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口中发出一声惊呼,那年轻女子看着向自己袭来的那些血红之物,睁大了一双琉璃大眼,想要躲避开来,但是身体确实不听使
唤的动弹不得,就仿佛全身都被冰封一样。
“三妹!”
直到这时那三人方才反应过来,大惊之下向着女子方向奔去,但是速度再快又岂能快得过那些邪物?只是电光火石之间,只见
原本还纠缠成一团的血丝迅速的散开,形成网状,向着女子包围过去。
“嘶!”“嘶!”
空气中传来一阵火烧物体的刺啦声音,同是一股焦糊的味道扑鼻而来,本已经处于绝望边缘的三人对视一眼,略带疑惑的看向
前方,一阵青烟散去之后,众人只看到那原本还张牙舞爪的血色邪物,不知为何在触到女子身体的同时,顿时化为焦炭,被烧
灼的只剩下一堆灰烬,还有着隐隐的白色火焰漂浮在四周,不止如此,那白色火焰显然还循着那些线状体延伸到了血池之中,
霎时间将那一池的血丝少了个干干净净。
看着这一幕四人皆是呆在原地,上一次是冷濯焰功力尚浅不足以将那些邪物彻底消灭,以至于有了今天的事情,但是这次冷若
流出手可就没那么简单了,不仅仅是将那些脱离血池的焚烧的彻底,就连它们的老巢也没有放过。
“这、这是怎么回事?”
终于,在静立片刻之后,那女子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虽说是差点搭上自己的姓名,但是听她的语气不禁有着死里逃生的侥幸,
还有着些许的不可置信,似乎这样的局面是她所不愿见到的。
“怎么回事?这得让你们来说吧。”
淡淡的话音响起,带着些冷意与淡然,自四人身后传来,手掌轻挥撤去几人的隐身结界,冷若流几人就这样出现在小树林中央
,那四人心中一惊,循着声音看去,四周黑暗的夜幕隐去了几人的容貌,只能看到音乐的轮廓,但正因为这样,那没有丝毫感
情的声音传到耳边之时,四人均是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颤,只觉得在黑暗的笼罩之下,对方那看不清的面容更是阴冷吓人。
似乎是感应到他们心中所想,只听到对面又传来一声轻笑,虽还是淡淡的,却没有刚刚的冷然,倒是让他们一颗猛然绷起的心
脏有这瞬间的放松。
随后几道光芒闪过,在极黑的夜幕下尤为如初,四人眼前一亮反射性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就看到四道人影在周围已变得柔
和的光芒映射之下赫然出现。
一看之下四人都是狠狠抽气,先不说面前几人到底是何身份,单就是按气质来看,天生的高贵和傲然便不难看出,再加上几人
极好的面貌,愣是让他们看的有些傻眼了。
“方才幸蒙各位出手相救,感激不尽。”
到底是四人中最年长的,最初的震撼和惊艳过后,那为首的男子便恢复了如常的神色,手一抱拳,向着冷释寒几人行了一个礼
,不卑不亢的态度,倒是让冷若流对他产生了不同的想法。
原以为这几人只是受人指使的软脚虾,几个扶不起的阿斗罢了,但是现在看来倒还没有那么没用,最起码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能
够迅速调整好状态的人,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饶有趣味的将对方打量了一番,冷若流缓缓尚浅在那人面前站定,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只是但笑不语,晶亮的眸子在微光的映
衬之下闪着狡黠打的光芒,这样看了片刻,那人便有些承受不住了,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喉中发出一声轻微的咳嗽声
