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假呢?
说来奇怪,这几日走过来,从未看到莫悺所说的其他男宠,也未曾看到其他的仆人,除了莫悺外,这所宅子渐显空寂,那些男
宠呢?难不成这个凌天扬一个窝藏一个?也是,这种事情总不能让别人说三道四的,况且那些男宠未必就大方无私,搞不好整
个宅子鸡飞狗跳都可能。
那个凌天扬自那日离开,再未出现我眼前,估计是相信我这个冒牌货的话了吧,或许他的内心确实珍爱着离朔,可是离朔已逝
,再说这些也毫无益处,况且我也不会喜欢上他,我,只喜欢那个背叛我的人,说我贱也好,纵然他的爱如烈火,我却仍学飞
蛾,到头来弄的万念俱灰,心死魂断。
一阵心悸,我下意识的揪住胸襟,一种似从相识的眩晕慢慢升起,眼前的事物颠倒混乱,脚下也虚软无力,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我骤然倒了下去,闭眼之前,我好像看到一个人向我扑了过来……
好热,好渴,好像被夹在火焰山一样,嗓子好痛,好涩,好想喝水,“喝水,我要喝水……”一股清凉入喉,我舒服的舔了舔
嘴,又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梦里看到一个清瘦的男子,满带怨恨的向我走来,嘴角的血源源不断的流下,就像吃人的魔鬼,忽然间就卡住我的脖子“都是
你,是你占据了我的身体,还给我,还给我”“咳咳,你放手,放手,又不是我的错,你恨我有什么用!咳咳,放手,啊啊…
…”
“离儿,离儿,怎么了,离儿,快醒醒,快醒醒。”一声声呼喊把我从噩梦中拉了回来,我睁开疲惫的眼帘,映入眼的是凌天
扬那冷峻又慌张的脸,头好痛,身子也好痛,各处关节都疯狂的叫嚣着,好像在表达着不满,我拧了下眉,那人立刻感应似的
替我平复了胸口,湿润的帕巾沾上我干涸的唇边,就像荒凉闷热的沙漠中的一丝绿泉,我贪婪的吮吸着,貌似意犹未尽,还调
皮的伸处舌头想更近的索取希望,就听头顶一声温柔的嗤笑,又一阵清凉入唇,我满意的吧嗒了嘴巴,便再次陷入了沉睡中。
再次睁开眼,移向窗外,天都已经黑了下来,将视线转向眼前,是他,凌天扬,就穿着一件薄衫趴在榻前睡了过去,我心下一
阵暖流涌过,这个男人,看来很爱那个离朔吧!
哎,我又想起来管泽,他也是那么对我的呢。
高中时候的拼命三郎,为了考上理想中的大学而得了胃病,天稍微转凉或吃饭不注意,我的胃就会罢工一天,那种死去活来的
感觉每每让我心生恐惧,在未遇到管泽之前,我都是独自一人在宿舍窝着,忍受一波一波的绞痛,再加上父母的冷漠,空旷的
宿舍里就愈显凄凉,甚至有一次疼的极为厉害时,我放声哭了出来,枕头被我润湿了大片,那个时候着实有活不下去的感觉,
就那样哭一会,疼一阵,我的眼前忽明忽暗,一股腥甜破喉而出,我茫然的看着被单上的血渍,那么刺眼,刺的我眼都一片模
糊,分不清是泪还是血,再也感觉不到疼痛,我就木讷的倚靠在床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血迹。
直到中午舍友回来恐慌的喊叫,我才慢慢回过神了,麻木的看着同学打电话,叫人,抱我去医院。未进手术室前,我被人推在
门口,一双手温柔的抹去我眼角的泪水和嘴边的血迹,我看到的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里边涌动着莫名的心疼,“不要再哭
了,忍一下,马上就好了。”
我像着了魔一样用力点了点头,不相识,但却莫名的信赖这个人,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躺在冰凉的手术台,全身麻木,
我感觉不到手术刀割裂腹部的疼痛,虽然闭着眼睛,但我的心早已被刚才的那个人深深的牵引住了,我甚至一刹那想过,想永
远跟着他,因为我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温馨和感动,父母都未曾给过的安慰,在一个人生病的时候,更会让人信赖吧!
