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个,要是露馅的话,不是关系到老师的名誉吗?”
“哎呀,你是他的弟子?”
“这个,怎么说呢,勉强可以算吧。我是老师担任讲师的骏河台艺术学院的学生。”
“既然如此你可要小心哦。” 女老板进一步降低了声调说道。
“那个名叫相原的男人啊,可是出名的会毁掉后辈的家伙。凡是有可能成为他敌手的后背,都是在冒出芽之前就被他用各种各样的手段给毁掉了。”
“那么我就没事了。因为我没有能够成为相原老师对手的实力。”
“那么你就要小心别被他当成摇钱树。”那位欧巴桑说道。
“因为这个男人不光喜欢名誉,对于金钱也特别看重。你最好不要在那家伙面前拿出金卡来。否则的话他一定说什么你要不要接受个人辅导,然后让你的钱包大大出血。”说到这里,欧巴桑叹了口气。
“啊,不过我这个帮着他不择手段地赚钱的人恐怕也没资格说这些吧。可是画廊如今的日子也不好过,所以才不能不做那样的买卖。”
所谓的那样的买卖,就是指其实是“四十二/三十”版的《序曲》吧。
“话说回来,这种事情在版画界也算是司空见惯了。如今世道这么不景气,艺术行业的人光是想混饱肚子也很辛苦了。所以才会觉得能卖的作品哪怕多卖一张也好的。”
……可是这个样子的话,身为艺术家的良心不会觉得疼痛吗?或者说,艺术家的生活严酷到了不能不抛弃良心的程度吗?
我因为知道了自己原先尊敬的相原先生的另一面,备受打击地离开了画廊。在返回公寓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结果最后得出了结论(还是把作品和作者分割开思考吧。
虽然在卖画的时候做出了近乎欺诈的行为,但是这和名为相原正树的版画画家的作品本身并没有什么关系。
所以我只要维持着尊敬“相原正树的作品”这个姿态就好了。在和他本人打交道的时候,只要保持着向“版画作家相原正树”请教画技的态度,无视他人性上不值得尊敬的部分就好了。OK,就这样。
对了,四郎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就认定相原是“让他看着不爽”的家伙,这就是所谓的猫的第六感,让他认识到了相原在艺术方面以外的人品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能说四郎“看人的眼力”确实非常准确啊。
而四郎自从弄到了摩托后,每天都会在适当的时间开着摩托离开公寓,然后比我或迟或早的回到家里面。
我原本以为他去的是东大,可是昨天他却拿着有早稻田大学标示的文件回来,而且今天又说要去国会图书馆。
除了交通事故以外,最让我惧怕的“光鱼也和我一起出去吧”这句台词,总算到了目前为止还没有听到。也许是因为在我第一天受到邀请的时候,表示出了“因为一定会可怕得要命,所以我绝对不要和你出去兜风”的断然拒绝的态度吧。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嘴上和脸上都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他好像因为这件事而在闹别扭,所以这一周的时间都一次也没有吻过我。
虽然也有可能只是发情期结束了,但是想到他整天缠着我不放的那个状态,还是认为那是在“闹别扭”比较妥当吧。啊,不过到底是怎么样呢?
我有点在意,于是决定找阿尔法商量一下。
人猫族的直系之一的阿尔法,是毕业于东大医学系的医生。目前他拥有自己的诊所,不过只接待人猫族和相关人士而已。他一手承担了普通的医生所无法着手的人猫族的治疗,因为要负责所有的诊疗科目。而且,如果忽视他的性格和思考方式上面的猫性化的话,他其实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医生。
在他以锅岛敦夫这个名字而维持人形的时候,他的外表看起来是非常适合眼镜的充满知性感觉的美男子绅士。而他的CAT CROWN则是一个名叫沙织的超级美少女。
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阿尔法正在午睡,接电话的是阿尔法的爱人之一,当时对方回答“只要等他醒了就重新打过去”,于是我就老老实实等着对方打回来,结果直到我打电话的十四小时后,也就是凌晨两点我才接到了电话。
那时候我当然已经入睡了,所以好一阵子都没有注意到电话声。直到意识是电话声后才慌忙去抓起了话筒。
“喂,这里是锅岛家。”
“嗨,光鱼。你睡了吗?”
“啊,是敦夫先生吗?不,那个,四郎出了什么事吗?”我所担心的事,今天晚上好像也出了门而不在床上的四郎,终于发生了事故吗?毕竟这种时间打来的电话难免让人有如此的联想。
“我和四郎已经好一阵子都没有见过了啊。”敦夫悠闲的说道。“因为听说你打了电话过来,所以才想问问你有什么事。”
“啊,是这样吗?”不过,现在可是深夜两点啊。
“有什么事要和我商量吗?”
