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个人什么都知道,可为什么还那么傻?难道就一定要来送死吗?
“那如果我告诉你,你今晚会死呢?”
“无所谓。”
“放心,我忽然觉得有点舍不得你就这么死了。好歹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唐溪伸手拨弄着秦倾的衣领,秦楚的血能够让人返老还童,那么秦倾的呢?应该也不会和常人的一样吧!
如此想着,就看唐溪欺身而下,抓住他的双手举过头顶,一口咬住秦倾的脖子……
这个人,一定是疯子。秦倾疼的脸色惨白。
血的味道一点都不好,不过秦倾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腥咸一点点被吸入口中,唐溪也觉得自己疯了,居然在不明后果的情况下以身涉险。
114.清和路二十一号
颈侧传来的疼痛人让秦倾有种全身血液都在倒流的感觉,唐溪咬住秦倾吸食着直到松开嘴,前后也不会超过三分钟。除了口中的咸腥,倒是也没有其他什么不良反应。
秦倾用手捂住颈侧的伤口:“你是疯子!”
唐溪这次倒也没有生气,他完全无视秦倾的怒意,摇下车窗伸手对车后的人做了个手势。那些人倒是有些惊讶,彼此相互看了看,都带着同样的疑惑:少爷这么快就办完事了?
唐溪的司机轻咳了两下,小声说道:“少爷的私事,大家就不要暗自猜测了。该做什么都做什么去。还有今天的事情,少爷应该也不会想让别人知道!”
其他的那些人连连点头:那可不是!要是被人知道,一定会被瞧不起的!
好心的司机先生生怕车里的人还没有收拾好,于是就看他站在车门外询问道:“少爷,可是要现在出发?”
“嗯。”唐溪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他微微皱眉:这司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罗嗦了!
得到了少爷的肯定,司机先生这才敢开车门。他尽可能的目不斜视,端端正正的坐在驾驶座上,可是还是禁不住车子里那夹杂着血腥味的淡淡花香。
悄悄抬眼偷偷瞄了后视镜两眼,这一看可不得了,司机先生顿然一张老脸都红了,就看秦倾和唐溪两人都衣衫不整的靠在后面,而且秦倾脖子上明显的印记都显示了他们家少爷的“威力无穷”……
“在前面药房停一下。”忽然唐溪开了口。
“是!”司机先生暗自加大了马力。他跟着唐溪很多年了,他家少爷对人永远都是拒之千里,哪里还会管别人死活,这还是头一次见少爷对人这么上心。虽然对方是个漂亮的人,看毕竟还是个男人啊!这要是老爷知道了,还不得气死,唐家可就剩下这么一个独苗了!
司机先生在哪儿悲春伤秋的时候,车子也到了药铺,唐溪自己下车走进了药铺。
看着少爷潇洒的身影,司机先生透过后视镜看着秦倾,说道:“孩子,少爷也不容易,你就忍忍,别怨他。”听着这句莫名其妙的话,秦倾很想笑。
不多时唐溪回来了,手里拿着纱布胶带和药水。
“过来,让我看看!”看着不搭理的秦倾,唐溪有种自家的孩子正在和自己闹别扭的感觉。
“不用!”才不要你这种人的假惺惺!
“乖,过来!”唐溪只怕是第一次这样和人说话,明明可以不用管的,但是看着那个伤口,唐溪觉得如果没有处理好留下伤痕,就像完美的玉璧上落了瑕疵一样可惜。
秦倾皱眉看着唐溪,嘴不饶人:“我想自己需要去医院打狂犬疫苗!”
司机先生一听这话,吓得手一抖,差点撞上街上的路人:这孩子还真是大胆,竟然敢拐着弯儿骂少爷是狗!司机对秦倾投去同情的眼神:自求多福吧,孩子!
“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的,不要想着来挑战我的极限!”