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斑斑驳驳的洒在床上,一道道光晕在眼前呈现,却没有生机。
学校知道这件事后,便分别通知了我的父母,可是他们只是漠然的在电话中说着客套无比的感谢后,就没有声息了,对了,他
们已经离婚了,又各自组成了自己的家庭,我无奈的笑了笑,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不该存在的人不是吗?我不明白我到底做
错了什么
记得老人常说大人会或多或少的重男轻女,可父母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
我的父亲很奇怪,他不喜欢孩子,所以当初和我母亲交好的时候就提出做丁克家族,可是母亲很爱我的父亲,想要为她留下爱
的结晶,偷偷扔掉避孕药,在那次天昏地暗的爱的潮流后,我的母亲怀上了我,父亲为此十分恼火,开始只是不住的抽烟,和
母亲冷战,到后来的大打出手,甚至闹到离婚的地步,如此僵持了近一年,在产下我之后,父亲毅然决然的提出离婚,我还在
襁褓中的时候便失去了父亲,而母亲将这一切都怪罪到我身上,认为我是祸害,是斩断他们夫妻恩情的利剑,在他们离婚不到
两个星期的时候我被母亲狠心的送到了孤儿院,从此我的生命中就再也没有亲情二字。
腹部的刀口还在丝丝作痛,麻药早已失去了药效,摸着腹部那道伤痕,我的眼泪就肆无忌惮的流了下来。
“原来你是水做的。”又是这个人,他怎么还在这里,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个房间,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一连串的疑问,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微笑着向我走来,又像先前那样替我抹去了眼泪,坐在我的床边,看了我半天,才说
道:“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这么关心你吧?”我捣蒜似的点头。
“摁,该怎么说呢,其实我并不认识你,只是陪朋友来看病,看到你在手术室门口,摁,看起来很让人心疼,出于善心我就想
安慰你下,呵呵,你不会怪我太贸然了吧。”
天,这个人在说什么,只是因为看我难过就想安慰我,难道他是救世主不成?不过心下感动的很,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能关心我
的人还真不多,况且某些人还不如一个陌生人呢?
我慢慢打量眼前这个人,长的很清秀,剑眉星目,唇弧上扬,透着迷人的光彩,明明是个美少年却焕发出一种霸气,让人不自
觉的想要注意,想要靠近,的确很有魅力。
他就是管泽,一个让我爱到骨髓里的男人。
后来的发展很突然,他从没有提过自己喜欢男人,而我从一个直男就被硬生生的掰成弯的了,不过我从没有后悔过,反而更加
爱这个男人,一心一意的爱着他,甚至天真的幻想能和他一辈子,不管世俗,不管嘲讽……可是,就是那一瞬间的开门,将我
的那点幻想都打碎了。
“你醒了?”凌天扬抬起了头,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是为了我吗?
虽然他很兴奋,但一点也掩盖不了满脸的倦容,我情不自禁的将手抚在他脸上,他浑身一颤,握住我的手,“离儿,你在为我
心疼,我没有感觉错,对吗?”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我不该被感动,更不该无意识的给他没有结果的希望,我把手抽
了回来,阖上眼,不再理会他。
“离儿”,他顿了一下,又说道:“我知道你还在恨我,我不怪你,我也恨我自己,但是求你别让我等太久,我受不了没有你
的日子,发生了这件事后,我才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我才知道以前的我多么混蛋,我真的错了,离儿,我已经把那些男宠
都遣送走了,从此以后这个府里只有我和你,好吗?”