“啊,对。”
“那么请说吧。”
……啊。
“是关于四郎的事情。也就是说,那个,如果发情结束的话,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哎呀,已经出现征兆了吗?”
“就是不知道什么样子算是征兆,所以才找你商量的啊。”
“至今为止有多久没***了?”
“已经接近两周了。”
“啊,那就没错了。”郭夫轻松愉快地如此回答。“如果还在发情期的话,这么长时间都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啊,原来是这样吗?有没有可能只是在闹别扭,或是被新的游戏占据了精力呢?”
“不可能的。如果是一天两天也就罢了。发情期的性欲不可能因为那种小小的理由就被压抑下两周时间的。”
“这样啊……”如此回答得我的心情十分复杂。
“哎呀呀,我原本还担心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这下子总算能够安心了。”郭夫满心愉快地回答。“问题在于你那边。” 他继续了下来。
“啊?我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按照通常的周期来说,西塔要在半年后才能进入发情期。”
“啊,我知道。据说一般都是半年左右才有一个月的发情期吧。”
“也就是说,在西塔处于“通常期”的这半年里面,你都要被迫进行禁欲生活了。”
“什么……啊,不,那个也没什么不好。”
“你也只有现在才能说得出这种话。”郭夫用格外认真的口气如此宣告。
“你要明白。所谓的通常期呢,也就是西塔无论身心都会进入性无能的状态。换个说法的话,就是他对于性方面完全失去兴趣。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那个……”
“也就是说他对于你会丧失从“妻子”这个角度所产生的关心。仅仅把你当成同居人看待。”
“啊……”
“为了让你容易了解,我可以举一个人类的例子。你只要想象陷入严重的倦怠期的夫妇的生活方式就可以了。”
“啊……对不起,我还是不太明白。”
“比如说,如果你想要和他接吻的话,如果西塔心情愉快的话也许会还回应,可是要是他心情不太好或是干脆心情差劲的话,就会用相应的方式拒绝你吧?”
“啊……”
“在***方面也是一样,只不过无关心情的好坏,只要做到最后一步都是不可能的。毕竟在通常期,勃起功能就等于完全休止了。”
“原来如此。”
“总而言之,虽然可以到达爱抚阶段,但是要进行插入的话就只能只用器具了。”
“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次是西塔在最初的发情期之后的第一个倦怠期。因为这个时候是获得变身能力后的第一个活动期,所以他应该会热衷于以人类的形态进行游玩。这一段时间,你就暂时只能自己安慰自己了。”
呜……那个意思,难道是说……
“自从不再***之后,西塔几乎都处于不在家的状态吧?”
“啊,是的。无论是白天黑夜都会外出,今天晚上也是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我想也是这样。在外出的时期,西塔会把你的事情忘在脑后,而在家里的时候,满脑子也都是想着‘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玩呢’。”
“……是的,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如此地进行了承认之后,我感觉到自己的心唰地凉了下来。
我一直以为,四郎会这个样子,是因为骑摩托兜风恰好符合了他喜好新鲜事物的性格,因为摩托车太有趣,所以才不小心把我抛在了一边。
可是根据郭夫的说明看来,现象和原因却和我的想法完全相反
四郎不是因为热衷于游戏,不小心把我抛在了一边,而是失去了对于我的兴趣,才埋头于外面的游乐。
“算了,也就是要忍耐半年而已。”郭夫带着不负责任的口气说道。“只要进入发情期的话,西塔又会成为眼睛里面只有你,热情到过于烦人的痴心恋人的。”
那之后,他又带着几分同情地补充道。“不过话说回来,对于并没有这样周期的你而言,在半年的禁欲生活后好不容易获得到的爱情生活,却又要在短短一个月后就结束,再次迎来漫长的禁欲期。我想要习惯这种节奏,你也会非常辛苦吧。”
“啊哈,没有关系。”我说道。“反正我原本,那个,就比较淡薄啦。”
“既然这样就好。不过因为这八个月几乎每晚都要发生的火热***而改变了体制的可能性,应该也十分巨大吧。”说出了这样让我心头一颤的台词后,郭夫再次改变了口气。“考虑到事情难免有个万一,所以我先给你一个建议。”
然后,他好像要分享秘密一样压低了声音说道…… “光鱼你听说过“妻子所享有的特权”吗?”
