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暗自盘算着的某太上皇,并不知在场几人的心思或者完全忽视了他们的表情,皇帝嘛,那自然是高兴,因为太上皇并不记得梓,而且还邀他喝茶;梓呢,看到皇上的表现还有得到皇上的命令,囧着,如果他知道等下自己是要去搬淤泥,他可能会更囧吧;小安则是非常高兴,反正那些东西他就可以交给梓侍卫了,多好。
第二十四章:是男人就得负责
还没到清弘居,我远远便瞧见站在大门前面正翘首张望的粉衣女子,她一看见我们的到来便欣喜地站定在那里。
“钰,你说那女子是等你还是等我?”
郜祁钰的视力一向很好,那女子是谁他当然知道,她可是闻名三国的美人,曾经皇兄热烈追逐的人,想以前的郜凛那样温吞懦弱,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地迷恋着一个女人,怕是至今皇城的许多人都知道太上皇当年的壮举吧。
想到这里郜祁钰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不想回答那个问题,不过他也不用回答,因为某人抢答了,“肯定是等我了,看我这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美人哪里不着迷。”
郜祁钰微挑了挑眉,嘴角只是动了一下,那个女人可是他的妃,以前他知道皇兄喜欢那个女人,就马上想尽办法将人抢了过来,皇兄现在是要提醒他什么?可是他现在连郜凛话中是否有其他意思都不在意了,反而是在意郜凛对女子还有没有感觉。
“凛……觉得她漂亮吗?”
“这个,她像魏紫的牡丹高贵而忧郁,又如粉艳的樱花烂漫而凄丽,果然是深宫害人啊,本应是一朵最高娇艳最高贵的花儿,还是漂亮,却没有了原本的灵气。”
听郜凛这么一说,郜祁钰倒松了一口气,原来皇兄只是欣赏而已,他娶了那女人之后,只宠幸过几次,后来也没怎么见她,如今要是没有出现在这里,怕是自己早就忘了她吧。
“妾妃参见皇上,参见太上皇。”美人柔软的声音十分轻细,低着头为我们请安,我听了之后则有些黑线,原来美人是小皇帝的妃,害我刚才还在那大言不惭。
“丽嫔找朕可有事?”在郜凛面前,郜祁钰一心想保持自己的风度,只是他现在很不耐烦,只想打发了面前的女人,说话的口气不免有些生硬。
美人听出了皇帝的口气,小脸上有了一丝惨白,可是一想到她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机会能为她的皇儿争取一个机会,她还是壮着胆说了出来,“皇上,今日是越儿的生辰……”只是轻柔的声音有了颤抖。
皇帝并不表态,而在一旁的我算是看出了所以然,像她这样深宫中的期盼爱情的女人,与前世我的母亲又何其相似,这样一朵带着愁涩的花让我同情,也在不知不觉中让我有了愤怒,前世过往的片断如影片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如果不是那个冷漠的男人,我也不会在那个家族里过得那么辛苦,所以,我最讨厌寡情的人。
“皇帝怎么会不去为皇子庆生,是吧?”我这是说给郜祁钰听的。
郜祁钰感到了男人的疏离,那瞬间变成冷淡的表情让他窒息,他很在意郜凛的看法,既然男人希望他去,他便这么做。
“朕会过去,你先回去吧。”
得到答复的美人高兴地走了,而留下的我们却在门口站了许久,我看不懂郜祁钰的表情,一丝落寞、一丝苦涩、一丝犹豫,虽然我也知道他作为帝王的无奈,但我不可能同情他,我觉得他本就该对那些女人负责。
“皇兄是在怪我抢了你的女人吗?”
难道我刚才的作为很像是在恨他?“别自以为是,我不喜欢那个女人。”
“皇兄到底还是在怪我啊。”男人生气的模样,郜祁钰自动理解为对他的不满。
“我是在怪你,但跟你所想的不一样。你既然娶了她,就得对她负责,难道你认为糟蹋一个女人的身体和感情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早知道你是这样的男人,我就不应该认同你!”