唐溪将秦倾抓到自己面前就看明晃晃的手铐将秦倾的双手铐住。“你放开我!”秦倾还真没有那个力气将手铐挣开。唐溪觉得自己从来就不曾这么有耐心过,秦倾啊,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你,足以让我杀很多次了!
也不管秦倾的挣扎,唐溪直接拿着药水就往伤口涂去,扯了点纱布用胶带将伤口包好。
“少爷,是回唐公馆还是?”司机真的替秦倾捏了把汗。
“去清和路问二十一号。”唐溪挑眉看着一脸不愿服输的秦倾,忽然间心情变得不错。而且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唐溪也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倒是稍稍松了口气。
清和路是通往墓园的路,由于忌讳,这条路上的住家很少。大多都是买花圈,寿衣,棺材之类的丧事铺子。二十一号是一间无人居住的宅子。
唐溪拉着秦倾下了车,看着眼前这座上世纪建造的老宅子,唐溪的眼色慢慢暗淡下去。他将秦倾铐住楼下的铁栏轩上,自己独自上了楼。陈年的木质楼梯踩踏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上面的灰尘也随着唐溪的脚步一点点往下掉。
或许和这边阴沉的风水有关,外面艳阳高照,这间屋子却是意外的阴冷。
唐溪上了楼,上面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老式梳妆台,梳妆台上,屋子主人用过的东西依然安安静静的躺在上边。唐溪走到梳妆台边,拿起了台子上的木梳,吹去上面的灰尘,紧紧的握在手中。
这是他父亲和母亲曾经住过的地方,就是因为父亲违背了爷爷的意志娶了没有身份和地位的母亲,他们就被赶出了唐家。
唐溪实在是想象不出他的父亲母亲是怎么样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生活下去的,他只记得自己才刚懂事的时候就被爷爷给接走了……
“父亲,母亲,我回来了。”
唐溪推开窗子,让外边的阳光照进屋子,他之所以选择了这里,就是想让他死去的父母看着,看着他能够有能力将人玩得团团转。他想要让他的父母安心,他已经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够掌握自己的人生!
返老还童?唐溪唇角漾出一抹冷笑,那个老家伙只配当他的实验老鼠。
唐溪下了楼,就看见秦倾正在拨弄手铐,好像是想要将手铐撬开。
“不用白费力气了,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我的东西质量还不会那么差。”他走上前,拿出梳子替秦倾梳起了头发。秦倾脸色发白的看着唐溪,这个人一会儿一个样,简直就像是传说中的精神分裂!
“你很好看,我想我的父母一定会很喜欢你。”忽的,唐溪冒出了这句话。
秦倾的脸色更难看了,唐溪的父母已经不在了,这个他知道。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留在我身边,帮我做事。我可以对你的过去既往不咎。二:成为我达成目的的工具。你好好想想,现在还有时间。我唐溪可是从来都不会给人选择的机会。”
和这个孩子相处的时间越久,唐溪就觉得自己越来越下不去手杀他,或者看着他死。
秦倾没有选择,这两个选择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一回事,只不过一个可以苟且偷生,一个可以死得痛快。“不选吗?”唐溪揉了揉秦倾的头发,“那就让老天来替你决定吧。如果那小子没有来。那么我们继续好好相处下去。如果那小子今晚来了,往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可就怨不得我了……”
秦倾的唇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可是仔细想想还是咽下了想要说的话。
唐溪这个人不能够相信,就算自己同意留下,而让他放过秦楚,他也相信唐溪一定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人。对于这样的人,又何必谈条件呢。
似乎唐溪是真的想给秦倾机会,过了一会儿,只听他又说道:“倾倾,如果你现在选了一,那么明天我立刻送你回慕教授那帮你恢复记忆。如果你不想恢复记忆,那就再让教授帮你重新洗一次。”
洗脑这种事情,从唐溪口中说出来,就像是吃饭一样随意。别人的记忆,怎么能够被随意的洗去或是篡改?