“……没有。”
“这个是没有存在于《传真之书》里面,所谓的不成文惯例哦。”
“啊……我好像第一次听说。”
“那么我来告诉你吧。”做出了如此表示后,郭夫顿了一下,在我好像能听到他喉咙咕噜了一下后,用充满了色情味道的粘糊糊的声音对我说了起来。“只有在丈夫处于通常期的期间,妻子拥有和丈夫以外的对象进行性交涉的特权。”
“啊!?”
“也就是说,今后的半年内,光鱼不管和什么人展开桃色事件,都没有人会责怪你“花心”。没错……无论是和我,和赛塔,和我们的任意一个恋人……当然了,和西格马也可以。”
我咔嚓一下摔下了电话,这是因为听到西格马的名字所产生的下意识的行动。那是因为我和西格马曾经有过花心的经历,虽然从经历上来说属于事故,可是毕竟我曾经有过只差一步就被西格马拥抱的经历。
不对,其、其实,应该说已经插入了那么一点点吧。如果不是四郎冲进来的话,一定已经发展到了最后一步吧?还真是危险的花心经历……郭夫的口气,听起来就好像是知道这个的样子。
我用手捂着挂断的电话,坐立不安张皇失措,好不容易才终于恢复了平静。
“那、那个是已经过去的事情。”
没错!就算是四郎也已经把那个付诸流水,忘在了脑后的说!
“而且认真说起来的话,那个原本就是事故。”
那个时候的西格马,因为我的那种木天蓼都无法相提并论的荷尔蒙味道(而且还是把我的荷尔蒙作为香料使用而提炼出来的精品,特别强大的原液),完全失去了清醒。我也受到了“原液”的影响,从结果上来说变成了那个样子。
“而且,那个时候的我,是把对于既是超绝美丽的白猫又是超绝美型的西格马(好想让他属于我)的爱慕感情,和恋爱感情弄混了。”
……等一下,那个“爱慕”和“爱恋”,真的是不同的东西吗?
一定不同!这还用说吗?毕竟现在的我,斩钉截铁地,干脆利落地,毫无疑问地比起西格马来更喜欢四郎啊。
……啊,可是这样的话,与其说感情本身不相同,反而更接近于比较的问题吧?
不对,我对于西格马的感情只是单纯的“爱慕”。只有对于四郎的感情才是“恋爱”。
之所以会因为敦夫提到西格马的名字就产生动摇,是因为我还没能跨越那个失败,忍不住会感觉到心虚而已。
……应该就是这样吧。
就算如此……用那种方式挂断和敦夫的电话,还是比较糟糕吧。
……如果他只是在试探的话,反而会增加他的疑惑吧。
可是,事到如今再找借口也……
……只会让他的误会进一步加深吧。
是啊……
……而且,虽然他把我对于西格马的感情误会为“恋爱”,但是与其说是在责备我的“花心”,还不如说是在和我打趣。
……那也就是说,没有必要像这样想得太多吧?
……应该是吧。多半是吧。
虽然对于猫儿的想法,我到现在也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但敦夫可是为了成就我和四郎这一对情侣,不惜使用各种各样的阴谋,硬生生把我推进四郎的怀抱的当事人之一。
和为了从四郎手中夺走我而前来夜袭(未遂!)的滔、库西以及兰布达那些家伙比起来,敦夫明明有的是可以随便把我怎么样的机会,但是他却一次也没有认真地对我出过手。
也就是说,敦夫是支援我和四郎的情侣关系的了?这么想应该OK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敦夫应该会支持我这个“四郎的妻子”的身份,也就应该不会对我灌输什么破坏我和四郎关系的虚假建议吧。
这么说起来的话……
(等等!等一下!STOP!不能再想下去了。STOP!)
可是,我那个意志薄弱,无法通过理性来控制的大脑,却还是忍不住想了下去。
(如果是现在的话,就算和西格马***也不用算作花心了。)
怎么可以这么想呢……
当然了,我在浮现出如此乱七八糟的念头的瞬间,就立刻把它们从脑海中抹消了。
可是还是想起了那个事件的时候的西格马的姿态和动人语言,以及在那次采集工作之后,接受了西格马充满诱惑的吻的场面……
不行。停止!不能去想!那个样子是对四郎的背叛!就算是从族规上来说没有问题,我的人性也不容许我接受这些!没错,猫的族规是猫的族规,我又不是猫!
我只要遵守自己的道德感就可以了。总而言之,先睡觉吧。
电梯伴随着叮地一声到达了我们的楼层。
回到床上后,我一直对自己命令着“睡吧,睡吧”,就在好不容易快要见效的时候,这个叮的声音又唤醒了我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