“凛,我……”
“我最明白一个孩子真正期望的是什么,特别在他的生辰上,他只不过想见见他的父亲,而你却吝啬着给予!”我扯了扯衣领,今天他妈的心烦,明知道面前的人不是那人,但情绪却怎么也无法控制。
“你赶紧去吧,今天是我失常了。”我无法再去理会他脸上的失望还有更多我看不懂的表情,只是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清弘居。
第二十五章:他,逃不了!
余公公摆上清茶,退在一边不时偷偷观察着已发呆很久的皇帝,今天皇帝很反常,他从来没见过高傲的天之骄子如此魂不守舍,现在皇上连手中的奏章都拿反了,可是,他也不好提醒啊,还有昨晚皇上也没叫侍寝,余公公思来想去,最后惊讶地总结:皇上的这般模样似乎是有心上人了!那到底是哪家千金?最近恰有他国来访,不会是他国的公主吧?看来他得多留意了。
窗外几声白鸽扇着翅膀的声音,将郜祁钰飘离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的目光落在一双洁白的鸟儿身上,它们相互偎依着,看着交头啄着对方乳白色的羽毛的鸟儿,他又开始陷入思绪……
他们这些皇子从小便会在一起学习,其他相聚时间并不多,如果不是皇兄长得如瓷娃娃般又好欺负,怕不会给自己留下映象,他还记得与他差不多年纪的几个皇子在第一次见过皇兄后,私底下还讨论过皇兄的性别,还因为那时很多人都坚持皇兄是女扮男装,在皇兄洗澡的时候偷袭过……他们强迫着年长几岁却身高与自己差不多的男孩脱下裤子……
小时候就那样好欺负,一直到他逼着皇兄退位,那人似乎都不知道什么叫反抗。
当时把皇兄那样没有政治谋略的皇子被拉下台,除了扫除外戚和保皇党较麻烦外,其他的手段根本还没使,皇兄就早早交出了政权,连那些想要做最后挣扎的人最后不得不放弃,双方妥协下,便有了现在的太上皇,那次的政权交替很可能会成为历史上最和平的一次。
现在回想当时皇兄将玉玺交给他的表情,好像应是解脱,皇兄根本就不适合坐在那位子,以至于自己拿得更理所当然。
光是有外表,再鲜丽也不可能引起他的兴趣,但就在那一次的宴会里,不同寻常的郜凛让他沉静了二十多年的心有了悸动,拢在他周身的光芒、逼人的气息,让他离不开眼,他想捉住男人!那不是一时的冲动,之后的这些日子,他内心的那种想法越来越坚定,血液的沸腾也只因回想起他的笑容和他的眼神,也许自己真的沉沦了……
可他却让人捉摸不定、捉摸不透……拒人于千里的他让人心痛,视自己为兄弟的他让人失落又失望……
扑腾——
鸟儿似乎知道了有人接近,举翅高飞,不一会,便消失在窗外的园林中。
“皇上,是否命人捉回来?”余公公见皇帝看着飞走的鸟儿,一脸的失望,便大胆猜了圣意。
捉?那是他命人圈养的信鸽,飞走了还能飞回来……郜祁钰走近窗边,开阔的窗外是豁然开朗的景色,层层景色是他之前忽略的美丽,远处的蔚蓝也变得顺眼。
他的神色开始缓和,还多了几分坚定。
血缘阻隔又怎样,孽缘又如何!只要自己一天是皇帝,皇兄便是他的!普天之下莫是王土,更何况皇兄今生今世都必须留在皇宫。
想通的皇帝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便把政事处理完毕,这个效率让余公公目瞪口呆,当郜祁钰将最后的一本奏折放下,余公公又再添满清茶,清新的茶香顿时飘逸在四周,郜祁钰闻着香气便知,此茶是刚进贡的顶级雨前龙井,之前他都喝了好几杯,却因为心事而忽略了好茶。
他的纤长手指划着杯沿,一双美目凝视着脆绿的茶汤,似乎清茶里倒影的是心念之人,他英俊的脸上立即逸着微笑,慢慢蕴开,整个人马上拢着光芒,这才是自信骄傲的皇帝!