我还是沉默不语,他很无奈的看着我,脸上划过一点绝望和悲哀,替我掖了掖被角,便踱步出去了。
门开了,窜出个小脑袋,是莫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着实让我看到了当年的我,我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公子,你终于醒了,莫悺可要吓死了。”
我朝他笑了笑,“没事,只是突然很不舒服,大概是大病初愈,不太适应较长时间的走动吧。
“公子,不是这样的……”他欲言又止。
“莫悺,你莫要骗我,是不是这次生病绝不是简单的虚弱?”莫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声嘶力竭的说着。
“公子,太医说了你的身体孱弱,素有心疾之症,再加上这次遭受的酷刑,已绝无痊愈之望,就算调理得当,也只有,只有,
只有三五年光景了……”
我如遭受天打五雷一般,目光涣散失去了焦距,像是有种再次被抛弃的感觉,原来就算我再穿越,也只是被老天抛弃的可怜虫
罢了,原本想在这里默默的生活,度过七老八十,可曾想,老天还是忍心要将我收回,我是不是天生就该被抛弃的命。
不甘,我真的很不甘!
“公子,你怎么了,莫悺错了,莫悺不该这么说的,公子,你放心,只要还有些希望,莫悺一定不会让公子您走的,你还这么
年轻呢,公子,你说句话啊!”
莫悺奋力的摇晃我,我慢慢看向他。
“莫悺,生死有命,强留也是逆天,在这个地方,我已无可挂念之人,你陪我离开这好不好?”
“公子,你千万不要这么说啊,不是还有王爷吗?”
他,纵然他的爱深沉,却绝非给我的,我何苦自私的霸着这份爱呢?
况且心已空,再多的爱也不能填满了。
“你如果还想让我多活几年,就听我的,否则我就一个人走。”这句话说完,莫悺害怕了。
他紧紧的拉着我的被锦,下定决心,“公子,你别生气了,我听你的。”
第4章
朝廷貌似开始动荡,不少野心的权臣开始拉拢各自的势力,暗流涌动,凌天扬身为皇帝的亲哥哥,势必要为皇帝忙前忙后,平
复异心,这几日下来,他没有回府,我也借此准备离开。这个地方终究不该属于我的。
带着莫悺,和几件随身换洗的衣物,我们离开了京城,我想或许我该去桃源深林,在清新自然的山林中慢慢消耗自己的生命,
我们漫无目的的行走着。
身体刚经过一场劫难,元气消磨的厉害,有些受不了马车的颠簸,胸口有些绞痛,我下意识的抓着胸襟,一阵阵恶心的欲望自
腹中升起,强自压下阵阵恶心,眼前一片模糊,不一会我的额头就布满了冷汗,想要叫车外的莫悺,可喉咙里却像堵住了一样
发不出一点声响,正当我费力的爬向前去,马声嘶鸣,一阵摇晃,我便不能把持的从马车里跌了出来,只听到莫悺恐慌的大喊
“公子”,便又一次陷入了黑暗。
迷糊中好像有人掰过我的嘴喂一碗碗的汤药,不是很苦,带些香甜,看来我又是熬过来了。
休养了几日,我已可以下床,我打量了四周,这个地方,气派豪华,与凌天扬的府邸过之而无不及,院落干净,侍卫颇多,难
道我是被囚禁起来,那这个神秘的人究竟是谁?莫悺又去了哪里?
正想着,莫悺钻了进来,手里捧着一碗汤药,“是你,莫悺,每天给我喂汤药?”“公子,怎么会呢?我只负责给你熬汤药,
照顾你的是沈公子,他可是亲力而为呢。”
沈公子?这又是什么人?
莫悺看我不解,便替我解释。
“就是沈啸沈公子啊,他是沈天浪的儿子。公子,你说你生了场病,怎么谁都忘了呢?”
原来是他,就是那个那晚我被下药的时候抱着我的沈啸?