良久,秦倾才送给他一句:“唐溪,你真可伶!”
“我可伶?我能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是你们可伶才对。”唐溪眼中的温柔慢慢退去。
“就算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个世界上依然有人会记得我。无论我做了什么,这个世界上依然有人会永远站在我身边,而你呢?当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又有谁会记得你?又有谁会帮你?唐溪,你真的很可伶!”秦倾说着,想起秦楚,却是不禁潸然泪下。
秦倾后悔了,后悔自己跳下火车,后悔自己留给秦楚那一句话,更后悔还回了钥匙,断了一切……那些事情弄不清楚就弄不清楚吧,为什么偏偏这么执着呢?
秦倾的话,每一个字都敲在唐溪的心上,他差点就想杀了秦倾。但是看见秦倾哭的一刹那,却是很讽刺的笑了:“我是很可伶,可是有个人比我还可伶!不仅被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给忘了,还被他欺骗,一片痴心付之于水,秦倾,杀一个人不难,可将一个人折磨的死去活来可就不容易了。不过,你很有天分,那个人生来就是被你折磨的!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会让你好好活着,看着他怎么为你吃尽苦头。到时候不要忘了告诉我你的感想。”
“唐溪,你是疯子!”拷在栏轩上的手铐被震的直响,秦倾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唐溪。
唐溪悠然的坐在一旁看着秦倾,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离九点还有三个小时,也不知道秦楚能不能找到这里,要不,我派人去将他引来?”
说罢,唐溪走出了屋子,对下面的人吩咐了两句。
看着斜阳下自己孤孤单单的影子,唐溪笑了。
他想要的东西里。除了秦楚的血和秦家的宝藏,现在又多了一样,那就是秦倾,留在身边当宠物养着还不错,虽然这小东西还很不听话。
115.初夏夜的悲鸣(上)
乔今天右眼皮跳了一整天,就像是在预告有事要发生一般。想起今天晚餐的时候胡言的心不在焉,乔就觉得胡言有事瞒着自己。将洗好的碗筷放进柜子里,看了一眼正在换鞋要出门的胡言,乔抬头看了一眼壁钟,都已经八点了,那家伙出去做什么?
拿毛巾将手擦干,解下身上的围裙,乔倚在厨房门口。侧着头笑呵呵的望着胡言:“你这是要打哪儿去啊?”
胡言三步并两步走到乔面前胳膊一伸拉过乔就狠狠吻了一下:“宝贝儿,为夫我要去做正经事儿!晚上记得给我留门。待为夫回来再好好疼你!”
乔踹了胡言一脚:“看你那德行!偷吃别被我抓着!”
胡言收敛起一脸的不正经,将乔再次拥入怀中:“等我回来。”
“嗯……”触及胡言身上的枪,乔蹙起了眉。
乔在想,胡言应该是接到了什么任务。他们两人虽然在一起了,当基本上都不干涉对方的工作。乔抬手捶捏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然后习惯性的去转手上的戒指。
当触摸到光光的手指时,乔愣了好一会儿。
戒指不见了……
“胡言!”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追出去,他不是迷信的人,可这一整天的惶惶不安却让他无法不去在意。看着胡言开车离开,乔急的只能抓过一旁的脚踏车去追胡言。
两个轮的终究是跑不过四个轮的。
当胡言的车子拐进岔路口之后,乔就再也看不见车子的踪影。借着灯光看着路牌,清和路,木宁路……乔想了想,便踩着脚踏车进了木宁路。理由很简单,清和路是通往坟场的,根本就没有什么住家,而且乔也不认为胡言会在那边有任务。
有些事情,错过了便错过了。
在往后的日子里,每次乔想起这天晚上自己的选择,他不会觉得如果能够有机会重新来过的话,自己会选择清和路。或许这个就叫做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了,他与他的结局只能是这样……
胡言将车子停在离二十一号有些距离的地方,然后徒步走着过去。
今夜的风有些大,吹得道路两旁的梧桐树叶沙沙作响,那响声在这寂静的地方却是意外的有些像悲鸣。胡言走到二十一号房屋前,门是虚掩着的,里面没有开灯,而且独独这屋子旁的路灯也是暗的。
胡言知道这里面一定有诈,正当他在考虑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就听见里面隐隐约约有人在低吟。仔细听听,居然是乔的声音!