“余公公,这种茶叶给太上皇那边捡些送过去。”顿了一下,郜祁钰又补充:“以后进贡的新茶都拨些过去。”
“再交待下去,晚上去丽嫔处,也给皇儿准备一个好的生辰宴吧。”白天他从不去后宫嫔妃那里,而他确实也忘记了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他自己从小到大,也不曾拥有那种亲情,亲情本就对他一文不值,也只是巩固利益的梯子而已,但是,早前皇兄的悲伤和愤怒提醒了他,小的时候他也曾经渴望过父爱,只不过慢慢地被人教育去遗忘,也许自己得学着找回一些失去的东西。
余公公领命下去,而皇帝的身后立即出现了一个黑影。
“皇上,卑职查到一些线索,这次怕是有些棘手。”黑衣人恭敬地将一块令牌递上。
这是一块颜色暗沉的银制令牌,一面是浴血凤凰,一面是张狂的“龙”字,拿在手里似乎在慢慢沉重,并不是它的重量,而是它代表的意义。
郜祁钰的俊眉微蹙,令各国头痛的邪教难道也参与了此事?邪教做事一向不讲道义、狠绝毒辣,还只讲究回报,但从不会主动参与和谋划,往往都是受人雇佣而已,难道三国里有人坐不住了?还有,他手中的这块令牌,可不是普通小喽啰可以拥有的。
“你们捉到人了?”
第二十六章:老子比儿子待遇还差
郜祁钰眯着凤眸凝视着银制令牌,似要看透什么。
难道这次邪教还动用了四大护法?事情似乎有些超乎预料了。“你们可捉到人?”
黑衣人闻言立即跪了下来,埋首道:“属下失职,只捉到火龙和金虎。”
沉默的大殿还有皇帝的冷冽让黑衣人额上聚满冷汗,终于在他后背的汗水快湿透了衣服,皇帝才开口:“传令下去,调回所有暗部铁卫。还有,紧快让火龙和金虎开口,事成之前,可不能让他们死了。”
“是!”
郜祁钰只作了个手势,黑衣人便知晓主子的意识,立即消失了,来去如幽灵般。
这黑衣人便是历代皋国皇帝的二十八支铁卫队首领,铁卫队的存在对外界来讲只是个传说,因为没人见过只生活于黑暗中的暗部铁卫,而精勇的铁卫队确实是存在的,只听命于每代帝皇,暗部并不是全部分散在皇帝的周围,有些会派至各州县,并设暗桩,收集情报再汇给中央,皇帝能拿到第一手信息表面上是设了相应的官员承办,但其实往往在各州县递送折子之前,皇帝早已拿到一份更加精确详细的信息。
暗部的全部调回,这意味着什么?那可是相当于一级战事戒备,并不是郜祁钰小心谨慎,而是铁卫首领所查到的信息太过严峻,在他的皇城里,竟查到了邪教两大护法的人马,那被捉的火龙是青龙部高手,金虎则是白虎部的。
郜祁钰将他手中的纸条一揉,成了纸粉,手一抖,全数掉落进纸娄里,纸中的内容才是让他震惊之之事,原来邪教教主也潜入皇城!
这才是令他最担心的事,听闻那个教主性格阴晴不定,只要有一点不如意,便会下格杀令,而且他本身是嗜血之徒,从不管对方是否是合作人,只要他看不顺眼,便会杀之。如果在这个时候邪教闹起来,对皋国更是不利……
这次也奇怪,邪教教主从来不露面,但凡江湖上闹出再大的事情,也只是出动四大护法而已,就算是之前那场江湖浩劫,邪教教主也并未出现。
看来,他这次可得打一次硬战了。
还有穹国恒王,也不是省油的灯,这次虽不是针对他,但他的势力也参与了其中,只要不做得太过份,恒王不是重点,也许,他应去会会那个恒王。
不过,他的网照撒,谁要跳进来,都是照收不误!
“皇上。”余公公捧着一个方形精致的小盒子进来,那小盒子还用丝带绑着,上面夹着一封信。
“这是?”
