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儒商(穿越)下——未晚

作者:未晚  录入:05-11

身体出了毛病。

福佑还待说些什么,门外却传来鲁大的声音:“公子,有客人来访。”

听鲁大的语气便知道来者不是受欢迎的人,陆行远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却还是开口问道:“是何人?”

“公子,是明威侯。”

也是巧了,陆行远刚醒罗敖便寻上门,若是再早些来,只怕他与霍衍免不了一番交锋,眼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让罗敖看

出了霍衍与荣亲王的关系,只怕事情又要节外生枝,他甚至有些庆幸罗敖来的真是时候。

陆行远穿衣梳洗后便出了屋子,还没走进正堂便看见罗敖站在门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见他出来原本还有些欣喜,不知为何面

色却突然一变。

瞥见陆行远脖颈处的青痕,罗敖面色顿时难看起来,随即想起此行的目的,又将妒火硬生生压了下去,面上温柔道:“怎么睡

到这个时辰?”

陆行远瞥了眼罗敖几个仆从手里的东西,并没答话,而是道:“侯爷今日前来是?”

“只是来瞧瞧你,没别的意思,”罗敖挥了挥手,几个仆从便将东西放下,纷纷退了下去,倒是鲁大守在门口,没有走的意思

,罗敖也不计较,而是与陆行远寒暄起来。

陆行远睡了三日正是精神好的时候,加上霍衍已离京没有了顾忌,也就与罗敖客客气气周旋了一会儿,中途觉得肚子饿,便随

手从罗敖送来的捧盒里拿了块点心吃,却不想罗敖心下大悦,硬是多留了一会儿。

其实就连陆行远自己也没想到他竟能心平气和的坐在罗敖对面与之寒暄,罗敖走后陆行远不免想起被困在泉清山庄那段日子,

却发现原本该刻骨铭心的耻辱他已经记不得细节了,只记得当时走投无路的绝望与求死的决心,现在回头想想,当初自己怎么

有勇气去割腕呢?

陆行远低头看了看手腕上那道疤痕,摇头一笑,继而在心中计算时日,三眼火铳的图纸已经画的差不多了,可现在还不是交给

荣亲王的时候,霍衍离京后他必须步步为营,火铳一日没造出,他便安全一日,荣亲王的心思他摸不透,可他知道一点,便是

没人愿意自己的儿子与另一个男子厮混。

荣亲王没给陆行远使诈的机会,霍衍离京后半月,见陆行远迟迟不交出图纸,荣亲王便派人将陆行远再次接到了城外的庄子里

,只是这次潘竹儿与儒儿已回王府,陆行远算是真正的孤军奋战。

荣亲王手下的能工巧匠是不少,可要看懂陆行远制的图还是有些困难,某些字迹标识更是从未见过,根本摸不到头脑,荣亲王

隐隐猜出陆行远的心思却也无奈,只得让陆行远亲自参与其中,荣亲王也知道三眼火铳不是轻而易举便能造出的东西,眼看着

属下之间每日因锻造事宜吵翻了天,陆行远却始终隔岸观火,总是等到死局时才一语惊醒梦中人,为大家解惑。

陆行远也想着能拖一日是一日,无奈荣亲王那群属下不是吃白饭的,个个都有看家本领,某些现代工艺根本不肖陆行远多说,

往往是一点就透,还能举一反三,叫陆行远这个作弊之人实在汗颜。

两个月后,大宣国第一个三眼火铳在荣亲王的庄子上造出,威力惊人,若与骑兵结合更是如虎添翼,大炮在战场中的不便被其

填补,荣亲王大悦,一声令下便给所有参与火铳制造的工匠封了百两白银的红包,连陆行远也得了份子,可陆行远心里却明白

的很,火铳造出那日,荣亲王已不再需要他。

“公子,自你回府那日起,有不下十人在明处暗处盯着咱这里,”鲁二道:“我隐在暗处瞧了几日,除了荣亲王与明威侯的人

,还发现了世子的人,还有一伙人,我探不出他们的来历。”

