虎哭得更厉害，他难过着也内疚着，居然没在奥斯汀．斯莫利特的手中救下马如龙，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赛恩斯．德古拉还抱着尸体久久的哭泣，他悲伤的眼睛一片死灰。

“哥哥，是我不好，我本来想和你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创造一个只有我和你的世界，可是我做错了，我不该让你陷入痛苦中，

去完成那场可笑的婚姻，可是哥哥……没有了你我怎么办，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没有你我怎么活啊！哥哥……”

马如龙干瘦苍白的脸微微有些干瘪，就像他以往睡着了一样，模样安详。

赛恩斯．德古拉留恋的亲吻了他的额头，转身对马小虎说，“把他送到伊塔图神父那里。”

“你要去哪里？”马小虎拦下赛恩斯．德古拉，因为他的神情看上去太糟糕了。

“你不用知道，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他，如果还有机会的话，请你亲口告诉他，我爱他。”

“你说什么？我哥哥他已经……死了。”

闻言，赛恩斯．德古拉微微一笑，朝古堡的方向走去。他的背影孤凄而决绝，从他下定决心追寻真爱的那一刻开始，便决定了

要守护马如龙，哪怕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他直直朝那片废墟走去。坍塌的石室显得异常颓败，周围的一切都垮了，除了魔鬼的雕像，完整无缺的伫立在那里。

赛恩斯．德古拉单膝跪下，脸上带着凄绝的笑容，“这么多年来你一直牢牢的控制着我们德古拉一族，给了我们无限的生命和

荣光，却给不了我一份真挚的爱情，即使我拥有这一切，可这又有什么了不起？我宁愿像个普通人，拥有去爱的权利！看看现

在吧，你已经毁了这一切，连我最爱的人的生命也被你夺走了，我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魔鬼的脚边，眼神坚定，苍白的脸挂着义无反顾的微笑，“现在我以赛恩斯．德古拉个人的名

义向你提出交换契约，请你还给马如龙生命，我将会好好的履行德古拉一族的义务，永远供奉你，再也不和他相见，作为约定

我会永远留在古堡里，永生不再踏出半步，并且……我再也不会去追求真爱！这样你满意了吗？”

突然吹来一阵风，阴冷冷的似带着回声。

赛恩斯．德古拉扬起了眼睛，从前那让马如龙骄傲的比海水更透彻的眼睛失去了色彩，因为从这一刻开始他便要匿藏在古堡里

，远离才是正确的守护。他不应该追求阳光，真挚的爱情不是他这种阴暗的丑陋的吸血鬼所能拥有的。

一开始他就错了。

可是哥哥……只要你能好好的活着，即使永生不见，也请记住，我一直都深深爱着你。

马小虎把马如龙送到伊塔图神父那里，神父像早有预感似的，看着马如龙的尸体叹了叹气。

“我的孩子，天父对虔诚的信徒说过，通往天堂的路布满了荆棘，通向地狱的路却开满了鲜花，孩子愿你早日安息。”

马小虎还是难以置信，马如龙居然就这么走了，甚至连一句话都没留下。他伏在小薇的肩膀，哭泣着说，“我真后悔，如果我

知道我的出现带给哥哥的只有死亡，那我情愿他一辈子都记不起我。”

“别伤心了，人终有一死，起码他最后是死在赛恩斯．德古拉的怀里。”小薇安慰道。

提起赛恩斯．德古拉，马小虎有些担心，现在这样算什么，难道他就这样抛下马如龙，连他的葬礼都不打算出席了吗？

两天后，马如龙被安置在木质的棺木里，德文郡的人知道他死了都很伤心，纷纷前来奔丧。然而赛恩斯．德古拉真的没再出现

，马小虎暗自咒骂，这该死的吸血鬼，真是他妈的无情无义！

奔丧的人群里，有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带着无框的眼镜，梳着整齐的头发，他是从很远的伦敦赶来的。

他走上前，看着马如龙苍白的脸，带着歉意说，“看来是我来迟了，手稿遗失的那一页我终于找到了，我打了很多通电话给你

，可是却找不到你。没想到来到德文郡却收到你死了的消息，唉……那一页所写的东西，我已经早点告诉你的，真是抱歉。”

温斯莱特中指抬了抬眼睛，注视着正上方的天主像，缓缓说道，“真爱，那就是当年德古拉一族和魔鬼交换契约时答应付出的

东西。有一个传说你没听说过吧，可是却是所有的吸血鬼都知道的，很多年前有一个吸血鬼和马氏家族的女儿相爱，最后却不

得不分开，那个女孩最终死了，可是深爱着她的男人却活了一辈子，在痛苦中。他就是德古拉的先辈，很残忍对吗？他为了记

住那个女子和魔鬼交换了永生的寿命，而你也用你的方式守护了你的爱情……”

说到最后温斯莱特最后笑了，“我很羡慕你，真爱过才无悔，谢谢你，让我终于记得她。”

走到外面的地方，有人在焚烧信物，温斯莱特顺手将手中的手稿扔进了火焰里，微微一笑。

他撒了谎，那不是他外公的手稿，而是他本人的。

他写下这些，是因为不想以后忘记这些前尘往事。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他深爱的女子还是逐渐被他淡忘了，有时候他甚至连她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楚了。

可是这一次，马如龙的出现改变了他。

他终于记得，当年他深爱的女子有着和马如龙一脸的笑脸和内心。

同样的，可以为了爱情万劫不悔。

“看来改名换姓真的不适合我啊。”温斯莱特决定了，正在泰晤士报连载的那篇名字叫做《德古拉之夜》的小说还是停止吧。

因为不知道将来的结局，所以写不下去了。

他缓步往前走，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那，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的味道很特殊。”亚瑟说。

“嗯，我知道。”

“你觉得他会醒过来吗？”

“为什么不呢？别看轻了爱情的魔力，有时候它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你叫做理查德．温斯莱特对吗？”

“那是我现在的名字，很多年以前我不叫这个。”温斯莱特边走边说，“我好像叫……什么来着，反正不记得了。”

亚瑟看着他的背影，若有似无的笑了。

24

马如龙是土葬的，马小虎知道他热爱着德文郡这片土地，所以选择安葬在教堂的附近，绿树葱荣，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还能眺望

蓝蔷薇。

马小虎擦干眼泪，对伊塔图神父说，“请您为他念一段悼词，让哥哥如愿以偿上天堂吧。”

神父翻开圣经，把十字架贴在胸口，“我亲爱的朋友，我知道你们很悲伤，但上帝把马如龙召唤去了，那是因为上帝需要他，

仁慈的上帝变我们邪恶的躯体与他圣洁的躯体相似，让一切尘归尘土归土，阿门。”

人们上来献花，围着马如龙的尸体哭了一顿，最后马小虎把棺盖推上，准备入土为安。

可就在棺盖合上的刹那，马小虎感觉到一股力量在往外推，他觉得很疑惑，然后，惊心动魄的事情发生了！

“神、神父……你说上帝把我哥哥召唤去了是因为他需要他对吗？”马小虎结结巴巴的问。

“是的。”伊塔图神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