面对皇帝的疑惑,余公公赶紧解释,“这是太上皇送过来,给小皇子的生辰礼物。”余公公当然不敢把完整的意思说出来,太上皇竟托皇上带礼物给小皇子,这普天之下,也只有太上皇敢这么做了。
郜祁钰并没多想,只是随手将信抽出来,这信跟他见过的信封不一样,它即是可拆的信封,还是信纸,里面写着一串他看不懂的符号,符号下面是“祝郜越琪生辰快乐”。
郜祁钰摆弄了一阵信封,觉得挺有意思的,心想:虽然这字写得不错,但皇兄的书法也不差啊,还要找人代笔?
看过信之后郜祁钰将东西收好,放在一旁,虽然心里痒痒地想打开来看,但最终还是压下了。这还没去生辰宴,他就开始嫉妒上了,每一年自己的生辰,皇兄都没什么表示,下次肯定要提前提醒下皇兄了,盯着礼物,郜祁钰腹诽着。
郜祁钰这时却是忘记了,以往他压根没看过别人送给他的东西,无论是官员还是使臣,送的东西根本只是在宴上报个名称,便被宫人抬到库房了,太上皇有没有送他东西,他也没印象,这时的埋怨,完全只是纯粹的妒忌而已。
他怕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吃自己的儿子醋,就在他将东西丢给郜越琪时,小家伙兴奋拆了盒子后,拿着里面的东西到处炫耀时,他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原来盒子里,竟是太上皇亲手雕的一把迷你匕首。
郜祁钰怎么知道精致的木头匕首是太上皇亲手做的,那还不得归功于他的暗卫。
竟然将他花了几天时间雕出来的东西送给别人!想到这里,皇帝立即不高兴了,更是后悔莫及,他早前就应该将盒子打开了看的。
皇帝抚额和懊恼的脸色在别人眼里,可就变成生气了,丽嫔赶紧拉住兴奋得乱跳的皇子,小皇子并不知道自己母妃的意图,还只是闹,没办法,丽嫔便举手给小皇子一个耳瓜子。
好不容易皇上来了,这个不争气的娃却给她闹起来。
“皇上,越儿还小,不懂事。以后妾妃一定好好管教。”丽嫔低声讨好着皇帝,却看不到皇帝脸色变缓和,不由得再一次埋怨了一次小皇子,本来郜越琪被打,只是忍着痛不敢哭,后来见自己的母妃更狠戾的眼神,终于哇哇大哭起来。
“越儿……”丽嫔终是不忍心,她从来没打过孩子,却在今天做了,小越儿从小就很乖,他今日的表现只不过是他这个年纪的小孩应有的。
“皇上,越儿他……”丽嫔想乞求皇帝不要降罪,却在看到皇帝站起身来惊了一下,“皇上?!”
“你们都不必跪了,起来。”郜祁钰看着因为小皇子哭闹而跪下来的一屋子人,想到自己的初衷,便让宫人退出去,只留余公公侍候。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但今天他是来给皇儿庆生,只想尝试天伦之乐的感觉,又何必搞得死闷,也怪自己刚刚没有控制好情绪。
他走近还在哭泣的越儿,将小人儿抱起来,软软的感觉是他从来没有试过的,他为小人儿擦去了泪水。
“越儿不哭了,过了生辰可长了一岁,跟父皇说说你的愿望。”
一旁的丽嫔喜极而泣,皇帝还从未抱过任何皇子呢,也从来没对任何皇子这样温柔过,她现在就怕越儿回答错了,将皇上气走。
小越儿愣愣地,几乎没见过面的父皇原来并不是别人说的那么可怕嘛,在被拍了几次小脸后,他终是回神,然后扬起小木剑,奶声奶气地说:“越儿想学剑。”
“好,等越儿长大了点,就跟梓侍卫学武吧。”
“越儿,还不赶紧谢谢父皇。”能跟皇帝身边的一级侍卫学习,那可不是谁都能请到的,她本没对越儿有太高的期望,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长大,如果他能学武强身健体,又有自保能力,她也可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