连鲁二都探不出来历的人……陆行远暗中思量,只怕太子对他与霍衍还是没放下心。

“咱不伤天不害理的,想盯就让他们盯去,”陆行远道:“咱过咱的日子,不必理会他们。”

“再有三月余都尉便能回来,我与鲁大可不敢松懈,怎么也得让公子过几天舒心日子,”鲁二笑道:“幸好还有都尉的六哥在

暗中相助,我与鲁大才能安心护公子周全。”

“霍衍的六哥我只听他提起过,倒是没见过此人,”陆行远道:“上次我昏睡便是他来给我瞧的病,本该感谢一番,不过福佑

几次去药铺都没瞧见人影。”

“福佑去药铺肯定是见不到人的,”鲁二解释道:“霍六哥整日在京里的食肆菜馆小吃摊子处游荡,就是上次给公子瞧病也我

和鲁大从西街的馆子里将人请回来的,去药铺寻人又怎么会寻到?公子想感谢一番也容易,要我说您动手做几样菜品或小点心

送去,霍六哥一准儿高兴。”

想到霍家老六那个吃遍天下美食的志愿,陆行远暗中摇头,觉得这也是个奇人,既然爱吃,索性就做几样菜送去聊表感谢之意

“公子,侯爷来了。”

听到鲁大的通传声,陆行远忍不住皱眉,自他从荣亲王的庄子上回来后,罗敖来的越发勤了,现在更是三天两头就要来走一遭

,每次都带些果品点心,可陆行远实在没心情与罗敖闲话家常。

“就说我刚睡下不久,一时半会儿醒不了,请他改日再来。”陆行远吩咐鲁二:“他若是想留,你与鲁大就好好伺候着。”

鲁二得了吩咐便与鲁大一同退下前去招待罗敖,想着做戏要做全套,陆行远便褪了外衫,躺到床榻上准备睡个午觉。

其实罗敖的心思陆行远也能猜到几分,只不过三年前他用那么不堪的方式将二人的友谊毁掉,如今又怎么可能轻易补救回来?

更何况罗敖求的,未必就是当初兄友弟恭的情谊。

陆行远躺在床榻上闭目思量,如果霍衍说到做到,他只要再稳住罗敖三个月便能脱身,至于荣亲王那里,目前看来是不会有什

么动作,他八成是想借着罗敖的手将自己带离霍衍身边,只不过他高估了罗敖,也低估了自己。

第八十章

“哎呦!谁这么不长眼啊!是……你是莲月公子?”

一身商贾打扮的青年男子一顿,随即仔细打量被自己不慎撞倒在地的丫鬟,好半晌才不确定道:“对不住,是我没看路,不过

这位姑娘,你是?”

“公子,我是海棠啊!明月的丫鬟!”

男子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海棠,当真是女大十八变,几年未见,我竟一点儿没认出来。”见海棠蹲着身子忙着捡散落在

地上的纸包,男子又笑着道:“这是偷跑出来买零嘴儿了?你这丫头,这毛病倒是还同从前一样。”

海棠将几个纸包拾起抱在怀里,闻言苦笑道:“哪里是几年未见,公子你一走十几年音信全无,当然认不出我,只怕换做我家

公子站在你眼前,你也要认不出了。”

提及旧事,男子终于叹息出声,道:“明月他如今怎样?在侯府过的可好?”回京不过两天,明月与罗敖的事早已传入耳中,

当年的小师弟因他的一意孤行只十三岁便顶下了整个戏园的营生,如今师弟虽出了园子,日子却不见好过。

“公子又何必明知故问,”海棠摇头,略带恳求道:“今日能遇见公子也是天意,可否借一步说话,海棠有事相求。”