,悄悄地推开了一步。
毕竟,这样一个有着角色容貌的人儿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确不是一件能够轻易承受住的事情。
呵呵。
注意到对方微微窘迫的神色,再加上身边从刚才就不断传来的冷气,冷若流也不再戏弄与他,收起淡笑的神色,伸出手抓住对
方的一只胳膊,无视掉那猛然变红的脸色,掀开衣袖细细地观察起来。
许是被他认真的表情感染,那人脸上的尴尬也慢慢退去,又有些贪恋那纤细手指的细腻触感,就这样被对方握住手腕,没了挣
脱的意思。
他这边思绪中产生万般绮念,冷若流脸上却是愈加严肃,盯着那诡异的伤口沉吟不语。片刻之后不动声色的放下,抬眼似笑非
笑的看了对方一眼,微叹口气,便转身走到冷释寒身边,拉住他的一只手,轻声唤了一声的:“爹爹。”
而冷释寒也并无言语,彼此的默契让他很明了的指导了对方的意欲,紧了紧手掌,随着人儿的意思向着林外走去。
一旁的冷濯焰一看自是十分乐意,说白了这个小树林可以算是他的耻辱,巴不得早点离开,当下便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还不
忘回头拉了拉那根呆木头,朝着仍在昏迷的青年努努嘴,后者也随着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将其背在身上,接任便走向林外,看架
势就想离开了。
这下那几人可有些傻眼了,先不说为何冷若流几人会出现在这里,单就是对方一把火将那池邪物烧得干干净净,他们回去也不
好交代啊,再说刚刚那绝美少年看过伤口之后的反应,怎么看也不像是没事儿的样子,原以为他会接着说些“这伤口怎样怎样
”的话,现在倒好人家一转身就要走人,这怎么行啊。
于是四人互相对看一眼,彼此点点头,那女子便对着几人的背影喊道:“各位还请留步。”
清脆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隐约的还带着些焦急的情绪,冷若流便不禁在心中比了一个小小的“V”字,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转身
,对着四人说道:“各位还有何事?”
所以说端夏小世子之所以能够闻名大陆不是没有原因的,这样的将问题抛回给对方而不是由他主动说出,毫无疑问的自己就占
据了优势地位,到时候提什么要求也不算过分了。
“呃……”
那女子见对方果真停下,一时之间倒没了言语,稍稍停顿片刻,便说道:“各位将我们兄妹养的血线虫毁了,就想要一走了之
么?”
“哦,原来拿东西叫做血线虫啊,怪不得会长成那副样子。”
看到她一副不做赔偿誓不罢休的样子,冷若流倒也不恼,只是顺着对方的话接了下去,脸上仍是微微浅笑,但是接下来的话却
是一点不留情面。
“但是若非拿东西要伤了我朋友,我又岂会毁了他们?各位是否有些本末倒置了。”
说罢便冷眼一扫,硬是让那女子冷冷地打了个寒颤,脸上一红,聂诺的说不出言语。
这时那几人也知道自己要说理儿的话,他们实在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索性将话说开,年纪最小的那名男子脾气倒是温润,上前
笑着说道:“那我们兄妹也就直说了,刚刚小少爷看了我们大哥的伤口,所露表情究竟是何意?”
他们刚刚清楚的听到了对方的那声叹息,似乎是万般无奈都含在其中,又怎能不感到些许心急和担忧?
“怎么你们帮的那人没有告诉你们么?那血线虫是以血为生,你们用自己的身体当做容器,到了现在已是强弩之末,性命也就
是这几天了。”
轻轻地甩了下袖子,冷若流说的随意,仍旧是淡淡笑意的表情,所说话却如同一道响雷晴空落地,震惊了对面的四人。
“你这个小娃娃可别乱说!”