胡言当即就懵了,乔不是在家中吗?怎么会在这里?还是说乔在自己走后被抓了?
不管是真是假,胡言都决定进去看个明白。
将枪拿捏在手中,胡言推开了那扇门。咯吱——上锈的门轴发出低哑的声音,胡言摸着进了屋子,等到差不多能够适应里面黑暗环境的时候,他才开始挪动步子。
“唔唔……唔……”
被堵上嘴的秦倾拼命的想要提醒来人不要进来,不要靠近自己。
秦倾很着急,他以为来的人是秦楚。
手铐发出的阵阵声响却是引起了胡言的注意,不过他并没有想要往那声音源头靠近的意思。
又是一阵让人耳红心跳的声音,这个声音熟悉到不能再熟悉,那是乔在欢爱的时候才有的声音!当下,胡言就脸色大变。
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的,胡言这下什么都顾不得,他奋力的往楼上冲去。
秦倾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有这种声音传出来,他侧目看了一眼正坐在自己身旁的唐溪,而唐溪自己也是一头雾水。这个胡言怎么会摸到这里来了?还有那个声音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还闹鬼了!
楼上,七月红皱眉按下了录音机的开关,声音立刻消失。
七月红没有想到唐溪会一直陪在秦倾身边,这让他一点下手的机会都没有。如此一来,他的计划就要泡汤了。怒上心头,七月红将那收音机给捏碎了。
胡言上楼的时候,没有看见乔,也没有看见想象中的场面,只看见一个长发飞舞的人背对着自己……
“你是谁?为什么引我来这里?”胡言警惕的望着七月红。
七月红缓缓的转过身,微微一笑:“胡教官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怎么我们昨夜才见过面的,今儿你就将我忘了?还是说,我还不够让人记住呢?”
胡言没有说话,倒是七月红继续笑道:“胡教官,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客气了,我想七老板的问题,我没有那个本事回答。”
“胡言,你会的。”七月红的声音慢慢的蛊惑起来:“你是一个能够为爱牺牲一切的人,很巧,我也是。所以现在为了我要等的人,我必须将一切能够牵绊他的障碍清除,有些虽然现在还不是障碍,但是以后谁会知道呢!”
“你想问什么?”胡言紧盯着七月红,就怕他忽然生事。
七月红歪着脑袋,一副深思的摸样。
楼下,唐溪却是皱起了眉。七月红怎么会在这里?看起来像是他将胡言引来的,目的呢?又是什么?唐溪转身也要上楼去看看,而秦倾却是一直晃着手铐:“唔唔……”
唐溪闻声,停下步子对秦倾笑道:“乖,不要乱动,会弄伤你自己的。我去看看就来!”
就在唐溪上楼的时候,司徒凯从屋子外头走进来,摸到秦倾的手铐,一边用七月红给的钥匙开锁,一边说道:“小鬼,是我,司徒凯!算了,估计你也记不得我。”
拿开秦倾嘴里塞着的东西,司徒凯将灯打开:“我说,怎么不见秦楚那小子来救你?呵呵,我老板说晚上做大事,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没想到竟然是来救你这个小鬼的!小鬼,你和我们家老板是亲戚吗?自从你们出现了之后,我家老板的心思好像都放在了你们身上。”
司徒凯说的话,秦倾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揉着自己被勒出红印的手腕,起身便要往外走。至于那些人,秦倾一个都不想管,他只担心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