虽是巷角,可也是有人路过的地方,男子生的本就俊美,又曾是名动京城的莲月公子,二人说话间的工夫已经有几个路人在瞧

着此处了,男子略一思量便点头答应,带海棠去了他落脚的客栈,谁知才一进门,海棠的泪便流了下来,男子无奈,只得绞了

块帕子递给海棠,自己则坐在一旁等着海棠开口。

“既然回了京,我家公子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不少,从前只觉着我家公子练功苦,可戏台子上的明月公子没白苦,那是名利皆

收,如今出了戏园子进了侯府,京里人都说他是鸡窝里飞出的凤凰,栖上侯爷这棵梧桐,那尾巴尖儿都是鎏了金的,可外人哪

里知道,他还不如留在园子里唱戏呢!”

“侯府里头乱不乱先不说道,京里的官家大户有几家不乱的?公子他如今就是铁了心要跟着侯爷,我几次提及要抽身之事他都

是敷衍过去不愿多说,要说侯爷拿我家公子只当男宠禁脔养着,他也不会守了这么些年还不死心,坏就坏在侯爷他对我家公子

是时冷时热,高兴了,侯爷对我家公子还当真是柔情蜜意,能把人疼到心坎里,心烦了,侯爷他一连几月都记不得去公子的院

里瞧瞧,就是侯爷与公子最浓情蜜意之时,我也不觉着侯爷他有真心,如今更是一门心思都在别人身上,哪里还顾得上我家公

子的死活,瞧了这么些年连我这丫鬟都瞧明白了,公子他怎么还是执迷不悟呢?侯爷他不是良人啊!”

“明月从来都是聪慧之人,你看清的事,就算是当局者,他也未必看不清,”男子开口劝道:“你自小便跟着他,该信他才是

。”

“他的脾气秉性我素来清楚,可这次不同,所以我才厚着脸皮想求公子你见他一面,劝劝他,”海棠抹了抹眼泪,指了指桌子

上的几个纸包,道:“我如今人在侯府,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盯着等着寻我的错处呢,哪里还敢像从前那样嘴馋跑出来买零嘴儿

,这些点心都是给我家公子买的,他一连半月食不下咽,只能吃些点心填填肚子,再这么下去,他的身子哪还受的住!”

见男子静默不语,海棠又道:“我也知道公子你不愿圈入是非之中,可你若还念着当初哪怕一丁点儿情分,就见见我家公子吧

,他自小对你的话最是信服,无论劝不劝的住,海棠这辈子都记着公子的情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男子终于苦笑着点了头,海棠这才抹净了眼泪,展颜一笑,却不知男子心中也在哀叹,他如今这副模样,

又有什么脸面去劝导师弟?

“什么时辰了?”

“快晌午了,要起么?”

海棠上前扶着明月坐起身,笑道:“芙蓉糕买回来了,都给你备好了,今日在街上还碰见个熟人,没准儿再过些时辰他就来瞧

你了。”

以为是戏园子里的师弟师妹,明月也没在意,只是有些迟疑道:“侯爷可在府里?”

“不在,”海棠撇嘴,道:“在又怎样?他早忘了你这号人物,哪里还会在意什么人来探访你?”

明月摇头,道:“他一向不喜我与园子里的人往来,他不在府里也还有这么些人瞧着呢,毕竟有些不妥。”

“都到这个地界了,还管什么妥不妥的?”海棠叹气,劝道:“那些个妾侍还能见见娘家人呢,你怎么就不能?”

二人说话间便有丫鬟来禀告,说是有客来访,海棠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也不说来访的是谁,只伺候着明月穿衣梳洗,又盯着

明月吃下几块糕点才将人送出了屋。

“师、师兄?”明月才一踏进屋子便愣在门口,待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十几年未见的莲月时,竟不知说些什么话来寒暄,见莲

月一身商贾装扮,明月心头闪过几丝异样,最后只能又唤了一句:“师兄。”

莲月笑着点点头,道:“瞧你惊的,怎么,海棠没跟你说我回来了?”