听了冷若流的话,几人心中均是狠狠一震,特别是那年轻女子,脸上转过万种神色,夹杂着不敢置信和明显的焦急,到了最后
眼眶依然微红,这时就听到其中一人爆喝一声,语气极为强烈。
转眼看去正是那一直骂骂咧咧的粗犷的男子,此时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额上浮现出一层薄薄的稀罕,显然对这消息也是极为
震惊却是不敢相信,兀自强撑。只是他的话音刚落,庞大的身躯似乎被一股强力击中猛地飞了出去,直到撞上对面的一棵树方
才停下,却也是痛得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
看到这样的变估几人顿时变得静悄悄的,看着对面的男子,只见他眼睛微眯,神刻的面容上满是冰霜,冷冷地看着自己的样子
,忽然就让他们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在这人面前,自己就仿佛一只渺小的蝼蚁一般,只翻覆之间便能化为尘土,周身的空气
骤然冷凝,形成条条的针刺,仿佛能够刺到骨头里一般。
“你们信也罢,不信也罢,我自是没有时间与你们瞎耗!”
这是耳边又传来一句满含冷意的话语,却是那一直浅笑的少年敛去微笑,冷然的看着他们,神情同样的倨傲悠然,抛下一句淡
淡的话,转身携了那俊美男子意欲离开。
这时几人可不敢在说些什么,对于对方的话也相信了七七八八,也就顾不得旁的什么,那大哥一跺脚,叹了口气,咬咬牙说道
:“几位还请留步,若是要问些什么,我等必当知无不言!”
第十九章:究竟
既然已经打定了注意,那几人也就没有了犹豫和顾忌,索性大大方方的一摆手,看样子是任由冷若流他们自己问了。
“你们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若是想活命的话就跟我回去,走还是不走,就由你们自己决定。”
听到对方妥协的话语,冷若流满意一笑,又加了一句,便继续向着林外走去。
而被留在原地的几人互相对看几眼,沉吟片刻之后便点点头,顺从一般的跟了上去,算了,谁让他们的性命此时掌握在被人手
中呢?还是老实一些为妙。
小树林外那几名侍卫仍尽职尽责的在原地守候着,看到冷释寒几人的身影便急忙迎了上去,对树林中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的他
们看到跟在霄王和他们大皇子身后的四人,以及被西司邵背在身上的青年时,还小小的诧异了一下,怎么大晚上的出门,还能
带回点战利品来啊。
但是毕竟一边是霄王,一边是主子,就算是心里面再怎么吃惊,那也得认认真真的守着,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其中一个,那也够
自己喝一壶的了。
豪华的马车上有着显而易见的什珂皇室标志,那几人虽说只是平民,看到了自然也是认得出的,此时他们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
样子,看着眼前的几人说不出话来,虽说心中明白对方身份定然不凡,但也没想到他们竟然有着皇室的显赫身份,不禁又暗中
捏了一把冷汗。
“殿下。”
其中两名侍卫看到西司邵背负一人时急忙上前,把人扶下来之后仔细一看,又不禁吐了一下舌头,怎么连这位公子也跟着来凑
热闹了,原来那昏迷的年轻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宴会之上和梵仲宇一直作对的阮家小公子——阮竹青。
两个侍卫扶着那倒霉的阮家公子向着马车走去,刚想把他扶上马车,就听到冷若流吩咐道:“你们两人把他送回去,就说是恰
好遇上了,殿下便让人送了回来。”说罢便上了马车。
“你们几个,上车。”
进入马车的前一刻,冷若流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指着呆立原地不知作何的几人,淡淡的吩咐道。
随后,雕花木门被轻轻掩上,余下两人护送阮竹青回府,其他侍卫便小心的驾着马车,趁着夜色向皇宫的方向驶去。
淡淡的熏香在车内宽敞的空间弥漫着,静谧的没有一丝声响,一上马车冷若流就霸住了冷释寒的胳膊,将头枕在对方肩上,眼
睛闭着,似是在闭目养神。