我慌乱的拉住莫悺,急声说道:“莫悺,我们怎么能进这个豺狼窝呢?他都能对我下药,这个人绝非善类!我们得马上走。”
莫悺扑哧笑了,“公子,你误会了,那晚下药的不是他啊,是王爷的一个男宠,因为看不惯王爷对你的爱护,才想出那么一招
,想让你和沈公子发生关系,然后再让王爷误会,不过王爷当时确实误会了呢,不然公子你也不可能身子……”
“好了,”我打断了他的话,不然他又要哭哭啼啼的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那些个男宠也不是什么凡人啊。
“那沈公子现在在哪呢?”
“哈哈,这么快就想我了,小离朔,看来我的魅力远比凌天扬大的多啊。”一阵爽朗的笑声破门而出,随后一个白衣胜雪的男
子走了进来,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特别是黑漆漆的眼瞳,折射出迷人的光泽,我情不自禁的咳嗽了一声,
那人便惶然向我走来。
“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声音如同清澈的泉水般,低沉而干净,不断过滤着我的大脑,我感觉自己快要被吸引进去了,我稳
了稳心神,双手一拱。
“没有大碍的,大概被风吹了一下。”
“你怎突然这么拘谨?又没有外人,你大可不必作此大礼,呵呵。”
看来这个人和离朔的关系绝非自己想的那样简单,光看此人着急的深情,以及含情脉脉的双眸,大概这个人对离朔也是那种爱
吧?
“恩,沈公子”
“恩?”他皱了皱眉,表示不满。
我一恍惚,明白过来。
“哦,沈啸,是你把我救回来的?”
沈啸扬眉一笑。
“当然了,除了我还能有谁?你那个破烂身子,还想四处游玩,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想赶紧着死了投胎不成?如果不是我
适逢赶到,你早就到阎王那报道了!”
未等我再开口,沈啸又开口,“离朔,我知道你的身体还有个三年五载的,不过你放心,我会倾尽全力,找最好的药师,一定
会把你治好的,你要相信我!”
他笃定的眼神在我心里激起层层涟漪,我知道这个人会对我好,因为我隐隐约约感觉到当初在医院时候管泽也是这么安慰我的
,那种信赖的情怀油然而生,我满怀感激之情的望向眼前这个男人。
“喂,你别这么含情脉脉的看着我啊,我怕我会把持不住的想要挑逗你的!”
沈啸又开始不正经了,不过我挺喜欢的,这样我可以暂时忘记那些不开心的过去,人生在世数十年,被一些烦碎的小事烦恼真
的是件亏本的事啊,殊不知机会成本会有多大呢!
在沈府的数十日,我陆陆续续的从沈啸口中得知现在外边的局势,据说那个皇帝已经平定了叛乱,几个叛逆的臣子被放逐放逐
,处刑的处刑,而这一切的功劳却归于一个人——凌天扬,凭着沙场的骁勇,和智慧的胆识,凌天扬出其不意,置之死地而后
生,招募友好外邻,给叛逆之臣来了个瓮中捉鳖,那些人打死都不能相信那些外敌竟然会和皇帝联手铲除自己,着实让人震撼
。
我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沈啸是朝中大臣,因战功赫赫被皇帝赐为“丰疆将军”,对于沈啸,一个年仅二十二的男子,能够获如此殊荣堪比卫青,他该
是如此的显赫。
可是看他平日的举止,实在难能和那个称号挂钩,搁现代就是一个痞子似的小混混,回到府里不是调戏调戏我,就是逗逗莫悺
,我还好,莫悺可不行,每次都惨兮兮的到我身后,哭着求我惩罚沈啸,而我只能辛苦在在中间调和。
我一直不明白,如果凌天扬很爱离朔,在得知我离开的时候应该快马加鞭的追来,或者凭他的秉性,他会在京城闹个鸡犬不宁
,怎的到现在也没有听说有什么动静?