明月这才恢复了常态,走到莲月身边坐下,道:“她只说今日在街上遇见了熟人,我怎么也想不到是师兄你,这丫头故意不说

,怕是等着看我笑话呢。”

见明月似有疑问,莲月也不卖关子,直言道:“原本想着在暗处瞧瞧师傅,瞧瞧你也就罢了,若不是在街上遇到海棠,我也不

会现身来访。”

“师兄……”

“别,先听我说,”莲月摆了摆手,道:“我不说,你也该清楚我是为何而来,海棠那丫头的心思你怎会不知?你与明威侯之

间的事局外人毕竟不便置喙,可我怎么也想不到,你竟会将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师弟,当年我鬼迷心窍为了那人与师傅反目

毅然离京,多少年来,在心底我觉的最不住的人不是师傅,其实是你。你那时年纪不过十三吧?后来我清醒之时都不敢想,你

小小年纪是怎么将园子撑起来的。”

“师兄不必自责,远没你想的那么苦,”明月一笑,道:“老天待我不薄,只用三年便将园子拉了回来,之后便是顺风顺水,

虽说你当初伤了师傅的心,师傅也不许我们再提起你,可我知道,他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惦记你的,你……还是去瞧瞧师傅吧

,十几年了,再大的怨也该没了,园子如今是清月在撑着,师傅也不再收徒,说起来,我也没让他老人家省心,比起你,我就

在他眼皮底下过日子,过的何如,他自然清楚。”

见莲月露出苦笑,明月终于说出了心里的疑问:“师兄,你这次可是一人回京?怎么又是如此打扮?那人呢?”

“他?”莲月收起苦笑,面色看不出一丝异样,缓缓道:“他娶了当地乡绅大户的嫡女,如今已是儿女绕膝了,虽说我与他当

初海誓山盟的情分不在,但到底还有些兄弟之情,我如今已是商人身份,若不是他在暗中相助,我也不会做大,不过四年前我

便离了那地,不需再仰仗他的鼻息过活,这次回京我也不打算久留,等做成了这笔买卖,我便要去江南安家落户。”

莲月说着便看向明月,眼中隐有不满之意闪动:“师弟,情之一字最是害人,你是聪慧之人,自然知道该如何行事,不过无论

你怎么打算,都不该糟蹋自己的身子,命若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明月闻言只是笑笑,并未接话,莲月又道:“师弟,师兄没别的能耐,但也不会缺你一口饭吃,若有一日你决定离开侯府却又

不知去往何处,不如来江南找我,咱俩这对难兄难弟也能作个伴儿不是?”

这次明月终于轻笑出声,想也不想便点头答应,道:“好,师兄这份情我承了。”

毕竟是侯府,莲月也不便久留,与明月只呆了半个时辰便起身告辞,明月则再三叮嘱莲月去瞧瞧师傅,将莲月一送再送,送了

一刻钟才算送出了院门,见莲月的背影将要远去,明月终于轻声问道:“师兄,值得吗?你可曾后悔?”

莲月高瘦的背影一顿,没有转身,只是摇头道:“没有值不值,也不曾后悔,就算当初知道日后会是这番情景,我还是会与他

远走高飞,情之所至,由不得你我多虑,你……好自为之。”

明月在原地叹息一笑,心里想着该是时候拜会那人了。

福佑在门口守了两刻钟了,屋里还是静默一片,没有一点儿声响,抬头看了看时辰,就是他不吃饭公子也该吃了,可一想到屋

里那位,福佑叹气,也不去打扰,只能继续在门外守着。

难得今日罗敖没有来骚扰,陆行远原本还挺乐呵,却不想罗敖没来,明月却来了,二人在屋里坐了大半日,明月不开口,陆行

远也实在找不出话题,只能尴尬对坐,喝了一肚子茶水。

“我与他自小相识,”陆行远一愣,抬眼看向终于开口说话的明月。

“那时我并未登台,园子的顶梁柱还是我师兄莲月公子,”明月放下茶杯,垂眸回忆起往事:“那时他也才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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