他这一闭眼,除了冷释寒温柔的抚触以外,冷耀焰和西司邵也识趣的闭上了嘴巴,只是观赏着窗外暗淡无色的风景,一路无语
。
要说最不自在的,便是那兄妹四人了,他们只是平民百姓,平时哪里见到过这样华丽的马车,几乎一上来就忍不住的东瞅瞅西
看看,几次张口欲言,却始终是不敢打破此时的平静,只得沉寂了一路。
很快的,飞驰的马车便行到了皇宫门前,此时守门的侍卫们早已是昏昏欲睡,远远的听到一阵马蹄飞踏的声音,还真是吓了一
跳,不过总还记得这是霄王的马车,赶紧的清醒过来打开宫门,连例行的盘问都免了。
马车行至一处宫殿前慢慢停下,冷若流也不睁眼,只是伸手揽住旁边人的颈项,身体微微一动,对方心领神会的将他横抱在怀
里,也不理会那面面相觑四人,下了马车便向着寝宫走去,早有等候多时的侍女匆忙的送上毛裘披风,虽说此时正是盛夏,但
毕竟是靠海的城市,夜晚还是会有些微凉。
这下四人可真是傻眼了,看那些侍从们恭敬小心,生怕有个什么闪失的模样,让他们又忍不住猜测几人的身份来,本已憋了一
路的话,在这样严肃的气氛下,竟然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那边冷释寒两人已进入房内,这边冷耀焰也拉着西司邵一下马车就急匆匆的向着另一方奔去,不消片刻就只剩下他们四人还留
在原地,正在手足无措的时候,就看到门内出来两个侍女,走到面前引着他们在偏殿住下了,很明显的是对方忽然记起了还有
几个“包袱”被遗忘在外面,便很够意思的吩咐侍从招待了。
这边四人是甫进攻,自己是不知道多少宫中规矩,被安排到偏殿之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大哥——”
吐出一口气,那粗犷男子一坐到座位上,张口欲言,刚刚吐出两个字,就被对方一摆手阻止了。
“什么都别说,先休息一晚,等明日再说。”
可以看出他的话极有影响力,余下三人心中虽有千般疑惑,也只能咽了下去,互相对看一眼,便各自休息去了,只剩下那男子
仍在原地,静立片刻之后,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转过身,不稍会儿室内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等到第二日冷若流醒来之时,天也早已经大亮,梳洗完毕用完餐点之后,那四人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毕竟昨日冷若流的一
番话,他们可是牢牢记在心里了,要是一不小心突然送了命,那还不得冤死啊。
好不容易有侍女来唤了,几人便忙不迭进了那修葺华丽的殿厅,只见宽敞的殿厅一侧,放着一张极大的软榻,一名俊美英挺的
男子斜斜的靠在一侧,怀中是昨夜那容貌无双的少年,两人依旧一袭白衣,略显些凌乱的纠缠在一起,男人一手撑着软榻的一
侧扶手,另一只手拦着怀里的人儿,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对方的背脊。
乍看到这样的一幕,几人都有些小小的失神,昨夜暗淡的光芒之下自然是不能领略这两人的全部风采,现在呈现在阳光之下,
顿时让众人又是一阵惊艳的感觉。
再看那少年随手挥了一下,殿内的侍女便识趣的退了下去,浅酌一口清茶,冷若流看着站在眼前的四人,说道:“说吧,你们
为何会饲养那种血线虫。”
经过一晚上的考虑,几人已经将厉害益弊分析清楚了,此时听到对方的问话,便也不再拖延,直接的便叙述起来。
“我们兄妹四人其实一直在距离蛟瀛令远的一个小村落里生活的,家姓为林,一直做些小本生意,村子虽然不是太过富裕,但
也称得上是自给自足,大家彼此之间也是相安无事,我们兄妹家中父母早亡,从小相依为命,虽然清苦些,可是村子里的人对
我们极好,所以一直也没有什么难处。
可是就在前些日子,村子里面突然有人发了急症,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风寒,但是久治不愈,到了最后人已经瘦得成了一把骨
头,却又死不了,只能痛苦的苟延残喘着,村子里的大夫没有办法,我们就找来蛟瀛的大夫,但是治了好多天也没有效果,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